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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師弟!”光頭在一旁顛三倒四地喊著,“我不該誣你偷牛,我只是害怕師傅會將他的絕活兒傳給你!但我真不知道你會病死在獄中……”

譚一鷺一生之中,從未見過這樣的怪物。明明是魚形,卻在身體兩側長出了屬於少女的雪白的手腳,此刻正用那人形的手腳在酒罈之間爬行著。圓鼓鼓的魚眼兩側,各生了一隻蘑菇形狀的耳朵,從邊緣起有一半都是胭脂紅色。它甩了甩尾巴,一側的酒罈上頓時出現一道溼漉漉的痕跡。

眼看那怪物越來越近,譚一鷺大急:“快跑!它根本不是你師弟——”

此刻,光頭身後的牆上卻緩緩升起來另一個龐大的影子,似人非人。

這一聲驚動了那怪物。它原本已經裂開了前額,伸出一條兩尺多長的鮮紅舌頭來,要舔光頭,被譚一鷺一嚇,收回了舌頭,卻朝他的方向望了過來。剎那間,譚一鷺只覺得呼吸困難,視野邊緣所及,全都微微變形,雙耳中嗡嗡作響。此刻站在儲藏室內的,再不是那相貌可怖的怪魚,而是那個披散著如鴉長髮的人,一雙桃花眼,正朝他微微地笑著。

“他還活著!”譚一鷺心中大喜。

卻是琅琊王。

譚一鷺隨之也望見,一人倒在酒罈之間,雙臂交叉掩面,大刀落在身旁,雙腳還在動彈。正是那光頭。

譚一鷺只覺得冷汗涔涔,視線卻像是膠著在那人身上一般,他眼睜睜地看著王爺雪白的前額從中裂開,帶利齒的舌頭朝自己捲來,仍無法移動分毫。

“那是誰?”柳仲仙眼尖,率先叫起來。

多虧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將他往後一扯。暗門被迅速地合上,那舌頭擊打在門上,發出砰的一聲。光頭的慘叫聲聲傳來。在場的人默不作聲地聽著,只覺得骨頭縫裡都灌滿了寒風。

樓板上原有一處暗門,水漬到了暗門裡,便消失了蹤跡。譚一鷺朝暗門裡望了望,只覺得水汽翻湧,另有一股酒麴暗暗發酵的酸味。問過紀海茹,才知這裡原本是船上的艙室,浮魚建成後,便用來做儲藏用,放的都是些酒罈、醃菜、醋罈之類。他又跟她要了火摺子來,朝裡面扔了一個。火摺子掉在中央,照亮了周圍,果然盡是些大大小小的罈子,隨著火光跳動,將影子投在四面牆上。

譚一鷺喘了一陣,低聲朝出手相救的常青道了謝,勉強站了起來:“得去尋些重物來將這門堵上,別讓那怪魚再爬上來。”

譚一鷺腦子裡嗡地一聲,拔腿便朝樓上衝去,卻在光頭的房間門口停住了腳步。其餘人跟在他後面,只見房門大開,屋內空空如也,只有同樣溼漉漉的痕跡,沿著走廊一路拖了下去。譚一鷺將烏鷲刀拔了出來,小心地沿著那痕跡開始搜尋。

紀海茹蒼白著臉,搖頭道:“當初改成客棧時需得考慮船身吃重,樓板全都用的是最薄的。這魚必定已啃出了通道,進入上兩層,只怕是朝夕之間了。”

只差三個了。

譚一鷺恍然,原來昨夜夢中的啃噬之聲,竟是這怪魚在啃咬樓板。一夜之間,便有兩人喪命在妖獸手中,他心中正在憤懣不已,一回頭卻望見黎伯站在眾人背後,雙手都揣在袖子裡,朝著他嘿嘿地笑著。

他對紀海茹的問話充耳不聞,只是開啟食盒,將裡面的粥碗一個接一個地捧出來放在桌上。手抖得粥都叫他灑了一半。譚一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黎伯抬眼望見是他,便咧嘴一笑,伸出三根手指頭來。

譚一鷺只覺得怒火中燒,分開眾人,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好老頭,你笑什麼?什麼三個四個,究竟是何意?難不成,是你故意放那妖獸進來?”

“咋了?你倒是說話啊?”

