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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法子呢?人各有命,這慕雲生天生便沒有做大醫的命,聲名掃地又整日借酒澆愁,一天天頹唐下去,竟然連手也抖起來,再執不得金針。你看他如今,成了什麼樣子?”

妞妞原本在他腳邊縮成一團熟睡,此刻受了驚動,揉了揉眼。慕雲生趕緊過去輕拍著她的後背,放低了音量:“我也不瞞你,這孩子,便是我自疫病中救出來,面上雖有瘢痕,但確已痊癒。這藥方是有效的,我需得再回去一趟!”

“據說是難產,連金針都動用了,還是出了大紅……”

“我們剛才是如何逃出,先生也看見了。只怕這一回去,便再難脫身。”

慕雲生一抖,後面的話,便聽得不太分明。他抱著芊芊離了濟安坊,朝興善街的方向走去,可那些斷斷續續的句子,仍是一路糾纏了上來,彷彿撲閃著翅膀的飛蛾。

慕雲生啞然。他望著岸上城郭之中的燈火,彷彿看見那火焰蔓延,將整座城池都包繞其中,慘痛哭號,不絕於耳。而自己,猶如一隻不自量力的飛蛾,妄想著靠一己之力,撲過去,便能熄滅那烈火。

“他啊,原來也算是個人物,可惜成名之後,得意忘形,失手治死了御史家小兒子的內眷。那名內眷出身鎮江府程家,閨名好像是喚做素心?”

“即使如此,你也還是要回頭?”

芊芊一點要收回的意思都沒有,只咬著他不放。他還要再勸,卻有幾聲對話從身後飄過來:“那便是傳說中的慕神醫?卻是這樣一副潦倒模樣?”

“……是。”

“人家哪裡說得不對?”

那人望了他片刻,接著朝他一作揖:“先生高義,常青代無夏城百姓謝過。”

他嘆口氣,認命地伸過手指頭,讓它一口咬住。

慕雲生恍然,想起老頭子曾說,天香樓的常青公子有一支生花妙筆,可繪萬物成真,當即歡喜道:“原來是天香樓的常公子!在下不知何德何能,能得公子相助!”

芊芊在他懷裡,聽了這話,立刻炸了毛,掙扎著要鑽出來,慕雲生不得不使勁將它按回去,趕緊告辭出來。未走出幾步,芊芊便掙脫出來,伸著尖尖的牙。

他想了想,索性厚著臉皮繼續道:“既是如此,便請公子再助我一回:我有隻小獸,眼下無人照看,便暫且託付給你,待疫病平息之後,我再去天香樓接它——哎喲!”

易子安站了起來,是明白的送客姿態:“慕神醫還是多操心下自己吧,我看你這雙手毀成這樣,怕是再執不得金針了吧?”

他原是伸手從懷裡託了芊芊,遞了過去的,誰知芊芊前所未有地發起怒來,這次是真的咬破了他的手掌,兩條前腿死死地抱著他的手指,雙目發紅。

“可三年前是三年前,如今這疫病與當初未必完全相同——”

慕雲生嘆了口氣,將手又縮了回來。

易子安抬起手來,打斷了他:“慕神醫這番‘獨到’的高論,三年前在下便已經領教過了。在下這裡,還有慕神醫當年留下的方子,若真是時疫再發,也有應對,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罷了,罷了,你便隨我一起去吧。”他朝小狐狸腦門上一彈,“不過,這次可沒酒喝了啊!”

“若單論症狀,與三年前臨安時疫極為相似,但究竟是否為同一種,尚未確定。不過疫病若潛伏多年再爆發,往往來勢更加兇險,我這裡有一道新研製的藥方……”

慕雲生將妞妞的病情又說了一遍,易子安聽著,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他拈著鬍子,唇邊盡是譏誚:“這麼說,慕神醫也不知道究竟所患何病?”

