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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克莊奔出司理獄,又奔出府衙,直到一口氣奔出了清波門,腳步才有所放緩。沿著西湖東岸的城牆外道,他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過不多時,飛簷翹角的豐樂樓遙遙在望,鮮豔招展的酒旗映入了眼簾。一想到韓?只徒一年,他便覺得心頭堵得厲害,不醉生夢死一場,如何解得胸中這口惡氣?

劉克莊踏入豐樂樓,面對迎上來的侍者,留下一句“拿三五瓶皇都春來”,便上了樓去。他來到上次和宋慈一同坐過的中樓散座,很快侍者端來了五瓶皇都春,在他面前一字擺開。他抓起一個酒瓶,拔掉瓶塞,也不往酒盞裡倒酒,直接高舉起來,往嘴裡灌了好大一口。

時當上午,豐樂樓才開樓不久,可中樓鼓聲簫聲齊鳴,歌伎舞姬獻藝,已有兩桌酒客在此宴飲。

劉克莊朝那兩桌酒客瞧了瞧,其中一桌只有一個女子,身著淺黃衣裙,竟是之前在錦繡客舍行香子房遇見過的韓絮。他昨晚聽白首烏提及,韓絮是韓侂冑的侄孫女,貴為新安郡主,沒想到她竟會一大早獨自來豐樂樓喝酒,令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劉克莊對韓絮只是多看兩眼,對另一桌酒客,他卻是一邊喝酒,一邊恨恨地盯著。另一桌酒客聚著六七個膏粱子弟,當中一人手把摺扇,是之前追隨韓?左右的史寬之,其他幾個膏粱子弟,此前也常鞍前馬後地簇擁著韓?,劉克莊都是見過的。想不到韓?剛下獄沒幾天,史寬之和這幫膏粱子弟便照常聚眾宴飲,縱情聲色,酒肉之交,不過爾爾。

劉克莊上樓之時,史寬之便已瞧見了他。與幾個膏粱子弟推杯換盞之際,史寬之時不時地朝劉克莊瞥上一眼,時不時又朝樓梯方向望一望。過了片刻,他讓幾個膏粱子弟繼續喝著,左手持摺扇,右手持酒盞,起身來到劉克莊的散座前,道:“我說是誰瞧著眼熟,原來是劉公子。”

劉克莊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怎麼只劉公子一人?”史寬之道,“宋公子沒來嗎?”

“宋慈來沒來,與你何干?”劉克莊白了史寬之一眼,絲毫不掩飾眼神裡的恨意。

史寬之並不著惱,面露微笑,道:“上次熙春樓點花牌,那道十一字同偏旁的絕對,劉公子只消片刻便能對出,還能接連對出兩聯,當真令人大開眼界。正巧,今日我約了三五好友,在此間行酒對課,消閒為樂。適才我出了一聯,幾位好友輪番嘗試,卻無一人對出。”說著端起酒盞,向劉克莊遞出,“聞聽劉公子是以詞賦第一考入的太學,何不過來與我等飲酒對課,一起親近親近?”

“你倒是把我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劉克莊沒理會史寬之遞來的酒盞,徑自拿起酒瓶,灌了一口酒,“親近就不必了,你若想考較我,儘管來。”

史寬之笑了笑,將酒盞放下了。他朝北樓一間雅閣望了一眼,唰地撐開摺扇,拿在胸前輕搖慢晃,道:“我這一聯不難,叫作‘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角,咩——’”

“你這一聲羊叫,倒是惟妙惟肖極了。”劉克莊哼了一聲,順著史寬之的目光,朝北樓那間雅閣望了一眼,見那間雅閣的牆壁上繪有一幅壁畫,畫中高山流水,鳥飛猿騰,另有牛羊散佈山水之間,題墨“猿鳥啼嘉景,牛羊傍晚暉”。他知道史寬之這一聯是從壁畫中出來的,隨口應道:“水牛下水,水淹水牛鼻,呸!”

山羊是“咩咩”做聲,水牛是“哞哞”而叫,就算淹了牛鼻子,鼻子裡噴出水來,也該是“噗”的一聲,劉克莊卻故意來了一聲“呸”。他這一聯對得很是響亮,尤其是最後那一聲“呸”,驚得幾個歌伎的鼓聲簫聲微微一頓,幾個膏粱子弟也紛紛投來目光。另一桌的韓絮原本斜倚著身子自斟自飲,這時妙目一轉,也朝劉克莊看了過來。

史寬之並不生氣,道一聲:“好對!”目光掃動,落在那幾個敲鼓奏簫的歌伎身上,“那我再出一聯:金鼓動動動,實勸你不動不動不動。劉公子,請吧。”

劉克莊見那幾個歌伎所敲之鼓皆嵌有金邊,動字又暗合鼓聲,史寬之這一聯倒是出得頗有妙處。幾個歌伎除了敲鼓,還在奏簫,劉克莊不假思索,對道:“玉簫何何何,且看我如何如何如何。”

史寬之脫口道:“好對,更是好對!”猛地扇了幾下摺扇,目光轉向他處,似在尋思下一聯出什麼。

劉克莊又自行灌了一口酒,道:“考較了兩聯,我看也差不多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不必在此拐彎抹角。”

史寬之將摺扇一收,道:“劉公子果真是爽快人。”他在劉克莊的對側落座,稍稍壓低了聲音,“聽說宋公子近來又在查案,他沒隨你來,莫非是查案子去了?”

