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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的學者常以學問的趣味啟迪後生,因為他們自己實在是得到了學問的趣味,故不惜現身說法,誘導後學,使他們在愉快的心情之下走進學問的大門。例如,梁任公先生就說過:“我是個主張趣味主義的人,倘若用化學化分‘梁啟超’這件東西,把裡頭所含一種元素名叫‘趣味’的抽出來,只怕所剩下的僅有個零了。”任公先生注重趣味,學問甚是淵博,而並不存有任何外在的動機,只是“無所為而為”,故能有他那樣的成就。一個人在學問上果能感覺到趣味,有時真會像是著了魔一般,真能廢寢忘食,真能不知老之將至,苦苦鑽研,鍥而不捨,在學問上焉能不有收穫?不過我嘗想,以任公先生而論,他後期的著述如歷史研究法,先秦政治思想史,以及有關墨子佛學陶淵明的作品,都可說是他的一點“趣味”在驅使著他,可是他在年輕的時候,從師受業,誦讀典籍,那時節也全然是趣味麼?做八股文,做試帖詩,莫非也是趣味麼?我想未必。大概趣味云云,是指年長之後自動做學問之時而言,在年輕時候為學問打根底之際恐怕不能過分重視趣味。學問沒有根底,趣味也很難滋生。任公先生的學問之所以那樣的博大精深,涉筆成趣,左右逢源,不能不說一大部分得力於他的學問根底之打得堅固。

我曾見許多年輕的朋友,聰明用功,成績優異,而語文程度不足以達意,甚至寫一封信亦難得通順,問其故則曰其興趣不在語文方面。又有一些位,執筆為文,斐然可誦,而視數理科目如仇讎,勉強才能及格,問其故則亦曰其興趣不在數理方面,而且他們覺得某些科目沒有趣味,便撇在一邊視如敝屣,怡然自得,振振有詞,略無愧色,好像這就是發揚趣味主義。殊不知天下沒有沒有趣味的學問,端視吾人如何發掘其趣味,如果在良師指導之下按部就班地循序而進,一步一步地發現新天地,當然樂在其中,如果淺嘗輒止,甚至躐等躁進,當然味同嚼蠟,自討沒趣。一個有中上天資的人,對於普通的基本的文理科目,都同樣的有學習的能力,絕不會本能地長於此而拙於彼。只有懶惰與任性,才能使一個人自甘暴棄地在“趣味”的掩護之下敗退。

由小學到中學,所修習的無非是一些普通的基本知識。就是大學四年,所授課業也還是相當粗淺的學識。世人常稱大學為“最高學府”,這名稱易滋誤解,好像過此以上即無學問可言。大學的研究所才是初步研究學問的所在,在這裡做學問也只能算是粗涉藩籬,注重的是研究學問的方法與實習。學無止境,一生的時間都嫌太短,所以古人皓首窮經,頭髮白了還是在繼續研究,不過在這樣的研究中確是有濃厚的趣味。

在初學的階段,由小學至大學,我們與其倡言趣味,不如偏重紀律。一個合理編列的課程表,猶如一個營養均衡的食譜,裡面各個專案都是有益而必需的,不可偏廢,不可再有選擇。所謂選修科目也只是在某一專案範圍內略有揀選餘地而已。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人,猶如一個科班出身的戲劇演員,在坐科的時候他是要服從嚴格紀律的,唱工做工武把子都要認真學習,各種角色的戲都要完全諳通,學成之後才能各按其趣味而單獨發展其所長。學問要有根底,根底要打得平正堅實,以後永遠受用。初學階段的科目之最重要的莫過於語文與數學。語文是閱讀達意的工具,國文不通便很難表達自己,外國文不通便很難吸取外來的新知。數學是思想條理之最好的訓練。其他科目也各有各的用處,其重要性很難強分軒輊,例如體育,從另一方面看也是重要得無以復加。總之,我們在求學時代,應該暫且把趣味放在一邊,耐著性子接受教育的紀律,把自己鍛鍊成為堅實的材料。學問的趣味,留在將來慢慢享受一點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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