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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昨天著了涼,早上起來的時候鼻子有點塞。趙蕭君坐在床上,有一瞬間的迷糊,然後才想起來這是在陳喬其的住處。熟悉安心的感覺像冬日裡午後溫暖的黃黃的陽光,透過視窗散漫的照進來,屋子裡的塵埃在陽光的縫隙裡跳舞。她的心變的陳舊而緩慢,記憶像褪了色的昏黃的黑白照片,安詳舒適,一切是那麼的和諧,恰到好處。穿著拖鞋,揉著眼睛往浴室裡去。

經過客廳的時候,陳喬其端著早餐正從廚房裡出來,看見她笑說:“起來了?正想去叫你。做了煎蛋哦,這次煎的很好。快點去洗,還是熱的!”趙蕭君怔怔的看著他的笑臉,心被刺了一下,點頭答應一聲,急急的往洗手間走去。因為走的太快,左腳的拖鞋猛的被甩了出去,直甩到餐桌底下。她嚇了一跳,然後提著腳,一蹦一蹦的跳過去。

陳喬其瞪了她一眼,說:“小心摔倒,你站那裡。”然後彎腰極其自然的鑽到桌子底下,替她把拖鞋拿出來。放到她跟前,站起來的時候順手扶住她。趙蕭君左腳一直擱在右腳的腳面上,金雞獨立一樣。抬頭看著他,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過了幾秒鐘,才輕輕的穿進去。

坐到餐桌上的時候,盒裝的鮮奶已經倒在碗裡,端起來還是溫熱的。她喝了一口,“噫”了一聲,抬頭問:“這奶是你特意下去買的?”然後拿過紙盒看了看,不一樣的牌子,前幾個小時才打上去的生產日期。陳喬其從盤子裡夾了一個燒賣,點頭:“你以前不老抱怨訂的奶既不好喝,又不新鮮嗎?我聽別人說這種奶很好喝。”趙蕭君低著頭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喝完,然後低聲說:“喬其,你既然答應了我好好唸書,就不能再像昨天那樣了。高考是很重要的。”

陳喬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那你什麼時候搬回來?”趙蕭君回答不出來。他又繼續追問:“你昨天住下來了,不是答應搬回來嗎?”趙蕭君費力的解釋:“昨天太晚了。我只是暫住一個晚上而已。那裡離公司很近,我一個人住的挺好的。”陳喬其不滿的說:“可是我一個人住的不好。”然後斬釘截鐵,毫無商量的說:“搬回來。”又接上去說:“如果你想我好好唸書的話。”趙蕭君不悅的說:“喬其,不要任性!”陳喬其擱下筷子,挑釁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似乎有些悲傷的說:“我不任效能怎麼辦!”

趙蕭君不想惹的他再次胡來,只得先拖延著,蹙眉說:“哪能說風就是雨。你先給我好好去上課!”陳喬其見她口氣有所鬆動,微笑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心想慢慢磨,總會磨的讓她搬回來的,他有的是時間跟她耗。

上班的時候,曹經理特意過來,讓她等會兒去一趟自己的辦公室。趙蕭君有些納悶,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需要關起來門來談。敲門進去的時候,卻見到成微正在裡面和曹經理商量事情。曹經理看見她,轉過頭說:“哦,小趙,你來了。你上次交過來的檔案有一點問題——”話還沒有說完,主任正好過來找他,似乎有急事。他匆匆忙忙的先出去,走之前順手帶上了門。

成微從桌子邊走過來,盯著她看了兩眼,然後笑說:“你再不來上班的話,我就要去報警了。”趙蕭君愕然的問:“為什麼?”成微攤手,挑了挑眉回答:“因為找不到你呀。打手機關機,打座機沒有人接。你昨天沒有回去住嗎?”趙蕭君沒來由的心慌意亂,定了定神才點頭承認:“恩,沒有回去,手機沒有電了。”然後又支吾著模糊的解釋:“昨天出了一點點事,弄的很晚,所以就沒有回去住。”成微並沒有追下去問出了什麼事,只笑說:“那下次記得先通知我一聲,借別人的電話也可以。”然後走過來,湊到她臉前說:“你看我的眼睛!昨天睡的很不好,大概是擔心你的緣故。”

