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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九九一年發行的文庫本後記中這樣寫道:“《異邦騎士》的第一稿是一九七九年一月二十六日開始創作的。”這樣看來,從動筆開始創作,到文庫本發行,整整經過了十二年。或許有些讀者會問,為什麼一本小說整整寫了十二年?這個嘛……其實文庫本也是在第一版出版三年後才決定發行的,所以這部小說正式出版的年份是一九八八年,也就是說,從開始寫到正式出版,其實只有九年。啊,一本小說寫了九年,對一個高產的作家來說似乎也挺奇怪的。為什麼寫了九年?我會在下文中進行說明。

現在看來,《異邦騎士》這部作品可以算是敝人的代表作之一。是因為有心酸的過去才不輕易發表嗎?還是用了九年的時間來進行構思、推敲和潤色?如果各位讀者這樣想的話,我實在有些受寵若驚。其實根本不是這麼回事,為什麼會寫了九年……因為在這九年裡,我把這部作品給忘了……

今天是一九九七年七月十五日,我在洛杉磯寫下此文。對筆者來說最為感慨的是,書寫《異邦騎士》的第一個字至今,已經過了整整十八年,十八年啊。執筆場所也從當初的東京轉移到了美國,現在回想起來,作家“島田莊司”的創作歷程,以及《異邦騎士》的誕生歷程,真是一場漫長的旅行。

這部小說的原稿是一九七九年完成的,寫完後就一直擱在抽屜裡。倒不是說寫出來沒地方發表,我出道以後,各家出版社的稿約不斷。那為什麼會讓它長眠如此之久呢?只要交給編輯應該就可以出版。為什麼我當時沒有那樣做?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有些不可思議呢。如果現在不仔細考慮一下這個問題,我怕下輩子都記不起來了。我將在下文敘述一些創作時的想法。十八年過去了,現在再來回想,應該會很輕鬆吧。

這部小說一直沒機會出版的理由有很多。要說最大的理由,是新作接連不斷,實在找不到發表的時機。而找不到發表時機的理由呢,則是我心裡沒底。雖然《異邦騎士》是我的處女作,但如果把這部作品當做我出道之作的話,恐怕不會引起足夠的重視。獲獎我看是沒希望了,就算能夠出版,也很容易遭到文壇的輕視,最後石沉大海,無疾而終。所以說呢,要讓拿得出手的作品先出才是關鍵。什麼樣的作品才算拿得出手?那就需要驚人的詭計。詭計的數量不能太少,而且還要出“奇”制勝。事後回想起來,當時的決定是對的,在當時的推理文壇,強調詭計的作品不是太多。

第二個理由,是我沒想好小說的標題。第一稿執筆時,我完全是個創作菜鳥,想到哪裡寫到哪裡,根本沒想過什麼起承轉合的問題。我在寫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大概就是把想到的詞句寫在紙上而已,至於這頁紙上的人物與情節會向何處發展,我壓根兒沒想過。所以寫出來的東西呢,既有驚險刺激的情節,也有幽默風趣的對話。當時我的目標是一定要將作品寫完,所以在寫作的過程中就把小說標題的事給忘了。對於一部小說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當時我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應該把這部小說當做我寫作生涯中的“一號習作”。所謂“習作”嘛,通常是不拿出來給人看的,更不用說連標題都沒想好的作品。雖然不能說是粗製濫造,但也稱不上是傑作。標題問題折騰了我好長一段時間,想到最後連死的心都有了。

再來說第三個理由。其實開始寫的時候,我是抱著遊戲的心態來進行創作的,還沒積極地想過自己將來要靠筆桿子吃飯。我記得當時自己考慮過(到底想過沒有我也忘了),這部小說權當對我進行的一次試筆,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寫小說的料。嗯,當時我還是很謹慎的。

