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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分鐘,人像栩栩如生地躍然紙上,他畫完一抬頭,才發現身邊站了一大群圍觀者。有人詢問模特是誰,有人頻頻點頭稱讚,甚至有不知情的媽媽帶著孩子擠上前來詢問畫像價格,說是孩子生日,要作幅畫作紀念。張弛也懶得解釋,直接作畫送給母女倆,趕緊去登車了。

悄悄走進來取材料的顧志昌看到他已經在送目擊者離開,驚訝地問:“這就好了?我們還是要求準確性,不求速度啊。”

“師傅,你的印象還停留在我那次去醫院畫像吧。那時候我畫一幅模擬畫像,從詢問到落筆就要兩個小時,再加上修改定稿至少半天,可不能和現在比。”

“哦?說來聽聽,你小子是摸到了什麼門道?”

顧志昌興致盎然,滿臉好奇。

張弛沒想到師傅人老心不老,還有孩童般的求知慾,不禁有點好笑,仔細想了想,在畫板上比畫道:“應該這麼說,以往畫像大多是臨摹,現在都是盲畫,這是兩種完全不同性質的畫像,看上去都是畫畫,但是從過程到目的,甚至每一個細節都是完全不同的。”

“在我看來都一樣嘛,哪裡不同了?無非是人不同而已。”顧志昌拿起他之前畫夾裡的肖像草稿,還有剛剛完成的模擬畫像,戴起老花鏡比較著,一臉呆萌。

張弛耐心解釋道:“以前我的畫有模特,人是有細微動作的,畫像時就要側重於捕捉神態。現在我面前沒有模特,只有零碎的資訊和細節,要幫助對方回憶、篩選,還要準確辨別、選擇。除去這些前期考驗‘畫外’功夫的工作,更側重於發現特徵和刻畫常態的人像表情。”

張弛停頓了一下,發現顧世不知什麼時候也站在了顧志昌身邊,在認真聽他說話。他定定神,斟酌了一下語言說:“說到底,最大的區別還是在於和目擊者的語言溝通上要加強,對於獲得的線索反映在臉型、細節的繪畫表達力上要有提升。當然,犯罪模擬畫像由於案件的複雜性,當中可能還會涉及地域、民族及人種的臉部共性特徵,這都需要有自己的理解。這樣一來,一旦確定了人物區域性特點,畫起來就少了很多改動,速度也就自然提升了。”

顧志昌聽罷,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老話一點都沒錯,隔行如隔山,沒想到畫畫真不是這麼簡單的。”他轉而又拍拍顧世的肩,“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帶你去鼓浪嶼,那幾塊錢的畫像,每個人坐在他面前,誰知道最後畫出來都長得差不多,哈哈……”顧世聽父親把話題岔開了,不經意地輕輕皺了下眉頭,大概是唯恐他把自己小時候的醜事不合時宜地抖摟出來,趕緊去隔壁招呼另一個證人了。

張弛萬萬沒想到,來到氣氛一向和諧的刑警隊裡沒多久,第一個和他槓上的就是顧世。確切地說,他工作以來第一個有正面衝突的同事就是顧世,而她恰恰是他最不願意與之發生爭執的人。

好在,爭執點集中在工作上。

顧世根據現場足跡及其他生物痕跡判斷,犯罪嫌疑人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體重在八十到八十五公斤之間,年齡在二十三到二十五歲之間。因為這些結論可能會影響到犯罪模擬畫像的繪畫表達,隊長示意把資訊提供給張弛。

辦公室裡似乎空無一人,顧世敲門進去,看到張弛正在埋頭作畫。顧世沒有說話,就遞給張弛一張報告,他順手接過一看,眼神不自覺地在她的手上停留了數秒,白皙的面板下紫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指甲平整有光澤。他很快回過神來,開始琢磨起紙上的資料,看了幾眼就微微搖起頭來。

顧世湊上去看:“有哪裡不對嗎?”

張弛反問道:“這資料是依據什麼得出的?”

“說了你也不懂,這裡面涉及到一些計算公式、生物監測和儀器測量結果。你倒說說看有什麼問題?”

“從我個人角度來說,我只認同這其中的一點,那就是作案性質是搶劫殺人。這個比較好理解,透過犯罪現場的物質痕跡就能做出判斷。”

顧世淺笑,張弛第一次看見她笑起來的樣子。她的臉清冽不甜膩,也是那麼耐看。他看著她嘴邊的微笑,還有若隱若現的單側酒窩,心裡像被扔了個石子的湖面,瞬間起了漣漪,但他的表情還是嚴肅的傾聽狀,只聽她說:“原來你對痕跡學有研究啊,你說說看,是不是能講出個所以然來?”

