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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戰爭啊。敵我雙方都在殺害平民。消滅敵人哪裡不對?活下來就是勝利,就這麼簡單。”

不知何時,我握緊了拳頭。手指僵硬發麻,鬆開拳頭一看,手掌上已留下了指甲掐出的紅痕。溫伯格從床上伸出手去撿散落在地上的報紙,用若有似無的聲音說道:

“小鬼,這種想法是很危險的。”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能聽出他的聲音在抖動。

“變了,不只是你,大家都變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溫伯格就摺好了報紙,背對著我躺下了。

床褥太薄,床架硌得後背生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劇烈跳動的心臟讓我無法入睡。深呼吸之後,我抱緊雙臂,像胎兒一樣蜷縮了起來。

這一次我真的打算闔上眼好好睡覺了。我仍能聽見雨滴拍打牆壁的聲音,還有遠處零散的槍聲。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不再害怕槍聲了呢?

得知“轟炸將軍哈里斯”的戰果有所顯現大約是在半個月之後,也就是三月的時候。那時我們已經從阿爾薩斯撤離,回到法國的穆爾默隆營地。為了迎接羅斯福總統和艾森豪威爾最高指揮官,我們穿著正裝參加閱兵式。

雖說是戰果,但並不是指拿下了德累斯頓,而是指轟炸朝向軍工廠密佈的魯爾地區行進。那裡是去年荷蘭戰役的目標所在,但最終並未如願。

魯爾工業區跟前就是水面寬闊、水流湍急的萊茵河。在歷史上除了拿破崙之外無人能闖進這一要塞。不過空襲行之有效,去年空軍轟炸了大壩,高達十碼的水壁一瀉千里,攻城略地,淹死了好多人。據說空襲一直持續到冬天,戰火還燒到了多特蒙德、科隆以及大學城波恩。

到了三月七日,地面部隊終於渡過了萊茵河。儘管不斷遭遇敵軍安置的炸藥,但第九坦克師還是渡過了雷馬根鐵橋,與其他方向行軍至此的坦克師會師,現在已經到達了魯爾地區的科隆、波恩等城市。

歐洲戰場的停戰已經初現端倪,這並非空穴來風。

“這次的作戰計劃是在魯爾地區西北部的韋瑟爾近郊空降。同時英軍第一突擊隊將渡過萊茵河,從側面對德國第二集團軍進行攻擊。”

然而後來我們並未出擊,第一七空降師代替我們參加了作戰。據說原因是戰況已近尾聲,希望其他部隊也能積累積累經驗。

空降計劃擱置,我們又開始了基礎訓練,行軍、肌肉力量訓練、拆卸並打磨步槍、檢查是否生鏽、有汙漬。戰友們無一例外地露出無聊的神情。我也和他們一樣,難以抑制想要參加作戰的心情。

已經厭倦放映會上播放的那些臺詞都能倒背如流的電影,能稱得上娛樂消遣的也就只有玩女人、投飛鏢、打撲克還有閱讀發給我們的軍隊書籍這些了。我把避孕套放進衣兜,跟在戰友後面去找樂子,但是這隻會讓人意志消沉,並不使人愉悅。撲克和飛鏢也玩膩了,無奈只得對軍隊書籍下手。雖然一字一句讀得很慢,但我也慢慢養成了看小說的習慣。

不能上戰場,也不能放假,簡直就像被拴住的狗一樣出不了基地,只能不斷演習,這樣的日子真是受夠了。而且西點軍校畢業的年輕將校為了積累經驗晉升軍銜來到前線,傲慢地用尖細的嗓音發號施令,更是讓人煩躁不堪。

不滿的聲音此起彼伏,到最後上頭也屈服了。他們一次性支付了三個月未付的薪水,還允許在各連中抽選出一名士兵回美國休假。

隊員們穿上軍裝在附近的酒吧集合。我喝著薑汁飲料,看亞倫少尉和士官們把抽籤紙條放進盒子裡。柔和的燈光把整個酒吧照成了紅褐色,燈光下雪茄和香菸的煙霧繚繞。

“對不住,只有老兵才有資格抽籤。”

儘管老兵高興得合不攏嘴,還戲弄敲打新兵,但只要是違反過軍規或是犯過事兒的老兵,哪怕只有一次,也沒有抽籤資格。所幸桌上的名單裡有我的名字,但不知為何沒有鄧希爾的。他來到G連雖然是在D-Day之後,但仍然作為先遣部隊的一員參加了作戰。

“你是不是犯過什麼軍規啊?”

