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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從小區裡開出來,一路上只覺得有無數的紅綠燈,從來沒有這麼焦躁過。那些橫亙的交通燈此刻彷彿成了攔路搶劫的強盜,咄咄逼人,是這麼的厭惡,甚至唾棄。心急火燎,正想一鼓作氣開過去的時候,黃燈快速閃了下,她只得趕緊踩下剎車,震了一下,車子還是滑了出去。硬生生停在十字路的中間,頗有些心煩意亂,急不可耐的味道。橫穿的行人只好從她車邊繞道過去。她手指不停的拍打著方向盤,眼睛看了一次又一次頭頂上的交通燈,怎麼還不變色,怎麼還不變色!一秒似乎像一秋般漫長。整整六十秒過後,從車窗裡看見右手邊的紅燈亮了,也不等頭頂的綠燈,一踩油門,“唰”的一下衝出去,揚起一陣暖風。

接下來的街道還是照樣的繁忙,隔個半里來路就一個紅綠燈,到處是來回穿插的行人,想快都快不了。其實這個時段算還可以的了,若是早上那會兒,大家都趕著上班,半個小時動不了十米。好不容易轉上環路,立即踩大油門,從立交橋上飛馳而下。前面一輛私家車橫地裡忽然改道,不料轉彎處另一輛大型貨車迎頭朝這邊開過來。趙蕭君嚇的魂飛魄散,猛打方向盤。

“砰”的一聲巨響,兩輛車子斜撞在一起,私家車被撞到一邊差點飛了出去,幸好沒有爆炸,可是裡面的車主不知道是死是活。趙蕭君慘白著臉看著眼皮底下發生的車禍,車子發出尖銳的聲音停在路邊上,安全帶勒的胸口像被人狠狠的劈了一刀,整個人差點從頭到尾翻過來。等她回過神來,整片立交橋上已經圍的水洩不通,回頭一看,一眼望不到頭的車海,密密麻麻,像在等待審判。警車聲,救護車的聲音,熟悉而駭人。再加上眾人喧囂嘈雜的感慨議論聲,到處在耳邊旋轉,嗡嗡嗡的什麼都理不清。她如墜雲霧,跌進萬丈深淵。顫抖著雙手還想發動油門,交警過來敲她的車門,讓她回警署做一下筆錄。

她搖下車窗,顫巍巍的解釋:“警察先生,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您能不能讓我先走?回頭再跟您回警署。這是我的證件,可以先放您那兒。”這裡離機場沒有多遠了。那人先敬了個禮,然後說:“小姐,你是這場事故的目擊者,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趙蕭君悽惶慘然的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不要說手腳,整個身體都是冰涼冰涼的。他勸道:“小姐,剛才你也嚇到了吧?你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開車,很容易出車禍。眼前就有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趙蕭君低頭看時間,差點滴出眼淚。為什麼總是來不及!只消再看看他的背影也好。轟隆轟隆的聲音震的人耳膜生疼,她抬起頭,一架飛機像矯健勇猛的雄鷹奮力搏擊長空,逐漸升高,逐漸飄遠,只留下一團追逐的影子。她大力推開車門,一腳踩空,失了平衡,猛的跌在地上,狼狽不堪。披頭散髮,手掌上擦破了皮,高跟鞋一歪,腳可能也崴了。她卻沒什麼感覺,無關痛癢似的。

掙扎著扶著車門站起來,仰起臉,望著逐漸消失的飛機,心跳似乎停止了跳動。他是不是也在上面呢?按時間算,大概是吧。銀白色的飛機像天邊劃然而過的流星,還來不及說再見,就已經遠離成煙,渺渺茫茫消失在天之涯,海之角。隔著世界上最寬闊的海洋,所有的一切被無邊的距離拉長成線,一端系在這裡,一端系在那裡,隨著飛機的轟鳴聲,逐漸變細,細到肉眼再也看不見,最後負荷不了,“嚓”的一聲斷裂成風中的沙塵,無影無形——再也回不來了!

