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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坐在碼頭上的你以後,”狄更斯說,“我開始觀察我搭乘的那條相當古怪的小船。

“那艘船讓我想起《我們共同的朋友》裡的人物海克森·蓋佛那艘用來把從泰晤士河撈起的屍體或其他物品運上岸的破爛小船。只是,這艘船更像是某個瘋狂木匠刻意模仿威尼斯平底船的拙劣成品。我又觀察那兩個高大沉默的船伕,其中一個在船尾操控舵柄或船槳,另一個在昂起的船頭撐著長篙,卻是愈看愈乏味。他們臉上那撒了金粉的半截面具和霧面眼鏡頂多只遮住他們的眼睛,所以我看得出來他們都是男性,不過只是表面上。親愛的威爾基,你有沒有看過歐洲天主教大教堂那些壁畫描繪的天使,彷彿都是雌雄同體,看得人渾身不自在?我在小船上那兩位同伴的情況更嚴重,他們身上的中世紀緊身褲和束腰上衣更讓他們雌雄難辨。我暗自將船頭那個閹人稱為金星,船尾那個太監則是水星。

“我們在那條寬闊的下水道順流而下航行了至少幾百米。我回頭看了一下,在我們的平底搖櫓船拐過彎道之前,你好像看都沒看我們一眼,之後你跟我就消失在彼此的視線中。船頭和船尾掛在鐵桿上的小燈籠光線太微弱,照不清迅速的水流。我隱約只記得燈籠微光從上方拱頂滴著水的潮溼磚塊反射下來的情景。

“威爾基,我想我不需要提醒你我們走的那第一條支流發出的惡臭,我幾乎覺得再多聞一會兒就要生病了。幸好,我們在那條臭氣熏天的冥河上航行幾百米後,操舵那個戴面具的身影把小船駛進一條隧道。這個隧道非常狹窄,我敢說那只是一條下水道管線。水星和金星都彎低了身子,我也是。他們用戴手套的雙手推著低矮天花板和迫近的兩旁壁面,讓船繼續往前行。之後我們來到一條寬敞些的小溪。威爾基,我用‘小溪’這個詞是經過審慎考慮的,因為比起下水道,這條水道像是整治過的磚砌地下河,跟地面上的泰晤士河支流一樣寬。你知不知道有些河流有部分或全部河道埋在倫敦地底下,比如說弗利特河?你當然知道。可是人們經常忘記這些河流藏在地底的河段。

“我那兩位雌雄同體的護衛繼續往下游航行了一段時間。威爾基,到這個階段我得提醒你,故事愈來愈離奇。

“那天晚上我們的第一名護衛黑徹利探員稱呼這個地下世界為‘地底城’,那個怪里怪氣的中國籍鴉片館老闆拉薩里也這麼說。如今我眼前這些迷宮似的連線在一起的地窖、下層地窖、汙水道、地洞、壁洞、地底溝渠、早在倫敦城建立之前就有的廢棄礦坑、被遺忘的地下墓室與那些半完工的隧道,名副其實是個城市底下的城市,一座倫敦城下的恐怖倫敦城,真正的地底城。

“我們隨著緩慢水流前進一段時間,我的眼睛開始適應這條寬敞河流兩側的黑暗,我發現自己看見了人。親愛的威爾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野男孩。那些野男孩原來只是中古世紀時遊蕩在村莊外圍的野狗或野狼。我看見的是真正的人,很多家庭:有孩子,有爐火,有粗陋的茅舍和延伸的帆布和床墊,甚至有爐子和凹陷的成套廢棄傢俱擺設在磚牆的凹室或壁洞裡,或在隧道這邊那些開闊的泥岸上。

