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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喬其焦慮的抓緊她的肩,搖著她說:“蕭君,你沒有對不起我,也沒有害了我,你只不過愛我,對我來說,這已經足夠了。我到現在還是那句話,蕭君,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不該在一起?”趙蕭君輕輕掙開,無力的說:“世上的事哪有什麼理所當然的應不應該。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再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

陳喬其直直的看著她,眼露哀傷的問:“為什麼會來不及?發生再多的事,經過再多的歲月,你不還是你嗎?我也還是當初的那個我。”趙蕭君搖頭,低聲說:“喬其,我再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我了。我們分開了七年,許多事都發生了改變。而我,我潛移默化中發生的改變,你簡直不能夠相信。剛才,剛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你看我,吃炸醬麵,吃生的菜,是不是很吃驚呢?而且這只是極小的一部分的改變。而你,彼此相隔了七年,你身上發生的變化亦足以令我震驚。你也不是當年十八歲的你了。如今的你率領整個陳氏意氣風發,揮灑如意。今天的你我,不可能再重複昨天的故事。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可悲之處。世事是如此的變幻莫測,時間是這樣的殘酷無情。”

陳喬其的手失望的滑下來,唇色泛白,喃喃的問:“蕭君,為什麼會這樣?我們重新開始,有什麼不可以!”趙蕭君還是搖頭,緩緩說:“重新再來?談何容易!這其中發生的事,難道可以當作從來沒有發生過嗎?我母親的死,陳叔叔的死,陳阿姨的怨恨,還有成微的離開——,這些人這些事,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陳喬其搖晃著她氣急敗壞的說:“蕭君,這些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是神,世上的事你能阻止的了嗎?你不要將什麼都往自己肩上擔,你沒有那麼偉大,所以沒有必要這麼自責。”

她一手撐住太陽穴,眯著眼說:“有因才有果,這些事不能不說是因我而起。”陳喬其逼她看他,認真的說:“你如果真要這麼認為,那麼,這些事全部是我整出來的,一切的後果就由我來承擔。與你毫不相干。”他一人扛起所有的責任。趙蕭君眼睫毛溼潤了,嘶啞著喉嚨說:“喬其,你不要這樣。再追究這些徒然使人痛苦悔恨。不管誰對誰錯,誰是誰非,現在已經不大重要了。可悲的是,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你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陳喬其聽懂了她的話,慢慢站起來,目光炯炯的看著她,然後一字一句的說:“蕭君,你既然這樣說,我也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我沒有想要重複昨天的故事,我只不過想著重新開始。你說你變了,我也變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人不可能不變,不變的那才叫悲哀。可是,至少你還是你,你還是那個人,你沒有變成別人;我也還是我,從來沒有改變過對你的心意。那麼,為什麼不能慢慢地,慢慢地,一步一步接受你我之間的改變?沒有什麼是來不及的,只不過一切從頭開始罷了。這又有什麼不可以!”

趙蕭君怔怔的看著他,然後倒在椅子上,喘著氣說:“可是我現在的心境已經很不一樣了!年輕時候的那些事早就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人人的心傷痕累累,支離破碎,沒有一處是完整的。你也沒有比我好多少,那麼就這樣結束吧。長痛不如短痛,吊著更讓人痛苦。你看,我和成微在一起,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當年即使我能衝破阻力,不顧一切和你在一起,也未必會比現在好到哪裡去。”結局只怕更加的淒涼。當然是的——那麼多的阻力,那麼多的仇和恨,那麼多的糾葛,再多的愛也不抵事,怎麼可能幸福?

她黯然的停了停,繼續說下去:“喬其,就算如你所說,從頭開始好了,那也不是一件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前面還不是照舊有龍潭虎穴,刀光劍影。年輕人可以不怕,勇往直前;可是我不行了,我的半生都過去了。縱然我用盡全身力氣,只換來半生的回憶,我也認了。整整二十年過去了,回憶裡有眼淚,有汗水,有鮮血,有破碎的心,甚至有人命,再也承受不起了。我現在疲憊不堪,極度疲倦,很累很累——”她話鋒一轉:“喬其,二十年來,你的心固步自封在我身上。對其他人聽而不聞,視而不見,應該睜開眼睛仔細看一看了。幸好你還算年輕,大概還來得及。人生沒有另外一個二十年了,誰都經不起。”

