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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你倒是講還不講?”

“你想聽嗎?”

她在沙發上蜷得很舒服。“當然,”她說,“我最愛聽你給我講故事了。”

那是個工作日的夜晚,我記得,天空掛著滿月。感覺像是春天,不過這個部分我有可能會記錯。

馬哈菲和我正在警車上。警局發來通訊訊號時我在開車,由他回覆說我們已經瞭解。地點在園坡區。我不記得地址,總之我們離那兒不遠就是了,於是我便直接開車過去。

園坡區現在是高階地段,但當時還沒有改建,只是個勞工彙集的地區,居民多半都是愛爾蘭裔。我們接獲通報要去的房子,在一整排棕石建築之中,那排房子每一棟都是四層樓,每層兩間公寓。前廳離街面有好幾級臺階,有個男人站在大門等我們。

“你們要找的是康威家,”他說,“往上走兩段樓梯,左邊那間。”

“你是他們鄰居嗎?”

“住他們樓下,”他說,“報案的是我。我老婆正陪著她呢,可憐的女人。她老公可真是混蛋。”

“你們關係不好嗎?”

“怎麼這麼說?他是個好鄰居。”

“那你幹嗎說他是混蛋?”

“因為他乾的事情,”男人陰著臉說,“他把自己殺了,老天,做這種事情可是要下地獄的。雖然這是他自個兒的事對吧?”他搖搖頭。“可拜託也私下做好吧,看在老天份上,不要讓你老婆眼睜睜看著。可憐的女人這輩子都得記得老公的死狀了。”

我們爬上樓梯。建築維修得不錯,但是頗為陰森,而且樓梯瀰漫著高麗菜和老鼠的氣味。連棟屋炒菜的味道多年來有了變化,因為住戶的民族成分有了調整。多年前在愛爾蘭區會聞到高麗菜味,而今這種味道在綠點區和布萊登海灘也是四處瀰漫——因為新近進駐了不少波蘭以及俄國人口。不過我敢說,亞非和拉美移民居住的建築散發出的必然是不同味道,但老鼠味想來還是免不了。

第二段樓梯上了一半,我們碰到一個正要下樓的女人。“瑪麗·弗朗西絲!”她朝上頭叫著,“警察來了!”她轉向我們。“她在屋子後頭,”她說,“跟孩子一起,好可憐。到了樓梯口往左轉就是了。你們可以直接進去。”

康威公寓的門半開著。馬哈菲敲了敲門,沒人應聲,所以他就直接推了門。我們一進門就看到了他,一名中年男子,穿著暗藍色長褲和白棉內衣。那天早上他刮鬍子的時候傷到了自己,不過這是他面臨的最小問題。

他癱在一張面向電視的安樂椅上。他朝左側倒去,右邊的太陽穴豁了個大洞,傷口邊沿燒出了一圈黑。他的右手垂落在懷裡,手指還扣著那把他從戰場帶回來的槍。

“耶穌基督啊。”馬哈菲說。

壁爐上方的牆面掛了幅耶穌畫像,另一幅以類似方式裱框的則是約翰·肯尼迪的像。其他的照片以及聖像則零散擱置在房間四處——桌面上、牆上、電視機上頭。當我看著一小幀裱框照片上穿著軍服微笑的年輕男子,意識到這便是死者年輕時的照片時,他的太太走入了房間。

“抱歉,”她說,“我完全沒聽到你們進來。我在陪孩子,他們的情況你們應該可以想象。”

“你是康威太太?”

“詹姆斯·康威太太。”她朝她的丈夫瞥了一眼,眼睛並沒有在他身上逗留太久。“當時他又說又笑的,”她說,“他正開著玩笑呢。哪知道接著他就舉起槍來。他那是幹嗎呢?”

“他先前喝了酒嗎,康威太太?”

“喝了一兩杯,”她說,“他愛喝酒,可他沒醉。”

“酒瓶擺哪兒了?”

她把雙手交握在一起。這女人身材嬌小,皺縮的臉上有雙淡藍的眼睛,穿了件棉質碎花洋裝。“我收起來了,”她說,“我不該那麼做的,是吧?”

“你還移動了什麼東西嗎,女士?”

“只動了酒瓶,”她說,“酒瓶和酒杯。我不想讓人議論說他動手的時候喝醉了,這樣對小孩會很不好。”她的面孔籠上烏雲。“或者想到是喝多了才讓他這麼做反而會比較好受?我不知道哪個更糟。你們男人是怎麼想的?”

“我想的是,我們需要喝杯酒,”他說,“你也不例外,女士。”

她走過房間,從一個桃花心木櫃裡拿了瓶辛雷威士忌,另外還拿來三隻小的刻花水晶杯。馬哈菲給我們三人倒了酒,然後舉著他的那杯湊向燈光。馬哈菲和我一口氣灌下時,康威太太只是試探性地啜了一些。這種威士忌是很常見的混合酒,是勞動者們最最平實的飲料。毫不花哨,但效力十足。

馬哈菲再次舉杯,透過天花板上光禿禿的燈泡盯看酒杯。“這種杯子好精緻。”他說。

“沃特福德製造,”她說,“總共有八隻,是我母親的,現在就只剩這三個。”她看一眼死去的人。“他都用果凍杯喝。我們也不是天天都用沃特福德杯喝酒。”

“嗯,今天這算是特殊場合吧我看,”馬哈菲表示,“你就喝下那杯吧?對你有好處的。”

她鼓起勇氣灌下威士忌,微微發抖深吸了一口氣。“謝謝,”她說,“對我確實有好處,還真沒錯。不,我已經夠了。不過你們請自便。”

我也搖頭表示不要。文斯則又倒了一杯匆匆喝下。他讓她講述事發經過,偶爾在記事本上寫下幾筆。講著講著她開始盤算起離開了可憐的詹姆斯將來的日子要怎麼過。他最近才被炒魷魚,他是建築工人,有活兒做的時候收入還挺不錯。應該會有退伍軍人協會發放的撫卹金是吧?還有社會福利金對嗎?

“肯定會有補助的,”文斯告訴她,“保險呢?他買保險了嗎?”

確實買了個保險,她說。兩萬五,他就在第一個孩子出生的時候投了保,而且她也盯著注意每個月要繳保費。不過這會兒他自殺了,他們該不會因此不付錢了吧?

“大家都這麼擔心,”他告訴她,“不過其實很少發生。通常保單附帶的那個條款,會宣告前六個月,前半年,前一年,甚至前兩年自殺的話,就沒錢可領。這是為了防範顧客禮拜一簽約,禮拜二就把自己送上西天。不過這個險你們已經保了超過兩年,是吧?”

她點頭如搗蒜。“帕特里克多大啦?差不多九歲了,當初就是他出生時投的保。”

“那你們就不用擔心了,”他說,“說起來也是應該的。保險公司收了這麼多年的保費,怎麼可以因為他一時糊塗就撇清責任?”

“我原先也這麼想,”她說,“可又覺得應該沒希望。因為都是這麼規定的。”

“嗐,”他說,“沒這回事。”

“你剛才是怎麼說的?一時糊塗?不過僅僅這樣就可以讓他沒法上天堂了不是嗎?所謂的絕望之罪,你知道。”最後那句話是針對我而來的,因為她覺得馬哈菲應該比我更清楚那當中的神學基礎。“可這公平嗎?”她追問道,再次扭頭看著馬哈菲,“難道騙走寡婦的錢是小事,而詹姆斯·康威一時糊塗卻是犯了滔天大罪?”

“也許上帝會以更長遠的眼光看待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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