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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過去了,兩人一句話沒說。

客戶總算開了口:“呃……我記不得了,我只知道當時我很生氣。”

也許他是真的記不起來了,大腦把這段記憶遮蔽了,又或者在他的殺妻妄想里根本沒設計這一段。“好吧。”艾西笑笑,依然親切地稱他為老兄,“那麼在你扔出杯子砸到老婆之後,還生氣嗎?”“是的,我還生氣。”“然後呢?”“然後?什麼意思?她死了。”“不,我是說,你不會到現在還在生氣吧?”“哦,我懂你的意思了。”客戶為自己能理解而感到很開心,艾西心想要不要獎給他一塊糖,“我明白了。我當時很生氣,扔出杯子之後,我還是很生氣。可是我發現她倒下去之後就不動了,這時候我就不生氣了。我站起來想過去看看,走得太快了,被茶几絆倒了,磕得很疼啊,你瞧。”男人撩起褲管,露出小腿上的一處傷痕,看起來經年曆久了。

居然磕得這麼厲害,可見他當時撞在茶几上的力道有多猛了。等一下,既然這傷痕還在,那麼能不能說明他所說的都是事實呢?還是說,磕破自己是現實,但是與殺妻妄想混為一談了?

男人不管他,繼續說:“我摔倒了,揉揉腿,好疼啊。不過這時候我想起老婆來,就爬著過去看她。我摸摸她的脖子,脈搏已經不跳了,她死了。我就不生氣了。我覺得很後悔,請您幫幫我。”“這事發生多久了?”“嗯……”又是一陣費力的思索,“不知道,好久了吧。”“你看看自己腿上的傷痕,你覺得這傷痕有多久了?”

“一年吧,也許還不止?”“是啊,如果你在一年前殺死了妻子,為什麼現在才來尋求幫助呢?”“呃……因為我最近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讓你想起來的?”“呃……沒什麼,我就是忽然想起來的。”“你做什麼工作的?”“我不記得了。”“你不記得?”“真不記得了!”他突然加重了語氣,似乎對艾西的懷疑感到很不滿。“嗯,那好吧。剛才你說,殺妻之後你不生氣了,你感到後悔。隨後呢,你把妻子的屍體弄到哪裡去了?”“我不知道。”“呃,不著急,你可以慢慢回憶。想想看,你妻子的屍體不會憑空消失,她當然也不會還待在家裡,不然鄰居都會找上門來的,所以你一定是把屍體處理掉了。問題是,你是怎麼處理的呢?”“我記不起來了。”“那好。”艾西重重地舒了口氣,“那麼我們可不可以反過來想一下,你不記得處理過屍體,也許屍體根本就不存在,如果沒有屍體,那麼殺妻也就不可能,所以……”

所以什麼呢?艾西沒說完,那人就暴躁地跳起來:“我殺了我的妻子,我殺了!”哦!“好好,你殺了,請你坐下吧。”

艾西陷入了沉默。這倒不是在使用技術,而是他當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這一次的沉默,八成打破了卡爾·羅傑斯的紀錄。最後兩人不得不達成了一項協議:既然沒有任何證據、任何人可以證明他真的殺妻,那麼我們保留這可能是妄想的機率。為了一宗莫須有的罪名去坐牢也不現實。於是,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艾西將幫助他不斷尋找失去的記憶,直到找到或確認為妄想為止。

送那男人出門的時候,艾西才問:“老哥,你登記時的姓名叫方茗,這是你的真名嗎?”“是的。”“那好,方茗,下週日的同一時間,你能來找我嗎?”“能!”“如果你想到了什麼,希望你也來找我,或者給我打電話。”“好的!”

從那以後,直到現在的幾個月裡,艾西嘗試了各種辦法,都沒能成功地幫方茗找回失去的記憶。

在對他進行催眠的時候,艾西發現了一個很令人驚奇的狀況:即使是在潛意識裡,方茗的記憶中也儲存著殺妻這部分情節。可是,潛意識裡的東西也和意識裡的差不多,沒頭沒尾的,這就更給他殺妻的案例蒙上了一層陰影。

方茗說他每週都會來,他基本上也是這樣做的,只是偶爾缺勤。他的諮詢費用也是按正常途徑交上來的,只不過是用現金。

對於這個有著女孩名字、男子漢外表的奇特客戶,艾西有著很多猜想。他認為他家境不錯,從事著體面的工作,工作有正常的休息日。不管是不是殺死了老婆,他都應該是結過婚的,但他不戴戒指。這不足為奇,中國多數已婚人士都不戴戒指。當然這些只是猜測。由於心理中心和精神病院不同,這裡不需要檔案,甚至連方茗是不是真名,艾西都不知道。當所有辦法都嘗試過之後,方茗的記憶依然未能喚醒,艾西也不由得有些氣餒。這倒不是說他對這案例已經沒有興趣了,而是他感到力不從心。假如永遠治不好他,那為什麼還要浪費人家的錢呢?!艾西是個精明的商人,也是個有原則的商人,騙客戶的錢這種事,他是做不來的。

本來艾西的自信已經快消失殆盡了,但今天,他又重新燃起了鬥志。

為什麼呢?