陳喬其這次既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大聲咆哮,靜靜的看著她:“蕭君,我以前就跟你說過,因為愛你,我從來就沒有做過孩子,所以也沒有所謂的年輕之說。我的心亙古不變的系在你的手心裡,很早以前就上了鎖,我自己上的,而鑰匙,毫無例外是你的愛。你說再一個二十年,誰都經不起。可是我不是的,二十年算什麼,我有一生的時間。”他有一生的時間跟她耗。

趙蕭君驚愕的抬起頭,臉上湧現煩疲累的神色,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然後說:“喬其,不要再這樣,不要逼我——”陳喬其快速打斷她:“蕭君,我知道,我不會逼你了。以前年輕,不知道物極必反,剛過易折的道理,所以才一步一步逼的你嫁給了成微。現在,我當然不會再這樣了。你說你累了,那你就好好休息;你說你煩了,那我就不來打擾你;你說你要一個人靜靜,那你就仔細的想一想。不論你要做什麼,我全部贊同。縱然你不再愛我了,我也會想盡辦法讓你重新再愛上我。蕭君,其實我什麼都沒有,給你的只有一生一世的時間而已。”

他說完這些,拉起她的右手,禮貌性的吻了吻,然後說:“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我在這裡,只會使你心裡添堵。我明天就要離開北京了。”趙蕭君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洩露其他的表情,也沒有說話。他暗中嘆了口氣,說:“那我走了。”然後又加上一句:“跟安安打聲招呼吧。”趙蕭君進去抱著安安出來。安安搖著小手,一直說:“叔叔再見,下次一定要再來陪安安打遊戲哦。”陳喬其點頭,揉著他的小臉,暗中使了使眼色。安安立即會意,拉著趙蕭君的手說:“媽媽,下次再請陳叔叔到家裡來好不好?”趙蕭君沒有回答,只說:“好了,好了,安安,叔叔該走了。”

陳喬其離開前還對她笑了笑,說:“那你自己注意點,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見到她淡淡的臉色,立即轉了口風,又加了一句:“當然,打給林晴川也是一樣的。”今天就是林晴川打電話告訴他蕭君在警署的。然後放心的走了。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蕭君,成微到底在她的心上刻下了痕跡。哎……事到如今,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不得不承認。想通了,也就沒有什麼了。何況成微,成微亦不過是一個有運無份的人。誰也沒有比誰好到哪裡去。

他既然愛蕭君,就應該愛每一個階段的她,以前的,現在的,以後的,不論是完整的還是不完整的——至少她也還愛著他,這已經足夠了。還有,孩子都這麼大了,他們難道還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那就這樣吧”,然後走開?完全不可能嘛。蕭君是累糊塗了。

趙蕭君不是累糊塗了,而是累的再也樂觀不起來,心如死灰。半生過去了,記憶裡湧上那麼多陰慘離奇的事,真叫人難以相信。她抱著安安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也不敢關燈。頭頂的天花板在寂寂的黑夜裡顯得分外的高,昏黃的燈光撒下來好像多了一層淒涼的味道。底下是一團又一團的黑影,靜靜的矗立著,像蟄伏不動的野獸,彷彿隨時可以跳起來。她有些心境膽顫,從來沒有覺得這間臥室是如此的空曠難耐。

安安伏在她懷裡安靜的睡著了,呼吸聲均勻的吹到她身上,她不自覺的摟緊了他。現在她只有他了,幸好還有他,不然真的是了無生趣,無牽無掛。她轉過頭看見掛鉤上還掛著成微的領帶,孤孤單單的垂下來,沉穩而落寞,忽然淚水潸然而下。這個地方到處充斥著他的氣息,可是他再也不會回來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七年的朝夕相處,點點滴滴終究不是鏡花水月,說沒有就沒有的。她的心再次被撕裂開來,像是最後的祭奠,感覺分外的清晰。這個地方,她想她再也待不下去了。睹物思人,都到這個地步了,也沒有任何必要了。

