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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十三爺,孔雀為何東南飛?”

十三阿哥撓撓頭,眨眨眼:“這個,沒想過。是啊,為何非向東南飛?難道是東南邊有棵大樹,結得好果子?”

楚言強忍住笑,嘆口氣:“若是十爺這麼說,也就罷了。十三爺飽讀詩書,怎麼也是滿腦子吃喝?”

“讓我想想。”十三阿哥略一凝神,拊掌大笑:“有了。孔雀東南飛,只因‘西北有高樓’。”

“十三爺果然聰慧過人” 楚言憶起陳年舊事,笑道:“當初學這首詩,我還鬧過一個笑話。”

“快說來聽聽。”

“就是那句‘指如削蔥根’。教這詩的時候,先生在上面說,那是形容劉蘭芝的手又白又嫩,極美。我悄悄在下面說,要在夜裡猛然見十根蔥白沒頭沒腦地伸將過來,還不美得把人嚇死?不想被先生聽見,罰我站了半天,還說牛嚼牡丹,有辱斯文。”

十三阿哥大笑:“你那先生不通!哪有什麼牡丹?了不得也就是牛嚼蔥根。原來,你上過學,怪不得!”

楚言乾笑兩聲:“是上過幾天學。”

“說起來,我也鬧過差不多的事兒。我幼時,西五所有個太監,念過幾年書,肚子裡有些故事,閒來喜歡賣弄一番。我有時也去湊個熱鬧,聽他每每形容女子貌美總說什麼面如滿月,面似銀盆,想來美人總要長一張圓圓的臉才是,又聽嬤嬤她們說什麼大餅臉,也是圓的,語氣間卻似不以為美,不由奇怪。去問那個太監,支支吾吾說不清個所以然,去問嬤嬤,沒問出來不說,反被數落一頓,又去問先生,結果好一頓訓斥,白白捱了兩下手板子,還說這種不長進的話不許再提。我不死心,每來一位新的老師,總要問上一次,竟沒有一個肯為我解惑。我心裡不痛快,就對十四弟說這些先生自己都沒學通,教不得我們,攛掇著十四弟一塊兒同先生淘氣。”

楚言好笑地搖頭:“原來十三爺竟是一等一的淘氣鬼。那些先生哪裡是沒學通,不過是不肯縱容了你。”

十三阿哥也笑:“是。可為人師者,就該傳道授業解惑。若是早早說清楚,我自然早早丟開,哪裡就因此縱情聲色不思進取了?偏偏要吊人胃口,可不是失職?”

“不錯。教孩子重在引導,是不該那樣。難不成,這事如今還在十三爺胃裡吊著?”

“你先別急,聽我說。那年皇阿瑪挑了法海來做我和十四弟的老師,命我們當著他的面行禮拜師,又誇法海老師的學識怎麼怎麼好,做事怎麼怎麼穩重通達。我當時頗不以為然,心想還不就是為了他是孝章皇太后的侄兒?被過皇阿瑪,拿那事去問他,不想法海倒肯認真作答。我和十四弟總算得了個好老師,從此乖乖跟著他念書,不再胡鬧生事。”

楚言拍著手笑:“幸而法海叔叔有法子,不費吹灰之力,降服了兩隻小魔頭。”

十三阿哥笑道:“你別忙著擠兌我們,我且問你,可知道你叔叔怎麼說的?”

“我不曾聽叔叔說過這事。殺雞焉用牛刀?就是我也能為十三爺解惑。滿月銀盆大餅看來都是圓的,卻有高下之分。明月皎皎高潔,銀盆光亮貴重。大餅麼,滿身焦糊的斑點,弄不好這兒突起一塊,那兒又癟了一截,吃著香甜,樣子卻算不得討喜。”

“果然是一家的!”十三阿哥笑著感嘆,來回翻了翻那幾頁:“這首詩,你覺得如何?”

楚言小心答道:“焦仲卿和劉蘭芝怪可憐的。”

十三阿哥點點頭:“是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劉蘭芝可憐可嘆可惜,那焦仲卿卻真真該拖來打板子。”

“怎麼說?”

