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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蕭君先忐忑的叫了一聲“阿姨”,轉頭又看見林晴川尷尬的坐在一邊,坐立不安,左右不是,拼命對趙蕭君使眼色。趙蕭君不由得的回她一個苦笑,她萬萬沒想到錢美芹會千里迢迢的跑過來。現在這種情況,多少有些鬧不清。

錢美芹看見趙蕭君,愣了一會,立即回過神來,然後笑說:“蕭君,許久不見,你竟長的這麼大了。差點不認識了。”趙蕭君離開陳家的時候已有十六歲,隔了這麼些年,大致的模樣還是沒變,很容易認出來,可是言行舉止,氣質神態卻有很大的改變。趙蕭君陪她在沙發上坐下來,笑說:“阿姨卻還是那個樣子,一樣的年輕漂亮。”錢美芹聽了她這幾句話,立刻眉開眼笑,轉頭對陳喬其說:“喬其,你看看你自己,也不多向蕭君學習學習。這麼大的人了,就知道任性妄為,在家的時候整天心神不寧,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大過年的說走就走,淨讓人操心。什麼時候才能懂事呢。”

陳喬其不耐煩的說:“你今天怎麼有空瞎操心呢!我的事我自己知道。你趕快回去吧。”錢美芹瞪他:“你這個脾氣什麼時候改一改,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趕我走?你爸正好來這邊談生意呢。怎麼這麼說話的!”陳喬其氣悶的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故意將電視的音量開大。

錢美芹對趙蕭君笑說:“喬其這麼不聽話,一定給你和林小姐添了許多麻煩吧?”趙蕭君忙說:“沒有,沒有,喬其很聽話,沒有惹過什麼麻煩。”她也不解釋林晴川只是在這裡暫住幾天,像這樣就可以消除許多疑慮誤會,撇清什麼似的。錢美芹笑說:“前兩年,喬其忽然鬧著要來北京唸書,我們本不答應,後來被他吵的實在沒有辦法,再說他自己已經透過附中的考試,轉念一想,出來吃點苦,受點累也好,只得同意了。本來一直打算讓喬其住他舅舅家裡的,誰知道他半道一個人跑出來住。我想也許他不喜歡住別人家受拘束,哪知道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大過年的,一聲不響就走了。管又管不到,說了又不聽,惹的他父親大發脾氣。所以趁出差的機會過來教訓教訓他。這小祖宗,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趙蕭君忙在一旁賠笑,說喬其只不過一時賭氣罷了。林晴川配合她適時的插一兩句,誇陳喬其的好處,說他成績好,人又帥,將來大有前途等等。

錢美芹的氣這才漸漸消了,半晌後,和顏悅色的對陳喬其說:“喬其,等你父親開完會,一起吃個飯。蕭君和林小姐也一塊來。”趙蕭君忙說:“不了,不了,喬其去就行了。我和晴川還有一點小事。”錢美芹只不過禮貌性的邀請,無可無不可的,剛想順著蕭君的意思應承下來,陳喬其卻說:“你們有什麼事!一起吃個飯而已。”趙蕭君面現難色。錢美芹立即順著兒子的意思說:“蕭君和林小姐也一起來吧。陳叔叔也很久沒見你了。他來的時候還問起你呢。”趙蕭君不好再推辭,只得同意了。

錢美芹坐了一會兒,說要給陳喬其買一些東西,拖著拉長臉的他出門了。趙蕭君渾身癱軟的躺在沙發上,剛才陪錢美芹說一會兒話,簡直比連續工作三天三夜還累。林晴川也撫著胸口說:“哦,天!那就是陳喬其的母親?真有氣勢!不知道為什麼,人家對我也是和顏悅色,客客氣氣的,我就是自在不起來,真沒出息!我開啟門見到突然冒出來的陳喬其已經嚇了一大跳,還沒有回過神來,又看見他母親,心臟都快停止了。不行了,不行了,我還是趕緊走吧。”說著手忙腳亂的收拾洗漱用品。

趙蕭君連忙扯住她,說:“先別走,先別走,你走了我怎麼辦?”林晴川奇怪的看著她,說:“什麼你怎麼辦!你不住這兒麼?我怎麼感覺自己作賊一樣呢,名不正言不順的。早知道就不住了。我才是那個該怎麼辦的人!也不知道陳喬其母親會不會住這裡,還是早走為妙。”趙蕭君急起來,一把拉住她,說:“陳阿姨不會住這裡的,放心好了。再陪我住兩天!”林晴川“咦”了一聲,停下手,說:“瞧你這滿頭大汗的樣子,你急什麼!又沒有作賊,何必心虛!”沒想到她這幾句無意的話卻戳到趙蕭君的隱痛。

