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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啪”的一拍巴掌,臉上閃過了一抹歡喜的光芒,沈之恆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你怎麼了?”

“我是很生他的氣,可還不至於恨他。如果他能平安無事的過日子,那我可以永遠不再見他;可他現在已經落入了險境,我又怎麼能夠袖手旁觀?”

米蘭意識到自己是失了態,連忙放下了雙手:“你肯原諒司徒醫生,我真高興。因為我一點也不討厭司徒醫生,司徒醫生是我的救命恩人,等我長大些了,有本領了,還要向他報恩呢。”

米蘭一怔:“你不恨司徒醫生啦?”

沈之恆彷彿是來了一點興致,含笑問道:“你打算怎麼報恩?”

“如果厲英良沒有找上威廉,那麼我也會審時度勢,帶著你暫時離開天津,避一避日本人的鋒芒;可厲英良現在找上威廉了,威廉還在傻乎乎的和他談合作,那我還能怎麼辦?如果我當真就這麼走了,那誰來管威廉?”

米蘭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所以此刻不假思索:“我賺錢給他花,我看司徒醫生什麼都不缺,就是缺錢。”

米蘭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有又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這很要緊嗎?

沈之恆先認為這又是一句孩子話,可仔細一想,又發現米蘭一眼看到了事情的本質——司徒威廉那次對自己說了那麼一大堆主人奴僕之類的屁話,歸根結底,不就是要讓自己照顧他、供養他嗎?

沈之恆又道:“我有人的思想,人的感情。”

能把這麼簡單的一件屁事說得那麼天怒人怨,沈之恆簡直不知道司徒威廉活到如今,一共得罪過多少人。做人做到這種水平,竟然還妄想著追求金家二小姐,對於司徒威廉的情路,沈之恆何止是悲觀,簡直是完全不抱希望。

米蘭微微偏著臉,斜睨著他,心想做人有什麼好,是不是人又有什麼關係。

他得對這個不是人的弟弟負責,所以還得去和日本人交鋒一次。這讓他對著米蘭長嘆了一聲。做人,他累,不做人,他又不甘。

然而她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沈之恆開口,忍不住抬眼望過去,她發現沈之恆擺了一個沉吟的姿態,似乎是正在措辭。抬頭和她對視了一眼,他下定決心似的一抿嘴一點頭,說了話:“我依然認為自己是人。”

米蘭沒從沈之恆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沈之恆看她直挺挺的垂頭站著,就起身搬了一把椅子到她身後,摁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然後自己也坐到了她的對面。米蘭心裡有了光——沈先生這回一定是要和她正正經經的說幾句話了,這回一定不會再拿她當個小孩子糊弄打發了。

他總是那麼不緊不慢的,對她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認定了她是個小毛孩子——連大孩子都不是——所以懶得同她講那要緊的話,一味的就只是安慰和敷衍。米蘭發現自己除非是鑽進他的腦子裡,否則永遠別想知道他的心思。

“躲不過,那就要送上門去呀?”她停了一會兒,喃喃的又道。

既然如此,她一賭氣,就不問了。她這邊沒話講了,沈之恆卻又嘮叨起來,囑咐她在這七天裡怎麼生活,又打電話叫了個人過來,給她當保鏢兼做跑腿的聽差。這人不是旁人,正是海河報館裡的記者張友文。

米蘭發現自己對他的要求很奇怪,他善待自己,給自己充裕的物質和自由,給自己先前可望不可得的一切,把自己當個小孩子一樣保護和養育,自己反倒不滿足起來,甚至躍躍欲試的想要和他作對,激得他對自己撂兩句狠話。自己這不是瘋了麼?不是成個不知好歹的人了麼?

張友文是機靈強健的青年,受過教育,是個文明人物,所以沈之恆敢讓他過來和米蘭這個小姑娘作伴,正好也讓他趁機賺幾個錢,貼補家用。那張友文沒了職業,囊中又是日益羞澀,正是窘迫,忽然接了沈之恆的電話,他像在黑夜中見到了一絲光明似的,立刻就收拾了幾件衣服放在提包裡,在中午之前趕到了沈公館。

但沈之恆對她就只有一團和氣,和氣之外,就沒別的了,她甚至懷疑如果自己不是每天都主動跑到他面前晃來晃去,那麼他也許一個走神,就要把她徹底忘記了。

在沈公館,他看到了沈先生,沈先生西裝革履,看著是個馬上要出門的樣子,沈先生身後站著個瘦條條的少女,一定就是電話裡提到的侄小姐。侄小姐看著是十幾歲的年紀,不是大姑娘,神情比年紀更幼稚一點,正氣鼓鼓的撅著嘴。張友文見過了這位侄小姐,更放心了,幸好侄小姐不是大姑娘,要不然他這麼個小夥子對著個高攀不起的大姑娘,殷勤不好,冷淡了更不好,豈不是難辦了?

