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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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你無聲黑白……”這是當年最流行的一歌曲——千里之外。

“喂……”我的手機是老闆送的，價值三千塊錢，在當時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這是一款白色的翻蓋手機，也是一款用手指甲點選的觸屏手機。

我當年的那臺諾基亞手機是姐夫給我買的，型號111o，很小，比我的中指長一點，約莫三根手指的寬度，螢幕是手錶一樣的數字顯示屏，不管是文字還是圖案都能明顯地看清小黑點的層次。

我最後把那個手機拿給了蘇醫生，而現在手機上顯示的就是我挑的那個號碼。

“么阿公……”以前村裡人都叫他蘇醫生，蘇醫生不在是醫生之後，脾氣越來越古怪，誰都不能叫他蘇醫生或蘇老師這一類的稱呼，起初村裡人還不習慣，但漸漸也習慣性的變成了么阿公、么外公、么爺爺、么叔叔這一類的稱呼。

“哎，小梅，接到了嗎”

“還有一會兒”

這個時間孩子們的心應該是屬於天空的，老師們的每一句話都是一片烏雲，雖然烏雲壓境，但放學鈴聲一響，飛出的還是一片自由的小鳥。

我還是村官的時候一有時間就會去接渺渺和鑫兒。

中午間，小學部會比初中部提前五分鐘下課。所以我提前2o分鐘就在教室的門口等著了，門衛不是很嚴，我說了我是幾年幾班某某某的家長，他就放我進來了。

之前說要熟悉這裡的校園環境，也沒來得及熟悉，不過來日方長以後再慢慢熟悉。

我揚起唇，坐在花壇邊，聽風中，從左至右依次飄來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採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黃四孃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的詩詞意境，不經意間，一種久違的舒心，進入我的肺腑，九曲迴盪……

渺渺當天穿的是一套紅衣服，白斑花的套裝，紮了兩個小辮子，小辮子上面是地攤上五毛錢一朵的大粉紅花，這種大粉紅花似乎在他們班上很流行，一個辮子也是扎，兩個辮子也是扎。但這種大粉紅花質量不好，特別是花邊，容易脫線，就像渺渺身邊的那個女孩子。

那朵大紅花被吳聰拿走了好幾次，渺渺還是想帶著它，渺渺問了鑫兒，鑫兒卻說好看，後來直到三年級才肯摘了。

在這一群飛奔的小孩子當中，我精確無誤地抓住了渺渺和鑫兒。我那時多麼幸福，就像他們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樣。

……

當時學校裡只能蒸飯，並沒有大食堂，後來的大食堂都是在o8年地震之後才建起來的，學校有個小食堂只供應菜品，一般人家是吃不起的。

學校裡蒸飯的大鐵箱子很大也很新，他們讀一二年級的時候還是用的白瓷鐵盅蒸飯，經常蒸不熟米飯，現在改用橢圓形的不鏽鋼銀灰色合金或長方體的棕黃色銅合金飯盒蒸飯了，就很少存在蒸不熟米飯的現象。

我小時候也是如此，如果遇見了米飯未蒸熟的這種情況就很尷尬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小時候會害怕這種事情，如果被人看見盅裡的米飯沒有蒸熟這多難為情。我已經說不出來那種感覺了，當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我一般會逃逸於一個僻靜的角落，颳去上層未熟的米飯，或者倒去全部未熟的米飯，當然也存在特殊情況，在沒法逃逸的情況下就算盅裡是生米飯，我也得假裝抱著吃得很香，目的就是不願意接受教室裡面同學令我不舒服的語氣，不舒服的眼光。所以，我寧願自己餓一頓，也不願厚著臉皮像別人一樣去奢望他人盅裡的白米飯。

我小時候真的奇怪，吃一頓飯就有這麼多心理活動，現在想來既幼稚又可笑，一系列的動作之後，還不是吃了胖子盅裡的飯。

經常會有人仔細尋找著自己班級的鐵框子，一堆空鐵框子裡面只剩下屈指可數的飯盒了。有的飯盒的蓋子翻到了鐵框子上面，飄出香噴噴的穀物味道，有的飯盒直接反轉一百八十度，與放鐵框的水泥臺來了一個親密接觸，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這有這麼多人哄搶呢。

當然不是所有的班級都是在食堂哄搶自己的飯盒，大一點的班級他們就很有紀律有組織。他們班上的會輪流分派班上的男生去食堂抬鐵框，抬到教室，大家再有序地拿自己的飯盒。

那兩年的經濟要稍稍好一點，不蒸飯直接去食堂吃的人也逐漸增多，但蒸飯吃的人還是佔了大多數，這些同學吃著從家裡帶來的冷菜，感覺不到任何不妥的滋味，所謂冷菜其實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最簡陋的榨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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