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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只略略把了把脈,翻了翻眼皮,就搖搖頭,走出房間。

樂家山大為慌張,連忙追出來:“趙大夫,情況如何?難道竟連方子也開不出來了麼?”他自小喜動不喜靜,不愛讀書,對藥物還有些造詣,診脈醫病一竅不通。人地兩生,只好按客棧掌櫃得指點,請來這城中所謂的名醫,單單診金就是五十兩,這麼就算完事兒了?

大夫嘆口氣,似乎頗為可惜無奈:“這位姑娘的病拖了一陣子,來勢頗為兇險,卻也並非無藥可醫。只不過,這病乃是時疫,對周圍的人只怕有些不妥當。眼下正是災後,若是家中無法另闢靜室休養,照官府規定,病人須送至城外專設的醫館,由專人看護,不可於客棧停留。”

樂家山心中著了慌,幸而他走南闖北經歷了不少事兒,面上毫不流露,賠笑道:“既然官府有規定,在下會想辦法尋個養病的場所。還請大夫您先開個方子,儘儘人事。”

“好吧,老夫這就開個方子,先吃上兩天。若是好轉,就按原方子接著服用下去,直到痊癒。若是不好,也不用再找人瞧了。”

樂家山心中暗罵:如此失德,算什麼名醫!面上只能唯唯諾諾,收起藥方,恭恭敬敬送了那大夫,轉身對著掌櫃就是一揖:“大夫的話,掌櫃想必也已聽見。還請行個方便,寬限兩日,在下這就出門去設法租賃住房。這兩日王姑娘房中所有需要都由在下派人照料,不會煩勞店家。實不相瞞,這位姑娘不但與我家中沾親帶故,其身份非比尋常,不容有失。萬一有個好歹,不但在下難逃其責,其家人親友若是追究起來,便是貴店貴東也要擔點干係。”

一番話軟硬兼施,掌櫃點頭答應,有些被威懾住了。樂家山鬆了一口氣,將藥方交給自傢伙計去抓藥,回頭囑咐幾句,連忙出門為楚言尋找住處。

嚇唬掌櫃的那幾句話,其實也是他的煩惱。這事沒遇上算好,碰上了卻不能不管。且不論楚言的身份和在皇家人心中的地位,她是妹妹芸芷夫家名義上的主人,實際上的一個重要成員,芸芷在好些方面都深受其惠。於情於理,他都不能不管。不但要管,還要管好。否則,不但無顏去見靖夷和芸芷,萬一楚言有個好歹,先不論佟家如何,他們樂家承受不起任何一位皇阿哥的雷霆之怒。

他這次採辦的藥材是加工幾種成藥的主要材料,如果不能按時送到,同仁堂的生意很可能會受到影響。看樣子,楚言的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好的,他在此地無親無故,無人可以託付。更要命的是,那個大夫張口就是時疫,不但店家,就連他的夥計只怕也有些恐慌。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也有些耳聞,他知道官府在災荒時設定的藥局醫館是怎麼回事,尤其楚言這樣的妙齡女子,就是活下來,也是生不如死。他絕不能讓楚言落到那個地步。

走了幾個地方,才打聽到有兩家的房子出租,可惜一家屋舍破舊失修,不適合居住,另一家地方環境太過雜亂。樂家山強壓失望,還要再往前打探,一個夥計慌慌張張地找了來:“二少爺,不好了,官府來了人,要把王姑娘帶走呢。”

樂家山趕到之時,場面已經亂了。幾個衙役凶神惡煞一般衝進來,聲言患了時疫的病人不許久留,這就必須搬去城外的醫館。掌櫃的表面上勸了幾句,其實也是巴不得趕緊趕他們出去。同仁堂的幾個夥計好說歹說不成,也鬧不清這位王姑娘與東家到底是什麼關係,只得一面拖延時間,一面分出人手去尋少爺。只有小峰抱了拼死的決心,站在楚言房門前,攔著不許那些人進去。

衙役中有人失去了耐心,就要破門而入把病人揪出來。店家不肯真心去勸,同仁堂的夥計有所顧慮,竟被他踹開了大門,小峰急得撲上去又撞又咬,沒兩下就被撥到一邊。那些衙役平日都是橫行慣了的,哪裡肯平白吃一個小鬼的虧,上去對著小峰就是一頓拳腳。樂家山的夥計自然不能看著這麼個孩子被人打死在眼前,掌櫃的也怕在自己店裡鬧出人命,只得出面調停。

小峰被救下來時,滿頭滿臉的血,渾身青一塊紫一塊,沒一塊好肉。樂家山又氣又急,吩咐完夥計照料小峰,對著掌櫃怒道:“在下先前那番話,竟是掌櫃的耳旁風了?”

掌櫃賠笑道:“小的既答應客人寬限兩日,再沒有不作數的。只不過,後院的客人聽說了這邊有位得了時疫的姑娘,擔心被傳染,自去報官。兩邊都是客人,你讓小的得罪哪一邊?”

