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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著找貓的名義尋找萬佑子姐姐、搜尋兇手的生活,前後持續了一年多時間。這麼長時間以來積累在我心中的壓力、委屈、悲傷、憤怒,只有這一次我當著別人的面發洩了出來。

那一天,住在縣營住宅區的兩個同年級女生陪著我走回了家,我抱著布蘭卡,她們其中一個幫我提著寵物籃,具體是誰提的籃子我已經記不清了,因為當時我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留意這些。那次找貓行動終於算是平安結束了,可我本來的目的是要尋找姐姐、調查兇手的啊。

“明天見!”把我送到家後,那兩個女孩子跟我道了別。說實話,同學們上一次對我如此溫柔地說話,我已經記不得是什麼時候了。目送她們離開之後,我告訴媽媽我在廣永家沒有發現萬佑子姐姐的線索,可媽媽似乎很不甘心。不過,關於廣永家兒子要強行摸我身體的事情,我對媽媽隻字未提。雖然我是去偵察,但媽媽曾經說過不允許我進別人的家中。這次又不是人家強行把我拉進去的,而是我自己進去的,我怕說出來媽媽會責怪我,因此就把這件事給隱瞞下來了。

雖然我的偵察沒有任何收穫,但媽媽還不死心,她接著對廣永家展開調查。只要鎖定了一個目標,就連我媽媽這種和街坊鄰里交往很少的人,也能弄到不少情報。好像多半情報都是從雜貨店“丸一”老闆娘那裡打聽來的。其中,關於廣永家兒子的資訊大多都是些不好的傳聞。

廣永家的兒子中考時因為沒有考上理想的名牌私立高中,從那時開始就一蹶不振,把自己關在家裡不出來見人,這樣的“宅男”生活他已經過了十五年以上。廣永太太的丈夫在工作中死於一場事故,她和兒子靠丈夫的撫卹金、保險金和慰問金過活,日子還過得去。但未來他們作何打算呢?兒子都這麼大了,沒有工作也不接觸社會,一直“宅”在家裡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不過,到此為止,這還算不上什麼不得了的情報,接下來的才令人吃驚。

據說廣永太太的兒子在上初中時,可是令所有老師都高看一眼的優等生。他自己也覺得自己高其他同學一等,所以在課間休息的時候,他對同學說話也總帶有居高臨下的語氣。這讓同學們都有點討厭他,漸漸地,他就被孤立了。他自己也不屑去讀當地的公立高中,他認為只有名牌私立高中才配得上他的才華。可是沒想到,考高中的時候竟然名落孫山,這個失敗給他造成的打擊太大了,從此他就把自己關在家裡閉門不出了。可儘管如此,他的內心中依然存在向世人炫耀自己才學的慾望,據說五年前,學生們放暑假的時候,廣永一個人走出了家門去逛神社。他把當時在那裡玩耍的小孩子召集起來,告訴他們自己正在搞一個科研課題,希望這些孩子能夠幫忙。然後就開始給他們講宇宙的知識。

他還向這些孩子吹噓說,他身體有病,每天只能外出兩個小時,所以沒有辦法讀大學,但是,他把自己寫的科學論文發給美國的一所知名大學後,得到了世界一流教授很高的評價。那些小孩子對這些信以為真,個個都津津有味地聽他“講故事”。可是後來有一天,他謊稱自己家裡有一顆隕石的殘骸,邀請一個小女孩到他家去看,小女孩不是很願意,他就要強行帶小女孩回家。幸好讓附近的大人看見了,他才沒有得逞。打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在孩子們面前出現過。

得到這個情報後我媽媽非常生氣,她抱怨說為什麼萬佑子姐姐失蹤的時候沒有人向她提起廣永家兒子的事情。如果她知道廣永家有這樣一個兒子,她肯定會馬上通知警察。媽媽一生氣,倒是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我以為我在廣永家發生的事情洩露了呢。可是過了幾天,警察並沒有來找我詢問那天的情況,也沒聽說廣永家的兒子被捕的訊息。

又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進入梅雨季節。週末我去外婆家住了一天,這還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去外婆家住。萬佑子姐姐失蹤之後,外婆也曾邀請我去她那裡住,可是媽媽從來沒有同意過。媽媽說如果我走了,家裡就只剩她和爸爸兩個大人,她會感覺很空虛。對於她的這個理由,外婆似乎相信了,就沒有勉強。可是現在我回想起來,媽媽不讓我去外婆家,估計是不想讓外婆知道她讓我出去“找貓”的事情。

