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六步成詩惹嫉恨 雙字作令娛眾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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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當時哭的心都有了，這些大臣都什麼心啊，都是黑心嗎?大過節的吃好喝好玩好就得了唄，玩不盡興她幫忙找姑娘陪著玩，幹嘛都刁難她啊。

真是的，好好地日子不過，旅什麼遊，穿越了吧？穿越到哪朝不行，非得穿越到唐朝這個詩的朝代！穿越到唐朝就到唐朝唄，還非得上一個什麼第一才女的身，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嘛，當初要是穿越到武翊身上就好了，也不用作詩，最後還能混個女皇噹噹。唉，這麼關鍵的時刻還後悔那些有什麼用，關鍵是趕緊憋出一詩來把這事先應付過去才是正經事。

於是徐惠重整心緒，抬頭看向在座的各位，想找找靈感。皇上身邊坐著四妃，三四十歲的人了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臉上的鉛粉塗得那麼厚一笑恨不得都掉渣，腦袋上戴的珠翠一大堆，感覺都要把頭皮墜掉了！尤其是那個韋貴妃，把自己都要當皇后了，成天裝的大氣雍容的樣子給皇上看，四十的人了眉心還貼個扇形的花鈿。

可能是因為憋不出來，徐惠有點兒氣不順，平時她看誰都人畜無害，今天看誰都不順眼······哎？韋貴妃的花鈿好像是歪的，誰給貼的，不要命了，不對不對，要是一開始就貼歪了，那韋貴妃一定會現，就會讓她重新貼，那一定是不小心碰的。對！大老遠的從皇宮跑到曲江池，折騰不說人還多，難免會不小心碰歪了！有了！

在場的眾位大臣都看著場中間的小姑娘，十四歲的姑娘，也不知這湖州第一才女是徒有虛名，還是真的有這個實力。只見徐惠只片刻沉吟，目光一掃，舉步便開口道

上巳曲江濱，喧於市朝路。摩肩花鈿斜，提裙慎挪步。

樂姬伴詞曲，畫舫隱光霧。疑是仙子來，飄臨曲江渡。

君巡芙蓉園，宴飲娛春暮。伴駕做祓禊，大唐國永固。

徐惠每走一步吟誦一句，在她走了六步的時候剛好走回到李世民面前，在最後一句的時候雙腿屈膝跪倒在他面前。徐惠低著頭，心裡十分的忐忑，她現在其實腦子有點兒混亂，自己剛剛鬼使神差的說出的那幾句詩自己基本上沒記住，只記住最後一句溜鬚拍馬的話。

她不知道自己的詩算是什麼水平，但是好歹算是完事了，剩下的品頭論足就交給各位大臣和皇上吧，反正她是盡力了。徐惠原以為自己的詩結束以後，會有一陣陣的議論聲，好歹也要有幾句啊，但是沒想到在她跪倒在李世民面前之後彷彿這個世界都沉寂了。

於是徐惠稍稍抬起頭偷看坐在高位的李世民，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估計是要捱罵了，但沒想到對上的卻是李世民充滿笑意的雙眸。李世民沒想到這樣一個小丫頭在詠詩的時候不僅描繪上巳節的盛景竟然還會說出“國永固”這樣的話。

當然其他的大臣自然也是沒有想到，他們可以想到徐惠也許才情的確很不一般，但是卻怎麼也想不到徐惠竟然會有這樣的思想，他們當然不知道徐惠所受的教育就是詩歌通常都是前面寫景後面抒情的。

在李世民臉上露出笑容的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表達了讚賞之情。這是自內心的讚賞，誰都不能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竟然有著這樣的愛國情懷。

李世民大笑著說“好一個國永固！賞！培安，回去以後把甘露殿的極品宣紙送一盒到徐才人的凌月閣。”

這話要是在徐惠剛剛到唐朝的時候徐惠一定會嫌棄李世民小氣，但是，在這裡生活了幾個月以後徐惠深深地知道紙在這裡有多麼的寶貴，平時普通的白紙特別脆一碰就碎，但已經是很珍貴的書寫工具了，百張就要數十文錢，更加精良的硬黃紙則更貴，僅幾張就數錢，而這宣紙的價格她壓根就沒問過，但絕對是要比白紙和硬黃紙貴多了，況且李世民說的是要給她拿一整盒極品的宣紙！

徐惠趕緊謝皇上的隆恩，給李世民叩了個頭。李世民則笑眯眯的讓她起來了，然後自豪地看向起初難的眾位大臣，道“你們看朕的才人如何啊？”

那些大臣一個個的都趕緊對徐惠大為稱讚，這讓李世民很是受用。就在這時，九嬪當中有一個人開口說話了。

“徐才人果然才情了得，既然這樣，不如正好藉著你的才情給大夥兒行個酒令吧。春光如此美好，我們也不急著回宮，行個酒令正好助興。”說話的人是九嬪當中的昭容韋尼子，是貴妃韋氏的堂妹，這人平時就是嘴尖舌快喜歡出風頭。如今見徐惠在眾人面前如此風光，心裡癢癢的不行，所以一定要扳回一城。