米蘭看著沈之恆,其實心裡也知道自己那話幼稚。沈之恆一團和氣——他對她總是一團和氣,也許是因為她是個小姑娘,一般的人對小姑娘總是要客氣點,也可能是因為她救過他,所以他有恩報恩,要善待她,可無論是哪種情形,她都不高興。她希望沈之恆拿自己當個大人看待,如果自己說得不對,他就駁回好了;如果自己的態度不馴,那他就發脾氣好了。他對司徒威廉不是很有脾氣的嗎?他對厲叔叔不也是心狠手辣的嗎?

沈之恆又吩咐了張友文幾句,末了回頭望向了米蘭:“乖乖等我吧,總之我在開船之前,是一定會回來的。這幾天你好好的待在家裡,不要出門。聽見沒有?”

沈之恆說道:“孩子話。”

米蘭抬眼望向了他,滿眼的控訴:“聽見了。”

米蘭一時啞然,隨即又道:“那是你受了偷襲。這次我們小心一點,把門窗都關得緊緊的,看他怎麼進來。”

沈之恆拍了拍她的小肩膀,然後向前走出大門,上了汽車。張友文送到門口站住了,就見沈之恆已經發動了汽車,心想侄小姐一定是沈先生的親侄女,要不然憑著沈先生這種獨來獨往的性格,平時連汽車伕都不要的,怎麼會把她接到家裡來長住?

沈之恆笑了一下:“怎麼不能?我們第一次見面,不就是他在租界殺了我嗎?”

想到這裡,他轉身回去,決定要對侄小姐多恭敬一點。可等他回到樓內時,他發現侄小姐已經上樓回房去了。

“那我們躲在家裡,躲足了七天,厲叔叔總不會闖到租界裡來抓人。”

沈之恆開汽車開到半路,嘆了口氣,覺得麻煩。

沈之恆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和個小姑娘深談,對峙似的和她對視了片刻,末了,他被她那張冷而兇的小臉鎮住了,決定好聲好氣的做一番解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船票我昨天已經訂到了,七天後開船去上海。七天的時間不算短,如果厲英良真要找我的麻煩,那我躲是躲不過的。”說到這裡,他一皺眉頭:“這人也真是我命裡的魔星,殺不死甩不脫,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存了什麼心。”

對著米蘭,他當然是儘量往輕鬆裡說,免得她擔心,可是事實上,他這是把自己又送去了龍潭虎穴裡。司徒威廉再可恨,終究是他的弟弟——即便不是他的弟弟,就衝兩人這三年的友情,他也不能真看著司徒威廉被厲英良擺佈死。

這話讓她說得老氣橫秋而又理直氣壯,彷彿救沈之恆是她的天職,而這天職她已經履行了若干次,她像個冷衙門裡的老辦事員似的,對於這天職,已經感到麻木和疲憊了。

麻煩,真麻煩,等度過了這一關,他決定和司徒威廉講和,帶他一起走。一個威廉,一個米蘭,都是對他有情有義的,他作為他們的老大哥,得珍惜他們的情義。威廉不過是遊手好閒,遊手好閒不是罪過,橫豎他是個能撲騰的,永遠能有門路弄到錢,那他養著他和她就是了。

但她並沒有像其他鬧脾氣的女孩子一樣大哭大鬧,甚至語氣還挺平和:“你不要去。厲叔叔說話沒個準,也許又要殺你。他如果真要殺你,我還得再去救你。”

沈之恆這些天活得顛倒混亂,直到現在,在這被太陽曬得火燙的馬路上,在這蒸籠似的汽車裡,他才豁然開朗,覺得自己想通了。想通的感覺實在是好,想不通,那他就是個幽怨的孤家寡人,身邊帶著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子,女孩子越長越大,又不是平凡的人,他簡直不敢想象她的前程;可是一旦想通了,那天地就廣闊了,他有財富有地位,有個活潑健康的親弟弟,有個水仙花似的可愛侄女,拖家帶口的,別有一番興盛和熱鬧。他活了這許多年,哪裡有過這麼好的時候?

沈之恆第一次看見米蘭動怒。生了氣的米蘭幾乎變了模樣,面孔的面板緊繃著,玉石一樣蒼白堅硬,兩隻眼睛睜圓了,瞳孔也像透明的玻璃珠子。總而言之,她的臉上沒了活人氣,成了一尊凶神惡煞的塑像,眼中有光,光也是兇光。

於是等他的汽車停在司徒威廉的公寓樓下時,他開門下車,整個人搖頭擺尾的,幾乎是有一點得意了。

司徒威廉走後,米蘭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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