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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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盜！農村裡最厭諱的字眼。

小偷？小偷和盜賊不一樣嗎？

不，在巷子裡的人們看來，偷——更為可恥！受武俠電視劇的影響，大多數的人都認為，自古盜有俠盜，“盜”亦有道！而偷則只能是偷！

為什麼古人冠以偷為“小”，盜卻能被冠以“俠”呢？在林小梅看來，偷——生於熟人之間。

林小梅隨便寫到“偷，有三，一則，心念久，德有失之;二則，飢貧困厄，逼之;三則，無心順之。然，即偷，眾以為皆小人，厭之。”

昨天晚上，黑暗裡一聲哭嚎引起了巷子里正在吃飯的人們的注意。住在巷子中間的人，趿著拖鞋，端著飯碗，猜測孩子被打的原因。

對巷子裡的孩子們來說，大人們口中最可笑的一句話便是:“黃金棍兒下面出好人！”

“嗚呀～”這一聲哭沒有哽咽，沒有帶著悽悲。

“我沒有偷！”聲音雖是顫抖地，但卻充滿了不服的倔強，昏燈下孩子的身影模模糊糊跪在堂前，大人手中的棍子從大人都頭頂落到孩子的背脊，看似很輕，聲音卻十分刺耳！

很久之後，孩子任仍然搖頭，打死也不承認自己就是大人口中的“嫌疑者。”……夜，突然只剩下，一輪皎月，一隻寒蟬，一聲狗叫……

“阿公”渺渺隱隱覺得不安，“黃思敏為什麼要捱打？”

“吃飯”蘇醫生說，“不要問。”

……

黃思敏跪在堂屋中間，神龕小紅蠟上耀動的火苗，也在她的眼中一閃一閃，兩邊的蠶兒齧咬桑葉出沙沙沙地聲音，是她拿的她也絕對不會承認，何況這並不是她拿的！

“媽媽”吳聰問，“黃思敏怎麼了？”

左桂芳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平時是不是經常跟黃仁豪待在一起？我跟你講從現在開始你不準跟他一起鬼混，要是我再聽到有人在我面前說看見你們兩個又在一起打籃球小心我打斷你腿。還有我見你都不跟渺渺一起玩，你們是吵架了嗎？”

“不是你說讓我不跟她一起玩的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這孩子。”左桂芳打著迷糊眼，“我給你講啊，以後少跟黃家的孩子待在一起，你也去告訴渺渺離黃思敏遠點，別把你們帶壞了！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偷錢，還死不承認！打死也活該，這種人小時候不教育好，長大了就不得了了。”左桂芳一邊給兒子挑菜，一邊教育著，“老話說的好，小時候偷油，長大就得偷牛！從小看大，這是老一輩人的經驗啊。”

聰兒把碗移開，“媽媽，夠了，我吃不下。”

“放下。”左桂芳正色，“你現在正在長身體，給我多吃點，難道你願意被小丫頭過？到時候長不高，媳婦都討不到！”

聰兒急了，“我才不討媳婦嘞。”

“怎麼啦，我有說錯嗎，還有我最近忙沒空管你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在學校裡的表現，你看看你的成績到哪裡了，開家長會的時候你們老師還特地把我叫去了，我的臉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你看看渺渺、你看看蘇鑫，以前你們差不多的成績，現在你和他們差了多少。我現在真是明白了什麼叫近墨者黑了。”左桂芳衝著吳聰轉身離去的背影大聲道。

……

早上，院子裡，渺渺、黃思敏和王佳如往常一樣一起上學，渺渺欲言又止，她現黃思敏的眼中多了一層難解的迷濛。

小孩子的心，真的很容易受挫，小孩子的自尊心是這個世界上最脆弱的了，外界一點點敏感的詞語就足以讓他們崩潰。不要以為小孩子很健忘，這些事情會伴隨他們一生的，直到後來想起的時候仍舊會覺得很沒有面子。

“渺渺”聰兒今天走得很早，故意要和渺渺她們走在一起，“等等我。”

吳聰很想很想告訴渺渺——黃思敏其實是個小偷，以後不要和她走在一起了。但想起昨天晚上他媽媽說的話他就滿肚子不舒服。

“何渺渺。”

“你怎麼還這樣叫？”

“蘇鑫走了沒？”吳聰也不理，直接問道。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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