她首先辭了職。公司的領導一再挽留她,並答應她如果留下來的話,升她做北京地區的副總裁。她婉言謝絕了,做領導的大多都對即將離開的員工這麼惋惜的說。七年的職業生涯,朝九晚五的上下班,每天的公事應酬,此刻也厭倦了。她現在哪裡還有那個心力與別人周旋糾纏,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辦好離職手續,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物是人非,說的再好也沒有了!整整七年——,度過了最美好的青春歲月。沒有另外一個七年了!如今她不再年輕,世界也不是原來的那個樣兒了。

她正悽惶的站在客廳裡,無所事事的時候。林晴川紅腫著雙眼來找她。趙蕭君連忙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低著頭沒有回答,先說:“你前幾天怎麼到警察局裡去了?沒出什麼大事吧。”提到這件事,趙蕭君又想起那天始終沒有再見一面的成微,心情愈發低沉,勉強說:“沒什麼事,出了一起車禍,正好在旁邊,讓做一做筆錄。”她點了點頭,整個人魂不守舍,茫然失措。趙蕭君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樣子,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問:“到底出什麼事了?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林晴川突然趴在她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趙蕭君任由她盡情的發洩,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無言的安慰。她哭的聲嘶力竭,顫抖著身體不斷的抽泣,聲音漸漸的低下來,心底卻更加沉重,終於哽咽的說:“蕭君,我——我離婚了!”趙蕭君先是吃驚的看著她,隨即一真濃重的悲哀席捲而來。以前就開玩笑的說過,兩個人之所以這麼要好,大概是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關係。沒想到到今天,真的一語成讖。

她沒有問林晴川為什麼離婚。林晴川的先生張樂天是材料科學研究院的研究員,林晴川本人也是大學部的講師,順帶做一些研究性的課題,而且又生了個白胖小子。倆人在大學時代就在交往了,同甘共苦,守的雲開見月明,好不容易開花結果,照理說,生活應該美滿幸福才是。可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外人又知道多少呢!像她和成微,表面上郎才女貌,事業有成,別人看在眼裡不也合該是一對恩愛纏綿的夫妻嗎?可是實際上呢?她只覺得世界上到處在上演悽慘的悲劇,一出又一出,全在她眼面前,簡直壓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林晴川似乎也不想再提離婚的事,只說想在她這裡住幾天,問方不方便。趙蕭君點頭,嘆了口氣默然不語。晚上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林晴川平靜的告訴她:“是他主動要求離婚的。他,他自己承認在外面有了女人,求我放他一條生路。十來年的感情竟然比不過一個陌生的女人,這婚姻還要來幹什麼!”眼淚順著鬢髮流到枕頭上,濡溼了一大片。隨後恨恨的說:“拋妻棄子,就為了所謂的愛情!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麼下場!離了婚就當真舒心寬敞了!我看著呢!是不是真的有所謂的甜蜜的真愛!我等著看他怎麼收場呢!”

趙蕭君替她擦乾臉上的眼淚,問:“那你恨他嗎?”林晴川冷笑一聲:“恨?他也配!”過了好一會兒,又哽咽出聲:“當然恨!恨到骨髓裡,恨到永遠不原諒,永遠不想再見到他!”趙蕭君問她以後打算怎麼辦,她用被子捂住頭,憋的再也受不了,然後一把掀開被子,爬起來喝水,慢慢說:“我就不相信,獨立自主的現代女性,離了次把婚還能活不下去!如今這個年頭,離婚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蕭君,你看著吧,我才不是哀哀慼戚的下堂婦。這個世界誰少了誰還當真活不下去麼!”說著說著眼睛裡又湧出淚水。

趙蕭君告訴她成微留下離婚協議書走了,而她自己也辭了工作。林晴川吃驚過後,嘲諷的說:“這個世界,似乎人人都要離一次婚才學的乖。難道這就是愚蠢所付出的代價嗎?”當然是愚蠢的——感情上的傻子。趙蕭君這些天壓抑的悲痛翻江倒海般傾瀉而出,對著她,兩個人抱頭痛哭,互相舔撫著對方的傷口。用盡力氣宣洩之後,林晴川問她將來的打算。