林晴川見她默然不語的樣子,笑說:“陳喬其怎麼大過年的無緣無故的跑回來?難道和家裡賭氣了嗎?聽他母親的話又不像呀。”趙蕭君轉過頭去,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我也不知道。”林晴川又笑說:“他這個年紀真是率性,想做做什麼就做什麼,羨慕哦!”趙蕭君悶了好一會兒,才用幾近懇求的語氣說:“晴川,再陪我住兩天。”林晴川詫異的看著她,反問:“陳喬其不是回來了麼?我再住這裡不好吧?還是回學校住好了。”趙蕭君低頭不語,她只是一味的心慌意亂,像漂在水面上的木頭,載浮載沉,隨波逐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靠岸。對著林晴川,她說不出任何的理由。

林晴川看了她兩眼,頹然的投降,說:“好了,好了,再住一天,明天我是一定要走的。”趙蕭君感激的看著她。林晴川走近她,問:“到底怎麼了,這麼心神不安的?”趙蕭君嘆了一口氣,靠在她肩上,緩緩說:“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在陳家不明不白的住了六年?”林晴川“恩”了一聲,表示知道。趙蕭君嘆氣:“其實陳叔叔,陳阿姨他們對我還不錯,既沒有打過,也沒有罵過,連半句責備的話都沒有說過。可是正因為這樣,我才會過度壓抑自己。後來我想,在陳家的時候,小心翼翼的之所以不敢犯一點過錯,成績之所以那麼優秀,全部是因為自卑的緣故——過度的自尊與自卑。你知道,當一個人一心一意想做好某件事,潛意識裡或許就是自卑在作祟。幸好後來離開了,情況才漸漸好轉。可是從小養成的那種自尊自卑的情緒卻在心底留下疤痕,怎麼去都去不掉了。到死還留在那裡。像別人說的,斬草卻沒有除根,春風一生,又發芽了。真是悲哀,難道這就是幼年時期留下的陰影?”

林晴川看了她許久,然後說:“你怕他們?為什麼?”趙蕭君沒有說話,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林晴川又說:“這有什麼可自卑的!現在不是都過去了麼!一切都好了!好了好了,我陪你住下來還不夠麼!瞧你那樣兒,真是沒出息!”趙蕭君當然是怕的——她怎麼能不怕!不要說,她連相信的勇氣都沒有,想都不敢往那方面想。一切都好了?——當真都好了就好了!

晚上陳念先請她們在餐廳吃飯。林晴川始終堅持自己的立場,死都不肯去,翻著眼說:“我為什麼要去!又不認識他們!一個陳喬其也是半生不熟的,去了白尷尬一場,這不自找苦吃麼!又不是你請我!”趙蕭君扭糖一樣扭了她半天,還說過後請她在“天一”吃飯。林晴川不動如山,硬是沒答應,穿上衣服,換好鞋,出門找男朋友去了。

趙蕭君愁眉苦臉的坐下來,想了半天,撥通陳喬其的電話號碼,劈頭就說:“今天晚上我不去吃飯了,你和陳叔叔,陳阿姨他們吃吧。”陳喬其皺眉:“不是說好了的麼?為什麼不來?”趙蕭君支吾了半天,然後說:“林晴川有點不舒服,我留下來照顧她,不去了。”不等他說話,率先掛了電話。

無聊的盤坐在沙發上,這也不對勁,那也不對勁,氣憤的將手裡的遙控器扔在桌子上,胡亂翻出一本雜誌,強迫自己勉強看下去。還沒有翻到一半,陳喬其突然開門從外面進來。趙蕭君愕然,問:“你怎麼回來了?”陳喬其沒好氣的說:“接你們去吃飯呀!”四處找了一遍,問:“林晴川呢?不是說不舒服麼?”趙蕭君這才想起自己說的謊,手忙腳亂的說:“她,她,她跟她男朋友走了。”陳喬其無所謂的“哦”了一聲,說:“你也跟我走吧。”趙蕭君懶懶的沒有動身。

陳喬其催她:“快點,快點,我爸媽他們還等著呢。”趙蕭君忙不迭的爬起來,連聲說:“什麼,什麼,陳叔叔他們在餐廳等我們?”陳喬其點頭:“是,是,是,我爸說很久不見了,想看看你。還不快點,磨蹭什麼。”趙蕭君忙亂的換了件法蘭絨的裙子,套上桃色心領的小毛衣,又特意將頭髮盤起來,斜斜的插了把小梳子,對著鏡子緊張的問陳喬其:“這樣失不失禮?”陳喬其不由得愣住了,站在鏡子後面直直的看了半天,眼睛裡閃著光,一眨不眨,著了魔一樣,渾身癢起來,心滿的要噴出來,情不自禁的說:“真是漂亮!”

