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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情況壞的不能再壞了,趙蕭君臉色蒼白,用力閉上眼睛,反倒鎮定下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逃也逃不掉。錢美芹臉上的怒氣還沒有消,乍然下見到這麼多人不好當場發作,眼睛搜尋了一圈,最後停留在趙蕭君的身上,目光似千年未化的寒潭,反射出來像一把把的飛刀。趙蕭君忽然趔趄了一下,站在最後面的成微一手扶住了她。她輕輕甩開手,下意識的移開了一步。

陳念先跟妻子說了一會兒話先一步走了,公司裡有一個會議等著他。錢美芹冷著臉說:“喬其,你過來。”陳喬其沒有動,不耐煩的喊了一聲“媽!”錢美芹深壓下一口氣,直接將矛頭轉向趙蕭君,微笑說:“蕭君,聽說你母親生病了,現在好些了嗎?”趙蕭君微微“恩”了一聲。錢美芹走上前挽住她的手說:“來,我跟你去看看你母親。”陳喬其焦急的說:“媽,你幹什麼!”錢美芹冷著臉呵斥他:“你在這裡好好等著。”拉著趙蕭君往病房走去。

陳喬其想要跟上去,成微一手攔住他,斜著眼說:“你還是聽你母親的話在這乖乖等著吧。”陳喬其一手揮開,帶點厭惡似的不屑,盯著他毫不客氣的說:“關你什麼事!”邁開腳步就要走。成微抱著雙手冷笑:“你硬要摻和進去事情只會越來越糟糕。”陳喬其離他遠遠的,雙手插在褲袋裡,斜靠在牆上,腳掌不停的反踢著牆面,顯示了內心的煩躁不安。成微坐在椅子上,交握雙手疊放在膝蓋上,鎮定自若。

趙蕭君垂頭跟在錢美芹的後面,輕輕推開病房的門。錢美芹看著病床上剛剛做完手術,仍然沉睡的病人,客氣的問:“還沒有醒過來嗎?”趙蕭君不知心裡是何種滋味,點頭說:“恩,醫生說麻藥的時間有點久。”聲音有些暗啞。錢美芹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坐下來,突然開門見山的問:“蕭君,對喬其,你心裡是怎麼想的?”趙蕭君受了驚嚇,抬起頭愣愣的看著她。

錢美芹臉上露出疲態,吸了一口氣說:“你如果還為他著想,勸他立即回北京參加高考。”趙蕭君懦懦的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在這個時候——”錢美芹一手打斷她:“其他的事情等他回去後我們再談。”她要先支開陳喬其,這樣一來不但可以保全母子的感情,而且免得耽誤他的前程。趙蕭君沒有辦法不點頭。錢美芹給她一張飛機票,嘆氣說:“喬其一向聽你的話。”趙蕭君捏在手裡,像被烈火灼燒般疼痛。錢美芹厲害的將一切事情推給她來解決。

錢美芹離開後,陳喬其自然而然的跑進來,惶急的喊:“蕭君!”趙蕭君呆呆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初升的晨光,穿雲破霧,銳不可擋,可是卻照不到她這裡。趙蕭君給他看手掌上攤著的飛機票,勉強笑說:“你該走了。”陳喬其變色,抓住她的肩膀問:“我媽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她搖頭:“沒說什麼,前後只說了不到十句話。”可是這僅僅只是風雲變色的前兆,後面跟著暴風驟雨席捲而來。

陳喬其顯然不相信,一臉的擔心。趙蕭君長長嘆了一口氣,半晌說:“她只是讓我勸你趕緊回去,不要耽誤高考而已。你本來就答應我今天要走的,只不過提前了幾個小時。”陳喬其懷疑的說:“真的只是這樣?”她點頭,心裡從來沒有這樣疲倦過,彷彿再也走不動。她張開手喃喃說:“喬其,抱我。”陳喬其將她用力抱在懷裡,悶聲說:“蕭君,你有心事。”

