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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你知道父親聊天的時候偶爾會露出笑容,眼神卻突然聚焦到遠處某個地方,當時就是這樣,然後他說:‘啊!有時候我也會想到這個問題。’那女孩突然慌亂起來……”

“是該如此。”我說。

“對,對……可是父親發現他的話害她受窘,又用最親切的語氣輕聲告訴她:‘你只能繼續寫下去,把握僅有的時間’。”

“說得很對,”我說,“在這方面我們作家都有同感。”

瑪麗忙亂地動手整理她的帽子,把淋溼的頭髮和下垂的鬈髮撥弄整齊,這段時間我默默思索狄更斯兩個女兒的慘淡前途。凱蒂嫁了個病重丈夫,又因為她父母失和外加她自己四處調情等行徑,幾乎成了倫敦社交圈的棄兒。她言辭過於尖銳,讓社交圈人士或可能的婚姻物件都退避三舍。瑪麗沒有凱蒂那麼聰明,但她為了融入社會往往操之過急,結果只擠進社交圈邊緣,而且經常捲入惡毒流言,這一切同樣導因於她父親的政治立場、她妹妹的行為舉止和她自己的未婚身份。瑪麗最後一個可能物件是波希,可是正如去年除夕凱蒂所說,波希娶了個“忸怩作態的小妖精”,放棄了他當狄更斯女婿的最後機會。

“回到蓋德山莊以後大家都會很高興。”瑪麗突然說道。她已經抖平發皺的裙子,再把潮溼的上衣蕾絲拉正,弄出點體面模樣。

“哦,你們這麼快就要離開米勒吉伯森宅邸了嗎?我以為租期還沒到。”

“租期只到6月1日。父親急著想回蓋德山莊過夏天。家裡門窗都開啟了,他要我們大家6月2日或3日就回去,全家人開開心心住在一起。到時候他就不太需要再回城裡來了,我是指這個夏天。搭火車對父親來說太折磨了。再者,我們在蓋德山莊,愛倫比較方便過來做客。”

我聽得猛眨眼,趕緊摘下眼鏡用溼透的手帕擦鏡片,藉以掩飾我的反應。

“特南小姐還常去蓋德山莊?”我隨口問道。

“是啊,這幾年她經常來看我們,你弟弟或凱蒂一定告訴過你。話說回來,愛倫到山莊小住的時候剛好都沒碰到你,可真怪。不過你向來很忙!”

“的確。”我說。

那麼愛倫仍然經常走訪蓋德山莊,我很意外。我相信狄更斯曾經要他的女兒們發誓不可以對外透露這件事,否則又給社會一個理由避開她們。可是頭腦簡單的瑪麗已經忘記了,或者她以為我還是她父親的密友,覺得她父親不會瞞我。

當時我醒悟到,永遠沒有人能知道狄更斯跟這個女演員之間曖昧關係的真相,包括狄更斯的朋友或家人,甚至在像你們那樣的未來時代為狄更斯寫傳記的人,親愛的讀者。他們當真在法國埋葬了一個孩子嗎?就像我在佩卡姆車站聽見他們一小段對話所做的猜測?他們如今只是兄妹關係,讓往日的情愫——假使他們曾經有那樣一段過去——都隨風飄逝了嗎?或者那份情愫以全新形態重新燃起,即將對外公開,或許日暮西山的狄更斯準備面對一場丟人現眼的離婚官司,然後正式再婚。狄更斯最後能不能在某個女人身上找到他在激情、天真、苦苦追求浪漫情調的生命中始終失之交臂的幸福日子?

我內心那個小說家無比好奇,其餘的我一點兒都不在乎。基於過往情誼,我隱約希望狄更斯能在人生中找到那份幸福,其餘的我知道狄更斯的人生必須要結束。他必須消失——失蹤、走失、刪除、消滅、屍骨無存——那些阿諛奉承的烏合之眾才沒辦法將他葬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或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墓園。這是當務之急。

瑪麗嘰嘰喳喳在說著什麼——描述某個和她在女王舞會上共舞調情的人——可是馬車突然停了,我從掛著一道道雨水的車窗往外看,看見了大理石拱門。

“我陪你走到門口。”說著,我走下車,等著扶這個愚蠢的老處女下車。

“哦,威爾基,”她拉起我的手,“你真是最體貼的男人。”