趙蕭君隨便掃了一眼,趕緊退後一大步,提醒他說:“哎,哎,哎,注意影響,這可是你的公司。”然後似乎又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人家擔心你,不但不領情,還倒潑涼水,於是低著聲音說:“下班再說好不好?被人看見不好。”成微笑著不說話。他如果有那個耐心,當然不用繞這麼大一個彎子。

不一會兒,曹經理又匆匆的進來。成微拿著一份檔案仔細和他商討了一陣才離開。曹經理這才叫住她,對她不符合要求的地方一一指明。趙蕭君乍然下見到成微心裡就有些疑惑,可是看大家這個樣子,人人公事公辦,又像是純粹的巧合似的。心裡始終疑疑惑惑的,弄不明白。就像成微這個人,假做真時真亦假。

晚上成微照例帶她出去吃飯,下樓經過商場的時候,忽然拉住她大步往珠寶專櫃走去。服務的小姐一見到成微,眼睛放亮,態度異常熱情周到,不停的介紹。成微低頭細細的看,神情專注。趙蕭君不確定他是買給自己呢,還是要送給別人作禮物,站在旁邊只是愣愣的看著他。

成微抬起頭,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扯了一下她的手,笑問:“怎麼?不喜歡這家的?那換一家吧。”趙蕭君這才知道他是準備給自己買,睜著眼睛搖頭:“我不喜歡這些東西,不都是石頭嘛,硬邦邦的。還是走吧。”成微站起身,手指著透明的櫃檯笑說:“那這個呢,你也不喜歡?”他指的正好是一款特別放置的鑽戒,十分醒目。

趙蕭君再也笑不出來,無言的看著他。成微讓櫃檯的小姐開票,那小姐興奮的臉現紅潮,一個勁的答應,連聲說稍等稍等。轉身敲打鍵盤開票,手指有些顫抖。趙蕭君慌張的看著他,無力的說:“成微——“成微故意應一聲,轉頭看她,像在問有什麼事,然後笑起來,說:“幹什麼那麼緊張,我又沒說送給你。”趙蕭君如釋重負,“噗嗤”笑起來,白了他一眼,才放下心來。

成微有些不滿的說:“男朋友買戒指,當著女朋友的面說不是送給你的,你怎麼還笑的出來,問都不問一句。”趙蕭君難得主動抱住他的手臂,笑說:“相信你呀,怎麼,難道不好嗎?”成微想了一下,說:“對,不好。相信過頭了。”趙蕭君微嗔的說:“你太難伺候了。不相信你又要說沒氣量,相信你還是不滿意,真的不知道說什麼話好。”成微看著她,忽然說:“用心說話就很好。”趙蕭君愣住了,感覺心裡有鬼似的。

正在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來。從成微手裡接過包,站在那裡翻了半天才找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故意裝作沒好氣的說:“你又有什麼事?”林晴川在那邊跳腳:“老孃今天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很想殺人。請我去當代附近那家飯店吃飯。”趙蕭君走遠兩步叫起來:“你以為我日進斗金呀,當代那裡不用想,頂多去天一。”林晴川在那邊拍桌子:“不行,堅決不去天一,我知道吃不窮你。我就在當代商場裡逛。”趙蕭君當著成微的面不想和她貧,於是說:“知道了,你先等著,到時候再說,到時候再說。”轉身找成微。

成微笑著拍她的肩膀:“往哪看呢,近在眼前都看不見?”趙蕭君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電話。成微嘆氣說:“那好吧。人人都重色輕友,你怎麼正好反過來呢。”開車徑直送她到當代。按住正要開車門的趙蕭君,先打了一通電話,然後說:“已經訂好位子了,什麼時候過去都可以。”趙蕭君看著他,然後笑著說謝謝。成微探身過去吻了吻她的嘴角,把座位旁的包遞給她。