趙蕭君用盡力氣抱住他,彷彿眨眼就會消失不見一樣,恨不得永遠不分離。好半天她才仰頭說:“喬其,你先回去,不然我會很為難。”陳喬其敏感的察覺到事情的不尋常,煩躁的說:“我不想走。我怕我一轉身,你就不見了。”趙蕭君黯然,停了一停說:“不會的,我會一直站在這裡,你只要一回頭就看的見。”陳喬其不安的心稍稍平靜,將手掌貼在她心口上,,柔軟的掌心傳來一下又一下輕微的跳動,貼著她問:“真的嗎?”趙蕭君靠在他懷裡,柔聲說:“要努力考試,恩?”陳喬其答應她:“好,一考完我就來看你,我們一起守夜。阿姨的病一定會好的,你不用擔心。”她微微點頭,說:“好啊,你一定要來。”

陳家的司機在醫院外面等著。錢美芹叮囑他說:“一個人要小心,不要闖禍。我明天就回去。”陳喬其拉著趙蕭君走到一邊,鄭重的說:“過幾天我就回來了,自己要注意身體,知不知道?”趙蕭君微笑著點頭,他又說:“離那個成微遠點,最好趕他走。”趙蕭君猶豫了一下,他立刻有些不高興,埋怨說:“蕭君!”趙蕭君拗不過他,只好點頭說好。錢美芹的臉色有些難看,他還戀戀著不肯上車,錢美芹坐在車裡連聲催促:“喬其,時間快來不及了!”趙蕭君站遠一步,笑說:“快走吧,要凱旋而歸。”他笑著揮揮手,自信的說沒問題。車子像離弦的箭飛駛出去。趙蕭君站在那裡目送他離開,久久沒有反應,心底驀然閃過一陣絕望。

成微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面無表情的說:“走吧。”趙蕭君沒有回頭看他,只說:“成微,你這樣幫我的忙,我實在很感激。公司裡肯定有很多事等著你處理——”成微伸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冷笑說:“你以為我是那個陳喬其,分不清事情的輕重?”趙蕭君不能忍受他這樣侮辱陳喬其,睜著眼瞪他,認真的說:“喬其之所以心太急,也是因為他太愛我的緣故。”

成微怒極,半晌卻有些悲涼的說:“難道我的就不是愛嗎?”趙蕭君無力的轉身:“成微,我很感激你的幫助,可是我答應過喬其,一定會等他回來的。”成微簡直拿她沒有辦法,無奈的說:“你為什麼這麼執迷不悟?你難道還看不出來,所有人都瞞著陳喬其,不就是為了將矛頭轉向你!”趙蕭君想都可以想到接下來的天翻地覆,可是她還是想一肩承擔下來,想暫時拖延下去。

當天晚上,趙蕭君照舊在醫院守夜,錢美芹再次來找她,冷著臉說:“蕭君,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從來沒有想到事情會變的這麼糟糕。”趙蕭君首先便抵不住她這一句“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口裡含著黃連,那種說不出來的苦一直散落四肢百骸。錢美芹微微仰起頭斜睨著她,連聲質問:“你和喬其究竟到什麼程度?你又是怎麼想的?他為了你,簡直瘋魔了!”趙蕭君身體磕在門把上,腰側鑽心的疼,一味的承受她憤怒的指責,整個心在刀山上掛著,在油鍋裡煮著。

錢美芹頓了頓,諷刺似的說:“你知道我在外面聽到什麼?這些如果都是真的,你真的是太可怕了!你在陳家白白住了那麼多年,連喬其都不肯放過嗎?”趙蕭君被她的鞭子狠狠的抽中了,瞬間滲出鮮血來。錢美芹鄙夷的說:“陳家從來沒有虧待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難道一點人心都沒有嗎?忘恩負義的東西!”趙蕭君心裡滲出的血差點沒有噴出來。

良久,她終於抬起頭,看著錢美芹說:“阿姨,我也不想這樣,我最怕面對的就是您和陳叔叔,簡直怕到了骨子裡。”錢美芹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倒是愣住了。趙蕭君正視她的寒冰似的眼睛,淒涼的說:“可是我喜歡他。”

錢美芹憤怒到極點,氣的全身打顫,一個巴掌毫不留情的扇過去。趙蕭君頭偏到一邊,一直沒有任何動作。錢美芹大聲罵:“賤人!這種話你也說的出來!”趙蕭君任她打罵,嘴角的皮破了,臉面和自尊被羞辱的支離破碎。挺直背脊站在那裡,用平常說話的語調說:“阿姨,你不相信算了!也難怪你不相信,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錢美芹驀然停下動作,用看怪獸的眼光看著她,覺得她一定是瘋了。空氣剎那間沉默下來。

