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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塔,意指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在一個男人身上浪費的感情太多,積沙成塔,最後卻高處不勝寒,終究還是要從那裡下來的。”她一臉同情地將那張牌收回,道,“該了斷的時候,一切都必須了斷,哪怕有些事情,已經來不及了。”

1

“肚皮餓不餓?要不要吃碗雞絲粥?”

燕姐把粥端到米露露跟前,她接過喝了兩口,便放下了。她見她吃得勉強,便不再勸。這幾日百樂門的紅牌舞小姐都鉚足了勁頭給自己置行頭,添購西洋化妝品,目標便是要在汕頭路群玉坊的花國大總統競選中別苗頭。米露露亦是下決心,必要為百樂門掙回臉面,不能讓這裡的熟客被那邊的交際花勾了去,所以忌了口不碰葷腥。一個月下來,腰腹果真小了一圈,卻不料先前鶴立雞群的胸脯亦塌陷下來,教她好不懊惱,於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可恨那朱圓圓照樣每日十隻小籠包當夜宵墊肚,還是蜂腰豪乳,麗質天成。

然而米露露怎麼都想不到,邢志剛對她的未來還有另一番打算。

“邢老闆算盤子倒也精麼,我是蓬拆小姐,不是路邊野雞!叫我去參加花國大總統競選?虧伊想得出!”她桌子一拍,氣鼓鼓地坐在化妝鏡前檢查她的睫毛。

“儂不要再氣咧,再氣還是要去的。”燕姐曉得她在擺架子,只得假意勸一勸,實際上她是她肚子裡的蛔蟲,知道小婊子對這樣的事體並不排斥。

“不去!”米露露翻了個白眼,又在腮上掃了一層胭脂,“要去麼就叫朱圓圓去,伊比我生得漂亮,又喜歡搭客人出臺,伊去正好,一看就是長三(高階妓院)出來唉!”

“笑話咧。朱圓圓腦筋搭牢儂又不是不曉得,評花國總統又不是光看樣貌,風度氣質也是要的,頂要緊的還要會得講話,討人歡心,儂講是伐?”燕姐還是好聲好氣,心思卻早已在邢志剛那裡,今晚她要去他那裡睡。自出了事以後,他們已許久沒有同房,她幾乎已想不起他的體溫與氣息,只知舌尖的微涼,手指縫裡也總要夾起她的頭髮絲……

正想得銷魂蝕骨之際,只聽米露露喊了一聲:“去的話,行頭要邢先生那邊出的。”

她忙滿口應允,去找邢志剛商議了。

米露露這邊廂卻端起那碗雞絲粥狼吞虎嚥起來,她深知舞客與嫖客的審美差異,後者不指望“窈窕淑女”,前凸後翹才最受追捧。

競選頭一日,米露露因是舞廳小姐,只得一面單打獨鬥,一面掂量群玉坊那些煙花女子風情幾何,遂愈發自信起來。誠然,她米露露姿色撩人,又會些洋文,妖冶裡還摻了一點兒性感野貓般的特殊氣質,相較那些面上氣質如蘭,卻開腔講不得兩句話便暴露了鄉音的佳麗,竟佔了許多優勢。於是一路走來,贏得喝彩陣陣,一時佔盡風頭。尤其展示才藝的環節裡表演的一段曼波,更是風流俏皮,充分凸顯身材優勢,待一曲舞畢,臺上已落滿了客人拋擲的紅玫瑰。

孰料米露露的得意維持不到五分鐘,下一位出場的競爭者,就將她苦心經營的成果毀得乾乾淨淨。

她算不上頂漂亮,只一對細彎的眉眼,穿珍珠白旗袍,頭髮削得極為短薄,劉海整整齊齊地蓋在額頭上。可不曉得為什麼,大家會不由自主地被她周身散發的迷人氣韻吸附過去。她並不笑,似乎是對獻媚已有些厭棄,只懶懶站在臺正中,甚至偶爾還會蹙眉,這番苦情的表演卻令臺下瞬間鴉雀無聲,因都在等她下一步動作。更讓米露露揪心的是,她看得出對方的奢侈與精緻。唇膏顏色與腳上的繡花鞋面完全一致,那件旗袍上釘的每顆珠子均系天然深海珠,更別提腕上那塊鑽表,富家千金亦不過這樣的行頭吧!而這女子身邊不知何時已擺上一架鋼琴,那東西像是隨時提醒其他那些長三、老麼出身的娼妓,她與她們是千差萬別的。

米露露只得在心裡偷偷罵娘:“這哪裡是競選花國大總統?竟是選上海小姐呢!”