林晴川竟然悶不吭聲的蹲在當代門口看人喂鴿子。趙蕭君拍她,問:“受什麼打擊了?委屈的跟小媳婦似的。”林晴川撇了她一眼,站起來聳肩說:“還能有什麼事!吵架了唄!”趙蕭君縮了一下肩,似笑非笑的說:“哦?是嗎?你那位不是叫張樂天嗎?整天樂呵呵的,這樣也能吵的起來?”林晴川不耐煩的瞪她:“少說風涼話!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我的大餐呢?”趙蕭君沒好氣的說:“走吧!”林晴川吃了一驚,試探的問:“去天一?”趙蕭君打她一下,狠狠的說:“不是要吃大餐嗎?”林晴川連忙擺手:“說著玩的。我又不是沒心沒肺的人。”趙蕭君罵:“小樣兒裝什麼裝!以為我不知道呢!”帶頭走了進去。

林晴川還小心翼翼的問:“你不是真的打算請我在這裡吃吧?”餐廳的服務員領她們直接到樓上,靠窗的位置,視野極佳。林晴川嘖嘖稱奇:“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趙蕭君,你什麼時候發的呀?我怎麼不知道!”趙蕭君瞪她:“吃你的飯吧,怎麼就那麼多話!”然後嘟囔的解釋:“你以為我真的請的起你來這種犯傻的地方吃飯呀。”

林晴川愣了一下,察言觀色然後就明白了,低聲問:“是你那個成總?”趙蕭君默默點頭。林晴川笑說:“他可真夠有心計的,連我也照顧到了。看來是真心誠意的在討好你呀。”趙蕭君反駁:“你又知道了!這種事對他來說也只不過舉手之勞而已。”林晴川笑:“如果不想討好你,舉手之勞也不願意呀。誰搭理你。”趙蕭君被她說的接不上話。

林晴川坐在位子上還是動來動去的,不斷的擺弄手機,捏在手裡要撥又不撥。趙蕭君斜著眼取笑說:“你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吃頓飯?以後再要這樣好的機會可就難說了。”林晴川瞪她,拿過她的包低頭說:“藉手機一用。”趙蕭君作勢不給,搶在手裡說:“你自己不是有嗎?”林晴川瞪她:“就看一下有沒有關機!又不是打國際長途,小氣個什麼勁兒。”她不肯用自己的手機打,趙蕭君抿嘴在一旁不懷好意的笑。

林晴川搶過來,翻出她的手機,響了兩聲又放下了。趙蕭君笑罵:“你以為你還十七八呢,害臊個什麼勁兒!”林晴川乾脆低頭不看她。將她包裡的東西搗騰來搗騰去以洩憤。然後拿出一個小盒子,好奇的問:“你買什麼東西呀?包裝的這麼好看。顯擺!”說著開啟來,眼前一燦,亮的人眼花繚亂。

趙蕭君還在那邊說:“我哪有什麼貴重東西呀,白送人都不要。”林晴川將盒子擎到她眼前,似笑非笑的說:“你不要告訴我這是地攤貨。”趙蕭君看見那枚銀光閃爍的鑽戒,臉色大變。

林晴川神色也跟著一緊,吃驚的說:“不是吧?這個,這個是真的鑽石?”趙蕭君茫茫然回不過神來。林晴川連忙問:“喂,喂,喂!傻了呀你,發什麼呆!不會人家向你求婚而你自己還不知道吧?”見她還是沒說話,猶豫的問:“是成微給你的?”趙蕭君好半天才懦懦的說:“他偷偷給我的。現在該怎麼辦?”