“汙泥上此起彼落冒著藍色火焰,很像聖誕布丁上的微弱火焰。有些卑微的人類形體縮成一團依偎在這些噴發的沼氣旁照明或取暖。

“而後,我開始擔心金星和水星是不是永遠不打算離開這條陰暗的流水大道,眼前的水道卻變開闊了,我們來到一處真正的登陸平臺……從隧道巖壁裡開鑿出的寬敞石階,兩側的火炬大放光明。水星系了船纜,金星扶我走下不住晃盪的船隻。我走上臺階朝面前的黃銅大門前進,他們倆則是一動不動,默不吭聲地留守船上。

“威爾基,階梯兩側的岩石上都雕刻了巨型埃及雕像,門上有更多雕刻圖案。很像你在大英博物館能看到、如果是在冬夜接近閉館時間獨自一人漫步其間會毛骨悚然的那種。有人身狼頭或人身鳥頭的黑色銅像,也有握著棍棒、令牌或彎鉤的形體。寬敞玄關上的石材門楣雕刻著那種一般稱之為象形文字的圖畫文字,就是你在那些描寫拿破崙在尼羅河沿岸探險的書本插圖裡的方尖塔上可以看見的圖案。那很像兒童書寫的文字,有很多雕刻出來的彎曲線條、禽鳥和眼珠子等,鳥類的體形千奇百怪。

“兩個高大魁梧、沉默無語,卻是活生生的黑人——我走過他們身邊時,腦海裡浮現‘努比亞人[1]’這個詞——就站在兩扇巨大門板旁。我一走近,他們立刻為我開門。他們身上穿著黑色袍子,粗壯的手臂和胸膛都裸露出來,手上都拿著看來是鐵鑄的古怪彎鉤棍。

“我在地底河下船時踏上了氣勢恢宏的入口臺階,眼前出現那些雕像和浮雕,加上門口那兩個人,我以為自己走進了廟宇。然而,儘管門裡以燈籠照明兼有跫音迴盪,確實很有異教廟宇那種靜謐氛圍。但與其說那是廟宇,不如說是圖書館。我走過的第一個房間和沿路瞥見的其他房間牆面架子上擺滿卷軸、簡冊和很多現代書籍。我看見了一般在優質圖書館都能找到的學術與參考書籍。所有房間都稀稀疏疏地擺放了桌椅,靠火炬或懸吊的火盆照明。偶爾有一兩座那種歷史學家告訴我們會出現在古羅馬或希臘或埃及貴族家中的無靠背沙發。我看到那些房間裡有人影在走動,或坐或站,大多數看起來像東印度水手、馬扎爾人、印度人或中國人。可是這裡沒有睡臥著的老邁鴉片煙鬼,沒有床鋪、上下鋪或煙管,也沒有那種差勁藥物的影子或氣味。我發現那些房間裡大多數男人不知為何都剃光了頭髮。

“祖德在第二個房間等我。他坐在一盞嘶嘶響的燈籠附近一張小桌子旁,桌面被許多書籍和卷軸覆蓋。我注意到他用瑋致活[2]的精緻骨瓷在喝茶。他穿著深褐長袍,整個人跟我印象中在斯泰普爾赫斯特那個穿著不合身衣裳的殯葬業者大不相同,比那時高貴許多。但他的顏面傷殘在火光照耀下更加明顯:疤痕累累的腦袋幾乎沒有頭髮;沒有眼皮的眼睛;彷彿在拙劣的手術過程中被切除絕大部分的鼻子;輕微兔唇;只剩根部的耳朵。看見我走過去,他站起來伸出手。

“‘狄更斯先生,歡迎你。’他用有點兒漏風的嘶嘶滑音說道,可惜我模仿得一點兒也不像,‘我就知道你會來。’說著,他幫我擺放杯碟。

“‘祖德先生,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我問。我碰到他冰冷蒼白的手時,努力忍住沒把手縮回來。

“他笑了,威爾基。我又看見他間距過大的古怪小牙齒。牙齒裡的粉紅色舌頭似乎格外靈活,忙碌不堪。‘狄更斯先生,你這個人好奇心很強,’祖德對我說,‘我是從你寫的許多精彩書本和故事看出這一點的。你所有的作品我真的都非常喜歡。’