她一個站不穩,忽然撞到後視鏡上——或許是腳痛,或許是其他地方痛。空氣中傳來血腥的味道,手心裡爬滿細細的血痕,像掉落的紅色的絨線,還在一點一滴流出來,沿著掌心的紋路糾纏成一團——那是過往的恩怨情仇,此刻的生離死別,以後的咫尺天涯。身體拼命後仰,極力忍住滑落的眼淚。真的就這樣離開了嗎?沉默是離別的笙蕭,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是不是這樣終究比較好?突如其來的相遇,一言不發的離開,連個照面都不打,真的是五月的晴天忽然閃了電,快的令人難以置信,措手不及。

她彎腰揪住胸前的衣服,摧心裂肺的疼痛無孔不入,無處不在。忽然間又想起許多許多,山崩地裂般湧到自己眼前。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是去面試,冷冷的不甚親切,尊貴驕傲,但他注意到她走錯了方向;可是他說他第一次是在東直門的衚衕口見到她的,哭的肆無忌憚,旁若無人,印象深刻——而她的記憶卻隔開了一段空間,換了時間和地點,將前一段的刻骨銘心全然遺忘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她再怎麼回憶也記不起來,是不是有些東西再怎麼樣都會錯過?

七年的時間像一根勒的緊緊的細繩,彼此被勒的鮮血淋漓,骨肉相連。現在這根繩斷了,可是傷痕還在——永遠都去不掉。就算是傷痕,那也是身體的一部分,比別處的肌膚更加分明,更加顯眼,所以更加難忘。

旁邊的交警見她氣色蒼白,心神渙散,神情不大對勁,連聲問了幾聲“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不要緊吧?”她也木木的沒有回答,彷彿沒聽到似的。站在一邊的人看著被抬上救護車的車主,搖頭沉聲道:“可能受了驚嚇,都撞成什麼樣了,不死也得殘廢。”那個交警見她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讓另外一人開她的車,安排她坐警車回警署去了。

本來就心力憔悴,再被逼著重新回憶了一遍前不久才發生的血腥殘忍的畫面,她簡直快要瘋魔了。姓名,民族,年齡,職業,已婚還是未婚?她頓了半晌,輕聲回答已婚——臥室的桌子上尚且擺著離婚協議書,這樣的回答何其殘忍。終於,對面的警察站起來說:“今天的筆錄就到這裡。趙小姐,謝謝你的配合。”她踉蹌的站起來,身形有些不穩。

旁邊一個年輕的姑娘一手扶住了她,她呆呆的也沒有說謝謝。那姑娘扶她到外面的沙發上休息,她閉著眼睛昏昏欲倒,精神很差。另外幾個人輕聲商量:“還是讓她親戚朋友過來接她回去吧。血淋淋的車禍,誰看了都受不了,更不用說開車了。”成微的電話當然打不通,打給林晴川,她卻在外地。最後是陳喬其火速趕過來,連聲問:“出什麼事了?”趙蕭君虛弱的說:“沒事,出了一起車禍,讓我過來做一做筆錄。”待他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臉色大變,猶有餘悸的說:“幸好,幸好,幸好你什麼事都沒有。”彷彿劫後餘生的是他,其實相當於也是他。

扶她起來,立刻注意到,問:“撞到腳了嗎?還能走嗎?”見她一瘸一拐的,手移到她背部,就要打橫抱她起來。趙蕭君下意識的跳開一步,說:“沒關係。”氣若游絲,疲憊不堪。陳喬其無奈,只好半提著她下了長長的臺階,替她繫好安全帶,車子波紋不動的開出去。他本來要先送她去醫院的,趙蕭君歪著頭,有氣無力的說:“不了,先送我回去吧。”陳喬其有些奇怪,她今天特別疲倦,那種倦意彷彿從骨子裡透出來,是如此的陌生惶恐——因為此刻的她離他像隔了整整一光年。單單目擊一場車禍,還不至於讓她這樣。

