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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天明,劉克莊在齋舍中早早醒來,第一眼便向宋慈的床鋪望去,卻見宋慈裹著被子,鼾聲綿長,睡得甚是香甜。

“我真是佩服你,桑姑娘被下獄關押,你竟能睡得這般安穩。”劉克莊這麼想著,起身來到宋慈的床鋪前,將宋慈一把推醒,道:“昨晚回來的路上,你不是說今早要去府衙見韋應奎嗎?日頭都出來了,還不趕緊起來。”

宋慈朝窗戶望了一眼,已然天光大亮。他立馬將被子一卷,起床下地,胡亂抹了把臉,再將青衿服一披,東坡巾一戴,便要往齋舍外面走。

“我雖然催你,可你也不用走得這麼急啊,飯還沒吃……”劉克莊話說一半,已被宋慈拽著往外走。

兩人出了太學,在街邊的早點浮鋪買了些饅頭和餅子果腹,然後一路南行,不多時來到臨安府衙,直入司理獄,找到了韋應奎。

“原來是宋提刑和劉公子。”韋應奎微微有些詫異,“今天這麼早,我才剛到府衙,不知是什麼風把二位吹得到此?”

“城北劉太丞家有一婢女,名叫紫草,去年正月十二在家中後院上吊而死。”宋慈開門見山地道,“聽說這案子是韋司理去查的?”

“劉太丞家?讓我想想,好像是有這麼個案子。”

“關於此案,想必韋司理還記得清楚吧?”

韋應奎卻把頭一擺,道:“那可不巧,我記不大清了。”

劉克莊道:“才過去了半年時間,你又不是老來多健忘,怎會記不清?”

韋應奎朝劉克莊斜了一眼,道:“我平日裡既要掌管司理獄,管理那麼多囚犯,又要處理各種積案,公務繁多,半年前一樁上吊自盡的區區小案,說了記不清,便是記不清。”

劉克莊正要還口,卻被宋慈攔下道:“記不清也無妨,此案的案卷應該還在吧?”

韋應奎卻道:“又不是殺人放火的兇案,這種婢女自盡的小事,臨安城裡每年都會發生不少,連案子都算不上,哪裡會有案卷留存。”

“紫草的脖子上有兩道索痕,”宋慈問道,“你還記得這兩道索痕是何形狀,長短闊狹各是多少,彼此可有交叉重疊嗎?”

“宋提刑,你這是審問我來了嗎?”韋應奎口氣一冷。

宋慈便如沒聽見般,繼續道:“但凡上吊自盡,繩套無外乎活套頭、死套頭、單系十字、纏繞系這幾種,只有用纏繞繫上吊,將繩子在脖子上纏繞兩遭,才會留下兩道索痕。這兩道索痕之中,上一道繞過耳後,斜向髮際,在頭枕部上方形成提空,呈八字不交狀,下一道則平繞頸部一圈,乃是致命要害所在。遇此情形,查驗屍體時,必須將兩道索痕照實填入檢屍格目,兩道索痕重疊和分開之處,更是要分別量好,把長短闊狹對驗清楚,韋司理卻說記不清?”頓了一下又道,“紫草的脖子上除了兩道索痕,還有一些細小的抓傷。按常理來講,脖子上既有索痕又有抓傷,極大可能是死者被繩子勒住脖子時,為了自救伸手抓撓繩索,以至於在自己脖子上留下了抓傷。這樣的案子,通常不是自盡,而是遭人勒殺。”

“索痕也好,抓傷也罷,我說過了,記不大清。不過單論你方才所言,未必便是對的。”韋應奎道,“上吊自盡之人,瀕死時太過難受,又或是上吊後心生悔意,都會伸手去抓脖子上的繩索,留下些許抓傷,那是在所難免的事。單憑脖子上存在抓傷,便認定是遭人勒殺,豈不過於草率?”

“可是有抓傷存在,便意味著死者有可能掙扎自救過,也就意味著有他殺的可能。關乎人命的案子,但凡有些許存疑,便該查驗到底,倘若輕易認定為自盡,那才是真的草率。”

韋應奎冷眼看著宋慈,道:“宋提刑說的是,被勒死之人,伸手抓撓脖子上的繩索,是有可能在自己脖子上留下抓傷,這抓傷通常位於咽喉附近。可若這抓傷不在咽喉附近,而是在後頸上呢?”