趙蕭君煩惱的說:“我不是問你漂不漂亮,是問你失不失禮!”過了一會兒,又覺得太過緊張,怪不自然的。還是隨便一點好,照平常那樣不就很好?於是要將梳好的頭髮拆下來。

陳喬其忙阻止她,說:“這樣就很好,我很喜歡。時間來不及了,我們走吧。”趙蕭君還在猶豫,說:“這樣好嗎?我覺得提彆扭的,這麼久沒有見陳叔叔,我實在有些害怕。”陳喬其在後面接上去:“你害怕什麼,醜媳婦始終要見公婆的,何況你——還是這麼的漂亮。”趙蕭君猛的沉下臉來,撂下狠話:“陳喬其,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跟你急!你今天給我老老實實的,不然,你等著好看!”陳喬其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疾言厲色的樣子,愣了半天,乖乖的沒有說話。

趙蕭君也沒有心思再換衣服了,找了雙配套的靴子出來,緊張兮兮的跟在陳喬其後面出門了。到了酒店門口,趙蕭君忽然膽怯起來,又在猶豫要不要進去。陳喬其不耐煩的牽著她的手,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趙蕭君嚇的連忙甩手,低聲呵斥:“陳喬其!”陳喬其沒有堅持,鬆了手,領她到一張臺子前,紳士的為她推開椅子,請她坐下去。趙蕭君只是看了他一眼,還來不及對此事發表感慨,說笑一番,注意力已經轉到陳念先夫婦身上去了。轉著眼珠問:“你爸媽呢?”陳喬其聳肩說:“他們還在路上呢,讓我們先過來。”趙蕭君氣急,瞪他:“你又騙我!”陳喬其得意洋洋的說:“不騙你,依你那性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肯來。”趙蕭君連聲問他們什麼時候會來,一個勁的喝水。

趙蕭君在惶急中再次見到陳念先,只覺得他比記憶中老了很多。鬢角星星,額頭上的皺紋清晰可見,大概是太過勞累的緣故。陳家的事業在他手裡迅速膨脹,如今已是一家頗具規模的連鎖企業。趙蕭君連忙站起來,恭敬的說:“陳叔叔!”陳念先笑著打量她,說:“蕭君,你是越來越漂亮了,和你母親年輕時一模一樣。她還好吧?”趙蕭君忙說:“她還好。”陳念先又說:“聽喬其說你如今在‘齊成’工作,怎麼樣,辛不辛苦?”趙蕭君笑說:“不辛苦,已經習慣了。”陳念先忽然說:“記得你剛來陳家的時候,才一點點大,現在已是大人了。轉眼間,不知不覺十多年過去了。你看我,已經老了。”趙蕭君笑說:“陳叔叔哪裡老,還正當盛年呢,是國家的頂樑柱!”陳念先笑說:“蕭君也會哄人開心了。記得以前很不喜歡說話呢。看著你們,怎麼不覺得自己老呢。”

錢美芹在一旁笑說:“你看你,又在抱怨了,這像什麼話。大家這麼久沒見面,怎麼淨在小輩面前說這樣的話!”陳念先不由得笑了笑,感嘆:“沒想到蕭君已經是大人了!已經能獨當一面!從來不用人操心!”又轉頭對著陳喬其沉聲說:“只有你,還是這樣讓我頭疼!我一心盼你將來大有出息,沒想到還是這麼任性不聽話!什麼時候才會改!”錢美芹忙打圓場,笑說:“喬其還小呢,等過幾年自然就好了。這個年齡的孩子,誰不頑皮!”陳喬其帶著不服氣的神色要反駁,錢美芹連使顏色阻止他。

陳念先只不過象徵性的說一說,警告警告他注意點。又對趙蕭君笑說:“喬其從小就聽你的話,你若有時間,也教導教導他,省得整天在外面闖禍搗蛋,只知道任性妄為。這次回家,已經給我捅了好幾個簍子。說好參加蔡叔叔的宴會,怎麼偷偷溜到北京來了。蔡叔叔和小舒還一直問你怎麼不來呢!真是胡鬧,一點輕重都不知道!幸好蔡叔叔不計較,還叫你回去的時候記得去看他。”陳喬其兀自吃他的飯,全當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

