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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找到他的表親,”狄更斯說,“而且如今他覺得英國跟埃及一樣,都是他的祖國。畢竟他有二分之一的英國血統。”

“殺了冠他姓名的那頭山羊後,他還是嗎?”我問。

狄更斯沒有回答。

我說:“菲爾德探長說你的祖德——醫者、催眠術大師、基督般的悲憫者與神秘主義者——過去二十年來謀殺了超過三百個人。”

我預期他會大笑。

狄更斯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他還在觀察我。他說:“威爾基,你真的相信跟我對談的那個人殺了三百個人嗎?”

我跟他四目相望,也給他模稜兩可的空洞眼神:“查爾斯,也許他催眠了他的爪牙,派他們去下手。”

這下子他真的笑了:“親愛的朋友,就算你沒看過我偶爾寫的相關文章,至少也聽過艾略森教授的演講。我相信你一定知道,人在催眠術作用下陷入昏睡或恍惚狀態,是沒辦法做任何違反他們清醒時所有道德觀或原則的事的。”

“那麼或許祖德催眠了殺手或兇徒去犯下菲爾德探長所說的那些命案。”我說。

“親愛的威爾基,如果那些人本身就是殺手或兇徒,”狄更斯輕聲說,“那他根本不需要催眠他們,不是嗎?他只需要用黃金收買他們。”

“也許就是這樣。”我說。我們的對話已經荒謬得離譜。我看看四周在午後秋陽中閃閃發亮的綠草地。我已經在樹木間隙看見狄更斯的小屋和蓋德山莊的雙重斜屋頂。

趁著狄更斯還沒往前走,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每星期到倫敦去一個晚上就是為了增進你的催眠技術和知識嗎?”我問。

“原來我家裡果然有密探。我猜是某個經常消化不良的人,對嗎?”

“不,不是我弟弟說的,”我的語氣有點兒尖銳,“查理·柯林斯是個能保守秘密的人,而且他對你絕對忠心,狄更斯。有一天他會變成你外孫的父親,你應該更看重他一點。”

當時狄更斯臉上閃過一抹神色,不像是陰鬱的怒容,可能是短暫的嫌惡。只不過,究竟是因為我弟弟娶了他女兒(他始終不同意這樁婚事),還是想到他年紀已經老得可以當外公,我永遠不會知道。

“威爾基,你說得沒錯。抱歉,我不該開那種玩笑,不過那只是家人之間的親密玩笑。有人悄悄告訴我,凱蒂·狄更斯和查理·柯林斯的婚姻不會幫我生下孫子。”

這又是什麼鬼話?在我們大打出手或繼續默默往前走之前,我說:“是凱蒂告訴我你每星期進城去。她和喬吉娜與你兒子查理都很擔心你。他們知道你還沒完全走出火車事故的陰影。如今他們覺得我又帶你在倫敦的情慾世界找到了什麼噁心的新花樣,而你像被催眠似的——原諒我的比喻——不可自拔,每星期都要沉迷其中整整一個晚上。”

狄更斯笑得前仰後合。

“來吧,威爾基。如果你不能留下來享用喬吉娜準備的美味晚餐,至少多待一會兒,跟我抽根雪茄,一起去巡視馬廄,再看看在草坪上玩耍的孩子們和福斯特。之後我讓普洛恩駕小馬車送你去車站搭傍晚的快車。”

我們一走上車道,狗兒們就衝了過來。

狄更斯習慣把狗綁在大門附近,因為已經有太多言語粗魯的流浪漢或衣衫襤褸的無業遊民從多佛爾路走進來,在蓋德山莊前後門不勞而獲地伸手討東西。今天下午率先來迎接我們的是跳跳夫人,也就是瑪麗的嬌小博美犬。狄更斯用一種幼童口氣跟它說話,幾乎像在吱吱叫。一秒後琳達也蹬呀跳地跑過來,這隻總是不疾不徐地蹦跳翻滾的聖伯納犬似乎永遠都在跟那頭叫托克的大型獒犬比賽翻筋斗。一時之間這三條狗突然陷入狂喜,又跳又舔猛搖尾巴地迎接它們的主人,而它們的主人——我不諱言——對動物確實很有一套。如同很多人類一樣,這些狗兒和馬匹似乎知道狄更斯是天下無雙先生,必須受到應有的崇敬。

我伸手想拍拍那條聖伯納犬、摸摸樂翻天的獒犬,同時小心避免踩到小博美。它們卻開心得連禮貌都忘了,一直跑回狄更斯身邊去,把我拋在一旁。這時一條新來的大狗(是我還沒見過的大型愛爾蘭獵犬)怒氣衝衝地從樹籬拐彎處衝出來,朝我直奔過來,咆哮嗥叫,一副想撕咬我喉嚨的樣子。坦白說我舉起了手杖,也往車道的方向後退了幾步。

“停住,蘇丹!”狄更斯大吼。那隻來勢洶洶的惡犬先是在離我六步的地方停下來,然後懷著犬隻特有的罪惡感與服從蹲伏下來。它的主人則是用斥責狗兒的特殊口氣責罵它,之後又撓撓那條惡犬的耳後。

我往前走了幾步,那條獵犬再度咆哮並露出獠牙。狄更斯停止撓它,蘇丹又是一臉愧色,腹部更貼近車道的礫石,用口鼻磨蹭狄更斯的靴子。

“我沒見過這條狗。”我說。

狄更斯搖搖頭:“波希幾星期前才送我的。坦白說,這條狗偶爾會讓我想起你,威爾基。”

“怎麼說?”