“在後頸上?”宋慈微微一愣。

“兩道索痕長短闊狹是多少,脖子上的抓傷又有多少,我是記不清了,但我記得一點,那婢女脖子上的抓傷,是在後頸之上,她的指甲裡還有皮屑,可見後頸的抓痕就是她自己抓出來的。那婢女若是遭人勒殺,自己抓傷了脖子,抓傷應該位於前脖子上,可她的抓傷位於後頸上,那隻可能是她上吊之後,心生悔意,將手伸向頸後,抓撓吊在空中的繩索,試圖自救,這才會在後頸上留下抓傷。”韋應奎白了宋慈一眼,“宋提刑懂驗屍驗骨,查起案來刨根究底,任何蛛絲馬跡,有關的無關的,一概不放過,我韋某人深感佩服。可天底下的司理、推官,沒有幾千也有數百,不是人人都像你這般較真,也不是人人都如你這般身在太學,清閒無事。你是提刑幹辦,要翻我查過的案子,儘管去查便是。我韋某人還有公務在身,恕不奉陪了。”說罷將袖子一拂,不再搭理宋慈和劉克莊,轉身走出了司理獄。

“這個姓韋的狗官,我真是一見就來氣!”劉克莊望著韋應奎的背影,恨得牙癢癢。

宋慈卻是一言不發地愣在原地。他之前向祁老二和白首烏查問時,得知紫草的脖子上有抓傷,想當然地以為抓傷是在前脖子上,卻沒想到抓傷竟是位於後頸之上。一個人遭人勒殺,的確不大可能抓傷自己的後頸,韋應奎雖然查驗草率,但方才這話倒是沒有說錯。

宋慈暗暗思索之時,劉克莊扭頭朝獄道深處望去。他沒有忘記葉籟被關押在司理獄中,既然來了司理獄,那就必須見一見葉籟才行。他拉著宋慈沿獄道而行,很快找到了關押葉籟的牢獄。

葉籟因自認大盜“我來也”的身份,連日來被關押在司理獄中,等候論罪處置。身陷囹圄,而且這一次很難再脫罪出獄,可葉籟依然神情輕鬆,見宋慈和劉克莊一臉擔心,爽朗大笑道:“克莊老弟,宋兄,幾日不見,怎的這般愁容滿面?”

葉籟戴著重枷,身上多了不少新傷,顯然他這次入獄,又遭受了韋應奎不少折磨。劉克莊道:“葉籟兄,讓你受苦了!你只管放心,我爹在朝中還有不少舊交,我一定會想法子救你出去的。”

“老弟不必費心,我最初劫富濟貧時,便知道會是這般後果,我從未有過半分後悔。我爹來探望過我,我也叫他不必費心,不用想辦法救我出去。”葉籟頂著重枷,抬起頭來看了看四周,“其實這裡倒也不苦,只是沒酒,總覺得缺了些滋味。”

“我這便去給你買酒!”

劉克莊正要轉身,附近牢獄中忽然傳來獰笑聲,隨即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個驢?的,想要酒,怎麼不到我這裡來拿?”

這聲音一聽便是韓?,他被關押在斜對面的牢獄中,宋慈和劉克莊早就瞧見了,只是一直沒有加以理會。

劉克莊轉頭望去,見韓?沒有戴任何枷鎖,高舉著手臂,很是得意地搖晃著手中的酒瓶。比起周圍骯髒潮溼的牢獄,韓?的那間牢獄卻收拾得極為乾淨,獄床上鋪的不是乾草,而是被褥,還特地擺了一張桌子,桌上擺放著只吃了幾口的上好飯菜。

明明都是因罪入獄,府衙卻專門給韓?安排這等待遇,劉克莊心中甚是不滿,嘴上冷笑道:“韓?,睡得這麼好,吃得也這麼好,看來你是離掉腦袋不遠了吧。”

“要掉腦袋,也是你和宋慈先掉。”韓?笑了起來,“等我明年出來,有你兩個驢?的好看!”

“你殺害蟲惜一事,早就在臨安城中傳開了,你這案子休想糊弄過去,還想著明年出來?”劉克莊道,“你好好在這裡面躺著,繼續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看來你還不知道啊。”韓?笑得更加得意了,“蟲惜是我韓家的奴婢,我這做主人的殺了她,只用關押一年,不是明年出來,那是什麼時候?宋慈,你不是張口閉口大宋律法嗎?難道你連這都不知道?”

劉克莊大為驚訝,轉頭看著宋慈,卻見宋慈面無波瀾,似乎對此早有所料。他不清楚大宋是否有這樣的律法,道:“當真?”

宋慈點了一下頭,道:“韓?所犯之罪,罪不至死。”

劉克莊指著韓?道:“他明明殺了蟲惜,還是一屍兩命,怎麼能叫罪不至死?”

宋慈應道:“大宋刑統有律,主殺奴婢,輕則杖一百,重則徒一年。”

劉克莊一臉的難以置信,道:“殺人償命,不該是天經地義的事嗎?他殺害蟲惜,手段何等殘忍,就因蟲惜是個婢女,便只徒他一年,這……這是什麼狗屁刑統?”

宋慈默然不語。他熟知大宋刑統,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能將韓?下獄收監一年,已屬萬分難得,要知道天底下的王公貴胄,殺人犯法而不受懲處的比比皆是,能將權傾朝野的韓太師獨子治罪下獄,哪怕只是短短一年,那也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他甚至還要為此賭上身家性命,去吳山南園挖掘韓家的祖墳,才能換來這樣的結果。他知道律法多有不妥,可大宋刑統就是這麼規定的,他又能有何法?他不由得想到了紫草,紫草身為劉太丞家的婢女,一切只能聽憑劉鵲做主,哪怕劉鵲逼得她自盡,也無須為此負任何罪責。想著這些,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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