用藥之道,講究的是君、臣、佐、使。每一味藥,都各自有其所任的角色,所起的作用,除此之外,還得順天時,應地利,講人和。是以這世上,並無萬用萬靈的藥方。

“不必了,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只是這興善街的可疑病患……”

慕雲生根據妞妞新發病情的特點,在三年前醫治臨安時疫時的藥方的基礎上做了改動,換了熬製方法,寫成了新的方子。一回到無夏城,他再也不敢耽擱,直接去找了李執。

慕雲生的嘴角有些抽搐。當年為了說服官家使用自己革新過的方子治療時疫,慕雲生跟太常寺諸多醫官輪流辯論了足足三日,從切脈說到行針,又自醫理說到藥方,直到將對方說得啞口無言。易子安不巧便是當初跟他辯論的醫官之一。

跟在身邊的妞妞面上雖然殘有瘢痕,卻是行動與常人無異,確已康復,是這藥方再有力不過的鐵證。易子安雖說對他有諸多成見,卻也知道輕重緩急。

“爾等真是有眼無珠,可知這是三年前官家親封的‘神醫’慕雲生?還不趕緊給慕大人看座?”

連續幾日裡,他們熬製湯藥,分贈患者,又指揮著淨衣衛清掃街道,掩埋屍體。眼見著存活下來的病患漸漸地褪了高熱,進入了那日妞妞一般的僵死狀態。

從後堂轉出來的人嘴角含笑,一身光亮耀眼的紫公服。卻是慕雲生此刻最不想看見的人。

這一日慕雲生正在檢視陷入昏迷的患者,只覺得旁邊有人拽住了胳膊。他一回頭,腰就被人給死死抱住了,眼前晃動著覆蓋了銀髮的頭頂——是個駝了背的老婦,平日裡在興善街的街口賣粥的。

“易大人!”

原來她的獨生兒子,也陷入了昏迷。老人家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只道是兒子斷了氣,哭得肝腸寸斷。又聽說慕雲生有金針,可起死回生,便趕過來求他。

那醫官趕緊將兩腿放下,端正了坐姿,又覺得不對,剛想發作,背後便傳來掌聲:“不愧是慕神醫!好久不見,怎麼今日沒帶你最引以為傲的金針?”

“神醫慈悲,求你救救我兒!”老婦人見他猶豫,竟放開了他,徑自在地上磕起頭來。

他剛進來時半駝著背,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如今卻像是變了一個人,眼中炯炯生光,侃侃而談,竟生出些指點江山的激昂氣勢來。

“老人家,這哪裡使得!”他連忙去攔,“不是我不肯,只是這雙手……”他將手伸給老婦人看,現在他的手指,哪怕只是平伸,也控制不住細微的顫抖。

“大人此言差矣。”慕雲生打斷了他,“孫藥王曾有云: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慾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普同一等,皆如至親——大人能穿上綠公服,為保和郎,怎地連這道理也不懂?”

“神醫說哪裡話來?那聶家小女兒,難道不是神醫用金針喚醒?她能救,我家兒子便不能救麼?”老婦人只是不起,拽著他的衣襟不放,“若我兒不醒,我也沒有活路了。神醫救的不是一條命,是兩條啊!”

“興善街?”對方嗤笑一聲,“也難怪,似你這等江湖遊醫,怕也只能給那裡的人看病——”

妞妞也在這個時候,貼著牆根蹭了過來,怯怯地立在一旁。等他千哄萬哄地哄好了老婦人,言道必定想辦法喚醒她的兒子,又將她送走,妞妞才敢靠近。

慕雲生心知是自己衣著寒酸的緣故,只得忍氣吞聲地拱手道:“那患兒此刻便在興善街,大人若肯隨我前去,一望便知。”

“慕叔叔。”她擰著衣角,“是我說漏了嘴。”

濟安坊裡接待他的醫官將兩隻腳都抬在桌子上,上下打量著他,神情倨傲。

“不是你的錯。”慕雲生揉了揉她的頭頂,“老人家是對的,人命都是一般貴重,我既救了你,怎麼可能不救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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