她瑟縮著肩膀說:“這個房子我不想再住了,就連北京,也不想再待了。到處都是痛苦的回憶,看一次痛一次,還不如離開的好。換個新的地方或許會有新的開始。”林晴川手搭在她肩上,嘆了口氣徐徐的說:“這個地方,我也不想再待了。我想回家,我媽年紀也大了,正好帶孩子回去看看她。”又說:“不如你也跟我一塊回去吧。就住我家,當散散心也很好。總比留在這裡見景傷情要強。”趙蕭君忽然也想起自己的母親,一陣心酸,無聲的痛楚蔓延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也該去墳上拜祭拜祭。

林晴川在她這裡養了幾天心口裡的傷,然後一臉堅毅的回去處理剩餘的事情。趙蕭君將外面擺放的碗碟之類的物件全部放進櫃子裡,桌子和流理臺用白布罩上,床單被罩全部收了起來,天花板上掛的裝飾物也搬來梯子取下來,短期內是不打算回來了。安安仰起小臉問:“媽媽,我們要到哪裡去?”趙蕭君抱起他,親著他的額頭說:“媽媽帶你去晴姨家住兩天好不好?”安安問:“那小風去不去?”小風是林晴川的兒子,才兩歲,走起路來跑的時候居多,搖搖晃晃,不是跌倒就是撞倒。林晴川曾經嘆氣,說是懷孩子的時候吸了太多的化學氣體導致孩子的骨骼有點軟。安安兩歲的時候穩穩的站在那裡提的起一大桶食用油。獨生子女大都有些寂寞,很自然的喜歡和同齡人玩。

收拾妥當,她們兩對母子開車回去。她和林晴川輪流開車,兩個小孩子坐在後面玩電動汽車。不知道為什麼,小風“哇哇哇”的大聲哭起來。趙蕭君轉過身子批評說:“安安!不許欺負弟弟!”安安倔著小臉不屑的說:“誰欺負他了!”把手上的汽車往地上一拋,嚷嚷著說:“媽媽,我要跟你一起坐。”趙蕭君瞪著他,抱起小風哄著說:“小風乖,不哭,不哭,阿姨給你吃巧克力好不好?”彎著腰在腳底下的塑膠袋裡翻找。安安見她抱著小風,大概是嫉妒了,扯著她的手來回磨蹭,嘴裡一直叫著:“媽媽!媽媽!我也要抱!”小風受了驚嚇,哭的不休不止。林晴川眼睛盯著路的前方,聲音焦急的傳過來:“小風,怎麼了?為什麼哭的這麼厲害?”趙蕭君讓她停車。

開啟車門坐進駕駛座,安安從後排要爬到副駕駛座上,嘟著嘴說:“媽媽,我要坐你旁邊。”趙蕭君簡直拿他沒有辦法,只得伸出手將他抱過來坐好,繫上安全帶叮囑:“等一下要乖乖的,不許亂動知不知道?”他鄭重其事的點頭。車子沿著國道一路南下,一路上除了氣悶還是氣悶,又困又累。幸好有兩個孩子在一旁鬧,旅途不至於太寂寞難耐。

路上停在一家餐管裡吃飯。安安手裡拿著一根香蕉問小風:“你要不要吃?”兩個孩子算是和好了。小風伸手要拿,他先剝了皮才遞給他,說:“你怎麼那麼愛哭!”趙蕭君在一邊看的又氣又笑,說:“安安,弟弟小呢,你得讓著他點。”安安頭也不抬的說:“我這不是讓著他嘛!”林晴川在一旁嘖嘖的說:“蕭君,你這孩子到底像誰!小小年紀鬼精靈一個!哪像孩子,簡直就一小大人。”趙蕭君笑一笑,暗中卻嘆了一口氣。

光禿禿的茫茫平原過去後,空氣逐漸溼潤,河流湖泊多了起來。雖然是冬天,路上的雜草猶有綠色,遠山近水,泥土溼漉漉的,空氣潮溼清新,溼涼溼涼的,突然有些不適應。到處都看的見渠溝,緩緩流動的水流下面還看的見經冬的水草。偶爾有紫雲英在風中招搖擺動,一大片一大片,又是另外一番景像。彷彿轉個彎,突然見柳暗花明,一切都變的明媚柔和起來。整整開了十多個小時,到林晴川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兩個小孩全部倒在車上睡著了。她們兩個大人開了這麼久的車,踉蹌的走下來,早就累的不行,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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