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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世荷跑上前去,二話不說便單膝跪地,朝車內一抱拳。常青嚇了一跳,過來扶他,他不肯起,只朝車內喊道:“請尊駕出手相助!”

郾城之戰後五日,姚家軍進入臨潁縣,派三百騎兵前哨小商河,卻與金兀朮的十二萬大軍劈面相迎。姚世荷得到從前線傳來的訊息之時,雙方已經交戰多時。他丟下傳令官,四處尋找,終於找到常青——他立在一架由雪白的母牛所拉著的牛車前面,跟車內的人不知道說些什麼。車前垂著的簾幕極為眼熟,在雪白的紗帳上繡著桃花。

“……你又知我能相助……”

姚將軍的決定還沒有做出,又有新的妖獸出現在了戰場上。

“我三百騎兵,在小商河遭敵人圍困,北狄竟派出前所未見的妖獸,有三丈多高,狀若野豬,渾身長刺,可如箭矢般刺出。凡有近者,皆遭刺殺!”姚世荷一邊描述,只覺得全身的血都沸了,聽得常青在旁邊低聲道:“該是檮杌,四大凶獸之一。”

對父親來說,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但姚世荷能猜到他選擇的結果:父親在身側緊握著右拳,這是個拒絕的姿勢,但他嘴上說的卻是:“多謝常公子,請容我再想想。”

“如今金翅鳥傷重,無法應戰。之前在桃花帳內曾見過尊駕真身,雖不識,卻也是猛獸無疑,因此斗膽,請尊駕相助!”

“我明白了。但如今戰事緊急,北狄又忽然派出了傲因,我方除了金翅鳥,沒有其他剋制之法,現在釋放金翅鳥,等於置我十萬將士的生命於險地。”

常青看了看他,朝牛車走了半步,簾內之人卻開口言道:“常青,你可是要勸我出手?”

“除非能得到麒麟血……”常青喃喃,卻忽然如驚醒一般接著說,“不,眼下唯一的法子,是希望姚宣撫能解除契約,釋放金翅鳥,如其不再受傷,或許能拖延一些時日,到時,說不定能有再開通天引的希望。”

“……是。”

“……果真無能為力?”

“我非金翅鳥,不曾與任何人類有過契約,也沒有為任何人而戰的理由。”那女聲嬌媚,言下之意卻冰冷異常,“千百年來,我從未參與過人類的戰爭,也不曾幫過任何一方。”

他們三個都沉默下來。只有金翅鳥伸長了脖子,用頭頂著姚飛的手,向他討要著一個撫摸。見他不理,它索性將腦袋鑽到他手下,眨著雙大眼睛。

她停頓了一下,才道:“這可是你的心願?”

忽然間,姚世荷明白了那眼中的嚴肅沉痛從何而來。這個人雖然不是將士,卻也見過烈火和死亡,而且不止一次。

常青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一掀衣襟,在姚世荷身側也跪了下來。

“在下又何嘗不想治好金翅鳥。”常青又低頭去看金翅鳥,“自通天引斷絕之後,不知有多少妖獸被阻隔於現世,不能回到靈界。現世靈氣不足,它們無法休養生息,更何況,還要與人類爭搶食物和山林,死於羿師之手者,不知凡幾。在下一己之力,也不過杯水車薪。金翅鳥自與姚家定下契約以來,不斷作戰,累積之傷無法癒合,能堅持到今日,已是奇蹟。”

“請掌櫃的出手相助。”

這位常青公子的名聲,姚世荷早就有所耳聞。據說他有一隻生花妙筆,無論繪製何物,都可立時成真。除此之外,他還能聽懂飛鳥走獸之言,凡有向其求救者,均不遺餘力,傾力相助。前些日子才聽父親說起過,想請他來為金翅鳥醫治。想到這裡,姚世荷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幾眼。正好常青也在朝他望過來,黑曜石般的眼裡除了嚴肅,還有一股難掩的沉痛。

“你捨不得讓金翅鳥再戰,卻也捨不得這些人類士卒送死,所以只好讓我出馬。”女聲忽然變得很輕,“我再問一次,可是你的心願?”

“在下自幼便能聽懂鳥獸之語。幼時,也曾有一隻不知名的獸,其毛如雪,與在下朝夕相處,便如金翅鳥與姚將軍一般。後來卻因在下之故,累其慘死……”他閉了閉眼,似乎是不便多談,“一時激憤,失禮了。”

常青的脊背一僵,但他並未吐出一字。

“你真能聽得懂?”