停好車,什麼都不說,乾脆抱她下車。脊背挺直,腳步沉穩。從她包裡掏出鑰匙開了門,趙蕭君掙扎著要下來。他踢開臥室的門,隨便扯了扯被單,頭也不回的就要離開——他怎麼可能受的了這個地方!趙蕭君衣服也不脫,直接躺在床上,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也沒有出聲。她是如此的疲累,只想好好的睡一覺,但願醒過來後便發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不過是南柯一夢。不管怎麼樣,就算老天明天要塌下來,也請讓她先用力的睡一覺再說。

陳喬其一腳踩到地上飛散的紙張,看了眼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的她,然後彎腰一張一張拾了起來,重新放到桌上。離開前隨意瞄了一眼,然後帶上房門出去了。剛要走出客廳,彷彿瞬間醒悟過來似的,推開門一腳衝了進來。拿起桌子上的檔案,吃驚的瞪著已經不醒人事的趙蕭君。他到現在才明白她今天為什麼失魂落魄,心神俱碎,是因為這個嗎?

不由自主坐在她床邊,拂開她頰邊掉落的長髮。睡夢中眉頭依然緊皺,意識不清,可是睡的又極其不安穩,分不清究竟什麼是夢,什麼不是夢。很痛嗎?陳喬其嫉妒的想,有一隻手沉重的打了他一下——是他自己的心魔。他坐在那裡,許久沒有出聲,無聲的嘆了口氣,看著天邊的白雲,忽然悲從中來。慢慢的將離婚協議書擺在她床頭,帶上門悄悄的走了。以前一直夢想的事,咬牙切齒,痛入心扉,朝思暮想的事,現在成真了,卻全然沒有欣喜之感。縱然有那麼一點希望,看著這個樣子的蕭君,也覺得悲慘淒涼之至。

他迎著半下午的陽光走出來,青藍的天邊堆著薄幕似的雲,輕飄飄的。時間還早,已經有些涼意了,紅紅的滑下來,烘烘的照在頭頂上。很有些悽悽然的想起一句詩,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頓了頓,然後轉道去接安安。

路上安安仰起小臉問:“陳叔叔,爸爸說要走了,又出差去了嗎?”陳喬其問他:“那他是怎麼說的?”安安撇著頭看他,說:“爸爸說要走了,讓安安要聽媽媽的話。那爸爸什麼時候回來?”陳喬其回答不上來。過了許久才悠悠的說:“那安安聽不聽媽媽的話?”安安點頭,大聲說:“安安一直聽媽媽的話。”陳喬其又忐忑不安的接了一句:“那安安願不願意聽我的話?”安安稍稍想了一下,立即說:“安安除了爸爸媽媽,也聽陳叔叔的話。”喬其沒有說話,半晌才說:“安安真是聰明。”眼睛盯著前方,認真的開車。

用安安脖子上掛著的鑰匙開了門,站在門口正考慮著要不要進去。安安首先擺出主人的樣子,拉著他的手說:“叔叔快進來呀。”他也擔心蕭君有沒有好點,雖然有些尷尬,還是換了鞋進來。直接走到臥室門口,舉起的手又放下了。輕輕轉動門把,推開門,裡面空無一人。被子疊的整整齊齊。他立即倒退回來,到處搜尋,碰到從浴室出來的趙蕭君,剛剛洗完澡,頭髮上還滴著水,換了衣服從裡面走出來,乍然下見到他,面容平靜。臉上大概因為熱水的緣故,有了些血色,精神比起中午的時候顯然好很多了。她招呼他坐下,神態沒有任何的異樣。