不過最讓她心驚肉跳的倒不是對方在臺上演奏的一曲肖邦,卻是對方的長相,面上每一寸都似是與小胡蝶用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所以選拔頭一日,各路選手在後臺梳妝的辰光,她便盯著她倒吸一口涼氣,叫道:“淑梅,你怎在這裡?!”

孰料對方竟怔怔看了她一眼,茫然道:“是在叫我?小姐可是認錯人咧。”

“那你叫什麼?”米露露定睛細看,五官確是每一處都像的,只氣質做派全然是另一個人,雍容了許多,身上每件東西都價值不菲。欠身穿鞋的姿儀亦是嫵媚的,臂彎擠出那兩道新鮮性感的褶紋,竟帶著撲鼻馨香。

“金玉仙。”她露出兩顆小小的米牙,口氣清新,沒有被煙燻過的可疑味道。口音亦證實她是正宗上海人,沒有小胡蝶的蘇北腔。

“哦,儂搭我一個小姐妹倒是生得蠻像。”米露露只得訕訕補充道,登時與對方攀談都覺滿心的壓力。好比窮光棍與富家公子同桌吃飯,總歸氣要短上一截。

金玉仙倒也不曾計較,只抿起嘴來,把笑繡在兩片粉唇間,道:“沒有關係,較關(許多)人拿我認錯過,還有人講我像大明星阮玲玉唉。”

“像唉,是像的唉。”米露露連忙點頭,心卻已冷下來,曉得自己碰上了勁敵,到手的花國大總統已飛走。

據聞這金玉仙是新來的長三妓女,原是前清皇宮裡一個王爺的私生女,所以養尊處優慣了的。無奈家道中落,溥儀被趕出紫禁城,去東北當傀儡皇帝之後,昔日皇族榮耀盡失,那王爺亦帶了家眷北上,不能入祖先祠堂的自然顧不得。所以走投無路之下,只得將這樣的金枝玉葉賣進窯子裡。所幸長三規矩嚴苛,亦給心高氣傲又姿色出眾的姑娘多些特權,老鴇也是客客氣氣,曉得她們身嬌肉貴,自有大用場可派;諸如金玉仙這樣的上等姑娘,初夜都是死命保了的,要攢價錢,專等這樣的機會以得萬眾矚目,再借機撈一筆。按行內人的看法,依金玉仙的絕頂品質,斷無可能“一點朱唇萬人嘗”,必是一下就傍上一個好的,便很快被贖身出去,從此錦衣玉食,享一世富貴。進窯子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再講得穿些,只是踏板而已。

聽到這些瑣碎事體,米露露心裡愈發不是滋味,只怨同人不同命,即便都在歡場,卻也有天壤之別,只不能放到檯面上說而已。其他幾位入圍者,大抵亦是與她一樣的想法,都有些躲著金玉仙,都隱約覺得與她不是一類人。

所以金玉仙登上花國大總統之位,而米露露只榮獲副總統頭銜,亦是沒得話講。這結果讓邢志剛大發雷霆,因“副總統”等於狗屁,只在報上的照片裡鑲個邊,根本做不了夜總會招牌。不過同時邢志剛又囑咐旭仔去長三走一趟,專點金玉仙,報紙上她雖頭飾誇張,髮型亦不一樣,但五官面目實在與小胡蝶太相似,不追查一番是不行的。然而旭仔去了之後,卻無功而返,誰教如今的金玉仙已不是身價的問題,自有挑客的權力,邢志剛自己去都恐要碰一鼻子灰,哪裡還輪得到他的手下?

