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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6年的夏天很累人。

我的小說《阿瑪達爾》按照原定時間在6月出版,而那些迂腐又討人厭的批評家發表的評論也一如預期。《雅典娜神廟》雜誌那個老邁的樂評人兼書評亨利·喬利就寫道:“我們很不樂意如此評論一部這麼有張力的作品,然而,考慮到生命、詩歌與藝術中所有值得珍視的事物,批評言論必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的評語是,我的書傷風敗俗。

《旁觀者》雜誌的評論家也做出同樣結論,而且在語詞上直接跳過那些刺耳負評,淪為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囂。

儘管世上確有他筆下描繪的那些人物,也存在他敘述的那些舉止,但這不能作為他逾越禮法、激起讀者反感的理由。《阿瑪達爾》正是如此。書中女主角是個比街頭廢棄物更汙穢的人物,活到三十五歲熟齡,做過的劣行罄竹難書,比如偽造、謀殺、竊盜、重婚、尋短等,原本的美貌蕩然無存……這一切都以日記的方式呈現。幸虧這本日記太不真實,否則就會令人憎惡。日記本身的文字則有賴威爾基·柯林斯先生的流暢筆調與晦澀辭藻來隱藏其中的真實意義。

這類的惡意攻詰我毫不在意。我知道這本書會大賣。親愛的讀者,或許我告訴過你,這本書還沒動筆之前,出版商就給了我五千鎊,當時乃至之後許多年這種高價都是無人能及。這本書也在美國的《哈潑月刊》連載,不僅大受歡迎,雜誌主編還寫信告訴我,我的小說獨力扭轉了他們的倒閉命運。英國的《康希爾》雜誌連載這本書同樣造成瘋狂搶購,理所當然地引發了狄更斯去年聖誕節那些酸溜溜的言論。我相信我可以把《阿瑪達爾》改編成劇本,為我帶來比書籍本身更多的利益。

儘管《阿瑪達爾》上下冊銷售漂亮,史密斯艾歐德出版社的喬治·史密斯卻因為預付給我大筆金額而宣告破產,但這不關我的事。然而,我還是有點兒失望,因為如此一來,我的下一本小說(不管內容是什麼),勢必要回到狄更斯的雜誌《一年四季》,正如狄更斯去年聖誕節晚餐時所預測。我的失望不只在於預付款數目會大幅減少,因為在付錢給狄更斯以外的作家時,狄更斯、福斯特和威爾斯都無比慳吝,還在於狄更斯又會變成我的編輯。

不過,我仍然保持沉著自信,我相信一時的評論不代表什麼。批評家和中產階級評論家還沒有培養出欣賞《阿瑪達爾》女主角——我的美豔妖姬莉迪亞·桂歐——的眼界。莉迪亞非但以我同時代的小說女主角前所未見的氣勢主宰本書,她在書中突出的個人色彩更是狄更斯過去和未來所有小說裡的女性所不能及的。儘管她在草率愚蠢的讀者眼中顯得詭計多端又陰狠歹毒,但我對這個女人全方位三度空間的描寫可謂曠世絕技。

對了,說到陰狠歹毒的女性,卡羅琳竟然選在這年悶熱的夏天無端找碴兒。

“威爾基,你為什麼不肯結婚?你在上門拜訪的朋友面前幾乎把我當成你太太。我身兼你家的女主人、你的校稿員、管家和情人。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早有夫妻之實,我們早該讓這個現象名實相副了。”

我說:“親愛的卡羅琳,如果你有那麼一丁點兒瞭解我,就該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什麼名不名的,也不管別人怎麼想。”

“可是我在乎呀,”這個跟我共同生活十年的女人大聲嚷嚷,“哈麗葉已經十五歲了,她需要個父親。”

“她有父親,”我冷靜地回答,“他死了。”

“當時她才一歲!”卡羅琳大叫。她顯然處於憤怒與淚崩、理性與抓狂之間那條微弱細線中。女人經常會落在那條線上,或故意踩上那條線。“她就快成年了,馬上要出社會,她需要你給她名正言順的身份。”

“胡扯!”我笑道,“她本來就有名正言順的身份,也有個健全的家庭。她永遠都能擁有我的支援和我們的愛。除了這些,聰明的少女還需要些什麼?”