就因為昨天晚上麥濤對他說起的那件事。

三年前的案子,最後一名受害少女名叫方曉曉。方曉曉並沒有被殺,只是失蹤而已。但是,她失蹤不久後,她母親也失蹤了。

方茗和方曉曉同姓,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一個在三年前失蹤的時候十五歲,兩人差了二十五六歲,這是個可能的生育時限。

方茗宣佈殺妻,且至少是一年多以前;方曉曉的母親失蹤,是在兩年半以前。方茗莫名其妙地生老婆的氣,用玻璃杯砸到老婆頭上致死;方曉曉的母親趕往公司,直接導致了女兒的失蹤。……這兩起事件為什麼有著如此奇異的聯絡呢?當然,艾西不敢斷言,也就沒將這事告訴麥濤。最重要的,其實還有一個理由。艾西精於算計,屬於無利不起早的那種型別。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件事將帶給他巨大的聲望。作為心理中心的核心人物,他已經慢慢紅起來了,但是這些還不夠。開這家中心需要龐大的運營成本,他得讓它更加紅火,把它做成中國最大的心理連鎖產業,這就需要更多的名望。作為心理中心的靈魂人物,他需要被光環縈繞。眼下都不需要他自己去創造有利條件,機會已經接連敲響了他的大門。當然,機會往往也意味著陷阱,他需要小心行事……神秘的客戶方茗沒有來,週日的上午,麥濤卻來了。這讓艾西深感意外。他不是應該在今天上午就去警察局當顧問了嗎,怎麼有工夫來找我聊天?這一次,不僅是麥濤來了,身後還跟著個警察,警察押著一個年輕人。艾西一看到年輕人,又是一驚。喲!這不是前天在我的諮詢中心綁架前臺小姐的人嗎,怎麼給帶回我這裡來了?艾西一頭霧水,剛想說話,麥濤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握住了他的手:“久仰大名啊,艾先生!”哎?這是演的哪一齣?艾西不傻,趕緊也跟著裝蒜:“哦哦,您好,您是……”“我叫麥濤,現在是警察局的顧問。”“哦,麥先生,您好您好。請,裡面請。”

麥濤對跟隨的警員說了句話,自己先跟著艾西進了辦公室。“艾兄,我給你送單生意來了。”麥濤關好門,說道。“哦,這是怎麼回事啊?”“呵呵,警方想跟您合作,請您幫忙鑑定這個年輕人是否精神不正常。”“哦?警方為什麼要找我?我只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呵呵,這倒也是我一手促成的。艾兄對我幫助很大,也算是禮尚往來。”“願聞其詳。”艾西趕緊讓麥濤坐下。……

幾個小時以前,回到警察局做顧問的麥濤遇見了兩宗大案和一宗小案。大案呢,自然是少女殺手卷土重來一事,現在陳真佳子一案升級,也算作大案了。小案指的是前天發生在心理中心的劫持人質案。雖然說劫持這種事屬於情節惡劣的案件,但既沒鬧出人命,又不能確定犯人的精神狀況,所以警方也不便從重發落。

最主要的是,受害人一方——心理諮詢中心並沒有提起控訴,警方手邊又有兩宗大案亟待解決,就把這事擱下了。

擱下歸擱下,可也不能不走法律程式,就把這小子永遠拘留起來吧。

局裡幾個人一碰頭,就說把這小子送到精神中心去作個檢查,看看是不是真有毛病。如果有的話,看看精神病學家建議怎麼處理。

至於送去哪家,大家也是有點分歧的。

正爭論著,恰好麥濤進來,聽明白了事情的來由,麥濤便笑了,說:“我倒是有一個推薦的。”

警察局裡一票人大多和麥濤很熟悉。

熟悉這個詞,怎麼說都可以,關係好是熟悉,關係不好其實還是熟悉。

偏巧這裡就有過去與麥濤不對付的提出反對意見:“我們系統裡也有精神鑑定專家,為什麼不找他們來做,還要捨近求遠呢?!”

麥濤便笑了,指指那人脖子上的藍格子襯衫領子說道:“哦,你的襯衫不錯,很有品位。”

那人伸手拽拽領口,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啊,謝謝,不過……”“今天你走的時候,你老婆是不是也評價過這件襯衫呢?我記得你以前不穿這種款式的,是她給買的嗎?”