紀海茹過來勸阻:“譚大人,黎伯是看著我長大的,在浮魚也有二三十年了,絕不可能……”

那頭腦簡單的傢伙昨日叫他一嚇,不會不敢出房門了吧?譚一鷺正在揣摩,黎伯卻出現了,他胳膊上挎了個食盒,站在堂中,渾身篩糠一般地抖著。

“若他真是黎伯,自然不可能。”

譚一鷺一個接一個地看過去,發現唯獨缺了光頭。

嬌媚的女聲遙遙傳來,譚一鷺方才注意到,朱成碧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跟常青形影不離,而是直到現在,才從走道的盡頭出現。

客棧周遭的景象漸漸顯露出來,日光中一片波光粼粼,離岸怕沒有十幾裡。人們陸陸續續地下了樓,神色間多少都有些疲憊。紀海茹更是面露愁容,少了平日歡聲笑語的樣子,眼角竟也顯露出皺紋來。柳仲仙得了這個機會,繞著她大獻殷勤,再次拿出了那包蜜漬烏梅。這次紀海茹沒有拒絕,將紙包抓在手裡只是發愣。九娘縮在一旁角落裡,用袖子掩著臉,只露出一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家相公。

“你們跟蹤地上的水漬之時,我去翻了翻這崑崙奴的住所,瞧我發現了什麼?”她舉在前面的,是半張檀木製成的面具,用粗糙的手法勉強刻著眉眼。

再驚醒時,已經是第二日清晨。

“這下你有何話好說?檀,先,生?”

那黎伯見了面具,頓時變了臉色:“還……給……我……”他喉嚨中嚯嚯作響,連譚一鷺揪著的衣襟都給扯碎了,露出的半邊胸膛卻並非血肉,而是同樣的檀木質地。這黎伯自脖子以下,竟都是木製的!他在空中,雙手十指箕張,便朝朱成碧撲了過去。

還差四個。那老奴低下頭,朝他喃喃。還差四個才會熟。

“來得好!”朱成碧冷笑,雙眼間透出熔金般的通紅,唇邊的虎牙寸寸生長。

驚醒時,窗外的鯉魚形狀的風鈴還在響著。瑤光海中熒光洶湧,照得他面前一張黝黑臉龐猶如鬼怪般猙獰。譚一鷺嚇了一跳,將烏鷲刀舉在胸前,才認出是那叫做黎伯的崑崙老奴。

“不可!這是在船上!”

他夢到自己獨自躺在單薄的木板上,在瑤光海上隨波漂浮。湖面上擠擠挨挨,盡是骷髏,正在一點點啃食著他身下的木板。每當風起,那些骷髏都會彼此碰撞,下頜骨顫抖著,玲玲作響。

常青一喊,她一愣。黎伯卻已經撲到了她面前,伸手將面具一奪,翻身朝窗外躍了出去。人們再追過去時,瑤光海上只剩水花四濺,很快便重新歸於平靜。

那天夜裡,譚一鷺做了一個夢。

“既是如此,只好明早再做打算了。”譚一鷺將烏鷲刀握在手裡,“今晚我就歇在大堂吧,各位安心。”

“朱掌櫃的,可是認得這個叫做檀先生的?”

“他的筆叫我玩兒壞了,眼下耳鼠盡都冬眠了,尋不到可供修補的毛。”朱成碧的聲音從桌邊含糊地傳來。她坐在桌上,翹著條腿,嘴裡叼著筷子。“你們不吃嗎?這魚湯好不容易涼到這個最佳溫度,再涼些就不好吃了。”她見剩下的人都望著她,不解地問。

譚一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了浮魚一樓的廳堂。二樓的暗門已經被嚴實地堵上了,但門內再無動靜傳來,也不知道那妖魚去了何處。沒了黎伯照看,火塘裡的火盡都熄了,一時間寒意徹骨。譚一鷺打起精神來,去尋了些炭火,將火重新生起來。九娘剛才也上了樓,瞧見了那怪魚,受了驚嚇,在一旁哀哀哭泣,抓著柳仲仙的袖子不放。被柳公子不耐煩地訓了,她的哭聲才因此小了些。

沒想到的是,對方露出了尷尬之色:“這個……”

朱成碧蹲在火塘旁邊,伸出一雙小手正在烤,聞言白了他一眼:“怎麼?如今連我也疑起來?”

“公子果真明察秋毫……”譚一鷺點了點頭,“我卻也知道,天香樓的常青公子,有一隻可以妙筆生花的神筆,兼有白澤精怪圖在手,可瞬間喚出上千種妖獸。如今我們一起被困在此,何不畫一道橋樑出來,好讓大家回到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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