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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樸實的願望,誰也不願意一輩子在丈夫面前低著頭。雖然帝后也可以做到舉案齊眉,但本質上呢?尋常夫妻拌嘴,至多不過和離。帝后關係惡化,大概除了囚禁冷宮和賜死,就再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她定親,他也有些難過,心裡空落落的,失去了什麼似的。可他不像皇帝,不合心意便怒火滔天,他尊重她的決定,她能過得好,他就沒什麼奢望了。至於嫁給誰,都不重要,她高興就行。

“皇上跟前留神,別頂撞他。”他說,“四月裡令尊復旨,你還會有求於他。”

她明白,那位主子爺要的就是這個,把人一壓到底,讓你不得不屈服,屆時好拿捏你。不過陸潤能提點她,說明彼此之間的情義終還剩下一點。她面對他,常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失望和憐憫並駕,憎惡和敬重齊驅。容實想從他手裡拿遺旨,如果他交出來會是怎樣的後果?宦官弄政,致使社稷不穩,他還能活命嗎?

她抬眼看他,經歷過一些事,愈發的純粹自然。想起他和讓玉的糾葛,她又感到尷尬,“那天大行皇帝接三,我都看見了,你和讓玉……”

他面上平靜無波,他是有意讓她知道的,即便是以這樣面目可憎的角色加入,他和佟家終還是有了牽絆,和她有了牽絆。

他以為她會生氣,怨怪他糟踐讓玉,甚至讓他遠離她,可她沒有。她垂頭喪氣說:“是我和阿瑪把她坑進宮的,讓她這麼年輕就守寡,我心裡過意不去。可是我救不了她,先帝給她晉了妃位,有祖制壓著,她得一輩子困在這深宮裡。”她落寞地望著他,“你紮根在紫禁城裡,只有你能長久陪著她。我把她託付給你,請你替我看顧她,她太可憐了,才十八歲。”

有她這句話,他就是赴湯蹈火,也一定為她周全讓玉。他頷首,“你放心。”

僅僅是這樣簡單的承諾,她就已經把擔子交給他了。平心而論,她雖然對他失望,但是沒有刻骨恨過。世人誰不為自己打算?他活在錦繡堆砌的煉獄,再不拼盡全力爬出來,最後只能埋骨在那裡。

她鬆了口氣,轉頭望懋勤殿,“皇上這會兒恨不得活吃了我吧?”

他說是,“你欠妥了。”

她也承認,“最壞的後果是害了我阿瑪,如果我阿瑪有個長短,我唯有以死謝罪。”

他頓了下道:“瞧運氣吧,你這裡不能再出紕漏了,否則神仙也救不了他。”

正說著,殿裡那些回事的大臣魚貫退了出來,她忙疾步過去,在殿門外候著,等陸潤進去傳話。以為皇帝會急吼吼召見她,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結果沒有,就這樣晾著她,讓她在廊子上等了一個時辰。

她站得腿肚子抽筋,又不敢走動,只能木樁子似的釘在那裡。終於陸潤出來了,向她使個眼色,她會意了,垂袖邁進了門檻。

皇帝坐在一重又一重的黃幔之後,眉宇間寒霜凝集,望之生畏。她跪下頓首,“臣回宮述職,恭請皇上聖安。”

上首的皇帝蹙眉望著她,唇角輕牽,“回宮述職,鍾粹宮裡爬了回灶膛,得空把自己的事兒全辦完了,佟大人好算計啊。”

頌銀扒著金磚,越發矮了身子,卻不答話。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好,還不如保持沉默。

可是對於皇帝來說,這個時候簡直是生平最煎熬。沒見到她,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見到了,又覺得自己的怒火泥牛入海,了無蹤跡了。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哪怕她犯了再大的錯,只要她回頭,都可以原諒。

“朕和你說過的話,你從來不往心裡去,為什麼?”他站起來,揮手將殿裡的人都遣了出去。走下御座,走到她面前,垂眼看著她,“你和朕使心眼兒,真叫朕難過。你為什麼要去熱河?為什麼要去見他?為什麼要和他過定?你以為朕不能把你們怎麼樣嗎?朕是一國之君,一道政命就能抄你們的家,把你們發配到黑龍江砸木樁,你當真不怕嗎?”