趙蕭君進廚房倒茶。安安拉著他的手,問:“叔叔,你會不會玩遊戲?”拉著他到書房,爬到皮椅上,開啟電腦,玩最簡單的賽車遊戲,畢竟年紀小,老是翻車慘敗。陳喬其敲他的頭,握住他的手控制搖桿,父子同心,其利斷金,很順利的完成了任務。安安興奮不已,拉著他不肯放手,玩了一遍又一遍,拖著他不肯出來。陳喬其乾脆抱他在懷裡,放開手教他怎麼玩。趙蕭君推開門進來,撫著額頭,看著他們兩個默然不語。

她進廚房做飯,心神有些恍惚,累的彷彿連菜刀都拿不動。陳喬其聞到飯菜的香味,抱開安安說:“安安,不玩了。玩了這麼久餓不餓?”安安點頭,跟著他一起出來。他走到廚房,看了看她的臉色,捲起袖子說:“你既然累了,還是我來吧。”趙蕭君搖頭,淡淡的說:“不用了,就幾個菜而已。你初來乍到的,油鹽醬醋放哪都不知道。何況,哪有讓客人下廚的道理。”陳喬其聽到她最後一句話,不悅的皺起眉:“蕭君,你說什麼!”趙蕭君沒有說話,推著他出去了。在這裡,他不是客人,難道還是主人?

安安忽然跑進來,仰起小臉說:“媽媽,爸爸回不回來?我想吃炸醬麵。”趙蕭君愣住了,心口裡的傷又不可遏止的痛起來,連忙背過身去裝作忙碌的樣子,輕聲說:“爸爸——,爸爸——”停了停,過了好一會兒才接下去說:“爸爸,爸爸到很遠的地方去了,可能不回來了。安安想吃炸醬麵,媽媽給安安做好不好?”安安點頭,沒有再問成微到哪去了,什麼時候回來。在他心裡,成微只不過又出差了,家常便飯而已。

陳喬其在客廳裡陪安安玩。安安跑到自己的房間,搬出一大堆的汽車模型,在客廳裡清理出跑道,拿著遙控器,要和喬其比賽。得意洋洋的說:“這是爸爸買給安安的,爸爸一出差就會給安安帶很多很多的禮物。”陳喬其勉強笑了下,摸著他的頭說:“恩,爸爸很疼安安是不是?”安安點頭,隨即有些黯然的說:“可是爸爸老出差,不出差也老是要工作。”陳喬其抱他坐在腿上,說:“那以後叔叔陪安安玩好不好?”安安開始很高興,隨後又問:“那叔叔不要工作嗎?”陳喬其沒有立刻回答,他明天必須回去了。這次因為一個合作案,在北京待了這麼久,公司裡的事早就堆積如山。想了想認真的說:“那叔叔一有空就陪安安玩好不好?”安安懶洋洋的沒有說話,成微也老用這句話敷衍他。不過喬其說的一有空和成微說的一有空又是不一樣的。

趙蕭君招呼他們吃飯,給陳喬其盛了米飯,指著桌子上的炒菜讓他自己隨便吃。然後走到廚房端了一大一小兩碗調好的炸醬麵出來,說:“安安,快來吃飯,不是老早就說想吃炸醬麵嗎?”安安跳到椅子上坐好。陳喬其看見她也吃麵,愣住了,吃驚的說:“蕭君,你不是不吃麵的嗎?”趙蕭君淡淡的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又說:“喬其,你還是不吃麵吧?”他沒有說話,怔怔的看著她。安安吃的嘴角上沾滿了醬,樂呵呵的說:“叔叔,很好吃哦,你要不要嘗一嘗?”夾了點放到他碗裡。他挑起來吃了,覺得——難吃。