林晴川覺得有些荒謬,笑說:“這有什麼怎麼辦。抓主主要矛盾,忽略次要矛盾,要或不要,不就這兩種答案!笑話,你這個當事人居然問起我來!”趙蕭君長嘆一聲,說:“我想我反應不過來。或許答應,或許不答應,端看我當時怎麼想。心一狠就答應,心一軟就不答應。我自己也不知道。”林晴川笑:“你說反了吧!是心一軟就答應,心一狠就不答應。”趙蕭君笑著沒有解釋。

林晴川站起來,伸了伸手說:“這是真正的人生大事。你千萬要考慮清楚。反正是不要後悔。那個成微看起來很不錯,可是究竟怎樣誰知道呢,太複雜了。我反正是看不清的。就好像站在十字路口一樣,一條通往天堂,另外一條就是地獄。我是沒有任何發言權的。”

趙蕭君喃喃的說:“或許還有一條通往人間?我不相信地獄也不稀罕什麼天堂。”林晴川聳聳肩:“誰知道呢。”看她一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得說:“好了,好了,實在弄不明白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問清楚呀。又不是牛郎織女,中間隔著條銀河,不通音訊,只能胡亂猜測。”

趙蕭君在她煽動鼓勵下,果然打電話給成微。才響了兩聲,成微就接起了,喊了一聲:“蕭君?”趙蕭君哼哼啊啊說不出一句有用的話,急的林晴川揪了她一下,最後才說:“那個,那個,關於那個戒指——”成微笑說:“你看到了啊?”趙蕭君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想我有些不明白。”成微坐下來,說:“是我表示的不夠清楚嗎?”趙蕭君忙說:“我想是我比較愚鈍的關係。”成微頓了一頓,然後說:“你不要緊張,我只是給你一個訊號而已。如果是求婚,不會這樣偷偷摸摸。你可以考慮考慮,畢竟這次我是以此為前提的。”趙蕭君握緊耳邊的電話,手微微在顫抖,坦誠的說:“我本來很緊張的,後來我的朋友說,只是兩個選擇而已,答應或者不答應。”

成微笑起來:“你這個朋友極有智慧。不過我想我不會讓你有拒絕的機會。”他似乎勝券在握。趙蕭君卻說:“可是我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成微安撫她:“那你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後或許就可以想的清楚一些。你可以慢慢的想。”趙蕭君煩躁的掛了電話。

林晴川聳了聳肩:“那你好好煩惱吧。”趙蕭君垂著肩似乎走在一條丁字路口。很容易的就可以往右拐,可是她卻一心向往著被堵的死死的沒有出路的前方,總想要著走過去看一看,牆後面究竟是怎麼樣的,因為這一點痴念,總是不肯離去。於是不斷的站在路口上徘徊,不斷的錯過許多的風景。

趙蕭君拉住要走的林晴川:“你今天心情不好,而我也煩惱的很,乾脆回我那裡擠一擠吧。”兩個人一同回去了。還在車上,陳喬其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哪裡,怎麼還沒有回去?趙蕭君頭痛的說:“我不回你那兒住了。”陳喬其打斷她:“我知道你還沒有這麼快。我是說你到底去哪兒了?我在你住的地方等著呢。”趙蕭君嘆了一口氣,說:“馬上就回去了,在車上呢。”

遠遠的就看見陳喬其站在過道上等著,卻沒有半點不耐煩的神色,三個人一同上樓。趙蕭君問他冷不冷,陳喬其卻站起來給她們兩個倒熱茶。趙蕭君又接到電話,這次竟然是找林晴川的。她取笑說:“你家屬的電話怎麼打到我這裡來了?”說著把手機遞給她,任由她關起門來去接電話。

趙蕭君這才說:“都這麼晚了,為什麼還跑過來?有什麼事嗎?”陳喬其沒好氣的嘟囔:“沒事就不能過來?我想看看你。”趙蕭君沉著臉打斷他:“你說話規矩點,找抽是不是?今天有沒有去上課,怎麼沒有穿校服?”陳喬其“哼”了一聲:“鬼才穿孝服呢!”趙蕭君大喝一聲:“陳喬其!”陳喬其用哄小孩的語氣說:“好了,好了。我很認真的去上課了。”然後由笑嘻嘻的說:“有沒有什麼獎勵?”角色立即顛倒。

