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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紅牆遙遙在目,楚言改了主意,讓車伕調轉馬頭,漫無目的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閒蕩起來。也許很快會失去出宮這項特權,還是儘量感受一下外面自由的生氣吧。

馬車在集市邊上停下,楚言坐在車裡,有些羨慕有些感動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曾經,她痛恨柴米油鹽的平庸瑣碎,現在,這樣的生活於她卻是可望而不可及。

人群中有幾個洋人,穿著這時的長袍馬褂,卻戴著歐式的帽子,很滑稽。內中有個年長的,胸前掛著十字架,有些面熟。

楚言想起一事,忙命車伕在原地等候,自己追了上去。

“卡爾頓神父,卡爾頓神父。”

卡爾頓神父驚訝地回過身,下意識地用母語回答:“小姐,您找我?”

楚言沒有多想,流利的英語從唇間淌出:“是的。也許你不記得了,我們曾經見過一面。請問,小方,我是說弗裡得裡克,有信來嗎?他是不是已經到了英格蘭?旅途還順利嗎?”

卡爾頓瞪大了眼睛,望著這位貴族少女。她的英語非常流暢,雖然帶著古怪的口音。然而,他很快忘記了她的英語,“小方”這個名字勾起了他的悲傷:“小方,他死了。”

“什麼?他死了?什麼時候?什麼原因?在哪裡?”楚言受了很大的打擊。

“他在蘇門答臘島染上了熱病,還沒到非洲海岸,就死了。我在三個月前收到裡克船長的信,他們為他舉行了海葬。現在,他與敬愛的天父在一起。小姐,你怎麼了?你,是小方的朋友嗎?小姐——”

楚言聽不清卡爾頓神父還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腦中只有一個聲音:小方死了,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個想法害死了。如果不是她一時心血來潮,想要開闢中歐之間的貿易,那個文靜健康的年輕人此刻也許會在集市的人群裡,也許已經娶妻生子,他還會活上許多年,也許貧窮,也許平庸,可是快樂地活著。然而,現在,他的屍骨孤獨地躺在印度洋底,按中國的傳統標準,死無葬身之地!是她害了他!是她的無知和任性殺死了他!

天上的陽光,周圍的喧鬧,全都漸漸遠去,失去知覺之前,楚言依稀聽見有人呼喚:“姑娘,姑娘,快來人。”

四周很昏暗,模模糊糊看不清東西,楚言覺得自己的身體漂漂浮浮,像是在水中,立刻她看見了魚群。一群魚向她游過來,越來越近,張開嘴,露出細小但是尖利的牙齒,在她身上切割撕扯。她吃了一驚,想要揮手將它們趕走,卻發現她動不了,也感覺不到疼痛。她死了,死在這海底,變做了魚食。這個念頭鑽進她的腦海,她害怕而又不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肉一點一點底被吞進魚腹,鮮血染紅了海水,召喚來更多的食客。海水越來越紅,在晦暗的海底,她陷入了黑暗。

“姑娘,姑娘,啊,你醒了。”

楚言慢慢地凝聚焦點,終於辨認出眼前的人:“蓮香。”

蓮香歡喜得落下淚來:“姑娘,你終於醒了。”

蓮香,故宮裡的小院。難道時光又一次倒流?她沒能回到二十一世紀,卻回到了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上天給了她一次機會重新來過?楚言猛地坐了起來,又糊塗了。這不像是那間屋子啊:“蓮香,這是哪裡?”

“這是十三爺府啊。姑娘在集市上昏倒,可巧被賈千遇上,就同姑娘的車伕一道把姑娘接到府裡來了。要是就那麼回宮,還不把太后和娘娘們嚇壞了。”

小機率事件果然不會發生第二次。楚言收斂心神,溫和地道謝:“我並沒有事,有勞你們費心。”

“姑娘哪裡話。奴婢和賈千能有今天,還不都是託庇姑娘的鴻福?再說,用不了多久——”蓮香真心實意地說,想到她還是個未嫁的姑娘,臉皮薄,連忙住口。

一聲輕咳,門外探進一張娃娃臉:“姑娘醒了麼?廚房熬了些粥,還請姑娘用上一些。”

楚言認得是十三阿哥貼身太監秦柱,連忙在炕上坐好,命他進來:“你怎麼沒隨十三爺去?”

秦柱笑嘻嘻地行了個禮:“爺讓奴才留下照看這府裡,說不放心別的人。”

蓮香笑道:“姑娘還不知道呢,秦柱如今是這府裡的總管了。”

“給秦總管道喜。”

“哎喲,姑娘折殺奴才了,奴才還指著姑娘教導,才好不惹爺生氣呢。”秦柱滿臉堆著笑,親手擺好碗筷:“那位大夫說了,姑娘這陣子飲食不調,思慮過重,又因著這天,有些中暑了。奴才自作主張,命廚房熬了點綠豆荷葉蓮子粥,請姑娘好歹用上一點。”

楚言看著那碧油油的一碗,聞著那股清香,也有了些食慾:“多謝費心!”

