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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發光球體……不,稱不上是球體,是個拉長了的藍白髮光橢圓……陰暗背景上襯著黑色條紋。

那些條紋在天花板上,是多年煙氣薰染而成。那個藍白髮光橢圓就在我面前……比面前更接近,是我的一部分,是我思緒的延伸。

那也是一輪明月,受我支配的蒼白衛星。我轉向左邊,略微翻身面向左邊,對著那顆太陽。那是一顆太陽,色澤橙白而非藍白,在黑暗的宇宙裡發出閃爍光束。正如那顆藍白髮光橢圓是我的衛星,我是這顆在黑暗時空中燃燒著的太陽的衛星。

某種東西遮蔽了我的太陽。我感覺——不是看見——那個藍白橢圓與連線在我和它之間的長管被奪走。

“黑徹利,在這裡,拉他出來,扶他站起來。”

“哎,哎,哎,”有個全然陌生卻又徹底熟悉的聲音在尖叫,“這位先生付了一整晚的錢,不想被打擾,別這麼蠻橫……”

“閉嘴,薩爾!”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吼道,是失蹤巨人的聲音,“敢再鬼叫一聲,這位探長就會在天亮以前把你扔進紐蓋特監獄最黑暗的洞裡。”

鬼叫聲停了。我飄浮在流動色彩頂端的雲朵上。我在太空中轉動,繞著嘶嘶響噴著火的星星太陽,我的藍白衛星——如今消失了——也繞著我打轉。現在我意識到強壯的手把我從宇宙太空中往下扯,落在乾草四散的崎嶇泥地上。

“讓他站穩,”那個在我腦海裡與跋扈食指相聯結的聲音粗啞地說,“真不行就扛著走。”

我又浮起來了,飄在嵌入陰暗牆壁的陰暗床架之間,嘶嘶響的太陽退到我背後。有個細瘦的巨大形體出現在我面前。

“薩爾,叫阿喜別擋路,不然我把他卡滿鴉片煙的骨頭拆下來,刮掉上面的陳年爛肉,一根三便士當成笛子賣給那些野孩子。”

“哎,哎。”我又聽見那聲音。眼前出現黑影,其中一道被領回棺木裡。“這才對,阿喜,好好休息。希比殿下,這位紳士還沒付清,你現在帶他走,等於是在搶我的錢。”

“你騙人,醜老太婆。”那個負責發號施令的男人說道,“你剛剛說他今晚的費用和鴉片錢全付過了。他煙管裡的貨夠他昏沉到天亮了。算了,黑徹利探員,再多給她兩枚硬幣好了,不必多給。”

之後我們來到戶外。我注意到凜冽的空氣——空中有還沒降下的雪的氣味——還注意到我的大衣、圓頂帽和手杖不見了,也發現一個小小奇蹟:我慢慢飄向前方遠處的搖晃街燈,雙腳竟然沒有碰觸路面的鵝卵石。我這才醒悟到,此時還走在我身邊那兩個身影之中比較大那個把我扛在手臂上,彷彿我是他從鄉村市集贏來的豬。

我的意識已經夠清醒,足以出聲抗議。可是帶路的那個幽暗形體——我自始至終都知道他就是我的天譴菲爾德探長——說道:“柯林斯先生,安靜點兒。雖然時間很晚了,不過附近有家酒館會肯為我們開門,我們會弄點兒東西讓您醒醒腦。”

這個時間還肯開門的酒館?就算我的視線霧茫茫(我發現這天晚上的冷空氣本身就是霧茫茫),也知道在這種破曉前冷颼颼的料峭春寒裡,絕不會有店家肯開門做生意。

我聽見身影模糊的菲爾德砰砰砰地敲一扇門,門上掛著一塊招牌:六個快樂腳伕。我明白了。雖然我被黑徹利像扛鄉間市集的豬似的扛得腰腹發疼,但我其實並不是真的跟這兩個人一起置身這冰冷漆黑的夜色中。我一定是在薩爾鴉片館的木床上享用藍瓶裡僅剩的大煙。

“別敲別敲!”女人的微細說話聲幾乎被連串拉門閂的咔嗒聲和老舊木門的咿呀聲淹沒,“呦,是你呀,探長!還有你,黑徹利探員。這麼糟的天氣還出門?希比,你胳膊裡那人溺水了嗎?”