趙蕭君不理他,他又說:“我那邊暖氣壞了,今天晚上在這裡住行不行?我睡沙發。”趙蕭君斷然拒絕:“不行,你不會開空調呀!林晴川今天要住這裡。”她實在懷疑暖氣管真的壞了的話,是不是他故意弄壞的。她在那裡住了幾年,也從沒有見過暖氣壞過。

林晴川出來的時候,突然間又滿臉春風的宣佈說她馬上就要走了。陳喬其竊喜的看著趙蕭君,眼神充滿期待。她不為所動,轉頭對林晴川說:“晴川,你要走的話和喬其一起走吧,他正好也要回去,同一大段路呢。”

陳喬其只好不情不願的跟著林晴川一起出來。臨走前還在磨蹭,希望她回心轉意。趙蕭君招手叫計程車,推著他上去了。他悶悶的坐在車裡,也不理會林晴川,看起來還是那副酷酷的樣子。

林晴川興致忽然變的極好,滔滔不絕的問他在學校裡有沒有女生追,有沒有女朋友之類的。他冷笑一聲,根本不回答,完全無視林晴川的存在。林晴川只好識相的換個話題:“你和蕭君到底什麼親戚關係?堂姐弟,表姐弟?是爸爸那邊的親戚還是媽媽那邊的?”他瞪著眼喝道:“你說夠了沒?還不閉嘴!”然後又忿忿的說:“誰告訴你我是她弟弟?”林晴川居然被他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訕訕的說:“怪不得蕭君會說有時候簡直怕了你。”她剛才居然有一種被唬住了的感覺。陳喬其立即注意的問:“她說過這樣的話?”

林晴川漫不經心的說:“肯定說過,不然我怎麼記得!”然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笑說:“喬其,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多一個姐夫呀?”陳喬其轉過身去不理她的胡言亂語,不耐煩的說:“你發瘋了嗎?什麼姐姐姐夫的,胡說什麼!”林晴川笑:“我哪裡胡說了!蕭君難道不是你姐姐?她結婚的話,你不就多了一個姐夫!”陳喬其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她,陰沉著臉看她,表情冷若冰霜。林晴川被他看的噤若寒蟬,好半天才自找臺階下,尷尬的笑說:“你這樣瞪我幹嗎,我又不能吃!蕭君今天收到鑽戒,所以我才心有感慨而已。想起蕭君,總覺得她有什麼心事似的,摸不著魂,心裡莫名的惆悵,忍不住就說出來罷了。”

陳喬其猛的轉過頭,瞪著她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又驚又怒,乍然下似乎整個頭頂石破天驚。衝前面的司機冷聲大喊:“停車!”那司機被後面冰冷的聲音嚇了一跳,緊踩剎車,林晴川一不小心一頭撞到玻璃上,疼的齜牙咧嘴。

陳喬其不等車停穩,掀開車門衝出來,門都沒有關,也不走斑馬線,轉身就往對面的馬路上跑。林晴川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覺得他突然間變的瘋狂了一樣,幾乎不要命了。心裡忽然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久久不去。陳喬其對什麼人都是不冷不淡的,惟獨對趙蕭君過分的注意。只要是她的事,沒有不上心的。她記得有一次趙蕭君生理期痛,她陪著一起回去。陳喬其什麼都沒問,直接給她拿藥端水。趙蕭君當時也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吃下去。她見他們態度自然,當時還以為是感冒藥之類的,沒有多想。可是今天看陳喬其這個樣子,忽然就有些懷疑起來。儘管這樣,她心裡頂多以為是小孩子的一種單純的暗戀愛慕情結,絕對沒有想到事情會弄至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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