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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泥首道:“奴才也盼主子安好。”

還安好得起來嗎?他倒戈一擊,正中靶心,擊得他方寸大亂,毫無招架之力。

皇帝把佩劍抽出來,扔在他面前,“以死謝罪吧,只有這樣,你的話才能讓人信服。”

讓玉見狀驚聲尖叫起來,“陸潤……陸潤……”掙脫了頌銀的牽扯往前狂奔,被裙裾絆倒了,爬起來繼續前行,哭著喃喃,“求求你,別……”

他持劍站起來,望著讓玉,心頭湧起無限的悲涼。復看頌銀,看見她臉上的驚惶和不安,他還記得她說過的話,“將來等你老了,把你接到我府上去,不讓你再伺候人了”。就這一句,讓他惦記了那麼久,反覆品咂,永世難忘。

有的人活著,似乎就為了一個念想。六月裡的風,拂過頰畔仍舊帶著暑氣。他閉上眼不再看,聽見容實氣急敗壞的嗓音,“事情還沒弄明白,死得那麼著急幹什麼?”

皇帝冷笑,“不叫他死?必是你們內外勾結……”

陸潤把劍架在了脖子上,既然站出來,就料到會是這個結局,私藏遺詔,哪裡能活!只是讓玉太傻,眾目睽睽下這樣失態,以後還怎麼做人。

她跌跌撞撞到了丹陛下,皇太后厲聲呵斥:“傷風敗俗的東西,早該賜你白綾自盡!”

她全然不顧,手腳並用向上爬,忽然如遭電擊,失聲慘叫,那淒厲的叫聲迴盪在太和殿前的廣場上,旋轉擴大,令人駭然。

丹墀上硃紅色的身影倒下來,那柄劍脫手丟出去,滾到了底下的臺階上。頌銀剋制不住嗚咽起來,“陸潤……”

述明簡直要被兩個閨女弄瘋了,一個忙著幹大事,一個嫌丟人丟得不夠,非要爬到高處去現眼。他氣急敗壞跺腳,“把她給我拉下來!”

頌銀驚慌失措,她總覺得事情還有轉圜,沒想到一個疏忽就走到這一步了。提起裙角追過去,過去幹什麼,她不知道。應該去阻止讓玉靠近,可是更應該去看一看陸潤。

容實的動作比她快得多,兩個起落到了丹墀上,耳邊是再春聲嘶力竭的呼喊,他托起陸潤的上半身,撕下一片袍角用力壓住他頸上的傷口。然而壓不住,血依舊汩汩湧出,染紅了身下的漢白玉方磚。

那些勳貴們見有死傷,一時都怔住了,連同那些侍衛一起,變得茫然無措。頌銀去攙扶讓玉,她的手腳已經僵硬,再爬不動了。不敢向上看,只抓著頌銀的袖子顫聲追問:“二姐,陸潤怎麼了?他會沒事兒吧?”

殿前的場面被四位王爺控制住了,終於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可是陸潤呢?還能不能回得來?皇帝的身姿依舊從容,轉身緩步邁進了太和殿,陸潤是他丟棄的貓狗,背叛他,死了,罪有應得。

太醫從側路的臺階上匆匆趕來,要施救必須先檢視傷口,可是不能鬆手,一鬆手就是加速死亡。

陸潤往臺階下看,戀戀不捨。手指無力地搭在容實的腕上,略掙了掙,斷斷續續說:“對頌……銀好,替我……照顧……讓玉……”

容實勉強忍住淚安撫他,“別說話,留著力氣續命。”

他閉上眼,慘淡地笑了笑,神智已經越來越不清了,但他還是感到高興,這回他終於沒有令她失望,其實他還是值得托賴的。

頌銀到了他面前,蹲下來輕聲叫他:“陸潤,你要撐住。”

他努力想掀起眼皮,但是無能為力。她的聲音像隔著一層厚重的水膜,隆隆的,模糊不清。還有讓玉的哭喊……他想讓她們別哭,叫人看見他們之間有私交,少不得質疑。然而說不出來了,力氣逐漸抽離,軀殼變得沉重……猛地一掙掙出去,墜入茫茫的黑夜裡。

他的手腳涼下來,人變得異常沉重,容實伸手試探他的鼻息,頓了半晌,對頌銀搖頭。

讓玉拿帕子使勁捂住自己的嘴,她也知道不該這樣,可是傷情過盛,控制不住。頌銀只得勸解她,“他這一輩子太苦了,或許去了才得超脫。”站起身扶她起來,低聲囑託她,“這麼多雙眼睛瞧著,別落人口舌。”

她垂手說:“怕什麼,讓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以為遺詔是我從他那裡偷來的,不是更能證明遺詔是真的?”