“不,艾比小姐,”扛著我的那個巨人答道,“只是一位需要清醒的紳士。”

我被扛進掛著紅色窗簾的酒館裡。迎面撲來的暖意讓我頓覺舒坦,因為酒館大廳壁爐裡還留有餘火。但我知道這只是一場夢,“六個快樂腳伕”和它的女店主“艾比小姐”是狄更斯在《我們共同的朋友》裡虛構的地點與人物。倫敦碼頭附近這地區雖然有很多酒館可供狄更斯選用,卻沒有哪一家名為“六個快樂腳伕”。

“這裡的熱雪莉風味絕佳。”菲爾德探長說。艾比小姐忙著點起各處的燈,還使喚一個睡眼惺忪的男孩往微弱的爐火裡新增柴薪。“這位紳士要不要來一瓶?”

我很確定這段對話也是直接取自《我們共同的朋友》。到底是誰說的?為什麼我迷幻狀態的腦袋會建構出這一幕?我發現書中所謂的“探長”正是狄更斯根據眼前這個坐在舒適包廂裡的菲爾德探長構思出的另一個人物。

“這位紳士倒希望能頭上腳下、腳跟著地。”夢中的我說道。我的血液直衝腦門,一點兒都不好受。

黑徹利把我舉起來轉正,輕輕放在探長對面的長椅上。我環顧四周,幾乎確定可以看見浪蕩子律師尤金·瑞伯爾尼和他朋友莫提摩·萊特伍。可惜除了已就座的探長和站在一旁的黑徹利、忙進忙出的男孩和來來去去的艾比小姐,酒館裡沒有別人了。

“好,來點特製雪莉,謝謝。”菲爾德說,“三杯,好驅走寒氣和迷霧。”艾比小姐和男孩匆匆走進裡屋。

“沒用的,”我對探長說,“我知道我在做夢。”

“哎呀呀,柯林斯先生,”說著,菲爾德掐我的手背,疼得我大叫,“薩爾煙館不是您這種紳士該去的地方。如果我和黑徹利沒有及時把您弄出來,再過個十分鐘他們就會搶您皮夾敲走您的金牙。”

“我沒有金牙。”我仔仔細細把每個字都講清楚。

“只是打個比方,先生。”

“我的大衣,”我說,“帽子和手杖。”

黑徹利變魔術似的弄出那三樣東西,放在我們對面的空包廂裡。

“柯林斯先生。”菲爾德探長又說,“像您這樣的紳士最好只用街角那個正直藥劑師考柏先生合法販賣的鴉片酊,別碰其他東西。把黑暗碼頭附近那些鴉片窟留給那些異教徒中國人和黑不溜秋的東印度水手。”

他說出我鴉片酊主要供貨商的名字,我一點兒都不驚訝。畢竟這只是一場夢。

“先生,我已經幾星期沒聽見您的訊息了。”菲爾德又說。

我用雙手撐住隱隱作痛的腦袋。“我沒訊息可提供。”我說。

“柯林斯先生,這就是問題所在。”菲爾德嘆口氣,“因為您違反了我們協議的精神和確切內容。”

“協議個鬼。”我喃喃應道。

“哎呀,先生,”菲爾德說,“等會兒先喝點兒雪莉酒,好讓您想起作為一名紳士該有的責任和言行舉止。”

男孩——我很肯定他名叫鮑勃——帶著一個香氣四溢的壺回來,他左手拿著個金屬錐形帽,把壺裡的液體全倒進去。我記得狄更斯描寫過這種金屬錐形帽,我還特別細讀一番,其實我跟他老早一起品嚐過這種特殊酒品幾千次了。而後男孩把滿溢的“帽子”尖端深深埋進壁爐的新舊火焰裡,一轉身就消失,不一會兒又拿著三隻乾淨酒杯跟著女店東一起出現。

“達比小姐,謝謝你。”菲爾德探長說。男孩把酒杯放在桌上,再將火裡的金屬容器夾出來,輕輕晃動一下。裡面的液體嘶嘶地冒出蒸汽。男孩把熱騰騰的液體倒回原來的酒壺。這一套小規模的聖餐禮的倒數第二個動作就是鮑勃把我們的酒杯拿在冒著熱氣的酒壺上方,直到清透的杯子呈現令他滿意的霧氣,最後在菲爾德探長和他的探員嘍囉的讚賞聲中把酒杯斟滿。

“謝謝你,比利。”菲爾德說。

“比利?”即使我把頭往前探,方便吸入酒杯冒出的溫暖香氣,我還是覺得一頭霧水。“達比小姐?你是說鮑勃和艾比小姐吧?她不是艾比·波特森小姐嗎?”

“當然不是,”菲爾德說,“我說的是比利,就是你剛剛看到的那個好孩子比利·藍柏。還有他的老闆伊麗莎白·達比小姐。她是這家酒館的店東,已經在這裡經營二十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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