半晌,錢美芹出其不意再打了她一個耳光,趙蕭君支撐不住“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她蔑視的說:“趙蕭君,不論是什麼原因,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不要說你配不上陳家,就是喬其,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你怎麼這麼卑鄙無恥!你簡直神經錯亂,心理變態,腦子有毛病!”她受不了趙蕭君的沉默,彷彿像古老的咒語,讓人心驚膽戰,憤怒之下說著又要動手。

成微卻及時趕來了,面無表情的說:“陳太太,請你自重。”說著彎腰一把扶起跌倒的趙蕭君,護在懷裡,冷冷嘲諷的說:“陳太太,你似乎搞錯了物件,要教訓的話也應該教訓你那個寶貝兒子!”錢美芹懾於他的威勢,甩了甩頭髮,自然住了手,粗喘著氣狠狠的盯著趙蕭君。趙蕭君阻止要代她出頭的成微,垂著臉著說:“阿姨,對不起。我招您打也是應該的。”錢美芹氣的鐵青著臉看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整了整衣服不屑的說:“陳家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你發瘋去吧!”看了一眼成微,轉頭離開了。

成微抬起她的臉,用手指一點一點撫摩腫脹的臉龐,既憤怒又心疼,憤怒的是她,心疼的也是她,怒吼:“趙蕭君,你還不死心嗎?”趙蕭君眼神渙散,肝腸寸斷,疼痛的幾乎失去知覺,身體像被釘在十字架上,日復一日待在上面。成微扳過她的肩,眼中著了火,憤憤的說:“蕭君,和我結婚!”

趙蕭君像沒聽到一樣,揮手躲開他,喃喃的說:“我該伏侍我媽用藥了。”留下化成雕像的成微一動不動站在那裡。拖著沉重的腳步推開病房的門,她叫來護士,沒想到主治醫生也跟著過來察看情況。她半跪在床邊,聲音哽咽說:“媽,該用藥了。”捋起母親的袖子,骨瘦如柴,手上全部是一個又一個的針眼,密密麻麻像馬蜂窩。她低著頭不敢看,眼淚像銀河的瀑布垂直而下,卻沒有一點聲息。她母親伸手摸著她的頭髮說:“傻孩子,哭什麼,這有什麼可哭的。”皺著眉似乎疼痛難忍。護士將藥物注射進血管,嘆氣看著她,搖了搖頭,用手捅了捅她。她趕緊擦乾眼淚,哽著氣說:“媽,你好好休息。”藥物里加了安神止痛的成分,她母親很快又閉上眼睛。

護士收拾好用具,首先出去了。醫生看了看她,嘆了一口氣,招手要她出來,告訴她:“儘管動了手術,情況還是不樂觀,癌細胞仍然擴散的很快。我們建議儘快做化療。”趙蕭君現在連眼淚也流不出來了,微微閉著眼睛抽著氣問:“可是我母親身體吃的消嗎?”醫生用專業的口吻說:“還是儘快吧。”她只有點頭,整個人似乎完全被黑暗吞沒了,連影子都看不見,為什麼情況會越來越糟糕?

第二天,趙蕭君正伏侍母親喝水的時候,陳念先來看她,坐在她床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一生一世的重量,最後惟有說:“如英,我們有二十多年的時間沒有見過面了。”她母親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姜如英。她母親沉默了許久,擠出一個笑容,喘了一口氣說:“是呀。你過的還好吧。”陳念先點頭:“還不錯。可是轉眼就老了。”她母親彷彿勾去無限的往事,眼神黯然,咳嗽了一下,嘆氣說:“不但是老了——”語氣裡有說不完道不盡的唏噓。才說了幾句話,神情十分疲倦,他有些不忍心,立刻站起來說:“如英,你好好休息,我和蕭君說說話。”她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

趙蕭君不敢遠離母親,怕有意外。兩個人站在門外,陳念先臉上還殘留著一種慘然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才清了清嗓子說:“聽說還要做化療?”她點頭,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錢的問題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她惟有卑微屈辱的接受下來,心上劃出一道狹長的口子。