衙役得了好處,不再那麼強橫,仍擺足了架子:“淮河發大水,各處都有不少逃荒的災民,出現時疫,是要緊的大事。隱匿不報,不管是誰,都是大罪!如今四皇子正在淮安府,出了事兒,別說你們兩個,就是我家大人也擔待不起!”

“你是說,四阿哥現在淮安府?”樂家山不知該喜該憂。

“可不是。四皇子性子冷,手段硬,雷厲風行,我家大人早有耳聞,故而再三吩咐下來,這段日子決不可出岔子。這位姑娘也是可憐,誰沒有個三長兩短的時候?可誰讓她偏在這時候這地方生了這病?兄弟們吃公糧,只能按上面的意思辦。這位公子,你要是能找個獨門獨院,立時把這位姑娘搬過去,兄弟們就當今天沒跑這趟,要不然,只好讓兄弟們把這位姑娘帶走了。”

四阿哥的性情手段,京城中又有幾個不知道的?可也正是這位四阿哥,與佟家關係非淺,一向最肯照應楚言。楚言不知怎麼脫離了皇上的鑾駕,又自稱姓王,多半是另有打算。可是,佟姑娘,不論你想做什麼,都要先留住性命才是。樂家山沉吟片刻,有了主意:“這位官爺,可否讓人陪在下跑一趟?屋內這位姑娘與四阿哥有些淵源,該搬到哪裡去,只怕還要請示四阿哥。”

“大膽刁民!蹬鼻子就上臉,也敢與四皇子攀親?給我拿下了!”

樂家山冷冷一笑:“官爺何必著急?是與不是,到四阿哥面前一問就知。官爺們若是知情不報,耽誤了這位姑娘治病,回頭四阿哥計較起來,你家大人擔待不起,卻不知哪位官爺擔待得起?”

說話這位衙役正要發威,卻被邊上一位拉住了。那位心思較為活絡,想起了一件事:“錢哥,慢著。你忘了?四皇子正命知府大人尋找一位年輕姑娘,該不會就是這一位?”

“啊?!”幾個衙役都是一驚,提起找人這事,他們也都是知道的。明面上雖然沒鬧出太大動靜,外鬆內緊,只差沒把淮安府給翻過來。四皇子巴巴從京城調了好幾個人過來,四處查訪。知府知縣都得了吩咐,一天幾次派人打聽訊息。他們這些官差也都得了訊息,知道有位身份尊貴的女子正流落在淮安地面上,這陣子見到單身的女子都先客氣三分。

眼看官差前倨後恭的情形,樂家山苦笑:“四阿哥若是在尋訪一位姑娘,多半就是這位了。”四阿哥認了真,佟姑娘就是沒有病倒,只怕也難以逃脫。

四阿哥坐在桌前,對著手中的玉佩出神。

今春,山東大旱鬧蝗蟲,蘇北連著幾場大雨,淮河又澇了。災情雖然不算嚴重,賑災防疫還是少不了的事兒。賑災的錢最不該貪,也最好貪。他接下這個勞神不討好的差事,跑這一趟,順便迎聖駕回京,多少也懷了一點私心。

十三弟來信說她情緒消沉,生了場病,拖了許久,雖然還不至於不理不睬,對十三弟也冷淡了很多。十三弟有苦說不出,只能往他這裡倒倒苦水。收到十三弟那封信,他就開始心驚肉跳,老覺得她要出事。

還在徐州,就聽說她掉進了洪澤湖,居然是被太子的小妾推下去的。真不知南去這一路,她受了多少委屈!既然喜歡她,等了她那麼些年,口口聲聲一輩子會對她好,為何連這些小事也不能護她周全?四阿哥對最親近的這個弟弟也生了幾分埋怨。

康熙見了匆匆趕到的四阿哥一面,囑咐他辦好賑災事宜,順便尋找楚言。太子不知是不是受了責罵,咬牙切齒地指控她蓄意逃跑。十三阿哥一反常態,沉默寡言。那個未開口先笑大大咧咧的男孩是不是再也不見了?