“也罷……”此刻風向卻突然變了,向他們吹來的,是來自戰場上的風。連姚世荷都能聞出,風中除了血腥,還有一種特殊的腥臭。就跟那日戰場上的傲因化為黑水後的味道一樣。

“是,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心甘情願。”

牛車的車簾忽然被掀開了,出現的卻並不是姚世荷預料中那個金眼雙髻的少女,而是個陌生的戎裝女將。一縷紅纓從她頭頂的盔甲披散下來,垂在臉側,真真是冰肌雪膚,容光照人,一雙劍眉卻擰成了個疙瘩,只望著戰場的方向:“難道……”

常青苦笑起來,只低頭去撫摸金翅鳥,那傷痕累累的翅膀上,凡被他摸過的地方均重又發起光來。金翅鳥抬頭,與他視線相接,喉嚨裡發著輕輕的咕咕聲。

她只說了半句,便朝空中高高躍起,竟忽然失去了蹤跡。姚世荷正在瞠目,又見常青連忙站起,從袖子裡抽出只外表普通的毛筆,朝那隻雪白的母牛脖子上畫了幾下。落筆處,濃厚的鬃毛披散開來,轉眼只見一隻獅子般的狻猊站在原地,抖了抖背毛。常青翻身騎了上去,朝姚世荷拱了拱手,便頭也不回地追過去了。

“你便是常青?”姚世荷忽然歡喜起來,上前便長揖道,“之前是我無禮,若你能治好金翅鳥,我姚世荷甘願任閣下驅使,絕無二話!”

他父親朝他一瞪眼:“還不快過來見過妙筆生花的常公子?”

三百名背嵬騎兵,只剩下張玉虎一個還活著。

姚世荷有些不解。他極少見到父親對任何人,哪怕是朝廷派來的帶著聖旨的官員,如此恭敬過。那人嘆口氣,也回禮:“姚小將軍說得對,是我唐突了。”

其餘的騎兵都還立在他的身後,身上貫穿著數根一丈多長的黑刺,維持著朝檮杌衝鋒的姿勢,尚未來得及摔倒。鮮血正在沿著插入泥土中的黑刺緩緩滴落。他心愛的戰馬,那匹烏雲驄,也倒在他身後不遠處,是它及時側身,用胸口為他擋住了飛來的黑刺,才讓他有了繼續向前的機會。

“沒禮貌!”他父親拱手致歉,“犬子無禮,還請公子海涵。”

他已經離檮杌非常近了,近到可以望見,那妖獸毫無保護的毛茸茸的脖頸。但他卻再也無法挪動了。

姚世荷朝那青年怒目而視,卻遭到了父親的訓斥。

就在剛才,張玉虎緊握橫刀,準備揮下的時候,一根黑刺同樣貫穿了他的胸口。他眨了眨眼睛,似乎還不太適應這洶湧而來的劇痛,只伸手抓了抓那黑刺。

“孩兒一會兒領罰便是。但他說得不對!金翅鳥被我姚家世世代代奉為守護神靈,助我姚家退敵。父親自與其定下契約以來,每回浴血奮戰,都是同生死,共進退,哪裡來的奴役二字!”

他已經前進到離檮杌如此之近的地方,他沒有忘記,三百騎兵,是如何一個接一個地中刺為他鋪出的路。他步步向前,踩的都是他們的鮮血!

先前質問的青年原本站在金翅鳥的床頭,如今朝他轉過身來。這人面色白淨,猶如書生,一身柳青色的直裰,雙手揣在袖子裡,皺著眉頭,並沒有立刻回應。倒是一旁的姚將軍先開了口:“誰讓你進來的?我令所有人都在外等候,自然也包括你!”

張玉虎伸出一隻滿是鮮血的手,手指顫動。再往前一點!只要再向前一點,他就可以殺掉這隻妖獸了!

“誰說這是奴役了?!”

他雙目充血,忽然大喝一聲,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抓住那黑刺猛力一折,將其生生折斷,再度舉起手中的橫刀,便要揮刀再砍。

父親並沒有立時回答,姚世荷自己先按耐不住,將麵碗朝衛士手裡一塞,掀開簾子就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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