不過,這次媽媽同意我在外婆家住一天,背後也是有隱情的。我去外婆家的這一天裡,爸爸、媽媽要做些什麼,他們完全沒有告訴我,外婆也沒有跟我透露。除了爸爸、媽媽之外,只要家裡有第三個人,他們就不會多說什麼。但是,從大人們談話的內容中,我似乎聽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我隱約感覺到他們好像獲得了有關萬佑子姐姐的某些重要情報。

“媽媽他們是要去接萬佑子姐姐嗎?”在外婆家,我和外婆、冬實姨媽三個人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忍不住問了外婆一句。

“真是那樣就好了。外婆也不太清楚。不過,如果明天萬佑子能回來的話,咱們得多高興啊!”

“你可別亂說,媽媽。”冬實姨媽打斷了外婆的話,她接著說道,

“不要讓結衣子產生太高的期待,那樣不太好。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她爸爸、媽媽到底要去幹什麼。”

我媽媽屬於心裡有事就會馬上說出來的“直腸子”型別,而冬實姨媽跟我媽媽相比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今天她為什麼如此遮遮掩掩的?難道是警方發現了身份不明的女孩屍體,明天爸爸、媽媽要去認屍?這麼恐怖又悲慘的事情,他們當然不能告訴我。

“讓孩子往好的地方想,不是挺好嘛。”

外婆用執拗的口氣和冬實姨媽爭辯著,同時轉過臉來徵求我的意見說:“你說是不是?結衣子。”可是,我該怎麼回答外婆呢?我有點不知所措,只好放下筷子低下了頭。看見我消沉下來,冬實姨媽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可能以為是她說的話讓我難過了,所以趕緊轉移話題說:“結衣子,吃完飯到我房間來,我陪你玩遊戲,怎麼樣?”以前,我和萬佑子姐姐一起到外婆家小住的時候,冬實姨媽雖然也會和我們一起吃飯,但從來沒有陪我們玩過。今天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好啊!”還沒等我開口,外婆先拍著手錶示同意了。估計她是想看懸疑電視劇,可又擔心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讓我看偵探、懸疑電視劇,會不會給我帶來什麼不好的心理影響。所以冬實姨媽一說要陪我玩,外婆立刻就解放了。

第一次跨進冬實姨媽的房間,那一瞬間我被驚得目瞪口呆。原本是一間日式風格的房間,竟然掛著豹紋的窗簾,地上擺著豹紋的坐墊,床罩是帶有光澤的紫色綢緞面料。屋裡的裝潢風格簡直可以用“摩登”兩個字來形容。另外,屋裡還有嗆人的香水味,可能是為了遮掩香菸味吧。因為我看見一個骷髏造型的菸灰缸裡,菸蒂堆積如山。這裡真的是冬實姨媽的房間嗎?這裡真是外婆家裡的一個房間嗎?我突然陷入了一陣輕微的混亂。這時,冬實姨媽看穿了我的疑惑,“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對我說:“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說著,她把散落在坐墊上的衣服隨手收拾了一下,給我騰出一個空的坐墊來。

雖然平時冬實姨媽在衣著和化妝上比較時尚,但我怎麼也想象不到她的房間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她和我媽媽可是親姐妹,但為什麼兩個人的差別會這麼大呢?

“最近,我都沒有買新遊戲。結衣子,你平時都玩什麼遊戲?”

她問得是那麼理所當然,好像每個小孩都會玩遊戲一樣,可說實話,電子遊戲這東西我一次也沒碰過。我只得實話實說,告訴姨媽我沒玩過電子遊戲。結果冬實姨媽的反應更誇張,她大瞪著眼睛足足看了我五秒鐘,然後說:“怎麼可能!”又愣了十秒鐘後她似乎想到了其中的原因,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唉,也難怪。”然後對我說:

“我就知道你媽媽不會讓你玩電子遊戲。不過今天放假,姨媽教你玩《超級瑪麗》怎麼樣?”