沒等他找到機會安慰十三弟兩句,皇上一行起程回京了。賑災的事還好,交給地方上的官員,時不時提點幾句,盯上幾眼,也就是了。洪澤湖沿岸這麼大的地方,這麼多人,要把她找回來,可不容易。

到淮安府的第三天,他見到了這個玉佩。她曾經投宿的那家小兒子,意圖對她不軌。她逃走時落下這枚玉佩,被那人識到,拿去換了十五兩銀子喝酒嫖娼。一個滿人官員無意中見到玉佩,認出上面的滿文,一面派人呈送四阿哥,一面命人鎖拿了那家人。

終於有了她的一點訊息,四阿哥欣慰之餘,更加擔心。原來,她還記得他的話,一直把這個玉佩帶在身邊,可也不知是不是準備著幾時再送進當鋪去。從小嬌生慣養,凡事都有人為她張羅,她哪裡知道世上艱難,人心險惡?這麼貿然出逃,也不知要吃多少苦。一想到她險些遭了那個無賴的毒手,弄不好淪落風塵,求死不能,他就衝動地想殺人。

總算從那家人口中得知她要往淮陰來,算是有了點線索。不知她要來找什麼人,也許在淮陰城裡安排了人接應?以她的聰明,不會想不到獨自出逃的艱難。誰在幫她?他派人在淮陰城裡找過,洪澤縣和那個村落方圓幾十裡找過,附近幾個州縣的船行車行全都留了話,從京中自己府裡屬下星夜兼程調來十來個辦事老練又認識她的人在重要的路口碼頭巡查。可過了這麼多天,還是沒有她的訊息。

她出了什麼事?會不會那日逃跑時失足摔下山了?是不是生著病受了傷,等著救護?會不會又遇上了壞人,正被關在某處?會不會著了什麼人的道落了難?那丫頭不知天高地厚,不曉得她那點機智,遇上真正的壞人,根本無用。她的容貌氣質,鶴立雞群,弄不好身上還帶著從九弟生意裡分出來的那些銀票,整個兒就是一頭肥羊!他不敢多想,又不能不想。前日起,他已經讓人變著法兒把城裡和附近幾個鎮子有些勢力的鴇母牙婆都給抓來審訊一番,還是沒有她的下落。他放了一半心,更懸起了另一半心。

皇阿瑪說:“真要找不到那丫頭,就算了,由她去吧。”可他不願意就這麼算了,也不敢就這麼算了。如果她平安,還罷了。可玉佩的事讓他心有餘悸,他怕如果他算了,她會在什麼地方受苦,叫天不靈,叫地不應。他怕自己會在午夜噩夢,看見她在流淚流血。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讓四阿哥皺起了眉頭。沒等他發話,管家戴澤跑了進來:“四爺,佟姑娘找著了。”

客棧中眾人沒有想到四阿哥會親自前來,紛紛退後幾步伏身施禮,都暗自慶幸不曾真對那位姑娘做過什麼。小峰裹好傷,剛把小嵐哄得不哭了,就聽說又來了一撥人,連忙踉踉蹌蹌地跑過去,張開細瘦的胳膊護著那道門:“誰也不許碰我姐姐!”

四阿哥冷哼一聲,樂家山趕上去拉開小峰,捂住他的嘴,拖了他一同跪下:“這孩子一路與佟姑娘同行,也曾捨身相護。還請四爺看在他一片赤誠的份上,饒恕他語言無狀之罪。”

“起來,站到一邊去。”四阿哥冷冷說道,越過他們進入房中。

楚言正發著高燒,不省人事,頭髮蓬亂,臉色蠟黃,雙頰泛著不健康的潮紅,嘴唇乾裂,口中時而發出嘶啞含糊的囈語。

“阿楚,阿楚。”四阿哥柔聲呼喚,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只覺得觸手滾燙,而她毫無反應。

她曬黑了,也瘦了,如今的模樣,就是他乍一眼也要認不出來。初次見她以來,笑也罷,哭也罷,調皮搗蛋也罷,強詞奪理也罷,就連委屈就全的時候,她也總是那麼生氣勃勃。一陣子不見,竟落得這樣!

四阿哥心疼地理了理她的頭髮,擦了擦她額上的薄汗,拿開她身上蓋的客棧的棉被,從何吉手中取過自己的披風,小心地把她裹住,打橫抱起,大步向外走去,口中下著命令:“讓他們把車靠到門口,把淮陰城裡有些本事的大夫全都給我找來。”

“喳。”何吉慌忙答應著,一溜煙地跑在前面。

經過樂家山面前,四阿哥腳步一緩:“來日,定有重謝。”

不等樂家山有所表示,四阿哥已經抱著楚言走出客棧,登車而去。

淮陰城裡,有點名氣的大夫黑壓壓地站了半間屋子,個個忐忑不安,噤若寒蟬。

四阿哥皺著眉頭坐在上方,手指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你們都是杏林高手,說說你們的高見吧。”

指了指前排的三個人:“你們見過病人,診過脈。你們先說說病人的情況。孫大夫最年高德望,你先說。”

“是。”被點到名的孫大夫,心中斟酌一番,小心翼翼地開了口:“依老朽之見,這位小姐一向嬌生慣養,只是最近不知什麼緣故,憂慮太過,奔波勞累,加上飲食不繼,失了調理,埋下了病因,又遇上春夏之交,不幸染上了風寒。這病本來不重,只可惜耽誤了些時日,加上體質原本嬌弱,猛然發作起來,來勢洶洶,大意不得!”

“哦。依你說,只是風寒,不是時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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