邢志剛不可以,秦亞哲卻是可以的。

秦亞哲平素不愛逛窯子,嫌女人再美都多少有些不乾淨,除非大應酬抑或拿美色賄賂官吏,否則絕不踏入半步。然而報紙登遍金玉仙的玉照,他想不注意都不行,只沒有即刻動身去長三,倒是要約邢志剛一道去,若辨出那人是她,便來個“三堂會審”,當場作了斷。此舉一是為了讓邢志剛自己拿個態度,二是為了所謂的公平。

“這個人必定不是小胡蝶。”燕姐在旁道,聲音輕得像蚊子叫。可她曉得,愈是講得輕,別人愈是聽得清楚,中國人就是這麼複雜。

她見秦亞哲與邢志剛正望住她,少不得解釋道:“她若是小胡蝶,躲還來不及,哪裡還能這般拋頭露面,求一夜成名呢?何況聽露露講,對方從口音到氣質也無一相似,還會彈鋼琴呢,小胡蝶哪來這個本事?”

這一講,大家便都靜默下來,到底要不要去摸金玉仙的底,便無人再提。

只一個人,卻開始頻繁在長三出現,雖不是名流富豪,但似乎有些特權,可以在金玉仙的香宅出入自由,偶爾還陪坐搓幾圈麻將。依金玉仙的同行姐妹小林黛玉的形容:“做妓女的也喜歡小白臉,那是本性。”

所以這妓女的本性,到底還是便宜了唐暉。

唐暉成為金玉仙的座上賓已有一段時日,因《申報》嚴肅得緊,本也不會將“花國大總統選舉”當回事,只在報上登了一塊“豆腐乾”而已,但唐暉似乎對金玉仙興趣頗濃,隔三差五便來。金玉仙對這樣玉樹臨風的俊俏後生自然不會厭棄,而且不知怎的,有意無意要讓他留宿,無奈對方怎麼也不肯。這件事情傳到老鴇耳朵裡,招來一頓罵:“哪裡身上骨頭就癢成那樣?找個大老闆贖身才是正理,之前就好好攢身價,竟還有倒貼的道理?”

實際上金玉仙的身價早已漲到令老鴇瞠目結舌的境地,身上穿戴無一不是最好的,出門必是珠光寶氣,洋車接送,在交際花裡算頭挑。至於私下已是有哪幾個重要恩客,那是小報記者都查不到的秘密,只知金玉仙某次出席名流盛宴,一對巨鑽耳環令在場者無不側目。唐暉當時因要採訪同時出席的上官珏兒,便在那裡拍了金玉仙一張照片,帶回去讓杜春曉瞧了,她笑道:“這女人行事太招搖,早晚也要死於非命。”

“喲!這難不成還是牌告訴你的?”夏冰藉機譏諷道,“或者只是嫉妒人家有錢有姿色?”

杜春曉果然上前,“啪”一記將死神牌重重拍在夏冰的額上,道:“確是牌講出來的。”

就在次日,金玉仙失蹤。

三日後,金玉仙的屍首在上海郊外一個麥田裡找到,全身剝得一絲不掛,喉管割裂,皮肉上滿是烏青,可見生前被折磨得多麼慘烈。

這一次,《申報》不得不給金玉仙登了頭版,只可惜配的不是她當上花國大總統的風光照,而是形容可怖的屍照。

2

“你竟不救我?”

金玉仙伸出一對慘白的手,緊緊抓住唐暉的袖口,他努力掙脫,無奈被愈拽愈緊。她喉間的裂口流出鮮濃的紅色汁液,一滴滴落在他手背上。

“不救我?”

聲音彷彿是從她脖間的傷口處發出的。

他渾身冰冷,只能緊閉雙眼,怕看到金玉仙那一對即將眼眶崩裂的眼。她的憤怒與悲鳴,均化在那兩隻手上,那一道傷口裡。

“你又不是我害的,何故來找我?”他忍不住抗議,卻被另一個聲音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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