“你看看,成親兩三年,家中不睦,母親苛待,妻子不堪其苦,他竟然毫無所覺,若不是不肯用心,就是個地道的糊塗蟲了。捨不得妻子,也就是堂上跪告一番,其母槌床大怒,他就不敢再為妻子辯解,反勸其退讓還家,可見懦弱無能。既然深愛妻子,就該為她設身處地,卻讓她暫回孃家,也不想想這麼被休還家,又不是歸寧小住,不知要受多少恥笑嫌棄,連著親族都要被人指指點點,若不是太不通人情世故,就是沒心沒肺。既已休妻,覆水難收,從此恩斷義絕,各自嫁娶無涉,卻非要說什麼還必相迎取,誓天不相負,既說了這話,就該早些回家,想法子叫母親回心轉意,儘快迎回蘭芝才是,卻非要等到蘭芝再許他人,行將迎娶,方才告假暫歸,可見優柔寡斷,是個沒用的。若是當真愛惜蘭芝,知她得了一門好姻緣,應該為她慶幸才是,卻用言語擠兌,要死要活,逼得蘭芝投水自盡。好好一樁喜事生生變作喪事,府君一家何等冤枉,若是男家追究起來,蘭芝的母親兄長自是脫不了干係,蘭芝九泉之下豈能瞑目?簡直不仁不義。蘭芝既死,無可挽回,可他家中尚有老母弱妹,別無依靠,他竟棄之不顧,留下母親孤苦伶仃悔恨終身,可謂不忠不孝。既有必死之志,何不在休妻之前設法勸說母親,告知以情,曉之以理,難道他母親竟真是鐵石做的心腸,真的不把兒子的性命放在眼裡麼?可恨這麼個不仁不孝的糊塗蟲,千百年來白白賺了多少人的眼淚。”

楚言不以為然:“十三爺是個通透人,自然看得明白。說焦仲卿優柔寡斷,懦弱無能,也不算冤枉了他。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他二人痴心相愛,卻不能相守,苦痛哀傷自不必說,掙扎不得,了無生趣,生不如死。常言說哀莫大於心死,心都死了,哪裡還顧得那許多枝節?天下卻真有焦母那樣的長輩,自以為是,越俎代庖,剛愎自用,偏又把自己的臉面看得比什麼都要緊,不到玉石俱焚,無可挽回,必是一意孤行,什麼也聽不進去。就算焦仲卿說破嘴皮,跪斷膝蓋,想要他母親回心轉意,只怕也是不能。只要婚姻一日還握在父母媒人手上,世上還有傾心相愛的男女,這樣的慘劇就不會少。以死明志,從來於事無補,但他們那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勇氣,與古往今來的忠臣名士並無二致。”

十三阿哥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女子,神情複雜,良久才喃喃地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真是這麼想的麼?”

楚言一愣,深悔今日說話太多,沉吟片刻,老實答道:“我只是個俗人,貪生怕死,捨不得眼前榮華,得過且過。正因為自己做不到那樣,才更覺得他們勇於一死的壯烈難能可貴。”

十三阿哥搖搖頭,真誠地說:“你不是貪生怕死,你只是生性豁達,心懷寬廣,識的想的遠不止閨閣私情,做不來悲悲切切無病呻吟。真要尋死覓活,倒不象是你了。”

楚言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腦中轉過好些個事情,輕輕問道:“依十三爺看,有情人若不能終成眷屬,是不是就該飛鳥投林各自飛?”

十三阿哥搖搖頭:“情之所鍾,心之所繫,哪能說放開就放開,真能那樣,可知不是真心。有一份指望,就該盡力爭取,實在無法夙其所願,那是命該如此,無可奈何。就算分開兩處,千里共嬋娟,偶爾聽得佳音,亦足以安慰。”

驀然想起一個現成的例子:“那陸游與表妹唐婉也是生生被他母親拆散,倘若也學焦仲卿那般尋死去了,哪裡還有那許多上好的詩詞傳世?”

“不錯,陸游與唐婉勞燕分飛,各自嫁娶。陸游活了八十多歲,兒孫繞膝,身前身後聲名卓著,是極好的結果。只可惜,沈園偶遇,一首《釵頭鳳》生生斷送了唐婉的性命。” 楚言嘆息地吟道:“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悒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這話有失偏頗。想不到你也有小心眼的時候。” 十三阿哥有些好笑:“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女子再嫁,處境原要艱難一些。唐婉既有這份詩才,多半是多愁善感的性子。把她的死歸咎於陸游,太不應該!晚年,唐婉早已化為塵土,放翁仍再三作詩緬懷,不能勝情,可見至性至情。”

楚言沉吟道:“‘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也許正是因為唐婉早早死了。若是唐婉也活到滿頭銀絲,兒孫滿堂,不知陸游又會作何想?”

“以陸放翁的氣度胸襟,如能白髮重逢,共話夕陽,當是人生一大幸事,想必定另有佳句傳世。”

楚言臉色漸漸開朗,微笑頷首:“十三爺說的極是。受教!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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