就連從沒玩過電子遊戲的人,也聽說過《超級瑪麗》的大名。我略帶害羞地點了點頭。可姨媽卻說:“咦?遊戲卡放哪兒去了?”然後就開始在電視機旁邊的一個黑色塑膠盒子裡亂翻起來。

“啊!原來在這兒呢。”

冬實姨媽抬頭望了望書架頂上,那裡有一個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塑膠黑盒子。冬實姨媽環顧了一下四周,估計是想找一個墊腳用的凳子。整間屋子裡只有化妝臺前有一把椅子,可是上面卻堆滿了小山一樣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洗過的還是等著要洗的。看了一眼那把椅子後,姨媽好像放棄了用它墊腳的念頭。她轉過頭來對我說:

“結衣子,我舉你上去,你幫我把那個黑盒子拿下來。”

聽到“舉”這個字,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不過對方是我的親人——冬實姨媽,於是我就點頭走到了書架前。可是,當姨媽把手放在我腋下的時候,我的身體還是不自覺地像觸電似的一震,心臟怦怦怦地加速跳起來。這是一個悶熱的梅雨季節,但是我感覺背後淌下的汗水卻是冰冷的,那明顯不是因為悶熱而出的汗。

冬實姨媽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只聽她“嘿”了一聲,雙臂一用力就把我舉了起來。

在我雙腳離開地面的瞬間,我感覺腋下的雙手一下子加了很大的力量。雖然我心裡明白那是冬實姨媽的手,可還是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呼吸。我根本沒有力氣向那個黑色盒子伸出雙手,可是卻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勁兒讓我自己扭轉過身來,掙脫了姨媽的手。我沿著姨媽的身體滑落到了地板上。癱在地板上的我不停地喘著粗氣,眼淚也跟著嘩嘩地流了出來,彷彿是要把身體裡的某種東西都排解出來。我極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想把眼淚收回去,可怎麼也做不到。外面“沙沙”地下著細雨,而相比之下,我的哭聲要大多了,既然止不住我索性就“哇哇”地大哭起來。

“怎麼了?我把你弄疼了嗎?”

冬實姨媽緊張地詢問我怎麼了,可我也只能不住地搖頭,嘴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看到我這個樣子,姨媽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輕輕地推著我的背把我扶起來,讓我坐在坐墊上。姨媽坐在我的身旁,她並沒有撫摸我的頭或拍拍我的背,只是坐在我身旁,不過,她也沒有去開電視和遊戲機。

當我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哭聲和外面的雨聲差不多細微的時候,冬實姨媽終於開口了:

“雖然已經快兩年時間了,但悲傷的感情總是不會變淡,看來結衣子你是真的喜歡你姐姐。如果事情換到我和我姐姐身上,結果會怎樣呢?”

接著,冬實姨媽開始給我講她姐姐——我媽媽的事情。

“在結衣子你的眼中,可能你媽媽也好、姨媽也好,都是一樣的大人,而且都已經是‘阿姨’級別的人了。但實際上,你媽媽那個年紀的人和我這個年紀的人相比,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冬實姨媽說,我媽媽那個年紀的人都會無意識地把自己當作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中心。

“我小的時候,以為只有我姐姐是這樣的性格。”

她說我媽媽把“自己永遠是正確的”當作了這個世界中的一個常識。她不承認多樣化價值觀的存在,她覺得與自己想法不同的人,肯定都是錯的。對此,她深信不疑,並且時常將這套理論掛在嘴邊。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姐姐在最任性的年紀,當時社會的大環境、我們家的小環境都給了她一個非常寬鬆的條件,讓自我和任性的性格有機會在她的身體裡滋生。”

那個時候的我,對於冬實姨媽的話應該有一半以上是理解不了的。不過,冬實姨媽說她小的時候就經常被我媽媽訓斥,比如“你該學習了!”“把碗筷收拾好!”“這件衣服是奇裝異服,不能穿!”這樣的場面我倒是能想象得出來。因為萬佑子姐姐也經常這樣提醒我,不過她說話的語氣肯定要比媽媽溫柔多了。

“也許,靠啃老生活非常滋潤的我,沒有資格那樣評論我的姐姐。可我們就不是那種關係非常親密的姐妹。儘管如此,如果我姐姐失蹤了,還有可能被人拐走的話,我也會感覺很悲傷。我也不知道其中的理由。原本感情這種東西也是不需要理由的。想哭的時候,儘管哭就是了。結衣子,你在爸爸、媽媽面前就一直在剋制自己,不想當著他們的面哭吧?”

此時,我已經停止了哭泣,但還是沒法開口回答姨媽的問題。我感覺自己似乎也不應該點頭。

“算了,我這麼問你,估計你點頭也為難,搖頭也為難。還是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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