“‘先生,謝謝你,你過獎了。’我回應他。親愛的威爾基,你不難想象那股子詭異感:坐在地表以下的地底城這座廟宇般的圖書館裡,身邊坐著自從斯泰普爾赫斯特災禍之後就頻繁出現在我夢中的怪人,聽他讚美我的作品,彷彿我才剛在曼徹斯特結束一場朗讀會似的。

“我還沒想到合適的話題。祖德把茶倒進我面前那個漂亮的杯子裡,說道:‘我相信你有問題要問我。’

“‘祖德先生,你說得沒錯。’我對他說,‘我希望你不會覺得我的問題太唐突或太私人。我得承認,我對你有一股強烈的好奇心,我想知道你的背景,想知道你為何藏身在這個地方;還有,斯泰普爾赫斯特災難那天你為什麼出現在那班從福克斯通開往倫敦的火車上,等等的一切。’

“‘那我就把一切告訴你,狄更斯先生。’我這位古怪的談話物件說道。

“親愛的威爾基,接下來大約半小時的時間裡,我就坐在那裡喝茶聽故事。你現在就想聽聽祖德的人生故事摘要,或者改天再說?”

我環顧四周,我們離蓋德山莊不到一千五百米,我發現自己因為快步走了那麼遠的路,已經氣喘吁吁。但我太專心聆聽這段難以置信的故事,連頭痛都給忘了。我說:“當然,狄更斯。把故事結局說來聽聽。”

“親愛的威爾基,這不是故事結局,”狄更斯說。他每跨兩步,黑刺李手杖就起落一次。“反倒更像是開頭。我先跟你說說祖德那天晚上告訴我的話,但只能說個梗概,因為我們的目標已經進入眼簾了。”

“那個自稱祖德的人父親是英國人,母親是埃及人。他父親名叫查爾斯·弗雷德裡克·福賽特,出生在18世紀末,劍橋大學畢業,是個土木工程師,只不過,他真正熱衷的是旅遊、探險和文學。威爾基,我已經查過資料,這個福賽特是個作家,寫過小說和非小說類文章,但比較知名的是他的遊記。他也在巴黎讀過書。當然,那是拿破崙戰爭結束後的事,所以英國人敢於再次進入法國。福賽特在巴黎結識了很多曾經追隨拿破崙到埃及探險的科學家。他聽到許多精彩描述,渴望親自去體驗那些異國風情。比如被法國炮兵隊胡亂射擊打掉鼻子的人面獅身像,還有金字塔、當地的人們、城市,當然還有那裡的女人。當年的福賽特是個年輕單身漢,法國人口中那些頭罩面紗、描畫深色眼線、充滿魅力的伊斯蘭教婦女讓他心癢難搔,所以他期待的並不是單純的旅行。

“短短一年內福賽特就安排妥當,準備跟隨一家英國工程公司前往埃及。那家英國公司承包一家法國公司的工程,福賽特是在巴黎的社交場合結識那家法國公司的負責人的。這家法國公司受僱於埃及的年輕君主穆罕默德·阿里。阿里正是第一位將西方知識引進埃及的君主。

“身為工程師,福賽特見到金字塔、各種龐大建築廢墟與尼羅河運河系統展現的古埃及人智慧,簡直歎為觀止;作為一名探險家,他為開羅與其他埃及城市欣喜若狂;當他遠離都市,到尼羅河上游探訪其他古代遺蹟與偏遠城市時,更是樂不思蜀;身為男人,他發現埃及女人果然一如法國男人所形容,充滿神秘魅力。