陳念先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無奈的說:“蕭君,你和喬其的事我聽說了。”趙蕭君咬著唇苦笑,似乎事情還不夠壞,還要再添上一筆。陳念先撥出一口氣,回憶似的說:“文革的時候,陳家被批判的很厲害,被下放到鄉下勞動改造,那個時候你外婆不顧世俗,仗義出手,偷偷幫了我們許多的忙,我總算是活下來了。我和你母親也可算的上是患難與共。後來你母親嫁給了你父親。我也回城了。”具體過程怎麼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二十多年來沒有透過音訊,他沒有說,三言兩語就結束了,其中想必另有一段曲折。

陳念先眼神露出傷痛的神色,隨即又回過神來,緩緩說:“蕭君,喬其只有十八歲,還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他不適合你。即使,即使你們真的有所謂的日久生情,也不會幸福。世俗的眼光第一個將你們殺的灰飛湮滅,何況你們兩個年齡還差這麼多。喬其還年輕,一時衝動也是有的,他的世界跟你完全不一樣,他年輕躁動的一面,你到底知道多少呢?”趙蕭君被他的話打出一道永遠都抹不去的硬傷,他的話不是刀,是槍,一發又一發的子彈,彈無虛發,完全命中目標。

陳念先嘆了口氣說:“何況美芹堅決反對,她對你的印象急轉直下,根本不可能和平共處。喬其夾在其中,依他的性子,不是離家,便是斷絕關係。而我,我也不贊成,我是過來人,蕭君,你要相信我,我一點都不看好,你們差距太大了,不論是年齡還是性格。感情不是僅憑衝動就可以的,感情依靠人而存在,而人首先要生活。還有,你母親想必也不會同意的,你不能不顧她的感受。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我們不可能殺了你們。只是不但弄的自己身敗名裂,喬其勢必和家裡反目成仇,斷送了一生的前程。而結果——你們不一定能在一起。代價太大了,這又何必呢。”他將所有的厲害關係一一列舉出來,不論是哪一點,都是她所不能承受的,也承受不起。陳念先的話句句屬實,擲地有聲,有理有據,他比錢美芹高出不止多少倍。

趙蕭君整個人彷彿被他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舉目看去,到處都是鬼哭狼嚎,血流成河——此刻,她真想一死了之。陳念先還要繼續說:“蕭君,趁還來得及,徹底離開吧。”她魂都要炸了,哀求似的哭著說:“請不要再說了。”陳念先從鼻子裡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說:“蕭君,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你母親。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蕭君,相信我,我對你的愛不會比喬其少。”他轉身離開了,然後給成微打電話。

趙蕭君無聲的哭了一會兒,整個人瞬間被挖空了一樣。可是不得不抑制透徹心骨的傷痛,推門進去照顧母親。沒想到她母親居然沒有睡,手伸在外面,似乎想起來。她連忙跑過去,說:“媽,怎麼了,又痛了?”聲音還帶著抽泣後的哽咽,又低又啞。她母親微微嘆息了一聲,又仰面倒回了床上。趙蕭君猜想她大概什麼都聽見了,再也控制不住,嗚咽著抽動肩膀喊了一聲:“媽!”然後頭是埋在床單上,再也抬不起來,她覺得自己真的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母親嘆氣:“蕭蕭,你要好好活著。”她卻只是一個勁的抽泣,還拼命壓制自己,幾乎快憋死過去。她母親又說:“我是不中用了,只是放不下你和小木,小木還好,有哥哥姐姐,有父親。可憐你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忽然紅了眼睛,落下眼淚。趙蕭君害怕的哭:“媽,你別說這樣的話。”

兩人正在抱頭痛哭的時候,成微輕輕推門進來,沒想到是這個光景,立即又要退出去。她母親卻招手讓他進來,示意他坐在旁邊。趙蕭君哭的淚流滿面,見他來了,用袖子隨便擦了擦,眼睛又紅又癢。他遞給她舒適柔軟的白手帕,趙蕭君當著母親的面接過來卻沒有用。

她母親認真的看著他,累積剩餘的力氣問:“成先生和蕭蕭是什麼關係?”成微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開啟來,裡面是一對簡單樸素的戒指。他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這是我父母遺留下來的,我時常帶在身上,可是卻從來沒有派上用場。”她母親拉住他的手笑了笑,還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一拍。又拉住趙蕭君的手嘆氣說:“蕭蕭,你要抓住自己的幸福。”趙蕭君覺得除了哭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她現在什麼都分不清,什麼都看不見,到處都是混沌一片,到處都是漆黑一片,連她自己也隱沒了,化為夜色裡的一部分。她母親著急起來,急促的喘息起來,催促似的要她答應,連著咳嗽蹦出來一句:“蕭蕭!”然後又是一口鮮血。趙蕭君連忙站起來,不斷點頭,哭喊著叫:“媽,媽,你怎麼了?”成微立即去叫醫生。

