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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棟老式的居民樓,建造於八〇年底,沒有電梯,樓梯是毛坯的水泥,扶手上是新刷過的紅漆,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樓道里星星點點的血從底樓一直延伸到四樓,伴隨著幾個交疊或重合的血腳印,發生兇案的屋門已經完全敞開。

審訊和抓捕相反,出乎意料地順利。嫌犯性格再兇殘,到底還只是個孩子,面對巨大的壓力還有對未知的恐懼,一下子把作案經過全吐了,證據鏈完整,檢察院這裡可以交差了。案子水落石出,本應該鬆一口氣,但是這案子對於受害者、施暴者雙方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讓人心情沉重。

眾人從不同渠道得知是張弛的畫像確定了犯罪嫌疑人,是他與歹徒直面交鋒將歹徒制服,各種版本神乎其神,描述得身臨其境。再看到他時,人們嘴上是隻言片語的褒獎,眼神裡都是掩飾不住的刮目相看,顧世似乎也完全忘了先前兩人的不快以及打賭的失敗。

刑警隊的工作似乎從來就沒有讓人喘口氣的機會,又一個案子接踵而來。總有人說適合在刑警隊工作的人都有“勞碌命”,閒著萎靡不振,忙得哪怕飛起來都神采奕奕,這句話還真是太對了。

這天,顧世捧著幾杯現磨咖啡從小賣部回來,大家樂呵呵地開始享受難得的午後悠閒時光,好歹也提提神。顧世桌上的電話響起,是最新的出現場指令,原本懶散的一眾就像聽到軍號一樣,頃刻都直挺挺地站立起來。

聞著濃香味來串門的張弛一聽,馬上主動請纓:“我來開車吧,讓你們路上休息會兒,慢慢品嚐咖啡。”

陳庭自從上次和顧世間接表白後,兩人幾乎無話可說,這會兒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說得上話的,趕緊把握機會打趣:“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顧世不經意地瞟了他們一眼,張弛雖然不是這個意思,索性將錯就錯當作沒聽到一樣,拿起車單就要去找領導簽字。

隊長這時候正好踱著步子過來,一看他手裡的單子,讚賞地點頭接過來,大筆一揮就把字簽了:“你們都要向小張學習,我們分工不分家,業務知識是學習不完的,應該主動抓住學習的機會,每個現場都是一個學習的課堂嘛。”

看隊長定了基調,顧世再想拒絕也沒理由了,只能用眼神偷偷告訴他:“別想給我添亂。”

張弛心領神會地微笑著,陳庭注意到了兩人的表情,再想到之前他們的反應,似乎聯想到了什麼,頭一低,臉色陰沉著默默地走了出去。

現場一片狼藉。報警的小學生瑟瑟發抖地躲在鄰居家叔叔懷裡,蒼白的臉上一雙眼睛緊緊閉著,好像一睜開就會看到什麼恐怖的景象。他放學回來,門虛掩著,裡面似乎有低聲的呻吟,他好奇地走進去,就見到了恐怖的一幕。

張弛跟隨著跨過警戒線後,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這是他出的第一個兇殺案現場,看了再多的現場圖片,所受到的震撼都不如現場的直觀感受。

這是一棟老式的居民樓,建造於八〇年底,沒有電梯,樓梯是毛坯的水泥,扶手上是新刷過的紅漆,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樓道里星星點點的血從底樓一直延伸到四樓,伴隨著幾個交疊或重合的血腳印,發生兇案的屋門已經完全敞開。

一居室的房間裡堆滿了雜物,看上去擁擠、陰暗,開放式廚房的地上,橫臥著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婦屍體,面部、頸部、手部處處是砍傷,血肉模糊。頸部有明顯扼痕,鼻子耷拉著,快要從臉上掉下來,讓人聯想到科幻恐怖片中的奇怪生物。接警的轄區警員說,當時地上還有一人,是老婦的孫女,同樣身中數刀,一同倒在血泊中,已經被送往醫院搶救。

顧世趴在地上測量、提樣,動作敏捷、無聲,和正在伏擊獵物的貓沒什麼兩樣。陳庭端著相機,不停地起身俯身做標記、拍照,咔嚓咔嚓,全神貫注。其他的刑警有的在外圍維持秩序,有的在屋內觀察現場,沒有人關心對方做什麼,卻都像商量好一樣井然有序,互不干擾,想必是他們工作日久形成的默契。

張弛艱難地挑著沒有血漬的空地跨過屍體,繼續朝裡面走。屋內非常凌亂,一臺電視機翻倒在地,牆上、地上、桌上、床上都有大量噴濺血跡,床上的席子散落在地上,被劃出了幾個口子。整張陳舊的窗簾都被拉落在地,紙屑、血漬遍佈其上。

屋裡沒什麼像樣的傢俱,視窗下有一臺老式縫紉機,平時似乎用作餐桌,上面鋪著桌布,桌布的一角因為抽屜被開啟有點微微翹起。

他上前看了一下抽屜,抽屜很淺,放著一些針線、頂針之類的東西,他戴上手套把抽屜整段拉出,裡面居然有一段沒有血色的人體組織,他仔細辨認了下,趕緊示意顧世過來。

“這是一截舌頭,連這個都認不出來了?”顧世只看了一眼,波瀾不驚地告訴他。

注意到他臉色微變,顧世繼續不以為然地說:“你吃不消就去外邊車裡待著,這裡空間小,萬一被你破壞現場,問題就大了。”

