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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敏若,太皇太后起身往暖閣裡走去。冬日裡雖然都燒的地龍,但暖閣裡也比正堂明間暖和些,暖炕上一色簇新暗紅流雲卍字不到頭繡紋坐褥靠枕,邊上搭一條銀灰輕呢軟氈。

稍稍往上頭一坐,不多時,身上便都熱乎乎的了。

暖閣裡點著太皇太后素日用的安神香,敏若嗅到熟悉滋味,知道是出自她手的香料。

能靜心寧神,常用可調理氣血。自她入宮不久獻與太皇太后之後,太皇太后的慈寧宮裡便常燃這一味香料。

冬月裡新進給太皇太后一匣,正是臘月一個月的用量,新春的香還未進上,這裡應該是臘月那一匣餘下的一點。

敏若微微垂眸,太皇太后本是極沉得住性子的,這會卻先開口,只見她用指尖揉著眉心,即便極力掩飾,也有幾分隱隱的焦躁。

這對舊曆人事愈老愈精的太皇太后來說是難得見的。

太皇太后道:“你捨不得兒子,我知道。我也不過是瞧著安兒那孩子實在喜歡罷了,我這老婆子一把老骨頭,不知還有幾年功夫,我也不過留他在我身邊三兩年,熱鬧熱鬧。他永遠是你的兒子,誰還能把這個給改了不成?權當是送阿哥所裡是一樣的,或者還比阿哥所更便宜一些,你的永壽宮離得近,隨時來瞧他、抱他回去住都是很便宜的。你總是他額娘,他還能不與你親厚?”

她強壓下煩躁的情緒,如昨夜一般打算走懷柔政策,宮裡不興急赤白臉火急火燎地那一套,就算威逼利誘,也得戴一層懷柔的皮。然而敏若也如康熙一般不吃這一套。

三兩年說得好聽,可安兒哪怕只在她身邊三兩個月,都相當於在身上卡了個跟科爾沁有關係的戳,往後大有可運作的餘地,何況這位老祖宗可不只是三兩年的活頭。

太皇太后的話已經算說得足夠婉轉的了,這年代就是這樣,長輩要養家裡的小孩,晚輩是沒有置噱的資格的,所以她直截了當地說也沒什麼不合規矩。只是套上天家的一層皮,搭連了彎彎繞繞的利益人情進去,才要兜圈子做事。

按理,太皇太后的話說到這個地步,無論哪個在這,也該戰戰兢兢地表示讓孩子替自己盡孝了。奈何敏若不是那種講規矩行事的體面人。

只見敏若眼眶頓時一紅,泫然欲泣,跪在腳踏邊扶著太皇太后的腿,哀哀道:“老祖宗,臣妾在宮中這幾年,唯得了安兒一個孩子,將他看得心尖肉一般,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其實不是安兒離不得臣妾,是臣妾離不得安兒。便是夜裡一覺忽然醒了,臣妾都忍不住起身瞧瞧安兒,白日裡離了一刻鐘心裡頭就慌得很。

臣妾生他生得艱難,也不知日後是否還會再有子息,如今只有這個一條命根子,臣妾如何不想他能向您盡孝,哪怕聊解您愁緒萬一,都是臣妾與安兒之幸。只是……只是臣妾實在怕了,生安兒那日生得太艱難,臣妾就生怕那時自個一閉眼便再看不到他,也怕他一生下來就……實在是不敢錯眼撒手一瞬……老祖宗您可憐可憐臣妾,臣妾實在是怕了。”

想不到吧!你道德綁架我?我也綁架你!

看咱們兩個誰更能綁!

這也是仗著四下裡無人,太皇太后也不可能與她撕破臉,敏若才敢這樣正大光明地耍賴,不然傳出去一個“不孝”的罪名落給她,她可有得熱鬧了。

太皇太后心知敏若在這上頭是不會鬆口了,略忖了忖,直接跳過剩下的懷柔部分,開始委婉地擺明厲害關係。

“我知道你捨不得安兒,可孩子總是要長大的,尤其他們小阿哥,往後總會有自個的未來,成家立業,你總不能把他一輩子拴在你身邊吧?”太皇太后說著,眼中流露出幾分真切的悵然,“我這半輩子啊,悟出一個道理,孩子要拴,你是拴不住的,他越大了,越不會聽你的。可咱們做額孃的,也不可能真就撒手不管了,總得給孩子把一輩子打算得明明白白——做額孃的這份心,我懂你。”

她不好明說十阿哥養在她身邊會有什麼好處,只能打著懷柔的套子委婉地暗示敏若要為安兒的未來打算。

但要論裝傻充愣不搭茬,敏若絕對是一把好手,都是真刀真槍練出來的,裝起愣那看起來就是天然愣,沒有半分表演痕跡。

只見她茫然地抬起頭,似乎被太皇太后這句話驚了一驚,然後才吶吶道:“他大了,自然有他的前程,我只想他小時候在我眼前,好端端地長大,等大了,娶了媳婦立了家業,自然有皇上為他打算,臣妾想不到那些……何況您也說了,孩子大了就和額娘離了心,臣妾怎麼能不趁他還小,好好地疼疼他……”

敏若說著,似是自知失言,訕訕低頭,吶吶道:“老祖宗,臣妾失言,您罰臣妾吧。”