總之這部作品呢,游標題就折騰得我夠嗆,對此我印象特別深刻。一般的小說,總是將標題與思路緊密結合,在創作小說的同時構思作品的標題。當時我經驗不足,寫的時候根本沒想過小說的標題該取什麼,正所謂“新人習作的悲哀”。等想到要取標題的時候,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到底該取怎樣的名字才好。當時大概想了十個左右的候補,但左思右想,感覺這個文不切題,那個不符合作品的世界觀,最後一個都沒有入選。無可奈何,臨時寫了一個《良子的回憶》的標題後,就把原稿扔進了抽屜。於是,有關這部原稿的存在就被我忘得一乾二淨。所以呢,文首那個問題的答案,並非大家想象得那麼複雜,真的只是單純地忘了。倒不是說我討厭這部作品,忘卻只是讓它暫時在沉睡,等到時機成熟,再讓它發表,這樣就能獲得預想不到的成功。這樣一來,也能夠讓我對自己的創作初衷做出一個完美的交代。

敝人憑藉《占星術殺人魔法》出道,之後稿約不斷,成天埋頭於寫作之中,以至於一次也沒有想起過那部《良子的回憶》。為什麼會沒想到呢?倒不是作品本身質量的問題,只是感覺這部作品太陰暗、稚嫩了。何況自己當時創作經驗尚淺,要讓這部作品發表,有點像在眾人面前出醜,這讓我很牴觸。哎呀,當時我狀態正佳,忙新作都來不及,哪裡有時間管自己的處女作。我有自信能寫出更多比《良子的回憶》要好的作品。當時我的格言就是“不要回頭,忘記過去”。不過我的確忙得連回頭的時間也沒有。

然後時間就推移到了一九八八年。當時書市是精裝本的天下,幾乎佔滿了書店的書架。講談社有意讓三十二開的硬殼裝幀重出江湖,便做出了一個市場企劃,打算集結熱門作家出版一套硬殼精裝本的叢書。而我剛好趕上了這趟末班車,收到了講談社的企劃邀請。這段時間我忙得焦頭爛額,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忙過,在腦中積壓的點子也一下子傾倉而出。但不巧的是我還有其他的工作計劃,所以一下子陷入了一籌莫展的境地。怎麼辦呢?寫新作是肯定來不及了,但又不能拒絕講談社的邀請。當我陷入困境的時候,終於想起了那部《良子的回憶》。沒時間了,趕鴨子上架,眼前也只有這一個解決的辦法了。

距第一稿完成整整經過了九年。這期間我發表了很多作品——算算大概有二十四本吧。也就是說,《異邦騎士》雖然是我的處女作,但卻是第二十五本被髮表的作品。想起來覺得怪怪的,這本作品感覺就像是被雙親拋棄九年後才重新相認的小孩兒。

還好原稿沒有丟——如果原稿不見了,我相信御手洗系列會有很大的改變。我從抽屜裡挖出了那本當年被我判了無期徒刑的原稿,拍掉上面的灰塵,東改改西改改,將不成熟的地方全部修改過後,總算讓其得以重見天日。如果你要問我修改新增了哪些部分,具體的地方我是想不起來了。益子和千賀子的日記基本沒動,主要增加的內容大多在小說的後半部分。對於這部分筆者比較花心思,主人公的自稱漸漸由“俺”變為“我”,在表達上也比前半段更為優美。我記得原稿上人物的自稱通篇為“俺”,不過如今原稿也已經遺失,究竟是不是這樣我也無法確認。不過人稱由“俺”漸漸變為“我”這個點子,的確是一九八八年加上去的。

一九八八年修改的時候我考慮,筆記的部分就算寫差一點也沒關係,畢竟筆記的“原作者”本來就是個外行,所以寫差一點或許更好。而“俺”的第一人稱敘述部分,因為主人公是個失憶症患者,所以寫得粗糙一些也沒問題。不過總體上要讓文章看起來流暢通順。當時就是這樣考慮的,畢竟過了九年,當時我對自己的文筆還是很有信心的。