其實麥濤說錯了,這是小情人給買的。不過那人也只好笑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老婆誇你的襯衫好看,和我誇是不同的。“你老婆早上誇你,也許是因為她今天心情好,所以順嘴誇誇你。也許她只是不喜歡你其他的襯衫,勉強可以接受這一件,所以就誇一下。實際上,她誇了你,並不代表這件襯衫真的很好看,因為你不確定她到底出於什麼原因誇。不過我就不同了,我倆沒什麼私交,我也沒必要阿諛奉承你,我誇你的襯衫好,那便是真的好。現在你明白這裡面的差異了嗎?如果找我們系統內部的,他就像妻子,總是要為你辦事的,往往有失公正性;而我介紹的這個人,是一家心理中心的負責人,完全有能力作精神鑑定。他不認識你,也不關心你是誰,他沒有什麼思想負擔,只覺得這事情是一件工作而已,反而更容易得出準確的結論。這也是為什麼我不願意回來做犯罪心理師,而只想當顧問一樣。現在這案子既然沒有公訴,也沒有人控告,那麼找一家外面的機構作完鑑定就OK了。”於是,提議全票透過。

麥濤所說的推薦人,自然就是艾西了。

可等他把話說完,艾西反而更加茫然了:“我說麥兄弟,這小子劫持的是我們中心的前臺小姐,我怎麼成了無關的外人了呢?”“啊?!他們沒跟我說!這……”麥濤好心辦錯了事,“要不然我再把他帶回去?”“別,那多沒面子啊!算了,人就先安排在我這兒吧。我親自面談,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得,還給你添了麻煩!這樣吧,你該做什麼做什麼,警察也在門口,有什麼事你趕緊招呼他們,我得先回去了。”

艾西送他出去,心裡倒是並不害怕。前天能制伏你小子,今天照舊!

艾西心裡有了底,態度上也就很平和,請那小子坐下,細細地打量他,發覺他不但看起來很瘦弱,而且實際年齡比上一次看起來還小不少。

在受害人的眼裡,罪犯的形象總是會變得更高大、更有力。雖然艾西不是直接受害人,但也是如此看的。

現在看來,這小夥子頂多二十二三歲,體重應該不超過一百二十斤——瘦,但是透著精幹。他長相很秀氣,只是秀氣中帶著股子堅毅。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沒有前天見面時那種乖戾的感覺。

年輕人坐下了,也很有禮貌地打招呼:“艾老師,又和您見面了。”“是啊,希望這一次我們能相處得愉快。”“我跟你和平相處倒是不難,只是您有沒有想過,在我們談話的這工夫,又會有人遇害呢?”

哦?開門見山啊!

艾西笑道:“上次你見我手下的諮詢師的時候,就說過類似的話,今天又這麼說。不過你也要知道,這一次來,是要我為你作精神鑑定的,而不是談兇案。”“這麼說來,您並不關心別人的死活?”年輕人皺了皺眉。“你關心嗎?”艾西反唇相譏,“若是你關心的話,前天和昨天,即便就是今天,你也可以把事情告訴警方,為什麼不去呢?”“因為我不能這麼做,我不想讓他受傷害。”“你嘴裡的這個他,依我看,不是被害人,倒像是兇手了?”“嗯,您說得對。”“既然如此,我倒是來了興趣,你不妨說說。我又不是警察,我該怎麼制止兇案的發生呢?”“我希望您和我走一趟。”“去哪兒?”“我不能說,到了您自然就知道了。”“這不是特務接頭,我也不是毒品和軍火販子,去做什麼呢?”“我不能說。”男孩很堅定地重複這句話。“那我也愛莫能助啊。”艾西搖搖頭,“再說,就算我想跟你走,警察現在也不放你走啊!我總不能跟你回警察局吧。”“其實沒有問題,您只需要開具一個證明,證實我的精神狀態並不會產生嚴重威脅就行了。”艾西哭笑不得:“我說小夥子,你還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吧?假如我開出你精神正常的證明,那你就要回去立案了,搞不好還要坐牢。大概你也是初犯,雖然判刑不會太重吧,但估計也得有幾年。如果我開出你精神有問題的證明,那你就要住院治療。無論哪一種情況,你都會失去自由。”“沒有折中的辦法嗎?”年輕人好像真的並未意識到這個問題。他有些激動地聳了聳嘴巴,卻沒往下說。“沒有。”“那我能在您這裡住院嗎?”“不能!”這一次艾西倒是斬釘截鐵,“鬧出前天那種事來,就算我能同意,你覺得我的員工能幹嗎?”“可這是為了挽救更多人的性命!”男孩子真急了,抓住了艾西的手。艾西掙了一下,發現那男孩的眼裡倒滿是真摯之情。艾西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不行,這不現實。不過,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把這事的來龍去脈跟我說清楚,也許我可以幫你。”“可我不能說!”“算了!”艾西被來來去去兜圈子弄煩了,猛地站起來,走向門口,“警察,你們可以把他……”“您等一下!”“怎麼?”“您能借我用一下手機嗎?”“幹什麼?”“您借我用一下。”

艾西想想這倒是沒什麼關係,就抄起桌上的手機遞給男孩。

只見他在上面飛快地敲了一條簡訊,等發出後,又把它刪除了。“傍晚六點會有一個人給您的手機號發簡訊。他會告訴您幾點鐘到哪裡,那裡有您想知道的。”男孩說完,站起身,開啟門,自己走了出去,“希望到那時,您會重新考慮我的條件。”男孩最後留下這麼句話,屋內只剩下艾西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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