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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司沃斯先生從此之後就無法說出他父親的房子具體坐落在什麼位置,或者達哈里和其他人在哪裡挖掘過。他也從來不知道最後有沒有人找到拉各胡的錢。錢不會太多,因為拉各胡賺得很少。但是那塊地裡的確蘊含著寶藏。因為這裡是特立尼達的南部,而貝布蒂賤賣給達哈里的那塊土地後來被發現蘊含著豐富的石油。為此,畢司沃斯先生為《衛報週日特刊》寫一篇專題文章時,取的大標題是“羅利的夢想終於成真”。“但是這金子是黑色的。只有土地是黃色的。只有灌木叢是綠色的。”當畢司沃斯先生試圖尋找他兒時待過的地方時,他只看見石油鑽塔和油汙的泵,無休無止地上下搖動著,周圍全是紅色的“禁止吸菸”的警示牌。他外祖父母的房子也不見了,何況茅草土屋被扒倒之後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他那在那不吉利的夜晚被埋掉的臍帶,還有不久之後同樣被埋掉的第六根手指,都已經化作塵土。水塘已被抽乾,整片溼地已變成一座花園城市,裡面是白色的木頭平房,紅色的屋頂,高高的支架上的蓄水池,以及整潔的花園。那個他曾經在裡面觀察過黑色小魚的小溪已經被水壩截住,變成了一個水庫,而那蜿蜒曲折、變化莫測的河床已被整齊劃一的草坪、街道和汽車道代替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畢司沃斯先生出生和早年成長的痕跡。

他在波各迪斯的生活是這樣的。

“你多大了,孩子?”加拿大教會學校的老師拉爾一邊問,一邊用毛髮濃密的小手把玩著花名冊上面的橢圓形尺子。

畢司沃斯先生聳了聳肩膀,把身體的重心從一隻光腳板移到另一隻。

“呃,那你們家人希望你上哪一年級?”拉爾已經從一個下等的印度種姓皈依了長老制教派,並因此對所有沒有皈依的印度人報以蔑視。蔑視的一個表現就是,他對他們說不成文法的英語。“明天我要你把出生證明帶來,你聽見了嗎?”

“出生證明?”貝布蒂重複著英語單詞,“我沒有。”

“沒有出生證明,哦?”第二天拉爾說,“看起來你們這些人甚至不知道是怎麼出生的。”

但他們一致決定了一個講得通的出生日,拉爾填完了他的登錄檔,貝布蒂則去找塔拉幫忙。

塔拉帶貝布蒂去見一個律師,那個律師的辦公室是一間搭在八根不成形狀的圓木上的歪歪扭扭的小小木頭棚屋。牆上的塗料已經變成了粉末。一塊很顯然是自制的牌子上寫著:F.Z.哥罕尼,訴狀律師、產權轉讓事務律師、宣誓公證人。但是他看上去卻一點也不像牌子上所說的任何角色。他坐在自己棚屋門口一把破爛的廚房用椅上,身子向前傾著,用一根火柴棍剔著牙齒,領帶耷拉在身前。滿是塵土的地板上堆著佈滿灰塵的大書,他身後廚房的桌子上有一張綠色的吸墨水紙,同樣落滿塵土,紙上有一個極其精巧的金屬裝置,看上去好像是畢司沃斯先生在去波各迪斯的路上,經過聖約瑟夫廣場時見到的旋轉木馬的玩具版。這個玩具版的旋轉木馬上掛著兩個橡皮印章,印章的正下方是一個帶紫色圓點的錫罐。F.Z.哥罕尼其他的辦公用品都在他的襯衫口袋裡;硬邦邦的口袋裡裝著鋼筆、鉛筆、紙張和信封。他必須把這些東西帶在身上;他只在集市日和星期三才在波各迪斯的辦公室工作;他在圖納普納、阿里瑪、聖約瑟夫和塔卡里瓜還有其他的辦公室,在其他的集市日辦公。“只要每天給我三四個錢,”他常常這樣說,“就足夠了,你明白。”

看見三個印度人排成一行穿過排水槽上的厚木板,F.Z.哥罕尼站起來,吐掉火柴棍,用一種愉快的嘲諷語氣向他們分別致意。“夫人,夫人,還有小男孩。”他大部分收入來自於印度人,但是作為一個伊斯蘭教徒,他並不相信他們。