“奴才敬畏主子,惕惕然如對天地。以前該說的都說過了,奴才才疏德淺,自覺難承聖恩,請主子準奴才自甘平庸。”她向上敬獻造冊,“這是老佛爺命奴才擬的陳條,裡頭都是世家大族的閨秀,恭請主子預覽。”

他揚手一揮,將那造冊打落在地上,“少頂著太后的名頭來堵朕的嘴,朕在想,若是一道旨意頒給你佟家,你能怎麼樣?”

她只是以頭觸地,“選秀在即,滿朝文武千百雙眼睛都在瞧著,萬請主子三思。”

她所有的話全是推脫之詞,可思量再三,也不無道理,朝臣、太后、宗室,沒有一方能容他任意妄為。他灰心不已,她就是瞧準了這個,才會有恃無恐。

他冷冷一笑,“罷了,不願受冊封,朕也不逼你。可你聽好了,你不嫁天子,這世上就沒人配得上你。既如此,今生今世在閨中守著你的名節,守上一輩子。你嫁誰,朕就殺誰,不信只管來試。”

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這就是他的宗旨。

頌銀用力閉了閉眼,雖然心直往下沉,依舊寬慰自己,這不是最壞的結果,沒有命她即刻退了容家的婚,沒有讓她落髮當尼姑,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寬宥。她深深叩首,“謹遵主子教誨。”

他凝目看她,唇角牽出譏誚的笑,不知是笑她還是笑自己。她情願一輩子不嫁,也不肯做他的皇后,可見他究竟有多失敗。她八成覺得嫁不嫁不過是個儀式,即便沒名沒分,只要能和容實在一起,其他都不重要。

好個愛之深啊,愛得不計前程,哪怕做外室也沒關係嗎?當真以為他沒有辦法對付他們了?他走過去,將落在地上的造冊撿起來,翻了翻,揚聲叫秉筆太監來,“擬詔,兩廣總督額勒之女高佳氏出身簪纓,德容兼備,著令賜婚領侍衛內大臣、上書房行走容實……”

頌銀惶然抬起頭來,這人真是損到根兒上了,求之不得便禍害別人,這種莫名其妙的賜婚算怎麼回事?他還沒說完她就直起身來,“內務府瑣事繁巨,原有臣父主持。如今家父奉旨南下治水,臣志大才疏,自覺難堪重任。臣啟萬歲,求一解令歸,望皇上成全。”

皇帝怔在那裡,好個兵來將擋,他給容實賜婚,她就連官都不當了,以此作為要挾嗎?

他氣哼哼看著她,“打算致仕,可惜沒到年紀。佟佳氏世代為朝廷辦差,你這一卸甲,打算連祖蔭都一併卸了不成?”他別開臉,“不準。”

她眼裡神色堅定,纖細的身腰挺得筆直,“臣無能無狀,常惹主子生氣,一心求去。”

他提高了嗓音,“朕說了,不準。”

她轉頭看向那邊謄錄的秉筆,慶祥停住筆尖,呆愣愣望著皇帝。皇帝氣惱,卻也無法,將手一揮,他慌忙捲起紙筆退了出去。

頹勢如山倒,他不服氣,來得分明比容實早,為什麼偏偏輸給他?果然是她吃了迷魂藥,自甘下賤嗎?皇后不當,即便終身不嫁,也要依託個漢人官員。容實是容家獨子,有責任傳繼香火,她不能嫁,人家未必不娶,這會子和他對著幹,難道真要到了那個份上才會幡然悔悟?他氣得腦仁兒疼,為免自己被氣死,只能打發她,“滾吧,滾回你的內務府去。明兒就是選秀的正日子,出半點差錯,朕剝了你的皮!”

她應了個嗻,起身卻行,退出了懋勤殿。到外頭長出一口氣,才發現背上冷汗淋漓,浸溼了小衣。

所幸有驚無險,如果那道賜婚的聖旨下了,容實接了辜負她,不接就是公然違抗聖命,足夠問罪貶黜的了。她也是沒法,不得不硬著頭皮頂撞他。如果這時候退縮了,恐怕真就難以挽回了。她走出乾清宮的時候人還是木木的,每天都在鬥智鬥勇,活得實在乏累。她背靠宮牆緩了半天,心頭逐漸平靜下來。往後恐怕不好隨意見容實了,皇帝的話必須打發人知會他,請他做好準備,他們這段姻緣不知是個什麼結局,如果乾坤不轉,她就只有做老姑娘了。好在隱隱有希望,她不是那種耐不住的人,即便長時間不見,只要堅定信念,哪怕幾個月幾年,她也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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