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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拉多克猛吸了一口冷氣。萊蒂希亞·布萊克洛克就是這麼說的。牧師的妻子也這麼講。而他自己的這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這樣講不通。現在亨利爵士的老姑娘又這麼說,還用老太太的那種慢悠悠的語調,完全肯定地斷言了。
“也許您可以告訴我們,馬普爾小姐,”他說道,口氣突然變得咄咄逼人,“當時發生了什麼?”
她吃驚地轉向他。
“可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呢?報告上有記錄——但內容太少。當然,我可以做一些猜測,可我又缺乏確切的證據。”
“喬治,”亨利爵士說,“如果允許馬普爾小姐看看科拉多克同奇平克萊格霍恩村的那些人的談話記錄,這會不會違反規定?”
“可能會,”賴德斯代爾回答說,“但我能坐到這個位子,可不是靠循規蹈矩的。她可以看。我很想聽聽她的看法。”
馬普爾小姐感到十分尷尬。
“恐怕您對亨利爵士從來都言聽計從。亨利爵士一向都很善良。他對我過去做過的任何細小的觀察都過分看重。實際上,我並沒有什麼天賦——一點兒也沒有——只不過對人性略知一二。我發現人們都過於輕信別人了。而我則恐怕總是相信最壞的一面。這不是什麼好的品質,但經常被接二連三的事件證明是對的。”
“看吧,”賴德斯代爾說,把一沓打字紙遞給她,“不會佔用您太長的時間。畢竟,這些人跟您屬於同一類——您一定見過很多這樣的人。您可能會發現我們沒有發現的東西。這個案子正要了結,在封檔之前,讓我們來聽聽業餘偵探的意見吧。我可以毫不介意地告訴您,科拉多克並不滿意。跟您一樣,他說這樣講不通。”
馬普爾小姐看報告時,誰也沒有吱聲。最終,她放下了打字紙。
“非常有趣,”她嘆了一口氣,“眾說紛紜——看法不一。他們看見的——或者認為自己看見的事兒。一切都那麼複雜,差不多全是些瑣碎的小事,如果說有什麼要緊的線索,還真難看出來——就像大海撈針。”
科拉多克感到一陣失望。有那麼一陣,他還認為亨利爵士對這個可笑的老太太的看法可能是對的。她可能會觸及什麼——老年人的感覺常常是非常敏銳的。比如說,他就沒法在艾瑪姑姑面前隱瞞任何事。後來她終於告訴他,每當打算說謊的時候,他的鼻子都會抽動。
然而,亨利爵士推薦的這位大名鼎鼎的馬普爾小姐也只能拿出一些愚蠢的籠統看法。他對她感到惱火,因此相當粗率地說道:“問題的實質是,事實毋庸辯駁。無論這些人所提供的細節如何相互矛盾,他們都看見了同一件事情。他們看見了一個蒙面男人,他拿著左輪槍和手電筒,把他們扣起來。且不管他們認為他說的是‘舉起手來’,或是‘要錢還是要命’,還是與他們頭腦裡有關打家劫舍的詞句相關的什麼黑話,他們確實看見了他。”
“但是,可以肯定,”馬普爾小姐溫和地說道,“他們不可能——實際上——根本不可能看見什麼……”
科拉多克屏住呼吸。她抓住了實質!畢竟,她很敏銳。他打算用這番話來試探她,但她沒上鉤。這對於事實或是發生了什麼實際上沒有什麼改變,但和他一樣,她也已經認識到,那些人聲稱看見一個把他們扣起來的蒙面男子,實際上卻根本不可能看見他。
“如果我理解正確的話,”馬普爾小姐雙頰泛起紅暈,眼睛熠熠生輝,飽含著孩童般的愉悅,“外面的過廳里根本就沒有光線——樓梯上也沒有?”
“不錯。”科拉多克說。
“這樣一來,如果門口站著一個男人,手上又拿著強光電筒朝屋裡照射,裡面的人除了手電光什麼也看不見,對吧?”
“對,什麼也看不見。我試過。”
“因此,有人說看見了蒙面人之類的話,他們實際上是在再現後來燈亮時看見的情形,儘管他們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這樣一切便非常吻合了,難道不是嗎?如果假設魯迪·謝爾茲就是——我想合適的說法應該是‘墊背的’?”
賴德斯代爾注視她的目光是如此驚訝,弄得馬普爾小姐的臉更紅了。
“我可能用錯了詞兒,”她低聲說道,“我對美式英語不是很靈光——美國人的用詞變得很快。我是從達希爾·哈米特寫的一個故事裡學到這個詞兒的。我從我外甥雷蒙德那兒瞭解到此人是‘硬漢派’文學三巨頭之一。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墊背的’是指代人受過的人。在我看來,這位魯迪·謝爾茲似乎恰好正是這種人。他實際上相當愚蠢,但又貪財成性,可能還極為輕信。”
賴德斯代爾剋制地微笑道:“您是在暗示有人說服他拿著槍朝滿屋子人胡亂開槍?這太離譜了。”
“我認為別人跟他說的是開個玩笑,”馬普爾小姐說,“當然他是拿錢幹事。就是說,他受僱去報紙上登啟事,去探查宅邸,然後在事發的當晚到達那裡,罩上面具,披上斗篷,推開門,晃動著手電,大叫‘舉起手來!’”
“然後開槍殺人?”
“不,不,”馬普爾小姐說道,“他根本沒有左輪槍。”
“可人人都說——”賴德斯代爾剛開口又停下。
“完全正確,”馬普爾小姐說,“即便他真有一把槍,也不會有人看見。而我認為他沒有。我認為在他喊了‘舉起手來’之後,有人悄悄在黑暗中來到他背後,把槍舉過他的肩頭開了那兩槍。這可把他嚇了個半死,所以他突然轉身,就在此時,那個人朝他開了槍,隨後把槍扔在他的身邊……”
三位男人看著她。亨利爵士柔聲開口了:“這種推論可能成立。”
“可這位暗中突然出現的X先生是誰呢?”局長問道。
馬普爾小姐清了清嗓子。
“您得從布萊克洛克小姐那兒瞭解一下誰想殺她。”
好個老多拉·邦納,科拉多克暗忖道。每次都是直覺對上理智。
“這麼說,您認為是有人蓄意謀害布萊克洛克小姐嘍?”賴德斯代爾問。
“表面看來當然是這樣,”馬普爾小姐說,“儘管還有一兩個疑點。但我真正想知道的是,是否可能會有捷徑。無論是誰同魯迪·謝爾茲作的安排,都花了很大的功夫讓他閉緊嘴;但如果他真給什麼人講的話,大概會是那個女孩子,莫娜·哈里斯。關於是什麼樣的人提出的整個計劃,他可能——僅僅是可能——會留下過一些暗示。”
“我這就去見她。’科拉多克說著便站起身。
馬普爾小姐點點頭。“對,去吧,科拉多克警督,等您找到線索,我才會感到更高興。因為一旦她跟您講了她知道的一切,她才會安全得多。”
“安全得多?……是的,我明白了。”
他離開了房間。
局長雖仍有疑慮,語氣卻不失委婉:“好吧,馬普爾小姐,您確實為我們提供了一些值得揣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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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此很抱歉,真的。”莫娜·哈里斯說道,“您真是個大好人,竟然沒生氣。可您瞧,我媽媽卻是那種大驚小怪的人。確實我看起來好像——怎麼說來著?——是個‘事前從犯’。”這個術語她講得很流利。“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說我認為那只是開個玩笑,恐怕您絕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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