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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尾久位於荒川區,在山手線田端站附近。坐東北本線在尾久站下車,或者搭乘都電荒川線在宮之前站下車都可以到。不過我對以上兩個車站都不熟,所以最後還是選擇了山手線。從地圖上看,從這三個車站到西尾久1-21-18這個地址,路程幾乎是一樣的。

在工廠上班的時候,只要一有空,我就會站在工廠休息室的儲物櫃前拿著地圖發呆。其實我在思考該怎麼去地址上這個地方,不過在別人看來我這副樣子就像個突然短路的機器人,實在很怪異,難怪工廠裡的人會把我當成“怪人”。

第二天是星期六,也是七月的最後一天,一大早雨就下個不停。我打著傘,從元住吉的車站出發去上班。上午的工作完成後,中午一下班,我就搭乘東橫線,經過綱島、元住吉,到達涉谷後搭乘山手線,繞了大半個東京總算到達了田端車站。

出了月臺,眼前就是一面黑色的石牆,雨水落在黑色的石頭上。我站在原地,打量著四周。剛才一走出月臺,我就覺得在哪裡看見過這面石牆,但是又不能肯定。我按照“西尾久方向”的路牌指示向前走,爬上一段階梯,走出檢票口。站在大街上,我又拿出地圖,重新確認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右邊就是寬敞的馬路,雨下得很大,車窗上的刮雨器就像兩個懸吊在高樓外的擦窗工人,暴雨加重了它們工作的艱辛。儘管這樣,路上依然車水馬龍。汽車駛過濺起的水花就像撲上海岸的浪花。雨啊……下啊,下啊,一直下,從早上開始就沒有停過。我撐著傘抱怨著這令人鬱悶的天氣。

我向右轉走上叫“新田端橋”的陸橋,越過山手線。走到盡頭再往左轉,順著坡道往下走。

車站周邊給我的第一印象像是大都市的商業街,矗立著不少高樓。大概是在元住吉和綱島那種地方待久了,來到這裡竟然有“進城”的感覺。除了山手線,這裡還有京濱東北線等線路,幾條軌道排列在一起十分壯觀。被雨水濡溼的軌道散發著油亮的光澤。

下了坡道,再往右轉,正好與軌道呈直角“分道揚鑣”。走過前面的一個訊號燈,我發現這裡車子很多,路上的行人倒很少。

街景開始變化,這裡和車站周邊不一樣,飄蕩著平民味十足的老街風情。新建的大廈公寓消失了,變成了一排排木造二層住宅和不斷延伸的灰漿牆。

木造住宅的一樓是店鋪,二樓是住家,灰黑、骯髒的灰漿牆在雨水的沖刷下更加黝黑。很多人家的門口放著一些塑膠泡沫箱,裡面擺放著幾盆盆栽。

穿過寫有“東北本線”四個字的鐵橋,再走上一段路,就發現路牌已經從“田端新町”變成了“西尾久”。我的心臟開始猛跳,甚至連指尖都可以感受到脈動。我覺得自己就像個趕赴刑場的死刑犯。

但我對周邊的環境仍然是一點兒記憶也沒有。我原以為自己來到西尾久這個地方或多或少會恢復一些記憶,但現在仍然什麼都沒有想起來,不知這樣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邊走邊想,自己明明曾住在這個被稱為“西尾久”的地方,在某天突然人間蒸發了,而我的鄰居或與我熟識的人卻沒有發覺,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他們有沒有發覺我消失,我又怎麼會知道呢。這個地方我很久沒有回來了,如果有人突然向我打招呼,也不是奇怪的事吧。

我把雨傘從頭頂拿開,抬頭望著天空。雨水像無數黑色的小石子從天空那張白色幕布上落下來,以我想象不到的速度,打在我的臉上。我舉起傘,將自己的臉遮擋在黑色的雨傘下。

西尾久1-21到了——居然這麼容易就找到了,我還以為會迷路呢。

一陣懼意向我襲來,我意識到自己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手伸進口袋,摸到了鑰匙,就是我在公園醒來時發現的那把鑰匙。我一直放在儲物櫃裡,這次也帶來了,或許就是我家大門的鑰匙。

在我面前是一塊寫著“家鄉料理·櫻”的門簾,門簾旁邊的柱子上有一塊寫著“21-18”的綠色路牌,就是這裡。

掛著布簾的小店旁是一段木頭階梯,上面光線很暗,看起來是出租的公寓。雖然沒有門牌,但這裡應該就是“櫻莊”吧!一樓是料理店,二樓是出租的公寓,這裡就是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我的妻子和孩子還住在這裡嗎?我可以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但猶豫和恐懼還是讓我裹足不前。今天這場雨對我來說是吉兆還是凶兆呢?如果一直撐著傘站在這裡,旁人一定會覺得很奇怪吧。

我轉過身,往來時的路走去,但沒走兩步又停了下來。我回過頭再看看那家料理店和位於二樓的我的家。這裡離鬧市區很遠,少有路人經過,連車也是好幾分鐘才會開過一輛。

如果我的妻子正從這周圍的某個窗戶裡望著我,她一定會以為我是個可疑的人吧。雨傘遮擋住她的視線,所以她看不見是我,或許她還會跑下來問我究竟是誰。丈夫失蹤的妻子經受過不同於常人的打擊,疑心病一定很重。

好吧!我決定了,不能再這麼猶豫不決了!不去確認一下的話,終究無法得知真相。我豁出去了!想罷,我就朝二樓公寓走去!