她裹著淚的眼盯著她,把她盯得心虛。頌銀知道她怪她,如果沒有這出,陸潤不會死。都是因為他們的不安分,才讓她痛失陸潤。事到如今她也自責,可是讓玉在後宮,不知人間滋味,外頭的局面壞到什麼程度,她根本沒有切身的體會。

容實放下他,站了起來。陸潤的血浸透他的衣袍,染紅了很大一片。他看了她們一眼,“後事交給我來辦,一定厚葬他。”

人都死了,厚葬薄葬有什麼差別?讓玉木蹬蹬看著太監把他搬上門板抬走,失魂落魄追了一程,因為顛簸,他的手垂下來,她卻忽然感覺到一股死亡的恐怖氣息,心頭惶惶疾跳,怕得不敢上前了。

那些宗親和元老大臣們紛紛入太和殿,接下來還有一輪唇槍舌戰,少不得要驗一驗詔書的真假。其實有什麼可驗的呢,操刀的是容大學士,先帝自開蒙時起就在他門下,二十多年的相處,不論筆跡還是遣詞,都可以入木三分。至於加蓋的玉璽,也是精準按照上諭檔落款的印章仿造,沒有任何破綻,所以什麼都驗不出來,最後會蓋棺定論,大阿哥才是正當的繼位人選。

太和殿外的侍衛依舊在,不得命令就這樣焦灼著,誰也不退讓。頌銀站在月臺上看了眼,命人護送讓玉回去休息,陸潤的死對她打擊太大,她也覺得很愧對她。等到這場風波平息了,還是得想法子把她弄出宮去,再留下,大概真的會把她逼瘋吧!

她回身望殿內,人影重重。皇帝在髹金龍椅上坐著,沒有慌張,也沒有失望,彷彿眼前的一切都不和他相干似的。

皇太后依舊據理力爭,尖銳的嗓音像剪刀,把整個太和殿剪得支離破碎。郭主兒抱著大阿哥挨在一旁,細聲說:“哥兒餓了,老在我懷裡拱。”

這時候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哪兒敢把孩子交給別人餵奶!頌銀過去檢視,大阿哥白生生的小臉,胖得可愛。她拿手指輕輕蹭了下,“再忍一忍,等這事兒過去了,好好作養他。”

郭主兒回頭望殿上,太后又是一聲厲喝,嚇得她猛一縮脖子,“你瞧太后那模樣……這麼厲害人兒,將來沒咱們的活路。”

頌銀嘲訕地笑了笑,“到時候輔政大臣自然會奏請她搬到園子裡頤養的,要是不願意,她身邊的人怎麼分派,全看內務府的安排。”

政治上什麼才是削減勢力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架空。太后沒有了皇帝,基本就是沒牙的老虎,不足為懼了。當初先帝是太仁慈,仁慈過了頭,等同愚孝,才讓太后這麼隨心所欲。現在既然以先帝遺旨為大,新君登基就得做出規矩來。太皇太后可以尊養,但是不能放權,皇帝禪位後打發她去頤和園就完了。

她向殿裡看,看見容實在大紅抱柱旁站著,辯論自有上頭王爺,他不在軍機上,不便開口,但他是定盤的星。這次的事因他而起,他的存在鎮壓住場面足矣。一個侍衛大臣強出頭,叫人看了不好看,他知道什麼時候鋒芒畢露,什麼時候藏拙。

她心裡只覺安穩,再也沒有提心吊膽的感覺了。那個不甚可靠的人終於靠譜了一回,等這件大事過後,她終於可以嫁人了。只是可惜了陸潤……生平動盪,沒有過過安逸的日子。他的生命彷彿從來都是為別人綻放,臨死掛念讓玉,視線久久盤桓。

述明走過來,這回不是佝僂著了,見大局將定,甚至有股子揚眉吐氣的得意感。他瞧了頌銀一眼,“陸潤的事兒還得你費費心,畢竟他和讓玉……”

頌銀道好,“我答應過他,等他老了要接到家裡來頤養的。我想請阿瑪一個示下,他無父無母,家鄉遠在萬里之外,早就沒什麼根了。回鄉去,怕逢年過節沒人祭奠他,瞧著他對讓玉一片情兒,讓他葬在咱們祖墳裡吧!將來子孫們祭祖的時候捎帶他一份,他也不至於成孤魂野鬼。”

述明沉重點頭,“這麼個節義人兒……落在了紫禁城裡,可惜了。”

關於皇帝的去留問題,今晚上就必須有個決斷,不能承繼大統的人,沒有資格留在宮裡,得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頌銀沒有進殿再瞧,之前對他有恨有畏,到現在都淡了散了。

他即位後即著手改造豫親王府,變府為宮。現在那個豫厎宮成了最大的諷刺,不是潛龍邸,不是真龍出處,那是條假龍。所以帝王禮制的一切都得撤銷,黃琉璃瓦、和璽彩畫、增加的赤紅抱柱……不知他親眼看著那些因他而起的東西重新銷燬,會是個什麼感覺?定然生不如死吧?

她慢慢走出了太和殿,心裡放不下讓玉,得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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