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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鴉片噩夢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瞎了。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拉薩里王向來保持煙館每個房間都有光線:主廳的火光總是透過紅布簾灑過來,在我專用凹室入口附近的煤炭爐永遠散發溫暖的橙色光芒。此時卻只有絕對的黑暗。我伸手觸控雙眼,確定我的眼睛張開著。我的手碰到眼球表面,疼得往後縮,卻看不見自己的手指。

我在黑暗中大叫。有別於夢中情景,我能清楚聽見自己的喊叫聲。聲音在岩石之間迴盪。我高聲呼救,大聲叫喊拉薩里和他的助手,卻無人回應。

我慢慢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並不像平時在拉薩里煙館時一樣躺在鋪了厚軟墊的便床上。我躺在冰冷的石地板或密實的泥地上,而且全身一絲不掛。

正如夢中的我一樣,或者該說正如在真實世界裡被祖德綁架的我一樣。

我在酷寒中凍醒,戰慄不已。但我還能動,不到一分鐘我已經四肢著地在黑暗中摸索,看看能不能摸到任何一張便床,甚至摸到煤爐或玄關邊緣。

然而,我的手指碰到的是粗糙石塊和木頭。我用雙手探索,猜想著那石塊會不會是一面牆,而那木頭是某張便床的床腳。可惜不是。那石塊和木頭都很古老,有陳年黴味。石塊本身已經多處塌陷。我摸得到石塊裡的冰涼木頭,周遭的一切充滿老舊腐敗的氣味。

我在某個墓槽裡,在無數層地下墓穴裡無數個墓室其中之一。這些都是石棺或水泥棺,裡面擺放木頭棺材,木棺裡有鉛條內襯。我跟地底下的死人在一起。

他們把我移到別處了。

他們當然把我移走了,他們把我往下抬,穿過那個半圓形壁龕,經過十字屏,進入地底城。他們抬著我順流而下,去到祖德的神廟。此刻我說不定離拉薩里的鴉片館幾公里遠,說不定深藏在倫敦地底一千多米的地方。沒有提燈,我絕不可能找得到回去的路。

我又大聲尖叫,開始沿著那一排堆疊的棺木和棺架胡亂摸索。我站了起來,不一會兒再度趴伏在地,伸長了雙手到處抓扒,想找到我每次造訪拉薩里煙館時總是帶在手邊、用來找路回到地表的牛眼提燈。

但這裡沒有提燈。

最後我停止亂抓,直接蹲伏在黑暗中,儀態盡失,像極了驚慌的野獸。

要去到通往下水道或地底河的隧道,得先經過十多層這種地下墓穴。而這十幾層墓穴裡的筆直或彎曲走道兩旁有幾百個墓槽。這些墓穴最上面一層的階梯就在通往拉薩里煙館那條彎曲走道左側,離煙館大約十米。走道就在聖陰森恐怖教堂墓園下方,黑徹利探員此刻想必還在那裡等著我。我下來多久了?只要走上階梯,低頭穿越某個墓槽殘破的牆垣,經過最後幾層棺木,到達最後那條走道再右轉,往上走十階就是那間地窖,之後應該就能——或許可以——見到陽光。我在鴉片之夜後走那條路回去已經不下百次。

我伸手探進外套口袋,彷彿想掏出懷錶看時間。但我摸不到表,也摸不到外套,摸不到任何衣物。

我發現自己快凍僵了,牙齒猛打戰,咯咯聲響從看不見的石牆彈回來。我顫抖得太厲害,手肘和前臂在我摔倒時碰著的半空石棺上敲打出某種節奏。

我剛剛盲目地到處亂闖,已經失去方向感,此時就算我置身拉薩里煙館所在的那個壁龕裡,想必也分不出前後左右了。

我還在劇烈顫抖。我把手臂往前伸直,撐開僵硬的手指,開始沿著那排棺架、石棺和木棺跌跌撞撞往前走。

儘管我雙臂在前方摸索,卻還是一頭撞上某種東西,整個人向後跌坐。我感覺太陽穴的傷口在流血,立刻伸手撫摸前額,又白費心思地把手伸到眼前,彷彿我突然能看見似的。我什麼都看不到。我又摸一次,傷口不深,只流了一點兒血。

