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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那個男孩大吼,又對德多石扔了另一塊石子。我跟狄更斯連忙退開,免遭池魚之殃。

“你這該死的臭小鬼!”德多石罵道,“德多石說時間還沒到,時間就還沒到。今天不喝茶!你自己滾到茅草屋與兩便士去。別再扔石頭了,不然今天別想拿德多石半毛錢!”

“騙子!”那小惡魔大聲叫,又投了一顆石子,這回大了些。石塊落在德多石膝蓋上方,泥土、碎石、一團團陳年灰泥和石灰從他的長褲上飛散開來。小男孩尖叫道:“咿喲哎喂呀!我逮到他喝茶時間不回家!”

德多石嘆口氣說道:“德多石有時候花一分錢要那男孩拿石頭扔他,免得他忘了回家喝下午茶或超過十點還沒回家。我喝茶的時間到了,我忘了解除那個提醒裝置。”

狄更斯聽得哈哈大笑,開心得連連拍擊大腿。又一顆小石子飛過來,差點兒打中德多石臉頰。

“別扔了!”德多石對那個在墓碑之間竄來竄去的小小暗影喊道,“否則接下來至少半個月你半毛錢都拿不到!德多石跟這兩位紳士有事要辦,他們不喜歡被人扔石頭。”

“騙子!”男孩的吼叫聲從灌木叢後方的古老墓碑之間的暗處傳來。

“他不會再來吵我們了。”德多石說。他瞟了我一眼,而後用比較友善的眼神斜睨狄更斯一眼,“狄先生,今天你要德多石帶你看些什麼?”

“我跟柯林斯先生想看看底下你工作的地方有什麼新玩意兒。”狄更斯說。

德多石對我們吐一大口朗姆酒氣。“你的意思應該是老玩意兒。”他大聲說,“地窖裡沒什麼新鮮事。至少最近這些日子以來沒有。”

“那我們看點舊玩意兒也行,”狄更斯說,“請帶路。我跟柯林斯先生很樂意提供我們不算寬闊的背部,充當你跟你那位魔臂敵人之間的盾牌。”

“沒這必要。”德多石含糊地說,“除了酒,石頭是德多石的工作、生命和唯一的愛,幾顆小石頭他不會在乎的。”

就這樣,德多石大步走在前面,我跟狄更斯肩並肩糊里糊塗跟在他後面,往大教堂走去,此時大教堂的陰影已經完全籠罩墓園。

墓園邊緣有個高出地面的大坑,裡面冒著煙氣。德多石把他沉重的包袱捧在胸前,默不作聲地走過去。狄更斯停下腳步,說道:“這是石灰,是嗎?”

“嗯。”德多石答。

“就是你們所謂的生石灰?”我問。

德多石回頭瞅了我一眼:“是啊,可以把你的西裝、紐扣和靴子活生生給吞了,誰也救不了。威廉·威爾基·柯林斯先生。只要稍稍攪拌一下,還可以生吞掉你的眼鏡、懷錶、牙齒和骨頭。”

狄更斯指著那個冒氣的坑,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我摘下眼鏡,揉揉流著淚液的眼睛,再跟上去。

原本我以為我們要爬上塔樓。狄更斯經常帶朋友到羅切斯特來,這裡離蓋德山莊只有短短車程。幾乎每次他都會安排讓大家登上塔樓,觀賞周遭舊城區灰撲撲的建築物和暗影幢幢的街道,或眺望更遠處的海洋,以及另一邊的樹林和蜿蜒向蓋德山莊而去的馬路和地平線。

今天不是。

德多石身上的法蘭絨長褲、外套和背心每個超大口袋裡似乎都藏著鑰匙,他哐哐噹噹地翻出鑰匙後,開啟一道厚重的側門,我們尾隨他走進通往地窖的狹窄階梯。

親愛的讀者,我可以告訴你,我實在非常害怕地窖。如果你也一樣,我完全可以理解。前一天晚上我在一個充滿鴉片煙味、跟地窖相去不遠的地方過了一夜,而過去一年甚至更久以來,我跟著狄更斯到過太多這種潮溼的地方。

德多石沒有帶提燈,我們也不需要:午後的微光從上方老早沒了玻璃的拱頂窗射下一道道幽暗光束。我們走在碩大的柱子之間,這些柱子像石造樹根或樹幹,往上伸展到大教堂主體。柱子的陰影處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我們始終走在昏暗光線照明的窄小通道上。

德多石把他那個大包袱放在一處石壁架上,解開上面的繫繩,伸手進去掏摸。我以為他會拿出一瓶酒,因為我聽見液體晃動聲,不過他拿出了一把小錘子。

“威爾基,仔細看!”狄更斯悄聲說,“仔細聽!學起來。”

我覺得這一天下來我學得夠多了。不過,等德多石重新綁好包袱,走向更粗的石柱和更漆黑的暗影之間一條更窄小的通道時,我跟了上去。他突然開始敲內側牆壁。

“聽見了嗎?”他邊敲邊問。我覺得簡直荒謬,因為那聲音幾乎在整個地窖迴響彈跳。“我敲,這裡實心。”他低聲說。“我繼續敲……還是實心。再敲,還是實心。再敲……有了!空心!我們往前拐過這個彎,小心腳步,這裡有幾級階梯。我們繼續往前走,繼續敲。德多石的耳朵一直能聽到你們和其他人聽不到也沒辦法聽到的聲音……啊哈!空心裡還有實心!而且實心裡還有空心!”

