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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懿最愛的,便是蕉石鳴琴一帶,黛色波光,湖淥遠映,恍然若乘槎於迢迢天漢。舫前奇石林立,狀類闊葉芭蕉,題曰“蕉石山房”。石根處又有天然一池,泉從石罅出,泠泠作聲,演清漾碧。臨池復置小軒,古雅靜潔。若以焦尾琴作《梅花三弄》曲,古音疏越,響入秋雲,高山流水,得天然意蘊。

皇帝也頗屬意,便向如懿道:“朕住的地方原離這兒近,你若來此月夜彈琴,倒是甚好。”然而,他不過一語,但見如懿沉吟未應,眼底閃過一絲陰翳,冷冷道,“不彈也罷,免得彈起李商隱的《春雨》,無端惹翻舊情。”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的風流,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的繁華,都未能讓他忘卻那一段舊事。

嬿婉見皇帝陡生不悅,便婉轉勸道:“素來也只是流言,皇上實在不必往心裡去。何況,人都不在了,皇后娘娘聽了,心裡也不好受啊。”

皇帝心意惘然,盯著如懿,目光如錐,“是麼?朕還以為人沒了,情總還在。”

宮人們舉著羅傘,捧著櫛巾、痰盂立在遠處,雖然只有嬿婉和香見在側,如懿也受不了這無端而來的羞辱。人已逝去,有時她亦想忘懷,卻禁不得皇帝這般三言兩語地計較,更生涼薄。

天日正中,暖暖晴光灑落在人周身,猶帶一絲溫暖餘情。香見難得地穿了一襲粉黛色長衫,密密繡了連綿不盡的棗花圖樣。那是杭綢中新制的一種皎月編,一共才得了兩匹,皇帝一匹奉與太后,一匹獨賞了香見,供她裁製新衣。那皎月綢不啻寸縷寸金,清雅柔軟,若新生兒肌理幼滑。一抹帛光盈然於舉手投足間,便已覺清貴寵妃氣咄咄逼人。

她站在二月漫天的花事盛開下,輕飄飄道:“前日陪皇上往上天竺焚香頂禮以祝豐年,心裡念著當日寒部亡者可得安息,寒歧一縷戰魂,也可長眠沙場了吧。”她舉眸,若寒星熠熠,“臣妾這般心思,皇上可會責怪?”

皇帝微怔,旋即含笑,無限寵溺憐惜,“只要你高興,什麼都好。”

香見抿嘴一笑,輕誚道:“是麼?皇上連臣妾為寒歧祝禱都可原諒,一個莫須有的凌雲徹,皇上這幾年眉間心上,就這般小氣麼?”

皇帝無言,如懿不動聲色,只是唇角微挑,以表對香見解圍的謝意。

嬿婉不勝惶惑,低柔道:“容嬪妹妹,話可不是這般說。你與寒歧畢竟有婚約在前,可皇后娘娘和凌雲徹不過是尊卑之分。難道妹妹心裡,覺得皇后娘娘與凌雲徹便如你與寒歧這般麼?”她修長玉指按在心口,連連搖頭,“這話姐姐我可不敢聽。”

有不敢聽,亦有不忍言。明明事關自己,她卻無可分辯。才知疑心深種如情根深種,一般難以移除。

她亦沒有力氣,拔去他心底那根刺。因為那刺,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鑄成,早已成了她心底不可磨滅的烙印。

初春的風如同綿軟的女兒家的手掌,輕輕拂過她的面頰。她聽見香見鄙夷的聲音,“令貴妃這般善於曲解,也算奇才。”她不必看,也猜得到嬿婉一定是一副嬌柔怯弱不敢與之相爭的模樣。她也懶得去看,免得汙了自己的眼睛。

如懿眉目清冷,淡淡道:“原來皇上這般在意臣妾,真是臣妾無上福澤。”

皇帝便橫目去瞧嬿婉,“不該你開口之事,無須多言。”

香見便引了她的手,自顧自道:“前面花開得好,皇后娘娘,咱們去瞧。”