他們爬上兩節樓梯,走進他的辦公室。屋子立刻就被塞得滿滿的。哥罕尼喜歡這樣,因為這樣可以吸引顧客。他拉出桌子後面的椅子坐了下來,讓客戶站在那裡。

塔拉開始解釋畢司沃斯先生的情況。因為哥罕尼那張極為輕浮的臉上探究的神態,她十分受鼓舞,越來越囉唆。

在塔拉停頓的一個空當,貝布蒂說:“出生證明。”

“哦!”哥罕尼說。他的舉止立刻變了。“出生證明。”這是他熟悉的事情。他看上去專業起來,然後說:“書面陳述。什麼時候出生的?”

貝布蒂用印地語對塔拉說:“我說不清楚。但是梵學家司特拉姆應該知道。他在穆罕出生後給他占卜過星座。”

“我不知道你從那個人那裡瞭解了什麼,貝布蒂。他什麼都不懂。”

哥罕尼明白她們在說什麼。他不喜歡印度婦女在公共場合用印地語談論私密,於是他不耐煩地問:“出生日期?”

“六月八號,”貝布蒂對塔拉說,“肯定沒錯。”

“好啦,”哥罕尼說,“六月八號。誰能說你不對?”他笑嘻嘻地伸出手去拉桌子上的抽屜,左拉右拉,拉了半天才拉開。他拿出一張大幅書寫紙,撕成兩半,把一半放回抽屜,再左推右推地把抽屜關上。他把另一半放到那張落滿塵土的吸墨水紙上,蓋上他的印章,準備撰寫。“孩子的名字?”

“穆罕。”塔拉說。

畢司沃斯先生羞澀起來。他捲起舌頭伸到上嘴唇上,然後試圖用舌頭觸及他圓圓的鼻頭。

“姓氏?”哥罕尼問。

“畢司沃斯。”塔拉說。

“很好的印度姓氏。”他又問了一些問題,寫在紙上。等他寫完,貝布蒂按了手印,塔拉深思熟慮了一陣,才在紙上龍飛鳳舞地簽了她的名字。F.Z.哥罕尼又費勁地弄了半天抽屜,拿出另外半張紙,蓋上他的印章,寫好,然後讓每個人都簽了名。

畢司沃斯先生這時正頭抵著一堵髒乎乎的牆,身子向前傾斜,腳盡力往後蹭著。他小心翼翼地吐著唾沫,試圖讓他的涎水一直垂到地面上而不中斷。

F.Z.哥罕尼掛好他的簽印,拿下蓋日期的印章。他轉動了幾個棘齒,在幾乎幹了的紫色印泥上重重地按了按,再重重地蓋到紙上。有兩塊橡皮掉了下來。“可惡的東西。”他說著,毫不介意地檢查了一下。他解釋說:“年份總能印好,因為一年只需要轉動一下上面的數字。但是日期和月份,咳,你要不時地旋轉。”他拿起一條橡皮,若有所思地看著它們。“喏,把這些給孩子。讓他玩吧。”他用一支鋼筆寫上日期,又說:“好了,其餘的事情由我來處理。書面陳述是花錢的買賣。印章啊什麼的,你們知道的。一共十元。”

貝布蒂在她面紗的打結處摸索著,於是塔拉付了錢。

“還有沒有出生證明的孩子嗎?”

“三個。”貝布蒂說。

“把他們帶來,”哥罕尼說,“把他們都帶來。任何一個集市日。下個星期怎麼樣?你知道,最好馬上解決這些事情。”

就這樣畢司沃斯先生有了正式的身份證明,他進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blockquote>

零個零等於零,

零個二等於零。

</blockquote>

孩子們的吟唱讓拉爾非常滿意。他信奉整體和紀律以及他津津樂道的“堅持之道”,他認為這些美德是那些沒有皈依的印度人所缺乏的。

<blockquote>

一個二等於二,

兩個二等於四。

</blockquote>

“停!”拉爾叫道,揮舞著他的羅望子教鞭,“畢司沃斯,零個二等於幾?”

“二。”

“過來。你,拉米古利,零個二等於幾?”

“零。”

“過來。那個大概是穿著媽媽的襯衫的男孩。你說多少?”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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