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菡茱踉跄着跌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大口喘着气。
沈钧钰没再看她,几步冲到书案前,夺过父亲手中的信。他快地扫视着信上的内容。那是几封密信,落款时间正是七年前先太子案前后不久。
写信人的笔迹,他认得!是已经告老还乡、却在归乡途中“意外”坠崖身亡的前兵部尚书,柳元晦!而收信人,赫然是如今的禁军副统领,高崇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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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的内容触目惊心:如何构陷、如何伪造先太子谋反的“证据”、如何安排人手在东宫制造“抵抗”假象、如何在朝中串联引导舆论,字字句句,都指向一个惊天阴谋!
“这…这不可能!”沈钧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刚才摸到冰鉴底层还要冷。柳元晦是高崇焕的恩师,而高崇焕,是陛下登基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如果这些信是真的,那当年先太子谋逆案,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栽赃陷害!而主使者,他不敢再往下想!
“还有这个。”沈文渊的声音干涩沙哑,他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丝帕包裹。
里面是一枚小巧玲珑的玉佩。玉质温润,雕刻着精致的螭龙纹。
玉佩的样式,是只有皇室嫡系子孙才配拥有的规制!而在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清晰的“宸”字——正是先太子辛夷宸的名字。
“这玉佩…是先太子周岁时,先帝所赐…”沈文渊的声音带着沉痛的回忆,“当年东宫被围,据说混乱中遗失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猛地看向刚刚缓过气,扶着书架艰难站起来的晏菡茱。
晏菡茱的脖颈上,清晰的指印已经泛出青紫色。
她咳嗽了几声,声音嘶哑:“因为…我父亲…是东宫属官,晏青书。”
“晏青书?”沈文渊眉头紧锁,这个名字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沈钧钰则猛然想起:“晏青书…当年那个被指控为先太子同党,在狱中畏罪自尽的太子洗马?”
“我父亲没有畏罪自尽!”晏菡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七年的悲愤,眼中第一次涌上了水光,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他是被灭口的!因为他现了柳元晦和高崇焕勾结构陷太子的证据!他设法将这些证据和太子殿下临危前托付给他保管的玉佩、断剑送出,交给了我的母亲…然后…然后他就‘自杀’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情绪:“我母亲带着我,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可柳元晦和高崇焕的人一直在追查这些证据的下落。母亲为了保护我,引开了追兵…再也没回来…”
她的声音哽咽了,“我带着这些东西,辗转流离,最后被一户小官收养。直到三年前,我得知靖安侯府与高崇焕有隙,又听闻沈世子…为人刚正…才…才设法嫁了进来。”
“嫁进来?好一个设法嫁进来!”沈钧钰心中的震惊被一股巨大的被愚弄的愤怒取代,他逼近晏菡茱,眼神冰冷刺骨,“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算计整个沈家?这三年,你在我身边装得温婉贤淑,背地里却在翻我的书房,找密室,就是为了藏这些随时会炸死所有人的东西?晏菡茱,你好深的心机!”
晏菡茱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厌恶,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痛得麻木。
她惨然一笑:“心机?世子爷,若不用心机,我如何活到现在?如何能为父母、为先太子讨一个公道?我藏在这里,是因为整个侯府,只有这冰鉴的寒气和世子的书房,是那些人最意想不到也最难探查的地方!我本想…本想等时机更成熟,等找到更确凿的证据链…再…”
“再什么?再拉上我沈家一起,去敲登闻鼓,告御状?”
沈钧钰厉声打断她,指着桌上的信件玉佩和地上的断剑,“就凭这些?柳元晦死了!死无对证!高崇焕是陛下心腹,位高权重!单凭这几封来源不明的信和一块玉佩一截断剑,就想翻七年前的铁案?你简直天真得可笑!愚蠢至极!你知不知道,只要这些东西的存在泄露一丝风声,明天靖安侯府就会变成一片焦土!男女老少,鸡犬不留!”
他的怒吼在书房里回荡。沈文渊颓然地坐在太师椅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和巨大的危机,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知道。”晏菡茱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疲惫,“所以,我从未想过连累侯府。东西藏在这里,是最安全的。若真有暴露的一天,我会带着它们离开,或者…死在这里。所有罪责,我晏菡茱一人承担。”
她顿了顿,看向沈钧钰,眼神复杂,“只是…我没想到…侯爷的书房暗格…竟然…”她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她现了暗格,以为是最安全的地方,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沈钧钰的监视。
沈钧钰被她最后那一眼看得心头莫名烦躁,那眼神里有失望,有决绝,甚至有一丝解脱?他烦躁地挥开这莫名的情绪,厉声道:“承担?你拿什么承担?你的命抵得过我沈家满门的性命吗?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他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像一头被困的猛兽。
“钰儿!”沈文渊终于开口,声音疲惫却带着一家之主的沉稳,“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置这些东西!毁掉?”
他看着那断剑和玉佩,毁掉这可能是唯一能证明先太子清白的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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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毁!”晏菡茱急声道,眼中充满了恳求,“侯爷,世子!这是翻案的唯一希望!先太子含冤莫白,多少忠良因此丧命!难道就让他们永远背负污名吗?高崇焕、柳元晦这些奸佞,就让他们永远逍遥法外吗?”
“不毁?留着等死吗?”沈钧钰怒视她,“你说的奸佞,现在是陛下最信任的禁军副统领!你拿什么跟他斗?拿靖安侯府几百条人命去赌你那渺茫的公道?”
“那侯爷想如何?将我绑了,连同这些东西,一起送到高崇焕或者陛下面前,换取侯府平安?”晏菡茱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讽笑,“侯爷觉得,高崇焕会相信侯府毫不知情吗?陛下会相信靖安侯府只是‘偶然’现了这些‘逆证’吗?恐怕到时,献上这些东西的那一刻,就是侯府灭门之时!他们只会认为这是侯府为了自保,抛出的替罪羊和障眼法!参与构陷者,最怕的就是真相大白!他们宁可错杀,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丝隐患!”
她的话,像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沈文渊和沈钧钰的心底。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晏菡茱的话,残酷,却直指核心。卷入这种泼天大案,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本身就是取死之道。无论毁证还是上交,似乎都逃不过一个死局。
沈钧钰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跳。他死死盯着晏菡茱,这个突然变得无比陌生又带来灭顶之灾的女人,恨意和一种被逼入绝境的暴戾在胸中交织翻腾。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将人压垮时——
“砰!砰!砰!”
沉重而急促的拍门声,如同丧钟般在寂静的深夜里骤然响起。
力道之大,震得整个书房的门框都在嗡嗡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强行破开!
紧接着,管家沈忠惊惶失措、带着哭腔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充满了绝望的颤抖:
“侯爷!世子爷!大事不好了!府…府邸被围了!外面全是…全是禁军!火把通明,刀甲鲜明!高…高副统领亲自带人来的!说奉旨查抄逆党!让…让府中所有人等,立刻出去受绑!否则就要…就要强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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