我們都停下腳步。拐彎過來以後四周變暗,這裡應該有更多階梯通往更深處的地窖。

“實心裡還有空心?”我問,“這話什麼意思?”

“當然是那裡面有個老東西躺在那裡爛掉,威廉·威爾基·柯林斯先生!”德多石吼道,“有個老東西躺在石棺裡,石棺藏在墓穴裡!”

我意識到狄更斯注視著我,彷彿這個叫德多石的傢伙剛剛那番推論是多麼了不起的成就似的,但我保留不大驚小怪的權利。這又不是那種我很感興趣的法國奇觀,也就是所謂的“天眼通”。我是說,這裡畢竟是個教堂地下室,牆壁裡面有骨骸再正常不過,不需要拿著錘子玩耍、醉醺醺的粗魯石匠來告訴我們。德多石帶著我們更深入地下室。現在我們需要提燈了,手邊卻沒有。我用手杖敲著腳底下凸凹不平的石階。這道石階緊貼一個構築地下室並支撐大教堂的桁架盤旋而下。我出門前換了適合這個格外晴朗暖和午後的衣裳,此時這地底的寒氣凍得我直髮抖,我好想回家烤烤火。

“對了,”德多石彷彿聽見了我的心聲,“這裡的寒氣比外面的冷天更糟,因為溼氣的關係,漸漸增加的溼氣,是在我們兩邊和底下、待會兒就會在我們上面那些老東西的冰冷氣息。那些死屍的氣息直躥到上面的大教堂,薰染了上面的石材,漂亮的壁畫褪色了,木頭腐朽了,唱詩班的人個個凍得直打哆嗦。德多石聽得見那一股股溼氣從那些古老棺木的裂縫和破洞滲出來的聲音,清楚得就像德多石聽見那些死東西回應他的咚咚聲。”

我正打算反唇相譏,可惜還沒來得及開口,他的錘子已經又傳來驚悚的咚、咚、咚。這回我想象自己也能聽見那些複雜的回聲。在這迂迴曲折的地下室裡,德多石的說話聲顯得特別響亮。

“往裡面大約兩米的地方有兩個,兩個都是老東西了,都是弓著背。我猜他們稀裡糊塗撞在一起的時候應該剛好勾在一起。在那種只有蠟燭的年代,八成都是這麼回事。他們被葬在很久以前在這裡的地下禮拜堂,差不多就在打仗死了很多人,大家舉杯祝賀帥氣王子查理[1]的年代。”

德多石繼續往下走了十多級,我跟狄更斯停在原地。上升的溼氣拂過我的腳踝和頸子,凍得我寒毛直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了!”德多石大叫,四周迴盪著恐怖的迴音,“聽見沒?”

“德多石先生,聽見什麼?”

我們聽見刮擦聲和滑行聲。

“是我的捲尺,”德多石說,“德多石在黑暗中丈量。在黑暗中丈量就是德多石正在做的事。這裡的牆比較厚……六十厘米的石塊,再過去有一百二十厘米的空間。德多石聽見一些碎石和垃圾的迴音,是埋這個老東西那個人粗心大意留在石棺和石牆之間的。再往裡面一百八十厘米有個老東西等在那些掉下來和沒清理掉的東西之間,躺在那裡等著,石棺沒有蓋子。如果我用大一點兒的錘子和十字鎬破牆進去,這具老東西,不管是不是戴著主教帽子駝著背,肯定會坐起來睜開眼說:‘哎呀,德多石老兄,我等你很久了!’之後他就會化成粉末。”

“我們離開這鬼地方吧。”我說。我壓低了嗓門兒,可是在這黑暗的迂迴通道和不停上升的溼氣當中,我的聲音顯得異常洪亮。

走到這個11月天最後一抹夕陽光底下後,狄更斯給了那個無禮傢伙幾枚硬幣道了謝,又跟他心照不宣地竊笑幾聲之後,將他打發走。德多石抓起包袱步履沉重地走開。他走不到六米,就傳來一陣:“咿喲哎喂呀!我逮到他五點沒回家……咿喲哎喂哼!他不回家我就扔!”之後大批小石子像冰雹似的落在那個灰色法蘭絨身影的周遭或身上。

“真是個活寶!”狄更斯叫道,此時德多石和那個瘋小孩已經走出我們的視線,“多棒的人物啊!親愛的威爾基,你知道嗎,我第一次遇見德多石先生的時候,他正忙著在一塊即將派上用場的墓碑上敲呀敲地刻著碑文。我記得死者是個做馬芬蛋糕的糕餅師傅。我跟他自我介紹,他馬上說:‘狄更斯先生,在我的世界裡我跟你很類似。’然後他揮手指向四周的墳墓、墓碑和他身邊那些墓碑半成品,補了一句:‘我是說我跟暢銷書作者一樣,被我的作品和文字圍繞。’”

狄更斯又笑了。但我保持不感興趣、不為所動的表情。已經點起燈的大教堂此時傳出唱詩班合唱:“羊群牧人望你說出,望你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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