張弛強忍住,沒有嘔吐,揮著戴著手套的雙手,示意自己不會干擾現場,轉身就去觀察現場的其他細節。

強制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很管用,他很快克服了噁心和恐懼。顧世不時回看他,確認他沒事。究竟是出於保護現場還是關心自己,張弛從她淡淡的面容裡無法判斷,心裡卻是說不出的喜悅。他想,顧世如果知道自己是第一次出現場,這樣的表現應該也算是鳳毛麟角,不丟份了。

張弛注意到現場的兇器共有兩把,一把桌上的菜刀,一把掉在席子下方的水果刀,似乎都是取自死者屋中的生活用品。他站在屋子中央,環視這不足二十平方米的空間,傢俱是他記憶中兒時的樣式,上面的把手快要脫落,半懸在空中。床頭放著一個低矮的寫字桌,上面擺滿了小學和初中的教科書。這個家庭似乎只有老人和孩子,而且生活拮据。

屋內閉塞、血腥,屋外圍觀的群眾發出嘈雜的議論。初夏時分,短短個把小時,屍體已經開始滋生出難聞的氣味。在場的民警似乎都沒有聽到噪音,也沒有聞到氣味,倒像是端坐在一個窗明几淨的實驗室裡,沉浸在一個饒有趣味的實驗中。

張弛真不知道平時技術組的民警都是怎樣忍受這樣惡劣的工作環境的,剛想開口說去外圍打探下情況,顧世就好像洞察到他心事一樣,冷冷揭穿他:“怎麼?這點場面,就待不下去了?”

他明白顧世說的是各種更為瘮人的非正常死亡,巨人觀、吊死鬼,不一而足。他慶幸自己不是法醫,也不是技術員,至少這些工作場景並非他必須面對的。

張弛只能繼續在屋裡溜達,看著他假裝若無其事,旁邊幾個同事都低頭偷笑起來。

他自嘲地笑笑,毫不介意。屋內就他一個人站著,突兀不說,還有點無所事事的樣子,但高有高的獨特視角,他索性踮起腳,讓視線再高一點,注意力很快就被大衣櫥頂的一個皮夾子吸引住了。

他示意顧世,這裡可能存在有用的線索,她將信將疑地把證物袋塞到他手裡:“你知道怎麼保留證物痕跡嗎?沒問題就直接拿下來吧。”

他把證物袋交給顧世時,緊鎖雙眉,對方奇怪地看他一眼。其實他只是在試著理清作案動機。如果此案是仇殺,那截舌頭似乎能夠印證,可剛才他耳朵裡分明飄來兩句鄰居的議論:這家人幾乎沒有社交,孩子的父母來自D市,在遠洋輪船上打工,老人為了孩子的學業移居至此,平日無非操持家務,監督孩子上課讀書。真是這樣,能有多大能耐惹到這樣凶神惡煞的人?

如果說是謀財,那麼本就是不惹人注目的平民小區,租戶佔到一半以上,何況這家人並沒有寬裕的經濟,即使負擔兩個孩子的補課費用都捉襟見肘,幾乎是家徒四壁的人家,怎會招來殺身之禍?

這起案件不出意外的話,似乎並沒有張弛的用武之地。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工作熱情,現場勘查、周邊訪談、回看影片、開專案組會,沒有人叫上他,他也一個不落。同樣作為一名警力,大家都幹得熱火朝天,他做這些基礎工作總比呆坐在辦公室強。再者,他本來就是個機動崗民警,領導從一開始就明確他的工作重心是犯罪模擬畫像,但並沒有說全部工作僅限於畫像,因此,他出現在哪裡,大家都不會覺得突兀。

張弛回到辦公室裡,現場的景象依然歷歷在目,尤其是小男孩那雙眼睛裡深不見底的恐懼更是讓他印象深刻。他翻開筆記本,找到了之前特意留下的居委會負責人、小學生班主任的電話,統統囑咐一遍,做好小男孩的情緒安撫,幫忙聯絡了心理諮詢志願者,還詢問了孩子暫時安頓的去處,有沒有人照看,如此這般,沒有疑問和顧慮了,這才結束通話電話,放心地起身倒茶。

他深深嘆了口氣,一轉身,看到顧世正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笑吟吟地伸手遞給他一杯咖啡,應該是自己的電話無意中被她聽到了。張弛受寵若驚地接過杯子,心裡卻有點難堪,真不願意自己感性的一面被人看見,哪怕這個人是他中意的女人。

案件在第三天有了些許突破,走廊裡突然人聲鼎沸,刑警隊的人都熟悉這種寂靜中突然的喧鬧。果然,顧志昌帶隊,領回了一個人。

他們得到可靠線索,死者主管家中的財務,所有開銷支出和存款理財全都由她代理。事發前,死者的兒子、女婿的單位發放了一筆房屋補貼,是工作滿一定年限的一次性補助,兩者相加大約有數十萬。老太太閒來無事,總喜歡去一戶底樓人家的牌桌上打兩把。老太太一輩子都沒見過這個數目的錢,有一天,一高興就把這件事透露給了幾個牌友搭子。

案發當天,牌友中的一人、小區的保潔工老趙曾在樓梯口徘徊,還有人看到他汗流浹背地從樓上下來,臉緊繃著,一隻手裡捏著幾張百元大鈔,另一隻手裡提著一個馬甲袋,裡面好像裝著衣物。

顧志昌正準備朝訊問室走去,張弛趕忙迎上去:“師傅,是要審嗎?我想試試,他的底我已經摸清了,和當事人交流我不算零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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