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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扁寬,三面開窗,雖然建在林蔭裡,採光卻很好。一側窗邊是盆景架,此時架上只有兩盆蘭花,天氣不好的時候,外面那些盆栽也會被搬回這裡。這一小半作了暖房,剩下的是遊藝室,桌案上供著瑤琴圍棋,架上擺放著琴譜棋譜投壺空竹骨牌連環等等。屋內的傢俱幾乎全是竹製,陳年竹子的暖黃色調平衡了周圍的冷色,清涼自在。

穿過一道細湘妃竹垂簾,進入第二進,最顯眼的是當中一架紅木屏風和屋角一張紅木大床。只有兩邊各開一扇小窗,室內光線有些昏暗,絲織蚊帳反射出柔和的暈光,平添一股靜謐溫暖。屏風後面是盥洗室,地方不大,只有一個櫃子,也沒有什麼箱籠,只做偶爾小憩之用。

楚言有些驚喜,她一向喜歡簡約舒適自然隨意的家居,厭倦了皇宮裡的奢華繁複,想不到十三阿哥在這個方面還是一個知音。第三進又會是什麼樣?懷著期待的心情,她推開那道鏤空雕刻糊了潔白宣紙的紅漆木門。

眼前一亮。頭兩進依稀還是原先的建築格局,最後一間利用填池造出來的土地擴出去,變成了一個四方的大房間。迎面開了兩扇大窗,飛簷高高挑起。一扇窗前是寬大的書桌,整齊地擺放著文房四寶,另一扇窗前對面放著兩張靠椅和一張小几。左右兩邊,一面是幾乎要頂著天的書架,堆了大半架的書,另一面的博古架上除了供著幾件古玩,還零七八落地放著硯臺徽墨,畫軸字帖,甚至匕首板指。空地的中間是一張烏木嵌雲紋大理石圓桌,配著幾張圓凳。明亮寬敞,爽朗大方,又與後面兩間的雅靜小巧不同。

站在視窗向外看去,下午的陽光透過假山上的太湖石在地上映出光和影的奏鳴曲,一條小路從臺階下蜿蜒伸出,消失在假山旁一叢灌木之後,院子不大,那頭幾本芭蕉,這邊幾株海棠。

楚言撲嗤地笑出聲來:“那頭是館,這邊是怡紅院。十三爺真好心思!花這麼大手筆弄這院子,難怪窮了。”這些錦衣玉食奢侈品堆裡滾大的公子少爺,不講究時不講究,一旦講究起來真不含糊。

“爺喜歡亮堂通風,這屋沒有糊紗窗,有人在時,非得點個香薰薰蚊蟲。”秦柱手腳伶俐地點起薰香,賠著笑問:“姑娘剛才說瀟什麼館什麼紅院,可是給這地方起了名字?”

“不是。我隨口謅的。”楚言走到書架前,隨手翻看起來,開啟一本唐代傳奇,居然都是沒有見過的故事,不由自主走到窗前坐下,埋首其間。

秦柱微微一笑,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折回來,悄悄地在小几上放下一杯茶和一小盤點心。

凱撒不知在那裡滾了一身騷臭回來,楚言讓可兒幫著給洗個澡,一邊大力搓揉,一邊絮絮叨叨地數落。凱撒閉著眼,甩著尾巴,哼哼唧唧地,十分享受。

楚言氣苦,還真應了四阿哥那句話,她鬥不過這狗少爺!心裡正尋思著要不要把這狗兒送回四貝勒府,凱撒突然警覺起來,樹起尾巴,嗷嗷直叫。

“你也知道四爺家的飯不是好吃的?知道就老實點!再敢滿處撒野,給我惹禍,看我不把你送回四爺府裡吃牢飯。”

斜地裡,一個涼涼的聲音插嘴說:“我家的飯怎麼就成牢飯了?”

楚言嚇了一大跳,咕咚一下坐到了地上,裙子都弄溼了,傻傻地抬頭,對上一雙戲謔打趣的黑眼睛。這人這一向對她不理不睬,今天怎麼找來了?

凱撒英勇地衝了上去,對著打攪它美好洗澡時光的入侵者一頓咆哮。

“二貝,下去!”四阿哥的厲聲吆喝起了反作用,外衫的一角全面淪陷。

凱撒嘴裡含著東西,發出低沉的嗚嗚聲,擺出了決斗的架勢。

楚言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放聲大笑。可兒也躲到一邊,捂著臉偷笑。

四阿哥臉上掛不住,指了楚言斥道:“沒用的東西!挺乖的一隻狗,竟被你嬌縱成這樣,連自家主子都認不得了!還不快把它拉開!”

楚言站起身,打了個響指:“凱撒,回來!不然就跟著他走。”

凱撒愣了一下,想明白利害,趕緊跑回來,對著楚言直搖尾巴。

楚言安撫地拍拍它,對四阿哥微笑:“自家主人還是認得的。”

四阿哥低頭看看被撕扯壞了的衣襬,無奈地搖頭:“真是什麼樣人養出什麼樣狗。”想起方才的情形,也有些想笑,看見一旁的可兒,咳嗽一聲,繃住了臉:“我怎麼聽說,你前幾天在集市上昏倒了?”