“應該沒有吧。”

隨意拿著威士忌酒杯的鄧希爾伸出他的大手把名單揉成團。他的側臉在陰影中給人一種他在生氣的感覺。平時也不見他有多麼想要休假,能不高興成這樣也是罕見。

“那我也不抽籤了,我去跟少尉說。”

萬一我中籤了,鄧希爾就要獨自看管新來的炊事兵,那樣他的負擔會很重,而且我現在並不想踏上家鄉的土地。我從沙發上起身朝著吧檯旁亞倫少尉的方向走去。最後中籤的是在荷蘭負傷後又回到前線來的安迪。

通訊部送了信來,我豎起耳朵聽我的名字。偶然地叫到了我的名字,我便緊張地去取信。通常情況下都是家人的來信,但這次是泰蕾絲·傑克遜寫信告知我羅蒂與西奧的近況。她說英國現在一片混亂,暫時還未與花椰菜博士的夫人取得聯絡。另外,在拿到美國簽證之前,她讓他們暫住在她南安普頓近郊的公寓裡。

孩子們平安無事我很高興,但我一直在等別的來信,來自接收了迭戈的醫院的信——那天,迭戈幸好被撞出很遠,所以只受了點輕傷,但是他的內心卻遭受了重創。好不容易回到前線的他,又目睹了好友的離世,內心受到的打擊讓他再也站不起來了。那之後過去了三個月,但到現在仍然杳無音信。

又到了早晨,天亮了,演習開始。

我們把上衣綁在腰上,只穿著一件橄欖色的襯衫,在操場上揮汗奔跑,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了低沉又令人懷念的引擎多重奏。旁邊的鄧希爾“啊啊”地嘟囔著,指向了天空。

C47運輸機群和滑翔機飛過帶有春意的淡藍色天空,飛機上應該載著代替我們出戰的第一七空降師的那群傢伙們。不知何時大家都停下來站著不動,手放在眼睛上方遮光,望著如雁群般整齊的飛行隊飛過。

“真羨慕,也把我們帶上啊。”

不知誰的自言自語,完全說出了我的心聲。或許其他人的想法也都大同小異。儘管失去了那麼多戰友,我們還是想回到戰場上去。此刻我們的心情就像眼看大家去野餐自己卻被拋棄的小孩子一樣。

運輸機地板傳來振動,空降指示燈變綠,投身於蒼穹。緊張感隨血液流動全身,突然間所有事物都像蛻去了一層薄膜一樣變得清晰可見。手指早已熟悉了扳機的觸感,精神集中到甚至忘記了呼吸,每一寸面板、每一根汗毛都高度緊張。

燒燬了原野、房屋與許多生物的炮火雖令人恐懼但又十分壯麗,讓我陷入了一種所多瑪和蛾摩拉[3]被燒燬的神蹟再現的錯覺。無論戰火將引發多麼慘烈的事態,它都有一種令人戰慄的美感。即便我就這樣死去,也毫無怨言。

我心裡清楚這種興奮是不真實的。然而如今我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早已陷入了那種不可言喻的恐怖、快感與疲勞的毒癮中無可自拔。極度的緊張能讓人忘記彷徨,忘記失去的痛苦,因此讓人心生迷戀。

“你們這些傢伙!誰說可以休息了!”

新來的年輕教官明明連屍體都還沒見過,就紅著那張既沒有鬍鬚也沒有眼袋的光滑的臉蛋對我們怒吼。大家的嘲笑聲像湧出的泡沫一樣擴散開來,相互遞眼色,然後又跑了起來。就在跑到操場彎道時,不知道誰配合著軍靴踏地的節奏唱起了歌來。

“菜鳥傘兵處女跳他渾身直冒汗,檢查裝備打緊傘包只怕出意外,

他正襟危坐引擎轟鳴已然震破膽,他再也沒法玩跳傘……”

把《共和國戰歌》的歌詞換了,就成了這首《空降兵戰歌》。雖然新教官又在用尖厲的嗓音嚷嚷著什麼,但這種沒參加過實戰的傢伙說的話就是耳邊風。我們仍然笑著,繼續我們的合唱。

“風采由血染,這死法真是慘;風采由血染,這死法真是慘;風采由血染,這死法真是慘;他再也沒法玩跳傘……”

那天,第一七空降師參加的作戰取得了勝利,德軍沒怎麼抵抗,他們僅用三天就渡過了萊茵河,佔領了殘餘的橋頭,進入了魯爾地區。這令去年九月我們在荷蘭參與的市場花園行動的苦戰情形顯得頗有諷刺意味。

盟軍從西邊、斯大林的蘇維埃紅軍從東邊進軍,將敵軍陣線逼回德國境內。投降的德國兵所排成的黑色佇列,一直綿延到收容所。美軍和英軍的旗幟隨處可見,在瓦礫中迎風飄揚。

納粹已經奄奄一息。

雖然大家絕口不提,但心裡面還是在想——糟了,看來是死不了要活著回家了,也就是說戰後的世界還會和自己有關係。

今後該怎樣活下去?發生瞭如此巨大的動亂之後,世界將走向何處?還能不能回到以前那種平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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