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面前,声泪俱下,却不敢说平乐的不是。
平乐淡淡地哼笑一声,摆摆手。
“你们都下去。记住,嘴巴给我严一点,要是有一人传言太傅家的千金与探花郎私会,本宫定不轻饶……”
“是。”
众人屏息退下。
香玉和碧玉也被粗使婆子架了下去。
平乐弯腰,捡起她方才跌落的珍珠步摇,似笑非笑地把玩。
“公主想要我做什么?”卢僖听见自己声音发颤。
“不错,像是从女人坊出来的人,也不傻。”平乐轻笑瞥她一眼,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她苍白的脸颊。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替你达成所愿……”
她凑近卢僖的耳畔,低声说道。
“不是想做太子妃吗?事成之后,本宫亲自为你做媒可好?”
卢僖面色一变,“公主……”
平乐轻笑,宛如毒蛇吐信。
“卢二姑娘也不想今日私会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连累整个卢府跟着蒙羞吧?”
卢僖疯狂地摇头,眼中泪水簌簌滚落,“我没有和苏公子私会,没有人会相信的。”
平乐讥讽一笑,“女儿家若坏了名声,还妄想做太子妃?李肇怎会看得上一个声名狼藉的破鞋?”
卢僖回到卢府时,已日上三竿。
她屏退众人,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苍白的面容,腕上的镯子泛着森冷的光。
平乐的话如重锤般在耳边回响:“卢府的清誉,你后半辈子的体面,可都看你这次的胆量了……”
平乐的计谋又毒又狠,杀谢皇后,嫁祸薛绥,一石二鸟,听完她都忍不住浑身发颤……
眼前是深渊。
身后是悬崖……
太子妃之位的诱人幻影,卢府满门的清誉安危,名节尽毁的噩梦,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姑娘,该用膳了。”碧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卢僖猛地合上妆匣,指尖颤抖,“进来。”
碧玉推门而入,望一眼那个妆匣,欲言又止。
“姑娘,先用些粥吧。”
卢僖摇头,呜咽一声,瘫坐在绣墩上,失声痛哭。
卢府耳房里,碧玉对着窗纸发怔。
“想什么呢?”香玉推门进来,见她拿着一张帕子发呆,故意打趣,“莫不是想铁匠铺的小郎君了?”
碧玉慌忙将帕子藏在枕下,耳尖发烫:“姐姐又笑话我!”
说罢又迟疑地望着香玉,“姐姐,今日是他生辰,我想出去瞧瞧。”
香玉轻笑,“还不快去?别让人家火星子都等熄了……姑娘那里,有我替你盯着,放心……”
碧玉红着脸跑了下去。
城西铁匠铺里,火星子溅在阿虎黝黑的臂膀上。他抡着铁锤,手臂肌肉紧绷,汗水顺着脖颈滑落……
“阿虎哥。”碧玉小跑着过来,站在门槛外。
阿虎将新淬火的铁器浸入冷水,白雾升腾间,擦了擦额头的汗,从炉灰上拿起一个温热的油纸包。
“给。”阿虎咧嘴一笑,“东街刘麻子的酱肘子,还热乎。”
碧玉摇头:“我家姑娘这两日心神不宁的,我哪吃得下……”
话没说完肚子先叫起来,臊得她耳尖通红。
阿虎闷笑两声,把油纸包塞到她手上。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说罢他压低嗓子,“这么急着过来,可是卢府有异动?”
碧玉手一抖,酱汁蹭在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