“你答應過今年或明年內要買下或租下格洛斯特街那棟房子。”卡羅琳發牢騷。我痛恨並鄙夷女人發牢騷。親愛的讀者,全天下的男人都痛恨也鄙夷女人發牢騷,自古皆然。只是男人對發牢騷的反應有所不同,只有極少數人——比如我——拒絕屈服於這種聽覺與情感上的勒索。

我的視線越過鏡片上方看著她:“小乖乖,我說過我們遲早會搬進那棟房子,我說到就會做到。”

“要怎麼做到?”卡羅琳繼續追問,“你跟狄更斯在伯明翰快活的時候我去找山渥德太太談過,她說她原本願意考慮把房子租或賣給我們,只可惜她那個還沒成家的兒子一兩年內就會從非洲回來,她已經答應要把房子留給他了。”

“親愛的卡羅琳,你要相信我。”我說,“我承諾要搬進那棟房子,那麼我們就會搬進去。甜心,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了?”

她惡狠狠瞪著我。卡羅琳儘管有點兒年紀了(她從來不肯透露年齡,但菲爾德探長告訴過我,她很可能出生在三十六年前,也就是1830年),相貌依然清秀,甚至有人說她是個美人。可是她瞪人的時候既不清秀也不美麗。雖然浪漫文學連篇累牘地讚美盛怒中的女性,但是親愛的讀者,請相信我,女人發牢騷或怒目瞪人的時候就會魅力盡失。

“你不肯娶我,不肯當哈麗葉的繼父,就讓我失望了。”她簡直在對我尖嘯,“威爾基·柯林斯,別以為我找不到肯娶我的男人,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

“我一點兒都沒有那種想法,小親親。”說完我把視線轉回報紙上。

儘管狄更斯病體未愈,也愈來愈害怕搭火車,但那年夏天他好像過得挺輕鬆自在。我在《一年四季》辦公室無意間聽見威爾斯告訴福斯特,狄更斯春天那場巡演總共為他賺進四千六百七十二英鎊。查培爾公司對他們的獲利十分滿意,因此狄更斯6月12日結束倫敦最後一場表演,剛回到蓋德山莊“……休息,聽聽鳥叫”,他們就提議冬天再辦一場巡演,總共五十個場次。狄更斯曾經告訴我那些人都是“投機分子,威爾基,如假包換的投機分子。不過,當然是最可敬也最高尚的那種”。威爾斯告訴福斯特,狄更斯原本打算一場拿七十英鎊,他認為門票收入足以支應,不過最後他開給查培爾公司的條件是四十二場共兩千五百英鎊,對方一口答應。

六七月間的蓋德山莊賓客盈門,狄更斯也在當地市集擔任各項比賽評審,從餡兒餅比賽到板球比賽,不一而足。當然,也有處理不完的公務。那段時間他沒有寫小說,只依照原訂計劃開始重新出版舊作,也就是所謂的“狄更斯新校版”。他的每一本小說都重新排版,每個月出版一本。當然,儘管這些作品都已經夠好了,他還是忍不住技癢,主動提議要為每一本書撰寫新的序文。

結果,這套書不僅在狄更斯小說各種版本之中最受歡迎,也是他個人經手的最後一版。

那年夏天我經常跟狄更斯見面,有時在蓋德山莊(他家好像永遠都有至少五六個客人),有時在倫敦(他每星期至少進《一年四季》辦公室兩次,我們通常會一起吃午餐或晚餐)。除了開始構思雜誌的下一篇聖誕故事、排練冬天的巡演和撰寫舊作的序文,狄更斯告訴我他腦子裡已經有了下一本小說的雛形,他希望可以在1867年春天開始連載。他問我最近在做什麼。

“目前有幾個點子,”我說,“一兩根線,還有幾顆等待穿起的珠子。”

“有沒有雜誌可以連載的?”

“有此可能。我在構思一部裡面有個探員的作品。”

“蘇格蘭場偵緝局的警探嗎?”

“或者在私人偵探社任職的人。”

“嗯,”狄更斯笑了,“像是對貝克特探長的深入探索。”

我搖搖頭:“我想用‘卡夫’這個名字。”我說,“卡夫探長。”

狄更斯笑開了。“卡夫探長。太好了,親愛的威爾基,真的非常好。”

我告訴等在我家街角那男孩我要跟菲爾德探長見面。我們很久以前就約好時間和地點,隔天下午兩點,我看見他的五短身材匆匆朝站在滑鐵盧橋上的我走來。

“柯林斯先生。”

“探長。”我對著橋下的暗影點點頭,“‘兩星期沒有傢俱的住處。’”

“你說什麼?”

“是《匹克威克外傳》裡山姆·維勒對匹克威克說的話。”

“哦,沒錯。當然,狄更斯先生向來很喜歡這條橋。幾年前我為他引見這座橋的夜間收費員,幫他蒐集《隨波逐流》的素材。我聽說狄更斯先生對被潮水帶進來的那些自殺或兇殺的死屍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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