安安又說:“爸爸很喜歡吃,安安也很喜歡吃。叔叔,好不好吃?”陳喬其停下筷子,來回看了她們一眼,艱難的點了點頭,然後低下頭吃飯,忽然沒有什麼胃口,還是以前的飯菜,吃起來卻完全不是原來的那個味道了。安安忽然停下筷子叫:“媽媽,我要吃辣椒和生菜!”陳喬其正要給他夾菜,看了看桌子上,然後說:“沒有辣椒和生菜,明天讓媽媽再做。”安安跳起來笑說:“有啦,在冰箱裡。”說著跳下椅子,跑到冰箱前。

趙蕭君站起來開啟冰箱,趕他回去坐好。端出一碟子事先調好的辣醬,又拿出另外一個盤子,裡面裝了兩根生的長青椒,半盤子生的生菜和幾瓣剝好的生蒜瓣。安安抓起生的辣椒就著辣醬就吃起來,吃的有滋有味。喬其瞪大眼睛,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一手阻止安安,皺眉說:“安安,怎麼可以吃生的辣椒?小心消化不良”安安奇怪的看著他,說:“叔叔,你怎麼了?也要吃嗎?”將盤子裡的另外一根辣椒遞給他,埋頭繼續吃,咬一口辣椒吃一口炸醬麵。陳喬其轉頭看蕭君,隱隱有些責備的意思,卻見她拿著蒜瓣直接放到炸醬麵裡拌著吃。

趙蕭君用手抓起大片的生菜蘸了醬遞給安安,安安就那樣吃的津津有味。然後轉過頭對陳喬其說:“沒事,他吃慣了,成微也一直這麼吃來著。”成微祖籍雖然在南方,而他本人卻是正宗的北方人,吃這些東西只不過是傳統的習慣,北方人都這麼吃來著。她遞了一片生菜給他,問:“喬其,你要不要也嘗一嘗?”陳喬其緩緩搖頭,放下筷子,平靜的說:“我吃飽了。”

趙蕭君看了他一眼,也跟著放下筷子,替安安抹了抹嘴巴說:“安安乖,先去自己的房間玩一會兒。”安安聽話的進去了。陳喬其坐正身體,知道她有話要說。趙蕭君臉上流動的光澤像突然黯淡下來,整個人窩進木椅裡,嘆了口氣,悠悠的說:“喬其,以前的那些事都過去了。那就這樣吧。我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我累的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陳喬其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說出“那就這樣吧”這麼雲淡風清的話來,彷彿看破紅塵,出塵入道,就要這麼走了,世上的事再也沒關係了。愛恨情仇,恩怨痴纏再怎麼樣,也沒什麼大不了。不由得心驚害怕,生怕抓之不及,再也追不到了。一整天的憋屈使他紅了眼睛,用盡一生一世的力氣嘶啞的問:“蕭君,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還沒有開始,怎麼可以‘那就這樣吧’?蕭君,你不可以這樣!”嗚嗚的聲音顫抖不停,害怕到了極點。

趙蕭君閉著眼睛搖頭說:“喬其,再有什麼風吹草動,又或是一丁點的刺激和折騰,我想我再也承受不起了。我看著成微的飛機在頭頂飛過,當時在想,怎麼會弄到今天這個地步的?說來說去,都是我害了他。還有你,也是我害了你。我不想再害你了。成微走了,帶著滿身的傷痕走了,我想我也應該換一個新的環境,新的起點。這樣對你我,對安安或許都比較好。”

陳喬其居然溢位眼淚,知道她是真的下定決心了,絕望的看著她,哽咽說:“蕭君,你怎麼會害了我?有沒有害我難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嗎?蕭君,你離開我才是真正害了我。”又急又怒,又傷又悲問出一句始終不敢問出的話:“蕭君,你難道不愛我了嗎?”

趙蕭君怔忪的看著他,淡淡的說:“喬其,你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愛我,所以我答應扛下一切和你在一起。後來,是我對不起你。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我對不起你。就算愛你又怎樣?你看,這麼多年過去了,只說明世上的事不是有愛就可以的。喬其,我已經累了。”她搖著頭,神情悽愴。再多的愛也比不上茫茫不可預料的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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