劉克莊原本舉起酒瓶又要喝酒,聞聽此言,將酒瓶往桌上一擱,冷冷地瞧著史寬之,道:“姓史的,你要替韓?出氣,找我就行,別想著打宋慈的主意!”

史寬之微笑道:“劉公子會錯意了,我若要為難你與宋公子,何必在此多費口舌?”又湊近了一些,聲音壓得更低了,“聽說淨慈寺後山發現了一具屍骨,是當年在宮中做過太丞的劉扁,宋公子正在查這起案子。”

劉克莊冷聲冷氣地道:“你耳目倒是通達。”

“耳目是有的,至於通達與否,那就另當別論了,否則宋公子查到何種程度,我就不必來向劉公子打聽了。”

劉克莊冷哼一聲,道:“你如此在意劉扁的案子,難不成是你殺了他?”

史寬之豎起摺扇抵在唇前,噓了一聲,聲音又壓低了幾分:“我與劉扁之死毫無瓜葛,與之相關的另有其人,此人可以說是大有來頭。”

“你說的是誰?”劉克莊問道。

史寬之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右手持扇,慢悠悠地拍打左掌,道:“查得如何,劉公子當真不肯透露?”

劉克莊哼了一聲,道:“無可奉告!”拿起一瓶皇都春和一隻酒盞,起身離開散座,不再理會史寬之,而是朝韓絮所在的那一桌走了過去。

史寬之也不生氣,笑著回到幾個膏粱子弟所在的酒桌,繼續傳杯弄盞,彷彿剛才的事從沒發生過一般。

劉克莊來到韓絮身前,道:“韓姑娘,這麼巧,又見面了。”

韓絮仍是斜倚著身子,眼波在劉克莊臉上流轉,道:“我記得你。”

“上次蒙姑娘賞酒,在下猶是難忘。”劉克莊斟了一盞酒,“今日得見姑娘,足見緣分不淺,特來敬姑娘一盞。”

韓絮也不推辭,拿起自己的酒盞,一飲而盡。

劉克莊喝盡盞中之酒,旋又斟滿,道:“敢問姑娘,數日之前,是否到劉太丞家看過診?”他記得韓絮去尋劉鵲看診一事,心想若是宋慈在此,以宋慈不放過任何細枝末節的審慎態度,必定會找韓絮探問一番。他雖因韓?的事而心煩意亂,可方才喝了幾大口酒,又與史寬之一番唇舌相對,堵在胸口的那口惡氣已出了大半,心思便又回到了查案上。

“你怎知我去過劉太丞家?”韓絮道。

“姑娘還記得上次到錦繡客舍查案的宋提刑吧?”劉克莊道,“劉太丞死於非命,宋提刑正在追查此案,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我是去過劉太丞家。”韓絮道,“難不成宋提刑在懷疑我?”

“當然不是。”劉克莊應道,“只是姑娘數日前曾去劉太丞家看診,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姑娘,總要問上一問,還望姑娘不要介意。”

“你想問什麼?”

“姑娘去劉太丞家,當真是去看診嗎?”

“我素有心疾,去醫館不看病,還能看別的?”

“可是姑娘貴為郡主,直接請大夫上門即可,何必親自走一趟醫館?”

韓絮微笑道:“我離開臨安已有五六年,如今才剛回來幾日,你竟知道我是郡主。”

劉克莊整了整青衿服和東坡巾,行禮道:“太學劉克莊,參見新安郡主。”

史寬之聽見劉克莊的話,當即投來目光,看了韓絮好幾眼,忽然起身來到韓絮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史寬之拜見新安郡主。”又朝那幾個膏粱子弟招手,幾個膏粱子弟紛紛過來,向韓絮行禮。

“你是誰?也識得我嗎?”韓絮看著史寬之。

史彌遠投靠韓侂冑是最近一兩年的事,此前只是一個小小的司封郎中,根本沒機會接觸當朝權貴,史寬之身為其子,自然是沒見過韓絮的。他道:“家父是禮部侍郎兼刑部侍郎史彌遠,曾提及恭淑皇后有一位妹妹,深受聖上喜愛,獲封為新安郡主。史寬之雖未得見郡主尊容,但早已久仰郡主之名。”

韓絮揮了揮手,道:“無須多禮。我好些年沒來過這豐樂樓了,只是來此小酌幾杯,你們請便。”說著手把酒盞,淺飲了一口。

史寬之應了聲“是”,帶著幾個膏粱子弟回到了自己那一桌,只是再推杯換盞起來,不敢再像剛才那樣肆無忌憚。

“劉公子,你還要問我什麼嗎?”韓絮將酒盞勾在指間,輕輕地搖晃,看著並未離開的劉克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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