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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沿著通道往前走,經過許多黑漆漆的墓槽,來到過去聖陰森恐怖教堂的半圓形壁龕底下那個房間。狄更斯就是在這裡找到了通往地底城那條狹窄階梯。

“我不下去。”我掙脫菲爾德的攙扶,差點兒跌倒,“我沒辦法下去。”

“你不必下去。”菲爾德說,聽得我差點兒流下眼淚,“今天不必。”他補了一句。他轉身對拿獵槍那人說:“把那個馬來人帶下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跳脫時空,意識到聖甲蟲在我腦袋深處的移動。我努力不讓自己作嘔,可是那底下的空氣瀰漫著爛土和墳墓的腐敗臭氣。那個拿獵槍的探員回來的時候帶著另一個探員,這個人身穿鞣皮大衣,手握步槍。那個戴手銬的馬來人走在他們中間。馬來人走進這個地底半圓形壁龕時盯著我瞧,扁平鼻子兩側的細長黑眼睛幾乎跟我一樣因痛苦與絕望而黯然失色,卻比我多了點控訴。他始終沒去看菲爾德或巴利斯,只盯著我,彷彿我才是迫害他的人。

菲爾德點點頭,那兩個帶槍的男人於是領著囚犯穿越破敗的十字屏,走下窄小通道。菲爾德和巴利斯帶我沿著甬道往回走,回到陽光下。

“我不明白。”我氣喘吁吁地說。我們剛踏出地窖,走進冰凍的1月冷空氣裡。雪停了,卻起了一陣濃密的冬霧。“你們通知警方了嗎?為什麼有這麼多私家探員在這裡?你們肯定報警了。警方的人在哪裡?”

菲爾德帶我走到等在街上的一架門窗緊閉的黑色馬車旁。那馬車讓我想到靈車,馬匹撥出的熱氣讓空中的霧氣更濃了。“警方很快就會得到訊息。”菲爾德說。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但我從中嗅到一股怒氣與決心,力道比起他抓我手臂的鐵爪毫不遜色。“這些人都認識黑徹利,很多人都跟他同事過,也有人很喜歡他。”

巴利斯和菲爾德把我推上馬車,巴利斯自己繞到另一邊也上了車。菲爾德還抓著我的手臂,站在敞開的門邊。“祖德以為我們今天會大舉衝進地底城,以為我們只有十幾二十個人。他希望我們這麼做。不過,等到明天就會有上百個私家探員過來,他們不是認識黑徹利就是痛恨祖德。我們明天下去,明天就會找到祖德,會用煙把他燻出他的賊窩。”

他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柯林斯先生,把明天的時間空出來,我們用得著你。”

“我不能……”我才開口就看見那兩個帶槍的探員從地窖出來。那個馬來人沒跟他們一起。我震驚地瞪大眼望著高個子那人的右手衣袖:他的昂貴鞣皮大衣袖口以上一片殷紅,彷彿鮮血沿著毛料往上浸染到手肘位置。

“那個馬來人……”我努力擠出這幾個字,“應該就是被警方扣留的那個,也就是倫敦警察廳移交給你偵訊的那個。”

菲爾德不發一語。

“他人在哪裡?”我低聲問。

“我們送他下去當作口信。”菲爾德說。

“你是說派他去送口信。”

“我們送他下去當作口信。”菲爾德用平直的語調重複一次。他敲敲馬車側邊,馬車於是帶著我和巴利斯穿越藍門綠地那些狹窄街道。

巴利斯一聲不吭地把我丟在我格洛斯特街90號的家門口。我不急著進門,打著哆嗦站在濃霧裡目送那架黑色馬車消失在街角。另一架馬車駛了過去,側燈都點亮了。這架馬車也在街角右轉。我聽不見兩架馬車是不是都停了下來,濃霧和降雪將馬蹄聲和車輪聲都給淹沒了。不過我猜馬車都停下來了。巴利斯會指派手下盯梢,下達指令。我敢說菲爾德的部下會嚴密看守我家前後門,只是人數不會像6月9日那麼多。

外面的濃霧裡有我的幾個新任醋栗。要擺脫他們一點兒都不難,我只要走下我的儲煤地窖,敲掉幾塊磚,爬進那個窄小洞口,去到地底城靠近地面的某一層。屆時整座城又可以任我遨遊,至少在地底下是如此。