楚言賠笑道:“天太熱,一時有些中暑,早沒事兒了。”

“這麼大的人,連自己都管不好,總要讓人操心。” 四阿哥冷哼,目光如電,往可兒身上一掃:“連主子吃飯睡覺都伺候不好的奴才,還是趁早發落出去的好。”

楚言一時沒想明白自己算他話裡的奴才還是主子,看見可兒臉色發白,渾身打顫,忙說:“四爺有話好說,別嚇唬可兒。”

“嚇唬?哼!你不但管不了狗,丫頭也不會調理,一樣沒上沒下。”四阿哥冷冷地看住可兒:“你給我記住,你家姑娘再有個頭疼腦熱的,打你罰你還是輕的,自個兒乾脆點,捲鋪蓋去浣衣局。”

可兒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應了聲是。

楚言自然知道四阿哥要威脅的人是她,連忙乖乖認錯:“從今以後,奴婢一定多多吃飯,多多睡覺,不生病,不惹事兒,不討嫌。”

四阿哥嘴角微翹,卻直搖頭:“你這德性!幾時才能真改過來?老大不小,都要成親的人了,還總要讓人唸叨,你不煩,我都嫌煩。自個兒的事兒當心點,別讓十三弟不放心。”

頓了一頓又說:“十三弟府裡沒人做主,也沒個得力的管事。你有空就過去看看,缺什麼東西要什麼人手,回頭跟四福晉說一聲。”

聽著楚言答應了,四阿哥點點頭,想想沒什麼可說的了,點點頭,飄然離去。

可兒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動不了了。自從太后定下十三阿哥和姑娘的婚事,她就受到小姐妹們羨慕奉承,不由得飄飄然起來。等姑娘嫁進十三阿哥府,十三爺寵著姑娘,姑娘護著她,那她在那府裡還不是——竟做起了小管家奶奶的美夢,竟忘了還有這麼一位黑臉的“太上皇”呢!

理智告訴她,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來說,她再去十三阿哥府都是不合適的。然而,一想到也許很快會失去一月兩次的放風機會,楚言就要抓緊時間利用這份特權,早出晚歸,卻沒什麼地方可去。與八阿哥九阿哥有關的生意完全交割了,其他幾處早就託付給芸芷,眼下的敏感時期更要離遠些,以免發生什麼事情影響那些女子的生計。佟府那些女性長輩和洛珠嬤嬤最津津樂道的就是將要舉行的婚禮,自然是敬而遠之。而盛夏的北京城,決不是郊遊納涼的好去處。

某天,楚言迷迷糊糊地就逛到了那個府門前,不知不覺地就被迎了進去,然後就在那個寬敞又涼快的屋子裡,痛痛快快地看了半天書。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楚言漸漸放不下那些竹子,那個院子,和那些書。

十三阿哥有什麼事兒,那府裡有什麼事兒,秦柱都會一五一十地向她彙報,也不管她想不想聽。十三阿哥隔一陣子也有信給她。

這日,十三阿哥在信中說他摔跤扭傷了腰,被勒令靜養,每日呆在帳篷裡十分無趣,要楚言尋幾本有趣耐讀的書送去解悶。楚言一時好心,將從前聽說的後世的名聯趣聯故事中,撿了幾條上聯列在信中,讓他動動腦子,打發時間。

十三阿哥回信比她想得要快,不但把對子全對上了,有的還對出了不止一條,直呼有趣,再來,又附來兩條上聯,要楚言對下聯。

楚言哪裡會這個?心中後悔不已,她那點國文底子,也只能在一樣理工科出身的朋友中顯擺一兩下,與十三阿哥對陣,可不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眉頭一皺,又生一計。從小她讀得最多的,是推理偵探小說,現代的外國的都不好搬,中國公案小說迷信色彩太濃沒意思,老外高羅佩的《狄公案》 正好拿來一用。當下冥思苦想,憶起兩個案子,隱去真相,只概括地寫案情,也不管前後經過究竟交代清楚沒有,就寄去請這位協掌刑部的狹王破案。

可憐的十三阿哥,就這麼開始為一千年前也不知到底發生沒發生過的案子傷腦筋,而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捏在一個絕對難養的小女子手中。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康熙迴鑾,卻不直接回紫禁城,而是先於暢春園駐蹕。

十三阿哥得了一個差事,匆匆趕回京城。才進門,就有下人告知佟姑娘已經來了一陣子,正在竹林小屋看書。

十三阿哥口中淡淡地唔了一聲,臉上長途跋涉的疲色一掃而空,眼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興奮,匆匆交待幾句,大步流星地往後園而去,轉過假山,遲疑了一下,放慢了腳步。

每年夏季隨皇阿瑪巡幸塞外,是他的榮寵,也是慣例了,早已失去新鮮。這一次卻不同,他心中悄悄存了一份喜悅一份期待,發現草原的天空比想的更加高遠蔚藍,人群比以往更加風趣熱鬧,仔細地採擷起片片點滴放入信中,然後在等待中猜想她在做什麼。她喜歡上竹林中的小屋,她的對聯,她的故事,她不肯明言的關懷,甚至那幾分別扭和刁難,所有的一切都叫他滿心歡喜。想到這種歡喜將在未來的日子裡綿延不絕,已經是一種幸福。

她正懶懶地靠在椅上,一手托腮,一手翻卷,目不斜視,渾然忘我,忽而微微點頭,忽而暗自嘆息,忽而輕輕失笑,忽而蹙眉沉思。

他止住腳步,靜靜地望著,竟是痴了。這個府邸,這個院子,還要有了這麼個人,才是家的感覺。

楚言幽幽地嘆出一口氣。“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中有雙飛鳥,自名為鴛鴦,仰頭相向鳴,夜夜達五更。”堪比化蝶的浪漫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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