步子尚未邁開,已有太監來請,“請皇上旨意,晚膳擺在何處?奴才得預備起來。”

皇帝興味索然,“晚膳在偏殿便是。揚州府送來的歌伎在何處?朕需佐以歌舞娛情。”

這般吩咐,便是不欲嬪妃侍奉在側了。如懿便與嬿婉、香見告辭退卻。

花事豔

雖然同行的嬪妃不少,又有香見這般得寵的,可皇帝的眼映入了江南的春意如許,亦覺新鮮,所以長夜歌舞,偶爾才宿於嬪妃閣中。

皇帝早先曾在淮揚的清江浦得到一雙絕豔女伶,原是評彈的女先兒,名叫昭柔。昭柔彈亦佳,唱亦佳,一口軟綿綿的吳儂軟語。與她師姐上手持三絃,下手抱琵琶,用吳音評得一口好《隋唐》,抑揚頓挫,輕清柔緩,弦琶琮錚,十分悅耳。尤其昭柔才二十出頭的好年華,身段風騷,雙眸嫵媚,端的是一個尤物,與蘇州的甜糯點心一般黏住了白牙哪裡肯鬆口。兩日評書下來,皇帝如何還捨得她離開,得空回行宮便帶在身邊,說完了《陏唐》,還有《描金鳳》《白蛇傳》《玉靖艇》和《珍珠塔》,一本又一本,唱得山光水影,如痴如醉。

或許皇帝,的確需要新鮮的活潑的安慰。

南巡時過濟南城,城池依舊,驚鴻不再。皇帝觸景生情,難免想起昔日孝賢皇后仙逝於濟南,不覺揮淚黯然,寫下一詩,“濟南四度不入城,恐防一入百悲生。春三月昔分偏劇,十七年過恨未平。”

隨行南巡的和敬公主見到此詩,亦不覺動情,哭泣良久。倒是太后來安慰了幾句,“皇帝是個多情的性子。但一個人的情分就那麼多,都分了點子去,難免就薄了。和敬,你額娘樣樣都好,如今的皇后就難免難堪。你是皇帝的長女,自然也盼望聖心和睦,是麼?”

太后為和睦,已然這樣勸慰。可也擋不住此詩流傳,人人回憶皇帝與孝賢皇后的恩情。

當如懿看到這首詩時,已經沒有太多的痛楚。因為當日的疑心和疏遠,孝賢皇后抱屈而死。所以皇帝用他的後半生來追憶和悼念,寄託他的哀思與悔恨。

有時候想想,如懿竟會心生羨慕。原來天人永隔也是善事,可以泯去所有仇怨,得一息寬厚溫存。反正也無非是如此,人人跟隨皇帝的心意稱頌孝賢皇后的德行,她這個失寵的皇后,更顯鄙薄而已。

然而香見好奇不已,“皇上為孝賢皇后寫了那麼多哀悼詩文,他或許真的很喜歡孝賢皇后吧。”

如懿不知從何答起,便道:“皇上更喜歡你。”

香見絞著手裡的絹子,百無聊賴道:“我算是看得通透。皇上的喜歡便宜得很,今日來了明日去,給了這個給那個。人人都喜歡,個個都不心疼,不過如此而己。說來我更是好奇,既然皇上這麼喜愛孝賢皇后,怎麼做到一壁追思,一壁又喚了歌女舞姬,尋歡作樂呢?”

香見所言,乃是地方官員有伺機取巧者,沿途至一行宮,便獻上當地歌女舞姬奉與豔姿。皇帝神色本淡淡的,但見送來女子皆是纖麗翹楚,個個嬌小玲瓏,姿態柔弱,我見猶憐,遠別於北地胭脂的修長身段。而那種柔弱卻又熟媚之致,一顰一笑,皆是風情,也不免心動。及至杭州,官員們又想了新奇之術,命人駕御舟泛於西湖之上,歌伎舞姬齊集舟上,既清僻無人驚擾,更可自由無拘。

皇帝醉後不免笑言,“個個如白玉扇墜兒一般,叫人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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