“这圣水,是那邪教为了控制百姓的工具,用了化蝶蛊人就会变得头脑简单,四肢僵化,只要操控母蛊就能操控所有体内有子蛊的人,但是他们只想操控又不想让人丢掉性命,就在每年无忧节那日发放圣药以此抑制蛊虫生长过快。”
宁瑄皱眉反问:“那母蛊在圣教总舵内吗?”
“是,”林素兮平静道,“母蛊六年一死,这六年生长所需养分都不同,刚好与人六欲对应器官相同,母蛊洗好刁钻,必须要未被沾染女子才能让它满意,所谓换神就是邪教为母蛊寻找养分找的借口。”
宁瑄想起残忍地活祭仪式,张了张嘴道:“他们找活祭对象,就是为了养母蛊控制百姓?”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林素兮看着宁瑄的眼睛,淡淡说出事实:“他们想重回在姜朝时他们的辉煌时刻,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宁瑄冷笑一声,原来这些普罗教的余孽还想像控制姜朝皇室那般控制他们宁家江山,将江南先作为试验地,甚至勾结江南官员。
宁瑄看着林素兮欲言又止的样子,示意人继续说。
结果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叩首道:“杜威是我所杀,谋杀亲夫之罪我可担,薛浦林之子薛清远也是我让人下的手,此罪我亦可担,但是可否请大人在还江南太平之后再缉拿我入狱,在此之前我还有事要办。”
宁瑄知晓林素兮不是什么奸恶之辈,所作所为必然有道理,于是问道:“何事?”
“为吾妹怀兮复仇。”林素兮愤愤说完,顿了顿继续道:“三年前,怀兮已定婚约,本来就要嫁人之际结果邪教活祭对象人选不够,杜威曾旁敲侧击说与我听,我以为以我们林家为那邪教贡献的财力和杜威这个做官的姐夫出面,我的怀兮就不会被带去祭祀。”
“但怀兮还是在一次外出后被带了去,起初我以为人只是失踪,还摆脱杜威让薛浦林和贾全在扬州找,结果他假惺惺应下,直到无忧节那日,我亲眼看着祭台之上怀兮被绑在架子上,被霍罗用尖刀割下耳朵,我想冲上去,结果就被杜威打晕带回了这里。”
宁瑄听完不忍,将人扶起,就听见林素兮指着自己的床头继续道:“我醒来,杜威就坐在那里,他痛哭流涕跟我说,此事他毫不知情,直至怀兮被带到祭台上他才知道李至命令贾全在街上抓女子之时误抓了怀兮,献祭女子必须搞明籍贯,薛浦林也知情但还是顺势将人关进扬州狱。”
她讽刺一笑,道:“我当时也是真的傻,信了杜威的话,还央求他将没了耳朵的怀兮接到府上我亲自照料,他踌躇犹豫我当难办,结果他就跪在我面前,跟我说,怀兮死了,连同其余几个献祭女子一同跳了鄱湖……”
林素兮说完,眼神暗淡无光,她沉默片刻跳过林怀兮的死,继续道:“后来我伤心欲绝病倒在院内养病时,一次无意间听见杜威和李至谈话中提及怀兮,原来……原来杜威早就知情,还是他借用我的名义将怀兮约出来而后将人抓去,只因活祭人选不够……”
宁瑄听完,轻声问道:“你是想从杀杜威这些朝廷命官开始为你妹妹报仇?既然你杀杜威是在醉中楼,那醉中楼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笔?”
林素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道:“扬州清白女子十有八九都被邪教和那群狗官抓去当祭品,我就想出这样一个办法,用催眠之法让杜威广收美女入府,其中一些是适龄要被献祭的女子,一些是他自己寻来的秦楼楚馆的娼妓,后用迷香制造那些女子已经同他欢好的假象,平日里伺候他最多的也就是那些娼妓,这样,一面靠着醉中楼帮助活祭女子逃脱命运,一面让邪教对杜威生出嫌隙。”
她说完面露恶心,随后道:“后来邪教终于动了杀杜威的心思,派了兰枯来,可是他们不知道,兰枯从我救下她那时起就是我的人,他们让兰枯带着化蝶蛊的催化药来,借此杀杜威,也是…我大意,听说化蝶蛊杀人会让人的灵魂得永生,我怎么甘心杜威就这般去死,就在催化剂中混杂了鹤顶红,后来也就是几位大人看见杜威口紫的样子。”
宁瑄听完,眼神欣赏看了眼眼前的女子,这女子心思缜密之至虽对仇人狠辣,但是在解救扬州万千清白女子上有一颗菩萨之心。
这时,宁瑄忽然想到薛清远,她问:“薛清远是知道了你什么计划,你才要杀死他?”
林素兮先是踌躇,随后咬着牙道:“他听到了我要杀他父亲。”说完垂头,缓声接着道:“薛浦林与李至虽然都为邪教办事,但是他们二人向来不和,我料定薛清远及冠之礼李至会推脱,于是就想在贾全去代李至送礼时,将毒物放在礼物之中,薛浦林为揶揄李至,必然当场打开嘲讽,到时薛浦林必然毙命。
但没想到我在与安插在知府府衙的线人交代时被误闯进来的薛清远听见,无法只能当场强行迷晕他为他灌了被稀释的鹤顶红,但是薛清远不能死在我府上,只好让我身边的小厮将人带出去,他也算命大,直到到了岛上才毒发身亡,不过此时打乱了我杀薛浦林的计划……”
“不用在下手了。”宁瑄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微微皱眉道:“我即代殿下来江南,必然将这些狗官绳之以法,你不能再用你的手犯下杀孽,这样即使怀兮在天有灵,她也是不愿看见自己慈悲心肠的姐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
林素兮听完骤然抬头看向宁瑄,随后呆坐这,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她听着宁瑄继续道:“杜威和薛清远之死,是邪教所为,与你无关,今后你记清楚这一点儿,待扬州气正,世上就再无杜夫人,只有能撑起一片天的林家大小姐。”
“可是,我为女子,夫新丧……怎么能?”
宁瑄勾唇一笑,道:“女子又如何?你这般才学与智慧林家生意若是交到你手上才能发扬,若是你那弟弟接手,只怕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同为女子,不是也入职大理寺帮着平反天下冤案,谁说女子不能?”
宁瑄说完站起身看向搜查完毕的护卫,俯身凑到林氏耳边道:“倒是我会向公主殿下请旨,还你自由身,嘱托林家人,”说完朝着她狡黠眨了眨眼道:“林小姐不要将明王相再摆在那里,稍微懂的一眼看出弑杀之气,会对你不利。”
说完朝外挥了挥手,离开这间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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