“福賽特是在到開羅的第一年遇見日後將成為祖德母親的那個女人的。當時英國與法國工程師和其他承包商的住處跟一般埃及小區隔離,而那個女人就住在工程師住處附近。福賽特住的是地毯倉庫改建的房舍。那女人來自亞歷山大城一個古老的富裕家族,丈夫生前在開羅經商。她通曉英語,經常參加英國工程公司主辦的各項餐會和聚會。她名叫阿密喜,意思是‘花朵’,很多英國人、法國人和埃及人都告訴福賽特,她有種人如其名的含蓄美。

“儘管當地伊斯蘭教徒歧視歐洲人和基督教徒,福賽特追求小寡婦卻毫不費力。有好幾回阿密喜甚至在當地婦人聚集的沐浴場附近‘不經意地’讓福賽特目睹她沒戴面紗的臉龐。在埃及這等於是女方默許了婚事。後來他們依照伊斯蘭教律法成親,婚禮一切從簡:祖德的未來母親只說了一句話,婚禮就算完成。

“十個月後,那個我們稱為祖德的男孩出生,他父親將他取名為賈斯珀。這名字對孩子的媽媽和鄰居沒有任何意義,對孩子未來的玩伴也是一樣,那些孩子總是把這個混血兒當僱來的騾子般毆打。孩子出生後將近四年時間,福賽特以栽培英國紳士的方式教養他,規定在家裡只能講英語,利用空閒時間親自授課,還說將來要送孩子到英國的好學校受教育。在這方面阿密喜沒有權利發表意見。萬幸的是,小賈斯珀·福賽特·祖德的父親經常到遠離開羅、遠離妻小的地方工作,離家的時間比在家多。小賈斯珀跟媽媽上街時總是穿得一身破爛。阿密喜知道絕不能讓其他埃及大人小孩知道小賈斯珀家境有多好。他那些玩伴甚至其他埃及人如果知道他的異教徒父親多麼有錢,很可能會謀殺這個膚色白皙的孩子。

“接著,福賽特在埃及的工作結束了,他忽然決定回到英國展開新生活,就跟當初一時性起來到埃及一樣突然。他就這麼拋下他的伊斯蘭教徒妻子和混血兒子,連一封道歉的信函都沒有。他們從此沒收到過他的訊息。

“如今祖德的母親雙重失德:先是嫁給異教徒,而後被那個異教徒拋棄。她的朋友、鄰居和親友都為此責怪她。某天她沐浴時被幾個蒙面男子拖到某個庭院,在一群同樣蒙了臉的男人面前受審。後來她被定罪,先被綁在驢子鞍座上,在一群當地警探和咆哮男人簇擁下游街示眾,再被另一群男人以亂石擊斃。那些身穿黑袍、蒙著面紗的女人則站在屋頂或門口心滿意足地觀看。

“阿密喜死後,警探趕到福賽特在工程師總部附近的河邊倉庫舊家抓那男孩,男孩卻已經消失無蹤。家裡的僕人、鄰居和親友都否認曾收留他。警方搜尋了一干人等的住家,卻找不到那孩子。那孩子的衣服和玩具還原封不動留在家裡,彷彿他只是從屋裡走到庭院,然後被動物帶到空中或拖進河裡。眾人猜測:某些好心的鄰居或僕人聽說阿密喜因為失德被判死刑,便馬上叫四歲的賈斯珀去逃命。小賈斯珀隻身逃進沙漠,結果在荒郊野外喪命。

“事實顯然不是那樣。

“威爾基,我跟你說,原來阿密喜有個很富有、跟她感情很好的叔叔,是住在亞歷山大城的地毯商人,名叫阿穆恩。阿穆恩對這個侄女向來疼愛有加,當年阿密喜遠嫁開羅,他已經非常難過,後來聽說她又嫁了個異教徒,更加傷心。他聽說那個英國人拋棄他們母子,便兼程趕來開羅,想勸阿密喜帶著孩子跟他回亞歷山大城。‘阿穆恩’這個名字的意思是‘躲藏者’,他即將步入老年,卻擁有許多嬌妻美妾。白天他是地毯商人,夜裡就變成某間古老信仰的廟宇的祭司,也就是埃及人在短彎刀脅迫下改信伊斯蘭教之前那種古老、異端的法老信仰。他老早就有意說服阿密喜改信他的宗教。