想到這裡我不禁嘻嘻竊笑,可是那歇斯底里的竊笑很快變成眩暈:我腦袋裡的聖甲蟲移動了。

我踏進我家門廳時,嚇得張開嘴巴準備大叫。

黑徹利的腸子從門楣掛到水晶燈,從水晶燈再到樓梯,從樓梯拉到牆壁上的燭臺。沒完沒了的潮溼閃亮灰色條狀物,跟在地窖裡相去無幾。

我沒有叫出聲,片刻之後我像個小孩子般劇烈顫抖。我發現那些“腸子”原來只是綵帶,灰色銀色的絲質綵帶,有些打了蝴蝶結。是很久以前我們在舊家辦過的瘋狂派對剩餘的裝飾品。

屋子裡充滿烹煮食物的味道,香煎和煨燉的牛肉,還有剛下鍋的香濃法式海鮮什錦。我又開始作嘔。

卡羅琳從用餐室快步走出來。

“威爾基!你到底上哪兒去了?你怎麼可以每天晚上都不在,也不……天哪!你那身噁心的衣服從哪兒弄來的?你那些好衣裳呢?那是什麼味道?”

我沒理她,只大聲召喚我們的女僕。女僕快速衝進來,一張臉被廚房熱氣蒸得紅通通的。我粗暴地說:“幫我準備熱水,馬上弄。水要很熱,快,馬上去。”

“威爾基,”卡羅琳氣呼呼地,“你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把話說清楚?”

“你才把話說清楚,”我一面咆哮,一面指著四面八方的裝飾,“這些垃圾到底在搞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卡羅琳眨巴著眼,一副捱了耳光的模樣。“什麼怎麼回事。過幾小時就是你那個了不起的晚宴,餐後要去看戲。大家都會來。你特別交代過,我們要提早吃晚餐,因為飯後馬上要出發去劇院……”她停頓一下,壓低聲音以免下人聽見。接下來她的說話聲像熱水壺在嘶嘶響。“威爾基,你喝醉了嗎?或者你鴉片酊喝太多腦子糊塗了?”

“閉嘴!”我說。

這回她的頭猛地往後,紅暈躥上她的臉頰,像是當真被人打了一巴掌。

“取消,”我說,“派那孩子……派些信差……告訴大家宴會取消。”

她笑得幾乎有點兒歇斯底里:“這根本不可能,你自己也很清楚。廚子已經開始準備晚餐;客人都已安排好交通工具;餐桌也佈置好了,每個座位旁都有一張門票。根本不可能……”

“取消。”說完我快步從她身邊走過,上樓去連灌五杯鴉片酊,把那些破爛衣裳交給女僕埃格妮絲拿去燒掉。我開始泡澡。

如果不是因為腦子裡有東西在爬,我應該會在蒸騰的熱水裡睡著。

聖甲蟲擠壓的力量太大,我前後三次從浴缸裡跳起來,跑到鏡子前站定。我調整蠟燭的角度以便發揮最大照明效果,嘴巴張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下顎的肌肉甚至發出抗議聲。我第三次張嘴的時候,那隻甲蟲匆匆溜進暗處,我確定我看見了它黑色甲殼的微微反光。

我轉身對著臉盆嘔吐,可是我胃裡已經沒有東西可吐,何況那時甲蟲也已經回到我的頭骨裡。我重新坐回浴缸,可是每次我快睡著的時候,就會重新回到地窖,看見那些發亮的灰色物質,聞到屠宰場的腥臭味。除此之外,我還聞到薰香的味道,聽見唸誦聲,看見那隻黑色大昆蟲鑽進我的肚皮,彷彿我的肉是沙子……

有人敲門。

“走開!”

“有你的電報,”卡羅琳在門外說,“送來的人說內容很緊急。”

我連聲咒罵,渾身溼漉漉地站起來,反正水不夠熱了。我披上袍子,開啟門從卡羅琳的纖瘦蒼白手指裡搶過那張紙,旋即又關上門。

我相信電報是費克特或劇院某個人發的,那些人有這種沒事拍電報的奢侈習慣,彷彿一般信差送的信件顯得不夠重要似的。或者是狄更斯發來的,我靈光乍現:他會不會要跟我坦白他也有一隻聖甲蟲,並且告訴我他不知怎的知道我也有一隻了?

電報裡那六個字和署名我重複讀了整整四次,我被異物進駐的疲憊腦袋才弄懂那上面的意思。

母親病危,速來。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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