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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蘇看著滿身是血、頹然倒在地上的雲兒,指尖一顫,下意識想要過去扶她,然而想到母后,想到胸口的傷疤,想到這八年來刻骨的仇恨,想到日日夜夜所受的折磨,手中的蝶戀劍指著雲兒的心口,聲音冰冷無情,“你處心積慮接近我,有何目的?你以為我今天還會放過你嗎?”

雲兒手按在胸前,鮮血從指縫間流出,染紅了整個手掌,聽了他的質問,本以為麻木的心又痛了起來,他竟然不相信她失憶,以為她別有所圖要害他,“我若要殺你,當初又何必救你。”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流了下來。他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事到如今,已沒有多大意義。

“說,你究竟有何目的?”燕蘇表情猙獰,感覺撕心裂肺般疼痛。他手裡的劍尖劃破雲兒的衣服,一點一點刺入,血珠緩緩溢位來,染紅了她整個前襟。

雲兒痛的雙眉揪在一處,頭往後仰,任他宰割,眼睛轉過去看著別處,氣息奄奄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從來不曾遇見你。”她便不會痛的像要死去。想到自己短短一生多病多災,受盡苦楚,淡淡道:“你殺了我吧。”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活著才是磨難。

燕蘇恨恨道:“我自然要殺你,以慰母后在天之靈!”發誓般幾乎是一字一句吐出來,劍尖又往裡深入一分,可是雙手顫抖,差點握不住劍柄。

“啊——”雲兒忍不住痛撥出聲,看著燕蘇的目光又是憐惜又是絕望,心想既然要死了,有些話憋在心裡難受,不如一吐為快,死無牽掛,“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你曾問我‘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我喜歡你麼’,可是我從未告訴過你,我也很喜歡你呢,能死在你的劍下,也不枉我苟延殘喘活了這麼久。只求你看在我們往日同生共死的情分上,死後讓東方把我的屍體帶回天山。那裡雪山連綿千里,潔白,寒冷,純淨,我很喜歡。”一席話說完,閉上眼睛受死。

燕蘇在聽到她說“我也很喜歡你呢”時,身體一晃,受了極大震撼,看著渾身是血的她,流的彷彿是自己心上的血,不然為什麼這麼痛?他重重吸了口氣,告訴自己,這點痛算什麼,殺了她,他便不會傷心、難過、猶豫、軟弱……所有不好的負面情緒全都不再會有!全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讓他受盡錐心刺骨之痛。只要她死,一切都結束了。

手中的劍只要他輕輕往前一推,數年來報仇雪恨的夢想便可實現。明明只有一步之遙,他的身體卻突然痙攣,他發出痛苦的呻吟聲,踉踉蹌蹌往後退了一步。

雲兒一心求死,單手握住劍刃,奈何力氣盡失,軟劍又軟,一時竟沒有刺下去。右手手掌血肉模糊,鮮血泉水一般汩汩流了出來。

燕蘇見了臉色一變,一把把劍抽了出來,叮的一聲扔在地上,瞪著雙眼怒吼:““你想一死了之?沒這麼容易!我要你活著,活著——,生不如死!”他雙手撐在桌沿,幾乎直不起身子。他為何這般沒用,不過是殺一個人罷了!

東方棄並未走遠,聽的房間裡傳來的聲音,臉色大變,顧不得郭敬之、馮陳等人的攔阻,虛晃一招,眨眼間從倆人中間衝了進去。他看見倒在血泊中的雲兒,大驚,右手抵在她後心,一邊將真氣渡進她體內,一邊焦急地喊:“雲兒,雲兒。”見她心跳微弱,氣息未斷,稍稍鬆了口氣,掏出一粒丹藥喂她服下。

郭敬之、馮陳褚衛跟著進來,見殿內這般情形,沒人敢出聲,退往一旁。

燕蘇背對眾人,聽到動靜,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

東方棄見雲兒半死不活渾身是傷,心如刀割,抱著重傷的她站起來,沉聲道:“燕兄,雲兒曾經救過你的命,你也曾救過她;她誤殺了皇后娘娘,到頭來賠上了雲府一百多條的人命;八年前誤傷了你,如今你一刀一劍還了回來。這樣還不夠嗎?楚惜風偷襲未成,還有刺殺李措一事,你曾說過要謝我——”說著跪了下來,“東方棄求你饒雲兒一命,在下感激不盡。我會帶雲兒離開,永世不再回京城。”

燕蘇聽了,身體一僵,仍舊一語不發,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東方棄也不說話,抱著雲兒往門口走去,看著懷裡昏死過去的雲兒,一臉憐惜。

馮陳褚衛、蔣沈韓楊一直在外面守著,並不知道里面發生什麼事,橫劍攔住他們。郭敬之心想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萬一倆人以後找上門來尋殿下報仇怎麼辦?憑東方棄的身手,誰人能阻擋?示意門外的侍衛將二人團團圍住。

東方棄心下怒極,冷笑說:“人家說,無情最是帝王家,這話說的果然不錯。”前一晚他和郭敬之還曾稱兄道弟,並肩作戰要取李措的性命,此刻反過來就要取他和雲兒的性命,半點不忍之心都無。雲兒捱了兩劍,竟然還不夠,還想至她於死地。他因為憤怒之故,不等眾人發難,腳下一動,瞬間飄到對面一個侍衛的身前。倆人相距不到一尺,東方棄一腳踹了下去,咔嚓一聲,是那侍衛腿骨斷裂的聲音。眾人眼睛一眨,便有數個侍衛抱著腿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此等身法神出鬼沒,駭人聽聞。