秦柱歡喜非常:“姑娘還想吃點什麼?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不必了。你自去忙你的,留蓮香陪我說說話就好。我再略歇一歇,就要回宮去。”

秦柱答應著走開。楚言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蓮香聊著,得知十三阿哥不但把她帶出宮,憐她孤苦,把她那個對食賈千也給要了過來,跑跑腿打打雜。這兩人本是皇宮裡最底層的奴隸,這下可謂一步登天,對十三阿哥自然是忠心耿耿,對帶來這一切的楚言也是萬分感激,日思夜盼地期待著楚言早日成為他們的女主人。

至少蓮香的境遇因為她改善了,她總還是做了一件好事。楚言隨即想到,各府裡使喚人也是有定製的,蓮香和賈千佔了十三阿哥府的兩個名額,原先該來的兩個人又到哪裡去了?搖搖頭,楚言制止自己再想下去。

“你母親的病好些了麼?”話剛問出口,猛然想起蓮香的父母早已去世,而她可能還不知道。

“奴婢出來以後,託人打聽了才知道,奴婢的爹孃早就沒了。”蓮香有些傷心,猛然想起楚言情緒不對頭,怕惹她難過,忙笑道:“其實,早先就聽大夫說過,難治,不過拖日子罷了。奴婢心裡也明白,不過是盡份心。”

楚言怔怔地出了會兒神,喃喃道:“也只能盡份心了。”

楚言本不想多管十三阿哥府裡的事,架不住秦柱又是訴苦又是央求,撒了幾滴淚不說,差點還要下跪,沒奈何只得跟著他去看看那關乎他前途腦袋的要緊事。

後花園裡有一座假山,規模不大,也算不得如何精巧,襯著邊上一小片竹林,和著四周的白牆灰瓦,園中疏朗的樹木,恍然是“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閒適無憂。

站在竹子的陰影裡,沐浴著習習的清風,楚言頭腦一鬆,驀地渾身輕快起來,又有些哭笑不得:“你說的一等大事就是建個亭子?”

“是。爺那天看見砍下來的那些竹子,突然想起在南邊見過的竹亭,命奴才找人在這假山下也弄上一個。奴才好容易找到這麼個匠人,可爺臨走匆忙,沒說要什麼樣的亭子,也沒說到底放在哪個方位。爺吩咐過,讓奴才遇到什麼不能定奪的,就問姑娘,可巧今兒姑娘就來了,奴才就想討個主意。”

“不是什麼急事兒,等十三爺回京,你問清楚了再說,要不就寫封信去問問。你我自作主張,萬一不合十三爺的心,拆了重造一個?”

“這個園子都是姑娘幫著整的,爺平時沒少誇姑娘胸襟寬廣,不落俗套。姑娘的眼光,必定是最合爺心意的。”秦柱正說得順口,一抬頭,見楚言抿著嘴似笑非笑,眼中似嗔似惱,連忙換上一付期期艾艾的神情:“奴才原想,等爺回來看見亭子造好了,心中高興,多半還要誇奴才會辦事。奴才這不是想讓主子驚喜驚喜嗎?讓主子歡喜,可不是奴才的一等一的大事兒?不過,既然,姑娘說等爺決斷,奴才自然遵命。”

“如此說來,我不該阻著你討你主子歡喜。”楚言點點頭,眼中黠光一閃:“讓我幫你想想,如何才能讓十三爺大大歡喜一回?嗯,這樣吧,就在這裡建一個六角的亭子,全部用竹子,別弄太多花案,輕巧樸素就好。園子裡砍下來的竹子不夠用,就另去尋一些。工錢料錢都從你的例錢里扣。你主子一分錢不花,白得了一個亭子,定然歡喜。就算不十分喜歡,感動於你的心意,也不會怪你,另外再建一個就是了。”

“啊,是,是。奴才明兒就去請工匠。”秦柱愁眉苦臉。這位未來的新主子還真是得罪不得的!轉念一想,佟姑娘做什麼都對爺心坎,爺一高興,賞賜自然少不了,未見得真要掏他的腰包。

楚言微微一笑,不再理他,徑自邁步進了竹林:“砍了那麼些竹子,可是把後面那幾間屋子收拾出來了?”

當初受十三阿哥委託收拾這個宅院,無意間發現竹林之內別有洞天,竟藏了一處三進的小屋,屋子盡頭假山之後還有一個小池塘。這個房子,不管屋舍還是花園,處處中規中拒,想不到還有這麼意外出彩的一筆。只可惜園子荒蕪得太久,無人管理,那些竹子長瘋了,不但把屋子團團圍住,更侵入了建築,拱裂了牆壁,掀起了地磚。屋內冒出好幾根竹筍,正向著屋頂衝刺,已有蛇鼠落戶。池塘久未清淤,更不知躲藏了多少小動物和昆蟲。喜歡這個所在,卻也知道要收拾出來得花不少的銀子和人力,預算有限,又不是自己的家,到底做不得主,楚言雖然覺得遺憾,最終還是什麼也沒做,只告訴了十三阿哥有這麼個地方。

竹林果然經過修整,整潔爽利,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將她引到一個小小的月亮門。門內,沿著低矮的院牆,隨意生長著一些蕨類植物,廊下錯落有致地擺放著珠蘭吊鐘等等十來盆耐陰盆景,新刷的粉白牆壁,青石灰瓦,墨綠的油漆,淺綠的紗窗。

楚言讚道:“好清靜!好幽雅!這屋子是重新蓋過的吧。”

“是。”秦柱恭恭敬敬地跟在後面,嘮嘮叨叨地解釋說:“爺讓人把原先的屋子拆了,把地下的竹根竹鞭全掘了起來,把地基受損的地方整了整,才又蓋起這屋子。爺說屋子緊挨著竹林才有趣,又怕一不小心讓竹子又長了進來,就讓人挖了一條兩尺多寬的深溝,兩邊用磚砌了,中間填上石灰,又在那溝上面起了這堵矮牆,溝裡挖出來的土方就倒進了原來那個池塘,把那個池子填平了,沿著牆邊上鋪出一條小路,直通主屋。姑娘若是從那邊過來,還要近些。”

“好大的工程。皇上沒把十三爺派工部去,真是浪費了人才。” 楚言搖頭失笑,一邊走上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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