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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來悼念。”福克說,“我覺得這個案子已經用不著繼續調查了。”

其實,他對這件事情的瞭解跟其他人一樣,都僅限於從新聞上聽來的訊息。可是,評論報道都說,案情十分明朗。兇器是一把獵槍,屬於盧克。後來在盧克的屍體上發現的也正是這把獵槍,槍口插在血肉模糊的嘴裡。

“沒錯,我也這麼想。”農夫說,“我只是以為,他既然是你的朋友,出了這檔子事兒,說不定你想來親自調查一下。”

“不管怎麼說,我不是那種警察。我在聯邦調查局的經濟犯罪組工作。”

“我聽不懂,老弟。”

“就是說,我追查的不是殺人犯,而是金錢。如果後頭帶著一串零的數字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我的工作就來了。洗錢、貪汙,這類事兒都歸我管。”

農夫應了句什麼,但福克沒有聽清。他的目光從那三具棺材轉移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哀悼者身上。第一排是留給死者家屬的位置,這樣他們就可以坐在所有朋友和鄰居的前面,而後者則盯著他們的後腦勺,感謝上帝沒讓自己坐在第一排。

時隔二十年,福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盧克的父親。格里·漢德勒面如死灰,雙眼深陷在眼窩裡。他的身體本分盡責地坐在第一排,但他的腦袋卻轉向了身後。他顧不上身旁悲傷啜泣的妻子,也沒去看面前那三個裝著兒子、兒媳和孫子的木頭盒子,反而扭著頭直直地盯住了福克。

這時,教堂後上方的揚聲器裡傳來了音樂聲。葬禮就要開始了。格里歪了一下腦袋,微微地點了點頭。福克不知不覺地把手伸進口袋裡,摸到了那封兩天前被送到他桌上的信。寄信人正是格里·漢德勒,信上重重地寫了十四個字:

盧克說謊了。你說謊了。到葬禮上來。

終於,福克先移開了目光。

死者生前的那些照片看得叫人心裡難受。它們在教堂前方的螢幕上無情地閃過,一張接著一張。盧克穿著少兒足球隊的球服歡呼雀躍;少女時代的凱倫騎著一匹小馬越過柵欄。此刻,那些定格的笑容顯得有些怪異,福克注意到有許多人跟他一樣,都不忍直視這些照片。

又一張照片出現了,福克驚訝地認出了自己,那十一歲的面孔正透過模糊的影像望向他。照片上,他與盧克並肩而立,兩人都赤裸著胸膛、大張著嘴巴,一起在鏡頭前展示了一條鉤在魚線上的小魚。他們看起來非常開心。福克努力回憶拍這張照片時的情景,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幻燈片繼續播放。盧克的照片,接著是凱倫的照片,每張照片上都洋溢著微笑,彷彿他們將會永遠快樂下去。突然,福克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了照片上。這一回,他感到呼吸困難,彷彿整個肺部都擰在了一起。他聽到人群裡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個受到觸動的人。

一個少年版的福克站在盧克身旁,兩人都長高了許多,變得手大腳大,臉上也長滿了青春痘。照片上的他們依然歡笑如故,但這一次是四人合照。盧克的胳膊攬著一個金髮少女的細腰,而福克的手則小心翼翼地懸在另一個黑長髮、黑眼睛的少女的肩頭。

福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張照片居然會被放上去!他看了一眼目視前方的格里·漢德勒,漸漸收緊了下巴。福克察覺到站在他身旁的農夫晃了晃身子,慎重地向旁邊挪了小半步,拉開了距離。福克明白,農夫終於想起他是誰了。

他強迫自己把視線投回那張照片上,看著照片裡的四個人,看著他身邊的少女。他一直盯著那雙黑眼睛,直到它們從螢幕上褪去。福克還記得拍這張照片時的情景。那是在一個下午,悠長的夏季已經接近尾聲,那一天很美好。這是他們四個的最後一張合照,兩個月後,黑眼睛的少女就死了。

盧克說謊了。你說謊了。

福克低頭盯著面前的地板,盯了足足有一分鐘。當他抬頭再次看向螢幕時,照片上的時間已經飛快地流逝了,盧克和凱倫正在婚禮上拘謹地微笑。當時,福克也收到了婚禮的邀請。他回憶了一下自己推辭沒去的藉口,八成是工作。

比利的照片開始出現了:尚在襁褓中的通紅小臉兒;頭髮長全時的蹣跚學步;長大一些後越來越像爸爸的模樣;穿著短褲站在聖誕樹下;跟爸爸媽媽一起打扮成三個怪獸,臉上的油彩隨著笑容的綻放都裂開了。中間快進了幾年,一個相貌更加成熟的凱倫出現在畫面上,胸前抱著另一個新生兒。

夏洛特。幸運兒。鮮花拼出的名字裡沒有她。看到這張照片,才十三個月大的夏洛特似有感應,在奶奶懷裡號啕大哭起來。芭布·漢德勒用一隻手將小女孩兒緊緊地摟在胸前,不安地輕搖著;另一隻手攥了張紙巾,壓在自己的臉上。

福克對小孩子沒什麼研究,不知道夏洛特是否認出了螢幕上的媽媽。也許她只是覺得不高興,自己明明還活蹦亂跳的,卻被人放在了葬禮的紀念照片裡。福克明白,她早晚會適應這一切的。畢竟,她別無選擇。對一個註定要貼著“唯一倖存者”標籤長大的孩子而言,現實是殘酷的,難以逃避、無處可躲。

背景音樂結束了,最後幾張照片在一陣尷尬的寂靜中閃現。終於,有人開啟了燈,眾人不禁集體鬆了一口氣。一個肥胖的牧師艱難地晃動著身體,踏上通往講臺的兩級臺階,福克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那三具駭人的棺材。他想起了那個黑眼睛的少女,想起了一個二十年前編造出來並統一口徑的謊言,鋪天蓋地的恐懼與青春期的荷爾蒙在他的血液裡橫衝直撞。

盧克說謊了。你說謊了。

從當時當日的決定到此時此刻的悲劇,中間離得遠嗎?這個問題就像一道傷口,在福克的心中隱隱作痛。

人群裡有個中年女人一直盯著教堂前方,移開視線時,她看到了福克。他不認識她,但她卻出於禮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福克偏開目光,不與她對視。過了一會兒,他收回目光掃了一眼,發現她還在凝視著自己。突然,她皺起了眉頭,接著便轉向了身邊的一位老婦人。用不著聽,福克也知道她在說什麼。

福克家的男孩兒回來了。

老婦人盯住他的臉,然後立刻轉移了視線。她微微地點了點頭,肯定了同伴的猜測。接著,她又探身對站在自己另一側的女人悄悄地說了句什麼。福克感到胸口像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很不自在。他低頭看了看手錶,還有十七個小時。然後他就能走了,就可以再一次離開這裡了。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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