我怯生生地重新站起來,大幅度揮舞雙手,終於找到那個差點兒撞暈我的障礙物。

是冰冷的金屬,嚴重鏽蝕,格柵上的三角形孔洞幾乎填滿了。

是鐵柵門!地下墓穴走道上的每個墓槽入口都有一扇這種古老鐵柵。如果我找到了鐵柵,我就找到了走道,或者說某一條走道,畢竟這底下各層墓穴總共有幾十條走道,其中絕大多數我都沒見過,也沒探索過。

萬一這道鐵柵關著又上了鎖怎麼辦?那我永遠到不了走道。經過二十年、五十年或一百年後,也許會有人在那些石棺和棺木之間找到我的骨骸,以為我只是另一具“老東西”——套句羅切斯特大教堂石匠德多石的說法。

我又是一陣驚慌,手掌、手肘和膝蓋用力撞擊鐵柵,感覺鐵柵生鏽的邊緣刮掉我的面板。最後我總算找到一處空缺,是一個開口!是鐵柵上某塊直立結構鏽掉之後留下的縫隙。

它的寬度大約只有二十五厘米,而且周圍呈鋸齒狀,我還是硬擠過去。銳利的邊緣刮破我的胸膛、背後和收縮的生殖器。

然後我站在走道上,這點我很確定!

除非你剛剛鑽的是棺木後方的鐵柵,那樣的話你就進入了深不可測的無盡迷宮,比早先更迷失方向。

我趴在地上,用手掌和膝蓋辨識底下石板的質感。不,這是某一條主要通道。我只要順著往前走到某一道半隱藏的階梯,爬到上面那層,再走上另一道階梯,就可以去到黑徹利等候我的那間地窖。

往哪個方向呢?這裡黑黝黝的,我要怎麼找到階梯?該往哪邊呢?

我爬向左邊,找到我剛剛鑽過來的那道鐵柵,慢慢站起來。我甚至不知道這條走道天花板有多高。兩年前那個夜晚我跟隨狄更斯走向地底河的沿途,某些走道有三米高,有些卻只是坑道,如果不想撞得腦漿四濺,就得蹲低身子。當時手邊有提燈,走起路來多麼輕鬆。

該往哪兒走?

我轉轉頭,卻察覺不到空氣的流動。如果我有蠟燭,或許可以察覺得到氣流……

如果我有該死的蠟燭,馬上就能找到路,還嗅什麼氣流!我對自己吼叫。

我發現自己喊得很大聲,迴音消失在走道兩端。親愛的上帝,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瘋掉。

我決定依循我舊有的本能,像我每次離開拉薩里煙館那樣往前走。即使我少了視力輔助的大腦一口咬定自己不認得路,我的身體仍然記得我走過無數次的那段回程。

我用左手充當嚮導,開始沿著通道往前走。我碰到其他鐵柵,其他出入口,卻沒有任何一個掛著區隔拉薩里煙館和走道的破敗布簾。每碰到一個沒有鐵柵門的缺口,我就跪在地上摸索,尋找階梯或另一段走道。可惜那些都只是倒塌的鐵柵、更多棺木,以及空無一物的壁龕。

我繼續往前,氣喘如牛又顫抖不已,牙齒仍舊凍得咯咯作響。我的理智說我不至於在這底下凍死,洞窟不都維持十幾攝氏度恆溫?那又怎樣,我破皮流血、傷痕累累的顫抖身體快凍僵了。

走道是不是微微向左彎?從地下墓穴的第一層走下那道隱秘階梯、朝拉薩里煙館前進的時候,走道會略略向右彎。如果我在那一層,置身階梯右邊,那麼這裡的牆壁就會稍稍彎向我左邊。

我不知道,根本無從判斷。有一點我很確定:我已經走了從底層入口到拉薩里煙館的兩倍路程。

我繼續往前走。右邊兩度吹來冷風,凜冽的空氣拂在我身上,我的面板不自主地皺縮起來,彷彿某種沒有眼睛的死屍用慘白無骨的手指在撫摸我。

我打了個冷戰,繼續往前。

我跟狄更斯一起找到拉薩里煙館那次,左手邊有兩條走道(現在應該在我右手邊)。在那之後我曾經無數次經過那兩條走道入口,卻沒有轉頭看一眼,也不曾拿提燈照一下。其中一條走道下方就是那條透過更多墓槽去往祭壇和十字屏的圓形壁龕走道,那裡的隱秘階梯可以通往更深處的地底城。

祖德就在那裡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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