幾天後某個晚上我獨自從阿代爾菲劇院走路回家,聽見有個人或某種東西在暗巷裡對我發出嘶嘶聲響。

我停下來轉身,舉起青銅握把手杖,就像所有紳士夜裡受到暴徒威脅時會有的反應。

“柯林斯先生。”窄巷裡那個人影嘶嘶有聲地說。

是祖德,我心想。我心跳加速,脈搏在我太陽穴裡砰砰重擊。我全身僵住,沒辦法跑走,只得用雙手緊抓手杖。

那個漆黑形體往巷口走了兩步,卻沒有完全來到燈光下。“柯林斯先生……是我,巴利斯。”他揮手示意我靠過去。

我不肯進巷子去,從那條惡臭暗巷的出入口我看見遠處街燈的不規則四邊形光線照在那個陰暗身影臉上。同樣的塵土、同樣的蓬亂鬍鬚、同樣的腫脹眼皮底下一雙逃亡者遊移不定的眼神。幽暗燈光下我只瞥見一眼他的牙齒,看起來似乎蛀掉了。曾經帥氣自信魁梧強壯的巴利斯如今變成這個在小巷裡對我低語的嚇人黑影。

“我以為你死了。”我悄聲說。

“我離死不遠了,”那個陰暗身影說道,“他們緊追不捨,逼得我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我必須不斷逃命。”

“有什麼新訊息嗎?”我問,沉重的手杖隨時可以出擊。

“祖德和他的爪牙已經敲定對你朋友狄更斯斯斯下手的日子。”他嘶嘶地對我說。即使相隔整整一米,我依然嗅到他的難聞口氣。我發現他說話帶嘶音應該是缺牙所致。

“什麼時候?”

“6月9日。剩下不到三星期了。”

五週年紀念日,我心想。很合理。我問:“你說對他‘下手’是什麼意思?殺了他?綁架他?或帶他到地底城?”

那個汙穢身影聳聳肩。他把破帽子的邊緣拉低了些,面孔重新回到陰影裡。

我問:“我該怎麼做?”

“你可以警告他,”巴利斯粗聲粗氣地說,“但他無處可躲,沒有哪個國家夠安全。祖德想做的事沒有辦不成的。不過也許你可以通知狄更斯,讓他把後事交代好。”

我的脈搏依然狂飆:“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

“不,”巴利斯說,“我沒希望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點兒別的,那個暗影已經往後退去,然後似乎整個人融入小巷的髒汙石壁裡。那裡肯定有我看不見的地下室階梯。不過,那道身影彷彿就在暗巷裡直挺挺淡化掉,最後完全消失不見。

6月9日。我該如何在那一天之前跟狄更斯把事情安排好?他馬上就要回蓋德山莊了,我們各自都埋頭創作小說。我該怎麼騙他出來,特別是騙他到我需要帶他去的地方,以便做我該做的事?而且必須在6月9日以前辦好,因為那天是斯泰普爾赫斯特事故紀念日,狄更斯會把那天的時間留給祖德。

我寫了一封口氣相當冷淡的正式信函給威爾斯,要求雜誌社返還我所有曾經刊登在《一年四季》的故事和小說版權。1870年5月最後一個星期,狄更斯親自寫信答覆我。

信裡即使談公事的部分也出乎意料地友善。他告訴我他們正在擬寫相關檔案,還說盡管我們事先沒有約定要返還版權,但他會立刻歸還我所有版權。他的簡短結語似乎略帶愁思,甚至顯得孤單落寞。

“親愛的威爾基,”他寫道,“我沒去看你是因為不想打擾你。也許你近期內會想跟我見個面,誰曉得呢?”

太好了。

我馬上回了一封友好信函問他能不能“在你時間允許下儘早見個面,最好選在你每年此時都要度過的紀念日之前”。萬一狄更斯沒有依慣例燒掉這封信,事後無論任何人讀到它,都猜不透裡頭暗藏的玄機。

6月1日收到狄更斯熱情的肯定答覆時,我已經做好最後準備,要展開第三幕的終曲。

[1] Yorick:莎士比亞名劇《哈姆雷特》裡被掘出的骷髏頭,生前是王宮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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