張弛知道她是痕跡學科班出身的資優生,走學院派路線,在公安學術期刊上有論文發表,一般人奮鬥十多年的成果,她用三年輕鬆超越。

張弛本不想在她面前班門弄斧,誰料她倒發出挑戰,索性說了下去:“兇殺案,或是為財搶劫殺人,或是為情報復殺人。這兩類心理指向不同,所以作案手法也有比較大的區別。”

顧世臉上露出一種“泛泛而談誰不會”的微笑。

“搶劫殺人只是獲得財物的一種手段,財物上痕跡相對較多,受害人身上是約束性損傷、威逼性損傷比較常見,如果致死,也都是比較直接的致命傷,而不是激烈殺人中,看上去又多又雜亂的那種損傷。而報復殺人,則正好和搶劫殺人相反,死者身上的致命傷往往不止一處,暴力損傷的手法也比較多樣,帶有侮辱性質。”

“簡單說來,就是想方設法讓對方生不如死。這個案子明顯屬於前者,還是比較容易定性的,所以像你這種門外漢也能夠判斷。那好,你有什麼依據排除其他結論?”顧世放慢語速,清澈的眼睛直視著他。

張弛收斂起漫不經心的微笑,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太對勁,可不是他預想的那種“不對勁”:“這份報告,有參考過目擊證人的證詞嗎?”

“我看過證詞,這份報告的結論基本和那兩位民警的敘述相符。”

顧世果然是傾向這兩個民警的證詞,張弛明白自己“站錯隊”了,可這是不容出錯的工作,怎麼能被個人感情左右呢?

他只好儘可能委婉地表達:“從我業餘的角度來看,目擊者是不分身份職業的,倒不如說他們敘述的可靠程度取決於當時的心理狀態和記憶力。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們兩人的敘述和另一個目擊者描述的體貌特徵不太相符?”

“我更相信我們民警的觀察力和判斷力,他們都是有長期實戰經驗的專業人士。”顧世索性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兩手交叉擱在桌子上的動作,別的女生做來是小鳥依人的洗耳恭聽狀,而她卻不知為何有點盛氣凌人的氣勢。偏偏,張弛就被這種“高冷御姐範”弄得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了。

他理了理思緒,想要說服對方:“畫像時,如果我碰到幾個目擊證人的說法南轅北轍的情況,就不得不有所取捨或者相對取個主次。就拿這個案子來說,民警是在追逐的過程中,情緒比較亢奮,沒有追捕成功,即使責任不在他們,他們也還是會有所顧慮,可想而知,兩個人的敘述會保持高度的一致。”

“你的意思是他們倆透過氣,給出了有利於自己的證詞?”顧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面前就會一反常態,變得咄咄逼人、尖銳直接。

張弛尷尬地笑了笑,問她加班餓不餓,說著從還沒來得及整理的箱子裡取出兩包零食遞給她,企圖緩和下緊張的氣氛。

她直接擋住了,帶著不易察覺的奇怪眼神看了他一眼,客氣而冷漠地笑著說:“謝謝,我不吃零食。”張弛心想:又和其他女孩不一樣!

“如果是我,就會選擇相對沒有利益衝突和情緒波動的目擊者。除了年齡和特徵之外,符合標準的目擊者描述的嫌疑人的身高和我差大約一頭,我的身高是一米八五,那嫌疑人的身高也就是一米七五左右,和這份報告上的一米七零還是有偏差。”

“看來你強烈質疑我們痕跡檢測手法的專業性。照你這麼類推,是不是慣犯也不能一概而論?倘若首次作案就手法老練、乾淨利索,就不能排除有的人天性比較擅長作案,用犯罪行為來表達自己的極端情緒?”

張弛有點意外:“還是你懂我!不對,這不是我的全部想法,我還是……”

顧世並不理會他,冷冷地說:“我更相信科學,今天看來誰也說服不了誰。我們的工作本來就不應該互相干涉,只是從不同角度提供一個自認為正確的破案思路,還是看最後結案的結果再定勝負吧。”她說完索性拿走了那份報告,快步走了出去。

張弛站起身:“要不要打個賭?我輸了請你吃飯?”

顧世頭也不回地走了,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張弛目送她倔強的背影,一種有力使不上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他不明白怎麼了,似乎越想靠近她,她就離得越遠。她看不到他在工作上的精進,她感受不到他對她特別的友善。

顧世,好像是在草原上獨自飛奔的一頭母豹,看似溫順卻會警覺地和別人保持距離,似乎強大到能夠不依靠任何人,甚至她的父親。但他,卻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內心最深處的那一絲孤寂,卻不知道這孤寂的源頭在哪裡。

到底是什麼阻礙了他們呢?張弛毫無頭緒,這太不像平時善於猜測女孩心思的自己了。還是說,正因為顧世說不清道不明的與眾不同,才從最初就深深吸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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