剛走到料理店的門前,我又想到一件事。萬一我有了孩子,妻子不同意離婚怎麼辦?

這種事情如果放到法庭上會怎麼判呢?妻子沒有任何過失,但丈夫因為喪失了記憶,在元住吉和別的女人同居。我想也不能簡單地說都是丈夫的錯,一面是深愛的女人,一面是帶著孩子的妻子,這簡直就是神的惡作劇。我被這兩難的選擇逼入了困境。

而且就算妻子同意離婚,贍養費也是個大問題。現在的我什麼都不是,只不過是個在鄉下工廠打工、領月薪的小小員工。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一輛汽車從我身邊駛過停在料理店前。車上的人像是看到我後才突然踩下剎車的。他搖下車窗,對我大聲喊道:“請問……”

我反射性地害怕起來,趕忙逃走。他是在對我說話嗎?難道他認識我?不管是不是,我都不想站在這裡和他說話。

我轉過身,裝成沒聽見的樣子往左走,鑽進了前面的巷子,打算先在四周繞一圈。沒多久,我就聽見了汽車開走的聲音。

但繞了一圈後,我卻失去了再次接近那棟房子的勇氣。看來今天是不行了,我心中的悲哀逐漸升級。不管怎樣,今天來這裡就是背叛良子的行為。如果我的妻子看見我什麼也不說只是抱著我痛哭,我該怎麼辦?如果聽到孩子叫我爸爸,我是否還會堅守良子這片陣地?別想了,想這些都沒用。

如果妻子的雙親因為擔心女兒的遭遇,而此刻與她在一起;如果妻子因為悲傷失落,身邊聚集著很多安慰她的朋友,此刻也與她在一起,只要我一出現,他們一定會不由分說地將我團團圍住吧。

面對如此之多關心我也關心妻子的人,我能說“事情難以一下子講清,我明天再來,請先讓我出去”這樣的話嗎?我更不能在妻子的雙親面前,說出有關良子的事。就算不說,我又該如何解釋我這些日子的消失呢?是啊,得想個萬全之策。

回去吧!回頭再來,我討厭今天面對一大堆人的追問。再給我些時間吧,今天已經夠了。該看的都看了,結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我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什麼都沒有改變。沒必要今天就去確認,對,下次,不,明天也可以。總之不是今天,今天我還是回去吧,和良子過快樂的生活。

想到這裡,我逃命似的拔腿就跑。不,我其實就是在“逃命”,逃避讓我煩惱的命運。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一個人生活,沒有妻子也沒有孩子。如果是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良子生活在一起啦。

但此刻我的耳朵裡只有一個聲音——下次再來,下次再來。

回到元住吉的公寓,剛開啟門,就看見良子一臉不安的表情。她無言地盯著我的臉,沒問我此行的收穫。我知道她一定很緊張,怕我會說出她不想聽的話,所以才什麼都不問。

相對於她那接近臨界點、就要爆炸的緊張心情,回到家後的我卻一身輕鬆。麻煩的事以後再想,回到家才是最好的。我想要打消她的顧慮,便對她說:“我沒有去。”這話故意說得很輕鬆,就像往點唱機裡扔進一枚硬幣。我希望這句話一出口,良子憂鬱的臉龐就會隨著音樂綻放出笑意。

但結果卻出乎我的意料,良子還是很緊張,她像一個陰魂似的盯著我的臉不放。我慌了,連忙說:“已經走到了那裡,但馬上就回來了,沒進門。”說完後我急忙又補充道,“我是怕會破壞現在的生活,所以……”

但良子對我的話無動於衷。到底怎麼了?她睜大眼睛,眼角含著淚,一動也不動。這樣子就像患上了失心瘋。

“為什麼!”她突然哭著喊道,但又馬上閉上眼睛,好像在調整自己的情緒,待恢復平靜後,她嘆了一口氣說,“你沒有去是吧……”這次她顯得很平靜。剛才瀰漫在她周身的緊張氣息,好像隨著這一聲嘆息,凝聚成一隻氣球,飄上雲端消失了。“你為什麼不去呢?”她低聲又說了一遍,我好像還聽到了“你是個傻瓜”之類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良子是從那天開始變得古怪的。第二天是週日,我們在家待了一天。我總感覺良子和我在一起好像很痛苦似的,或許是我太在意她了,希望她的心情能像以前一樣。越是這樣想,我就越不敢想再去西尾久的事。但偶爾我也打算不顧良子的感受,再去西尾久看個究竟。那天雨中的印象已經漸漸模糊,我很想再體驗一次心臟躥上喉嚨的恐懼感。

良子到底怎麼了?從前一直讓我不要去,但那天竟然問我為什麼不去。她這種變化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她在知道我沒有進家門後,還用近乎責備的口氣問我“為什麼”,這真是太奇怪了!

這個問題幾乎變成了我的一塊心病。我問過她好幾次,但她都不肯告訴我理由。

難道只是她一時的情緒使然嗎?或許吧,但我覺得應該還有別的原因。如果真有別的原因,那原因又是什麼呢?難道她知道我的過去?不可能!但如果不是這個理由,那為什麼之前不可以的事,後來又變成可以了呢?我實在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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