馮陳褚衛等人正待一擁而上時,燕蘇負手走了出來,看著東方棄懷裡的雲兒,眸光冰冷說:“東方棄,你走吧。從臨安到京城,你曾救過我多次,今日饒了你二人的性命,免得你說我無情無義,狼心狗肺。從今以後你我二人之間再無瓜葛。他日若是相見,休怪本宮心狠手辣,不念舊情。”

東方棄躬身行了個禮,譏諷道:“謝殿下不殺之恩。”回頭望著重重疊疊的千層宮簷,硃紅色的大門像是乾涸了的血跡,長長嘆了口氣,總算是活著出來了。皇宮竟像是地獄,度日如年,步步殺機。人跟人之間說變就變,頃刻間便可恩斷義絕。

恩斷義絕也好,總好過糾纏不清,提心吊膽。

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一輪新月從厚厚的雲層裡鑽了出來。東宮房門緊閉,一片黑暗。守在門外的馮陳硬著頭皮敲門,“殿下,晚膳時間到了。”許久不見聲音,他壓低嗓音問褚衛:“怎麼辦?”褚衛搖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殿下總不能一直將自己關在屋裡,李措剛死,朝中有無數大事等著殿下處理。馮陳頓了頓又說:“殿下,王中丞來了,正在殿外候著呢。”

過了大約有半炷香的時間,房門轟的一聲開啟,燕蘇神情憔悴站在門口,“來人啊,沐浴更衣。”又吩咐馮陳:“從即日起,本宮搬到未晚殿,這裡封了吧,其他人未經允許,不得擅自闖入。”梳洗後,燕蘇往前廳接見眾多大臣去了。

期間有人自作聰明討好地說太子已到弱冠之年,選妃一事,不能再拖延了。燕蘇聽了,當即沉下臉,冷聲說:“我娶不娶老婆,關你什麼事?滾——”差點跳下來揍那個阿諛奉承的大臣。眾人見太子滿臉怒容,性情暴戾,動不動要殺雞儆猴,戰戰兢兢,嚇得沒有人敢吱聲。

燕蘇連夜批改吏部呈上來的奏章,眾人怎麼勸都不肯休息。一個宮女捧著蝶戀劍進來,呈上去,顫顫巍巍說:“殿下,這劍如何處置?”

他瞄了一眼,本待說“扔了它”,思慮半晌,終究是四大名劍之一,天下軟劍之首,淡淡說:“放在桌上,下去吧。”等宮女帶上門走了,他抽出劍,彷彿看見它纏在雲兒不贏一握的小蠻腰上,心中頓時像針刺一般,疼痛又復甦了。他拔出劍,張開雙手握了上去,鮮血滴在地上,一點兒都不覺得疼。

心口像是破了個大洞,無論他怎麼補都補不好。

雲兒慘白著臉醒來時,東方棄正在燈下翻弄藥材,屋裡咕嚕咕嚕熬著藥,滿屋子都是澀澀的藥香。她想坐起來,哪知胸口劇痛,又倒了下去,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貓,好像有九條命似的。”想死總是死不成。

東方棄坐在她床頭,抹了抹她汗溼的長髮,嘆氣道:“好死不如賴活著,死了下地獄,還不如在人間痛痛快快活著。再大的事,總會過去的。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不要總是尋死覓活的,聽了晦氣。”

雲兒眼睛裡一點光彩都沒有,懨懨地說:“這有什麼晦氣的,死了才好,一了百了。”東方棄罵道:“哪那麼容易一了百了。來,把這藥喝了。”

她搖頭,都不想活了,還吃什麼藥。藥,她已經吃夠了,不想再苦了。

東方棄知她重創之下,一時轉不過彎來,想了想說:“你這條命,是云溪子一命換一命救回來的。八年前云溪子將瀕臨死亡的你從京城救了出來,然而你傷的很重,心跳幾乎沒有,全賴他用真氣保住你一絲氣息。他日夜給你渡氣,手不離你背心長達數月之久。他遍訪天下名醫無法後,帶你到天山極寒之地,用冰棺封住你日益微弱的氣息血脈,日日為你運氣療傷,同時尋訪各種靈丹妙藥,只為將你救醒。後來有一位不知姓名的郎中說你之所以昏迷不是不能醒,而是因為遭受重大打擊不願醒來。云溪子依然沒有放棄,到處奔波,將你藏在冰山雪地之中,護住你的心脈。你這一睡,便是八年,云溪子心力耗竭,頭髮數年間全白了。”

雲兒全然不知當年的事,眼睛一紅,不由得問:“後來呢?叔公他怎麼樣了?”東方棄緩緩說:“他最後一次為你運氣療傷後,你手已經能動了,但是他卻油盡燈枯,命不久矣。他在死前將你託付於我,便自斷心脈走了。我遵照他的意思天葬,讓他重歸於自然。三個月後,你醒了過來,什麼都不記得,面貌如昔,八年像是隻過了八個月,卻落下寒氣侵體的後遺症。我想你不記得也罷,只希望你永遠不記得,哪知還是逃不過宿命。”

對於自己如何陪在云溪子身邊耗盡心神為她療傷尋藥,他一字不提。雲兒伏在枕頭上哭了起來,滿臉是淚。

經東方棄這麼一勸,她乖乖把藥喝了。父親、叔公視若珍寶的性命,怎可自暴自棄,自我踐踏?燕蘇那兩劍刺的雖深,卻並未傷到要害,雲兒在東方棄悉心照顧下,她的身體很快好起來,不到一個星期,便能下床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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