“他只晚了一小時。他抵達的時候正巧目睹自己的侄女受刑,根本沒機會阻止,於是他趕到阿密喜家。當時天氣很熱,僕人都在午睡,鄰居則是去觀賞行刑,他偷偷把小賈斯珀從床上抱起來,馬不停蹄地離開開羅,孩子在馬背上死命抱住他的腰。小賈斯珀不知道阿穆恩是他的親叔公,更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已經死了。小小的四歲腦袋裡一心一意以為自己被沙漠土匪綁票了。他們一老一小騎著阿穆恩的高大種馬奔出開羅城門,跑上通往亞歷山大城的沙漠道路。

“回到亞歷山城大他自己堡壘般的宅院後,在武裝教徒和其他祭司與赤膽忠心的亞歷山大刺客的包圍下,阿穆恩叔公把小賈斯珀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不曾對任何人透露這孩子的真實身份。隔天早上小賈斯珀在這個陌生的新環境醒來,阿穆恩叔公帶他到畜欄,要他挑選一隻山羊。小賈斯珀以他那個年紀的孩子才有的從容慢慢選了一頭最大、毛皮最光滑的白羊,是一頭眼珠子裡有著魔鬼般狹長直立眼瞳的山羊。阿穆恩叔公點頭微笑,他要賈斯珀把羊兒拉出畜欄,然後帶著咩咩叫的山羊和賈斯珀到家裡最深處的隱秘庭院。到了那裡,阿穆恩叔公收起笑容,從腰帶上抽出一把長彎刀交給那孩子,說道:‘這頭山羊就是過去那個由英國異教徒福賽特和那個名叫阿密喜的蒙羞女人生下的孩子賈斯珀·福賽特。今天早上,就是現在,賈斯珀在這裡死亡,今後不可以再提起那些名字,即使面臨死亡也不能說出口。無論你或任何人都一樣。’

“接著阿穆恩叔公強有力的手抓住小賈斯珀握著刀柄的手,一刀劃開山羊的喉嚨。那頭山羊不住抽搐,幾秒內就失血而亡。鮮紅的血滴噴濺在孩子潔白的襯衫和長褲上。

“‘從此刻起你姓祖德。’阿穆恩叔公說。

“威爾基,祖德並不是阿穆恩叔公的姓氏,甚至不是常見的埃及姓氏。事實上,它的含義已經消失在時間與神秘宗教儀典的迷霧中。

“接下來那幾年,阿穆恩叔公帶著那孩子走入他自己和他那些侍祭藏身的神秘世界。阿穆恩和他那個秘密圈子裡的亞歷山大百姓白天裡是伊斯蘭教徒——小祖德跟伊斯蘭世界所有虔誠教徒一樣,會背誦《古蘭經》,一天禱告五次——夜裡則依循古老的宗教儀式與方式生活。祖德會跟著叔公和其他那些祭司深夜舉著火把進入金字塔,或進入埋在獅身人面像這類聖地深處的隱秘房間。小祖德青春期以前就曾經跟著叔公和其他神秘祭司前往開羅,到一座名叫菲萊的尼羅河河中島,或深入尼羅河上游去到一處大型墳場的遺蹟,包括一個埋葬古埃及君主——威爾基,你一定知道他們稱之為法老——的山谷,那些法老都躺在雕刻在崖壁或藏在山谷岩石地表底下的精緻石棺裡。

“埃及的古老信仰和它流傳數千年的深奧知識在這些隱秘地點蓬勃發展。祖德也在那些地方接觸到那個宗教的秘密,學習那些摩西擅長的神秘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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