標題的煩惱又重新出現。距第一稿已經過了九年,我的文筆總比以前要好些,但取名的能力還是很差,痛苦的記憶又再度浮現。最後只能模仿奇克·柯里亞的名曲《浪漫騎士》,取了一個《異邦騎士》的名字。定名的時候我想“就這樣吧”。說實話,有點兒發洩的意思。取名的時候也馬馬虎虎,大概我潛意識上認為這部作品實在一般。

然而作品出版後,卻獲得了意料之外的好評。在我的作品排名中,長年來,一直都是《占星術殺人魔法》佔據著第一的位置。《異邦騎士》發表後,曾一度取而代之,這實在讓我很驚訝。不過這也說明作者對當初的自己有信心啊——看來我的確是寫小說的料。

《異邦騎士》一九九○年重新裝幀後,收錄於“講談社ノベルス”叢書裡。翌年,也就是一九九一年,如本文開頭所說,《異邦騎士》發售了文庫本。趁著這個機會我也適當地修改了幾個地方,不過始終因為太忙,修改得並不太充分。

到了一九九七年的今天,這部作品終於出版了盒裝豪華珍藏本,這也多虧了各位長年來對《異邦騎士》的支援。在此我要向各位讀者以及原書房的工作人員表示感謝。發行新版,自然要重新校對一遍。不過此書已經再版多次,要進行大幅度的修改十分麻煩,所以我只打算在回洛杉磯的航班上把全書“掃”一遍。不讀不知道,一讀嚇一跳。看完後,我羞得面紅耳赤,真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這寫得也太差了!回頭再看自己在一九七九年寫的文章,簡直就像是發現了上古遺蹟,哪兒看哪兒不順眼,敝人真是羞愧得無地自容啊。

要說讀第一頁時臉紅得就像燒熟的蝦,那讀到一半就變成紅燒肉了。我以前也聽說過創作者在回顧自己的處女作時會感到不好意思,但沒想到感受會如此強烈。對作者而言,應該經常檢查以往的作品,我對自己工作上的懈怠感到愧疚。在這裡,我想對讀完我這部不成熟作品的各位讀者說一聲:“萬分抱歉!”

這樣想來,一九八八年時的自己也還未成熟,“外行人”寫的也好,“失憶症患者”寫的也好,和全文進行對照,顯然沒有達到最理想的表達效果。怎麼說呢,從情節上來看,他們寫得差一點,似乎情有可原。但這幾段是小說中哪個人物寫的,並不能成為文筆好壞的藉口。如果想突出“外行人”和“失憶症患者”行文的特點,就應該在表現的方式和運用的手法上多下功夫,而不是用寫差一點、寫粗糙一點的方式搪塞過去。而且作者在創作之初,始終是以第三者的視點來寫這本小說。人物不夠鮮活,不夠生動,是我對弱者沒有完全理解所致——沒能感受到作品中人物的痛苦,為了悲傷而悲傷,為了憤怒而憤怒——這也是我不夠成熟的地方。

在這次發行的修訂版中,對於上文講述的那些缺點,作者進行了全面的修正。藉此機會,也對深愛這部作品的各位讀者們深表歉意。雖然最初的版本上滲透著作者苦澀青年時代鮮活的印記,但作為一部小說來說是很不成熟的,連作者自己讀得都很痛苦。因此,無論面對怎樣的批評,我相信,敢於及時修正,對於創作者來說都是一種正確的態度。

修正完成後,我覺得自己沒有破壞小說末尾那種悲傷的基調。不,應該說是去除了不合適的內容,讓這種悲傷看起來更為純淨。當然了,我只是對文章進行修改,至於小說的情節和內容,一概保持原樣。

託珍藏本的福,《異邦騎士》經過十八年的沉澱,終於安穩地放在了它該放的地方。我對修改後的版本很滿意。不過,再過九年,讓我重讀這個版本,會有怎樣的感受,我可不敢保證。

島田莊司

一九九七年七月十五日於洛杉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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