“首先,它無所畏懼,”狄更斯說,“其次,它絕對忠誠……它只服從我,而且百分之百服從我。最後,對於外界對它的行為的評價它徹底不屑;它討厭軍人,只要看見就會攻擊;它討厭警探,據說曾經把警探追到公路上;它還討厭所有同類。”

“我並不討厭我的同類,”我輕聲說,“而且我沒攻擊過軍人,也沒追過警探。”

狄更斯蹲下來拍拍蘇丹的頸子,彷彿沒聽見我的話。其他三隻狗醋勁大發,著急地又跳又叫繞著他打轉。“蘇丹只有一次咬了瑪麗的博美犬跳跳夫人,幸好又很有風度地聽從命令把它吐了出來。可是自從它來了以後,附近的小貓都神奇地失蹤了,尤其是住在法斯塔夫酒館後面棚屋那隻母貓剛生的那窩小貓。”

蘇丹用急切的眼神凝視我,顯然只要有機會,它會毫不遲疑地把我也給吃了。

“儘管它很忠心,是個好朋友,勇氣十足,還很有趣,”狄更斯說,“恐怕總有一天還是要讓它安樂死,而且必須由我親自動手。”

我搭火車回倫敦,沒走路回梅坎比街的自家,而是搭出租馬車到了波索瓦街33號。馬莎小姐在那裡以馬莎·道森太太的化名向房東太太租了個小公寓,裡面有一間小臥室和一間空間稍大的客廳。客廳裡有簡單的烹飪器具。她在公寓後門的獨立出入口等我。我比預定的時間晚到幾個小時,但她一直在留意樓梯的腳步聲。

“我做了排骨,晚餐還熱著,”我進門後她邊關門邊對我說,“馬上就可以吃。或者我晚一點兒再加熱。”

“嗯,”我說,“晚點兒再加熱。”

生活在遙遠未來的讀者,這時候我幾乎——不太確定,但是幾乎——可以想象在你那種時代裡,傳記作家甚至小說家描寫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私人活動,也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親密時刻的時候,多半不會拉上謹慎的布簾。我只希望你們的年代還不至於放蕩到毫無節制地口說或描寫這類私密場景。但如果你奢望在這裡看到那種不知羞恥的腥羶文字,你恐怕要失望了。

我可以說的是,如果你見到了馬莎小姐的相片,你可能不會好心地觀察到我每次靠近她時見到的那種美。在一般人眼中,或在照相機的鏡頭裡(馬莎告訴過我,一年多前她滿十九歲的時候,父母贊助讓她拍了一張照片),馬莎個子不高,瘦長臉蛋兒看起來有點兒嚴肅,嘴唇幾乎像黑人那麼厚,一頭直髮分線嚴明(以至於她的頭頂彷彿禿了),眼窩深陷,鼻子和膚色讓她看起來簡直像在美國南方棉花田裡採收棉花的黑人。

馬莎的照片完全顯現不出她的活力、熱情、性感和肉體上的慷慨與大膽。很多女人——我絕大多數時間都跟女人同居——可以藉著穿著打扮或塗紅抹紫或送送秋波之類的手段,在公共場合對男性宣揚偽裝的性感,其實內心沒有一點兒女性魅力。我猜那些女人做那些舉動只是出於習慣。而有些女人則真正展現出這種熱情的天性,比如年輕的馬莎。在我們19世紀60年代的英國社會那些半冷感、半冷漠、反應遲鈍的女人堆裡能找到這樣一個女人,與其說是找到一顆未經琢磨的鑽石,不如說是在狄更斯很喜歡帶我去的巴黎停屍間那些冰冷死屍之間找到一具溫暖有回應的軀體。

幾小時後,我們坐在她收拾出來擺上晚餐的小桌子旁,就著燭光啃著乾硬的排骨(馬莎不是個好廚子,而且永遠也不會是),手裡的叉子隨意撥弄又冷又幹的蔬菜。馬莎今天還買了一瓶葡萄酒,但那酒跟食物一樣難以下嚥。

我拉起她的手。

“親愛的,”我說,“明天天一亮你馬上收拾行李,搭十一點十五分的火車回雅茅斯去。你要重新回到原來那間旅館工作,如果不行,就找個類似的工作。明天晚上以前你一定要到韋斯頓去探望你父母和哥哥,告訴他們你過得很好,很開心,說你用自己的錢到布萊頓度了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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