可是陳念先說的這一席話聽在趙蕭君耳朵裡,卻猶如一記重捶,捶的她面色慘白,手腳發涼,呼吸艱難。簡直是當頭棒喝,打的顫顫巍巍,血色盡失,幾乎站不住腳。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陳喬其是陳喬其,她是她,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大概是瘋了,才看不清楚現實,沉溺於幻境,以為可以僥倖。她一定是一時迷惑不清,才會惶恐不安。原本就沒有什麼,想多了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擾人心神的事情。一定是她想多了!趙蕭君整個晚上都心不在焉,迷糊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什麼,說了什麼。

晚上直到回到住處,還是迷迷糊糊的,精神渙散,怎麼都集中不起來。腦海裡虛晃晃的,咕咚來咕咚去,搖搖擺擺的,認不清東西,木著臉一個勁的往樓上走。陳喬其連忙拉住她,嗔怪:“走哪兒去!也不看路!”開了門,推她進去了。趙蕭君窩在沙發裡,雙腿綣起來,一片空白,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覺得失了什麼東西,怎麼都找不回來,悶不吭聲的一坐就是半天。

陳喬其洗完澡出來,見她還維持著先前的姿勢坐在那裡發呆,不由得有些奇怪,蹭過去說:“怎麼了?怎麼怪怪的?”把毛巾扔給她,要她給自己擦頭髮。趙蕭君揀起毛巾扔到他臉上,懶得理他。陳喬其又把毛巾扔給她,死皮賴臉的坐在她身邊,一直往她身上蹭。過了一會兒,閉著眼睛說:“好香!蕭君,你塗香水了麼?”趙蕭君懶洋洋的說:“沒有。”等回過頭,陳喬其居然將頭湊到她脖子前一個勁的聞,含糊的說:“可是怎麼這麼香!”趙蕭君突然發覺兩個人的姿勢太過親暱——怎麼可以這樣!兩個人這樣黏在一起,給人看見那還得了!有口都說不清。一手推開他,站起來惶急的說:“我先去洗澡了!”匆匆離去。

用滾燙的熱水拼命沖洗,洗的幾乎脫水才喘著氣,扶著牆走出來。林晴川已經回來了,正把陳喬其的電腦搬出來打遊戲,玩的幾乎鑽進去了,眼睛直往裡陷,恨不得乾脆住在遊戲裡面。陳喬其一眼就注意到她有些氣血虛弱,問:“怎麼洗個澡跟洗了半條命似的?不舒服嗎?還是晚上著涼了?”趙蕭君還來不及說話,林晴川搶先說:“蕭君舒不舒服,你看一眼就能知道?你這小鬼,怎麼老是裝作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你哪是趙蕭君她弟弟,簡直可以比她哥哥還哥哥!”陳喬其輕聲說:“我倒想呢!”林晴川頭也不抬的說:“做夢去吧你!下輩子或許——啊!怎麼又死了!”話都沒說完,接著是一陣哀號。

趙蕭君說她明天還得上班,比不得他們兩個閒人,早早的就上床睡覺了。黑暗裡睜著眼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想起陳念先的話,不由得的她不膽戰心驚,悶頭悶腦捱了這麼一棒。幸虧提前捱了一下,幸虧事先反應過來。不然,不然——她不敢再往下想。她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雙手拼命抓緊身下的床單,指節泛白,有一種濃濃的悲哀席捲全身。還沒來得及開場就這樣匆匆的收場了。趙蕭君的眼睛又澀又痛,不知道是不是發炎了。

林晴川紅著眼睛進來,拉開燈,一把掀開被子。趙蕭君不由得往一邊移了移。林晴川打著哈欠說:“這麼晚還沒有睡?都兩點了,明天起的來麼?”趙蕭君整個人縮在被子裡,蒙著頭說:“起的來,死也要起來!”過了一會兒,感覺林晴川在旁邊躺下來,低聲說:“你要睡了麼?”林晴川無意識間含糊的應了一聲。趙蕭君隔了一會兒說:“我想搬出去住。”林晴川沒有大的反應,只低低的嘀咕了一聲。趙蕭君忽然搖著她肩膀,忿忿的說:“林晴川,我說我要搬出去住,你聽見了沒有!”林晴川被她這麼一晃,驚醒了大半的睡意,埋怨說:“聽到了,聽到了!你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發什麼瘋!要搬就搬唄,誰攔你!”翻了個身,離她遠遠的,繼續睡的天昏地暗。

趙蕭君忽然覺得好笑,是呀,要搬就搬呀,誰攔你!全是自己在作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角突然溼漉漉的,總是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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