“你、你——”太皇太后氣急,一瞬間眼睛都要氣紅了,但她到底與敏若相處了幾年,知道敏若的心性,很快反應過來敏若這是不想搭茬就裝傻充愣呢,便微微低下身,與敏若離得近些,慈愛又帶著些壓迫力地諄諄道:“孩子,我知道你捨不得的心,可既為人母,便要將目光放得長遠為孩子思慮周詳,皇帝不是他一人阿瑪,十個指頭還有長短呢,他又是天下人的君父,心懷天下江山,對身邊的小家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唯有你這個做額孃的,是能全心全意、只為了十阿哥思慮打算的。”

敏若心道這傢伙不去搞傳銷洗腦可惜了,面上卻一副怯懦和順的樣子,柳眉微蹙,遲疑著道:“可他生在帝王家,生來富貴已極,還有什麼可思慮的呢?臣妾只求他能平平安安地長大,餘生順遂無憂,做個富貴閒人也好。若是大了還能為君父皇兄分憂,便是他自個的出息能耐。臣妾惟求他能在臣妾身邊平平安安地長大,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她說著,深深一拜,“老祖宗慈愛教誨,請恕臣妾愚笨,竟不能聽訓。臣妾不求有個多出息的兒子,他身為皇子,一生富貴已定,為人母,臣妾只求孩兒能夠健康長大,一生平順,僅此而已。”

見她又重複一遍,太皇太后便知道從這裡是說不動她了。

那太皇太后便失去了這一場攻心戰中的最大底牌,權勢富貴,人家不要。

太皇太后注視著敏若,一時目光頗為複雜,不似往日的平和慈愛,銳利深刻好像能直接穿破敏若的面板看到敏若的心裡。

然而縱是以她看人的眼光,竟也看不出敏若的神色有半分勉強偽裝。

如非從心底覺著如此,太皇太后自認敏若在她面前是絕對含混不過去的。

良久,太皇太后長長一嘆,“罷,你且去吧。”

敏若未曾多做糾纏,這不單單是她與太皇太后之間的事,更是康熙與太皇太后之間的事。

這臺戲,她放不下落幕布,得康熙來。

往日太皇太后都會叫蘇麻喇送她出門,今日太皇太后實在是不想搭理敏若,只使了個宮女送她出去。蘇麻喇捧著小茶盤進了暖閣,將一盞參茶奉與太皇太后,見她面色難看的樣子,低聲勸道:“老祖宗,歇歇吧。您這段日子耗費心力太多,眠寢難安最傷身啊。”

“是我老了的緣故?如今這些年輕人,我竟都看不透了。她姐姐眼裡是野心勃勃的,怎麼這一母同胞的姊妹兩個,這一個好像就無慾無求了呢?”太皇太后實在茫然,蘇麻喇輕聲道:“貴妃本就是心性淡泊所求不多之人,雖然平日佛菩薩不在嘴裡,但心性修行不弱。”

她想說太皇太后從一開始就不該使這把子力氣,純屬白折騰,可終究無法開口,只能這樣婉轉地勸道。

太皇太后聽她的話,半晌方無力地喃喃道:“看她平日不虔不誠的,佛倒是比我念得好、念得通透。”

暖閣的炕燒得有些熱了,她腿上又蓋著軟氈,方才情緒一激動,額頭便浮出一層汗,這會妝粉略退,顯出憔悴泛黃的臉色來。

蘇麻喇看著,心內愈是憂慮,向一旁的香爐裡看了一眼,道:“奴才再給您添些安神香來?”

言罷半晌,見太皇太后低眉垂目似是出神,便開啟炕櫃屜子取香粉盒,開啟才發現其中的香粉已不多了。

她微微一愣,太皇太后此時抬頭看來,擺擺手道:“罷了,沒有了就撤下吧,再起一爐檀香,取我的念珠來。”

蘇麻喇難得地沒有順從她的意思,又取來內務府進的安神香,堅持道:“您應該歇息了,自打進了臘月裡,心裡掛著這件事,您連著月餘沒好好歇息過了。太醫都說您是心血燥熱難安,應該寧神養眠才是。”

二人正說著話,忽聽外面有康熙到來的通傳聲,太皇太后猛然抬頭,蘇麻喇心也倏地定住了。

她臉上露出笑來,又軟聲與太皇太后道:“就當奴才求您,您好生想想自個吧。皇上孝敬您、太后對您也是再孝順不過的,還有老福晉、太妃們能常來陪您說說話,您本是該頤養天年的了。那些個事情,您就別想、也別看了。他們自個若有能耐,哪愁將來呢?若是立不住,您給籌劃得再好,又有什麼用呢?便是把梯子都搭到他們腳底下去了,他們站不穩、走不動也都是白搭的!”

說著,蘇麻喇又道:“皇上是孝敬您的,這些年了您待皇上的好皇上都知道,這親祖孫沒有隔夜的話,您看皇上今兒個緊忙就來了,是不存著敷衍您的心呢。您就和皇上好好說開了,本來這幾年,皇上帶著太子東奔西走的,您確實也寂寞些。或者不妨如皇上說的,將五公主從太后那接來,小公主白淨可愛,真是喜人,活脫脫是咱們淑慧公主小時候的模樣呢。”

她說的淑慧公主指的是固倫淑慧長公主,是太皇太后的子女中如今唯一還在世的,嫁的是蒙古巴林部,正是敏若的長姐鍾若的婆婆。

太皇太后聽她這麼說,輕輕嗤笑,“你幾時也學來這油嘴滑舌的了。”

但她還是露出幾分思索的神情,也不知是將蘇麻喇的話聽進了幾分,輕聲吩咐道:“叫皇帝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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