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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克·漢德勒的農場門口還拉著一條條黃色的警戒線,在晨曦中閃閃發光。福克把車停在了農場前的一片枯草地上,緊挨著一輛警車。太陽還沒有升到最高的位置,但是福克下車時已經感到面板被烤灼得刺痛了。他戴上帽子,審視著面前的房子。用不著別人指路,他就徑直找到這兒來了。他在這棟房子裡度過的成長歲月幾乎跟在自己家裡一樣久。
盧克從父母那裡買下這座農場後,就沒怎麼改變它的樣子。福克按響門鈴,鈴聲迴盪在房子深處,他突然覺得自己回到了過去。他產生了一種不安的預感,彷彿一個驕傲的十六歲男孩兒會開啟門走出來,恍惚間他不由地後退了一步。
一切都靜止不動。罩了簾子的窗戶就像一雙盲眼,茫然地凝視著外面的世界。
福克幾乎徹夜未眠,躺在床上一直思考著格里說的話。早上,他打電話告訴格里自己可以在鎮上多待一兩天。最多不超過這個週末,今天是週四,他下週一就得回去上班。在此期間,他會去盧克的農場看看,幫芭布調查一下農場的財務情況,也算略盡綿薄之力。格里的口氣明顯表示,他也覺得這真的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福克又等了片刻,然後便繞著房子外圍走了一圈。藍色的蒼穹籠罩著黃色的牧場,遠處有一道鐵絲網攔住了陰影斑駁、張牙舞爪的野生叢林。福克這才第一次意識到,這片農場的位置非常偏僻。在他小時候,這裡總是顯得生機勃勃。雖然他自己的童年故居離這裡並不遠,騎腳踏車一會兒就到了,但此刻卻完全隱沒在地平線下,連一點兒影子都沒有。環顧四周,只能看到另外一棟房子。那是一棟歪歪扭扭的灰色小屋,拱在遠處的一個山坡上。
艾莉的家。
不知她的父親和表哥是否還住在那兒,想到這裡,福克本能地把頭扭向了一旁。他信步在院子裡走著,忽然在三間牲口棚中最大的那一間裡瞧見了格雷格·拉科警長。
這位警官正跪在地上,在角落的一堆舊箱子中東翻西找。兩米之外,一隻赤背蜘蛛[1]靜靜地趴在蛛網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對身邊的情景毫不在意。福克抬手在金屬大門上敲了兩下,拉科扭過身來,髒兮兮的臉上滿是塵土與汗水。
“天哪,你嚇了我一跳!我根本沒聽見有人來了。”
“抱歉。我叫亞倫·福克,是漢德勒家的朋友。你們警局的接待員說你在這裡。”他指了指那隻赤背蜘蛛,“對了,你看到那玩意兒了吧?”
“嗯,謝謝。周圍還有幾隻呢。”
拉科站起身來,摘下了工作手套。他試圖把深藍色制服褲子上的汙點拍掉,結果卻越弄越髒,最後只好放棄了。襯衫整齊地貼在他身上,腋下的部分已經被汗水浸透了。他比福克稍矮一些,身材健壯得就像拳擊手一樣,短短的捲髮緊貼在頭皮上。他的面板泛著地中海橄欖的顏色,但是一開口卻是地地道道的澳大利亞鄉下口音。他的眼角微微上揚,即便不笑的時候,看起來也像在微笑一樣。福克之所以知道這一點,是因為拉科現在並沒有笑。
“格里·漢德勒打過電話了,說你要過來看看什麼的。”拉科說,“抱歉,哥們兒,你有身份證件嗎?之前有過幾個瘋子溜進來瞎逛,不知道是要參觀還是要怎樣。”
近距離觀察之下,他的年紀比福克一開始想的要大一些,也許有三十了。福克注意到這位警長正在小心地打量著他,雖然不加掩飾,但卻頗為謹慎。這也是難免的,可以理解。福克把駕照遞給了他,但拉科想看的證件好像不是這個。
“我記得格里說過你是個警察吧?”
“我只是以個人身份來這兒的。”福克說。
“所以跟公事無關。”
“完全無關。”福克猜不透拉科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他真心希望這番談話不要淪為無謂的爭論,“我是盧克的老朋友了。很小的時候,我們就相識了。”
拉科仔細地看了看那張駕照,然後才還給了福克。
“格里說你需要檢視銀行結單,就是賬簿之類的東西嗎?”
“差不多。”
“那些方面有什麼問題是我應該知道的嗎?”
“芭布叫我幫忙看一眼,”福克說,“只是幫個忙而已。”
“好吧。”雖然矮了幾厘米,但拉科幾乎能夠直視福克的雙眼,“聽著,既然格里和芭布覺得你沒問題,那我也不會阻攔你。但是他們夫婦倆現在非常脆弱,因此如果你在調查中發現了我需要知道的情況,那就一定要告訴我,明白嗎?”
“放心吧,我只是來幫忙的。”
福克忍不住越過拉科的肩頭向他身後看去。寬敞的牲口棚裡悶熱難當,陽光透過塑膠天窗照下來,給一切都染上了一層病態的黃色。一臺拖拉機閒置在水泥地中央,還有幾種福克認不出來的機械靠牆放著。離他腳邊最近的一架機器上伸出了一根蜿蜒的管子,他覺得這很可能是用來擠奶的,但是拿不準。要是放在以前,他應該會認識。可如今以城裡人的眼光看來,這些東西都有點兒像是折磨人的刑具一樣。福克朝角落裡的箱子點頭示意了一下。
“你在那兒找什麼呢?”
“問得好,夥計,不過你自己說了,你是以個人身份來這兒的。”拉科說,“銀行結單在屋裡,走吧,我帶你去書房。”
“沒事。”福克後退了一步,“我知道書房怎麼走,謝了。”
轉身離開時,他瞧見拉科挑了挑眉。福克心想,如果這傢伙以為要來一場地盤之爭的話,那可要失望了。不過,他還是很欽佩這個人的敬業精神。現在時間還早,但拉科似乎已經忙活好幾個小時了。
福克剛邁開腳步朝房子走去,忽然又停住了。他思考了一會兒。芭布·漢德勒也許有自己的顧慮,但拉科看起來是個認真負責的警察。於是,福克又轉回了身。
“聽著,”他說,“我不知道格里告訴了你多少,但是我知道當我自己負責案子時,如果我能掌握一切資訊,那麼事情就好辦多了。藏著掖著是沒有幫助的。”
拉科靜靜地聽著,福克將芭布對金錢問題和債務的推測和盤托出。
“你覺得這裡頭有情況嗎?”
“我不知道。經濟困難一定是有的,在農場裡轉一圈就能看出來。但這是否就意味著扣動扳機的人不是盧克,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拉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告訴我。”
“別客氣,那我去書房了。”
福克穿過烤焦的院子,走到快一半時,忽然聽見了拉科的喊聲。
“喂,等一下!”年輕的警長眯著眼睛站在耀眼的烈日下,抬起胳膊擦了擦臉,“你以前跟盧克是好朋友,對嗎?”
“很久以前。”
“假如盧克想藏什麼東西,個頭很小的那種,你知道他會藏在哪兒嗎?”
福克想了想,結果發現根本就不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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