值班的醫生立即過來,動手施救,忙亂了半天,身上插了許多管子才滿頭大汗的停下來。她母親悠悠醒轉,整個人行銷骨立,像是木雕,沒有一絲生氣。她還在用眼神詢問趙蕭君,仍然在擔心著她。趙蕭君為了安慰她,連忙說:“媽,你放心,我會的。”成微走過來攬她在懷裡,她也配合的靠上去。她母親似乎安心了,緩緩閉上眼睛。

醫生過來說要換到緊急病房,就近觀察,外人不得隨便進入。成微擁住情緒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她說:“走吧。”她稍稍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開,低泣著說:“成微!”成微忽然捧住她的臉卑微的問:“蕭君,你可討厭我?”她連忙搖頭。他似乎鬆了口氣,又有些緊張的問:“那你可有一點喜歡我?”她還是點頭,見他這個樣子,心裡驀地痠痛起來,又接上去說了一句:“不止是一點點。”可是她仍然不愛他。

成微居然有些感動,抱住她喃喃說:“這些喜歡就夠了,足夠我們和諧的生活在一起。”他送她回去休息,一直看著她睡著才離開。

可是趙蕭君第二天一大早被通知去醫院的時候,見到的是母親的屍體。那天是六月六日,高考的第一天。醫生告訴她是病人自己拔掉手上的輸液管,發現時搶救已無效。趙蕭君整個人像踩在太空上,漫不著地的,虛浮的可怕,然後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記不起來,整個人砰然倒下,倒下之前,她忽然記起了十歲那一年外婆的病逝,和今天一模一樣。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這樣就倒在這裡長睡不醒,也跟著去了。

自然不會,她只不過因為過度勞累傷痛,暫時暈倒過去罷了。後來的一切總有些模模糊糊,彷彿與己無關似的。成微當天便帶著她到民政局,簽字蓋章,她也是懵懵懂懂的照做了——或許是清醒的也說不定。哎,世上的事情誰說的清呢。

閒話(與正文無關)

只是閒聊一下而已。

《青眼》更新到現在可以說是暫告一段落了,可是故事顯然還沒有完——按照李李翔預定的發展的話。

李李翔原來的想法是儘量讓故事裡的每個人物“極盡其情”,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做好。接下來,不論是喬其執著的愛,或是蕭蕭自責的愛,又或是成微隱忍的愛,李李翔認為全部都是愛。

他們的愛也許是性格使然,也許還帶有某些不可捉摸的宿命。

正如喬其說的有些人之所以放棄,那是因為他們愛的不夠深——他在十八歲那年經歷了這麼多的變故,依然想都沒有想過要放棄;而蕭蕭自己也說她或許是後悔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永遠的自責——她的無名指上既然套上了戒指,便有責任和承諾;而成微的感情一開始因為得不到,漸漸的弄假成真,越陷越深,直至卑微隱忍——那種痛苦甚至沒有人知道,儘管表面上表現的截然不同。

蕭蕭當時騎虎難下,瀕臨絕境,暫時答應了母親,而她母親卻因此安心的離去,她覺得很大部分是自己的錯——因為她和喬其的事情是導火線。母親的遺願,加上當時天崩地裂般的景況——本來就壓的她垂垂欲墜,何況受此重擊。她沒有辦法——她還是將結婚證書的影印件燒在母親的靈前,她自己也明白,這樣做只是逃離的藉口,只是心理安慰,沒有任何實質的用處,她太混亂迷茫了。一時脆弱,她已經徹底倒下來了。

成微只是做了他該做的——在那個時候,遲早而已。

等待喬其的是真正的大變——不僅僅只是感情。生活中有太多意想不到的變故,壓的你骨骼在一寸寸的碎裂,卻是無聲的——無人聽的見。

時間在流逝,故事依然在進行,到最後總會有一個結局的——或許是暫時或許是永恆。

李李翔希望愛情不是飛蛾撲火,而是鳳凰涅?,在灰燼裡得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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