那個時候行酒令是酒宴上常玩的遊戲，但是男人們喝酒行酒令的時候不會帶良家婦女，都是在各大妓館找有才情的名妓作令官。甚至那個時候有一個專門給人家酒宴做令官的職業——飲妓，以至於在當時出現在這樣場合的女人都會被視為特殊職業者。

所以那個時候貴族良家婦女和男人是不會出現在同一個酒席上的，女人只和女人私下裡行酒令，就像《紅樓夢》裡劉姥姥進大觀園那種行酒令，小打小鬧的，比較文明。而男人們的酒令就比較豪放，還有很多花樣，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行酒令還能一邊拉拉小手親親臉蛋一邊講葷段子什麼的。

這個時候韋昭容讓徐惠來做酒令的令官無疑是在有意羞辱她，但是徐惠哪裡知道這其中的貓膩？她仔細回想著自己從前在《紅樓夢》裡看過的酒令內容，但是其中規則早都忘了，徐惠心裡沒底又看了看坐在高位上的李世民。

而李世民再聽見韋尼子說這話的時候就在心裡湧起了一絲不快，但是韋尼子是正二品昭容，而徐惠則是五品的才人，兩者位份原本就相差太多，況且韋尼子是韋貴妃的堂妹，又在宮裡相互照應這麼多年，早已經比親姐妹還親了。他若因此斥責韋尼子實在不算明智之舉，況且他也想看看徐惠面對這樣的情況會如何應對。

徐惠見李世民沒什麼反應暗暗皺了皺眉，此時在皇子公主之中站起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這姑娘穿著一身橙黃色的宮裝，半攏著頭，還未及笄，看來應該是十三四歲。“韋昭容如此要求未免有些過了吧？你怎可要求世婦做酒令令官？”

“高陽公主如此說，臣妾好生冤枉啊。”韋尼子滿臉委屈的看向李世民，可憐巴巴的道“陛下，臣妾不過是覺得徐才人的才情如此了得，若是僅作一詩不足以展示，所以才提出這個建議，並沒有別的什麼想法，高陽公主卻稱臣妾有意為之，還請陛下明鑑。”

韋尼子一臉矯情的樣子，徐惠看了不禁一陣厭惡。雖然她不明白高陽公主此時為什麼會出言幫自己，但是她也是十分感動。

這時李世民阻止了事態的展，他讓徐惠自己決定，這樣避免了韋尼子與高陽公主之間交惡，但是卻完全把徐惠拋在了外面。他不置可否的態度明顯讓別人覺得韋尼子的要求在他看來並不過分，他也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喜愛徐惠。

徐惠見李世民沒有說什麼，只得硬著頭皮應下了這個要求。但是她覺得武翊那個表情和高陽公主出言阻止只能證明這不是什麼好事，於是她開口提了個建議，“陛下，眾位臣公答應臣妾的詩還沒做呢，正巧韋昭容又提出新要求，只單單作詩也無聊，況且眾位平日裡各樣的酒令也都玩膩了，不如今天我就跟大家玩一個新玩意湊個趣兒，如何？”

眾人在聽徐惠這麼說以後紛紛詢問是什麼新玩意，於是徐惠又開口道，“諸位臣公都是才高八斗之人，我們就來做一個文字遊戲，這個遊戲我給它取名叫雙字意。”其實這遊戲哪是徐惠明的啊，她是在現代德雲社相聲聽多了，在裡面找一個能在這個場合下玩的當做遊戲，“咱們說出一個字來，要把它拆開念成兩個字，找出兩樣東西來，這兩個東西在表面上要看著很像，然後用這兩個字和這兩樣東西闡述出來兩句話，還得要前言搭後語。說出來符合要求的換下一個人繼續，說出來了不完全符合規則的罰酒半杯，說不出來或者說出來完全不合規矩的罰酒一杯。怎麼樣？”

李世民饒有興致的看著場中央開始由被動變主動的徐惠，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這丫頭越來越有意思了。眾位大臣也都仔細的聽著徐惠講規則，這後世琢磨出來文字遊戲唐朝的這些大臣們哪裡見識過，聽徐惠這麼一說瞬間有了興致，都躍躍欲試，但是卻還是不得要領。好在徐惠說自己要先說一個作範例，然後以轉湯匙的形式，指到誰誰按照這個形式選出一個字再繼續說。大家紛紛表示同意，只聽徐惠說“呂字拆開兩個口，一個樣的濃茶配老酒，我是一口喝濃茶一口喝老酒。”

聽徐惠說了範例，在場的各位算是明白了。眾位大臣紛紛表示第一次玩這樣的遊戲，確實很有意思。有跟著徐惠說呂字的，也有說林字的，也有說雙字的。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觸這個遊戲，一時新鮮，又沒有訣竅，說的都不夠完美，被徐惠挑出多多少少的區別，一場遊戲下來大臣們都沒少喝但是卻都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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