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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多石先生轉身面對我的時候,我看見他臉上有一層厚厚的石粉,被汗水沖刷出一條條痕跡,底下的面板紅得幾乎爆炸。我走過去的時候,他抹了抹額頭。

“德多石先生,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對他說,“我先前來過這裡,跟……”

“德多石記得你,威廉·威爾基·柯林斯先生,跟一個畫房子的爵士或什麼的同名。”德多石粗聲粗氣地說,“你跟寫很多書那個查爾斯·D先生一起來的,他很喜歡躺在黑漆漆棺木裡那些老東西。”

“對極了。”我說,“可是我覺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好像踏錯了腳步。”

德多石先生低頭俯視他那雙破舊穿洞的靴子。我發現那雙靴子“無法區分”,也就是沒有左右腳的分別,像幾十年前的製鞋習慣。“德多石只有這雙腳,”他說,“錯不了的。”

我笑著說:“對,對。不過我擔心你對我有所誤解。所以今天給你帶來這個……”我把那瓶上等白蘭地拿給他。

德多石看看那瓶酒,又擦擦他的臉和脖子。拔出瓶塞,嗅了嗅,暢飲一大口,斜睨我一眼,說道:“這酒可比德多石平時在茅草屋與兩便士或其他地方喝的酒都好。”他又喝一口。他的助手由於在大熱天裡賣力操勞,臉色跟德多石一樣紅通通,此時傻傻盯著德多石,卻沒有討酒喝。

“說到茅草屋與兩便士,”我找話題閒聊,“我怎麼沒看見你那個扔石塊的小惡魔。你叫他什麼,副手嗎?現在還太早,沒到他扔石子叫你回家的時間嗎?”

“那可惡的孩子翹辮子了。”德多石看見我的反應,呵呵笑道,“呃,不是德多石殺的,雖然德多石經常想那麼做。是水痘害死他的,水痘來得好。”他又喝了一大口,再斜眼看我,“威爾基·柯林斯先生,從來沒有哪個紳士會沒事從倫敦送好酒來給德多石,連D先生也不例外。D先生要我用這裡很多鑰匙幫他開很多門,要我幫他敲敲那些中空牆壁裡的老東西都在什麼地方。這麼個大熱天,W.C.先生要德多石做什麼?”

“你或許記得我也是作家。”說著,我把那份《一年四季》遞給眼前的石匠兼大教堂墓穴管理人。“你看,這是上星期五出刊的雜誌,裡面有我的小說《月亮寶石》最後一章。”我將雜誌翻到連載小說那一頁。

德多石瞪著紙頁上的文字,只咕噥了一聲。我不知道他識不識字,我猜他不識字。

“正巧我最近也在做研究,需要了解這樣一座大教堂,包括大教堂本身和附設的墓室。”

“德多石猜他想要鑰匙,”德多石說,“他想要可以開啟那些老東西的黑漆漆地窖的鑰匙。”看起來他好像在對那個頭髮彷彿用羊毛剪剪出來、耳朵下垂的白痴助手說話,但那個助手好像又聾又啞。

“不是那樣。”我輕鬆地笑道,“保管那些鑰匙是你的職責,不可以有所改變。我只是希望偶爾來這裡走走,或許請你發揮你的特殊才能敲敲那些中空牆壁。我一定不會空手來。”

德多石又喝一口。那瓶酒幾乎去了一大半,德多石髒汙的臉龐那層“馬利死透了”[1]的石粉底下的面板比先前更紅了(如果還能變得“更紅”的話)。

“德多石老老實實工作,給自己賺點酒錢。”他嘟囔著說。

“我也是。”我笑著說。

他點點頭,轉身繼續雕刻,應該說轉身繼續督導那個白痴男孩雕刻。顯然這趟拜會已經結束,彼此也達成共識。

我抹了抹熱得冒汗的臉頰,緩步走回馬車。那隻醜陋卻熱情如火、長腿短尾巴、毛皮有斑點的小狗一看見我,興奮地在椅墊上又跳又叫。

“車伕,再一會兒就好了。”我說。那打著盹的老人含糊應了一聲,下巴又垂到穿著車伕制服的胸前。

我抱著小狗重新穿越墓園,經過我們的野餐地點。想起狄更斯把毛巾掛在手臂上,惟妙惟肖地模仿效率頗高卻過度殷勤的侍者,從牆頭把一道道菜餚端到墓碑餐桌上,專業地為我們倒酒,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的場景。我面帶笑容往前走,小狗安穩地窩在我臂彎裡,偶爾忍不住搖搖尾巴,一雙大眼睛充滿愛意地望著我。過去十多年來我跟卡羅琳、凱莉養過幾只狗,我們最後一隻狗幾個月前才死去。教堂院子後側邊緣地帶一棵盤根錯節的老樹掉落了一根長約一點二米的枯枝。我左臂仍然抱著小狗,與此同時用拇指隨性地搓揉它的頭頸部,彎腰拾起那根樹枝,剔掉小樹瘤,拿在手上充作手杖。

我走到墓園再過去的野草地,停下來環顧四周。這裡看不見馬車和馬路,教堂墓地裡沒有任何東西或人的動靜。教堂另一邊遠處傳來德多石(或該說德多石的學徒)揮汗謹慎工作的叮鏘叮鏘聲。除此之外,附近唯一的聲響就是野草叢與往東連線到海邊溼地那片草地上的唧唧蟲鳴。在炫目陽光下,就連大海和匯入大海的河流都是一片靜寂。

我利落地擰斷小狗的頸子,我聽見斷裂聲,但聲音不大。狗兒的小小身軀在我手臂上無力下垂。

我再一次舉目四顧,把狗屍投入生石灰坑。並沒有出現劇烈的嘶嘶響聲,也沒有冒出泡泡。那個小小的黑白斑點身軀靜靜躺在那裡,過半身子浸泡在生石灰濃稠的灰色液體裡。我彎腰向前,用樹枝小心翼翼把小狗的胸肋、頭部和後臀往下戳,直到那小小屍身完全沉沒。接著我把樹枝拋進高大草叢,記住它落地的位置。

二十四小時嗎?或四十八小時?我決定給它七十二小時再多一點兒,因為我打算等到天黑以後,再回來用同一根樹枝撥出殘骸,分析結果。

我輕聲吹著口哨,是一曲那年夏天在音樂廳裡頗為流行的樂曲,漫步橫越墓園,走回等候我的馬車。

[1] 此處引自狄更斯的聖誕故事《聖誕頌歌》的第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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