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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敏寺大廳極其雄偉,要大於一些大教堂。其長度和高度令人歎為觀止,高高的天花板由雙排的高大支柱支撐著。在西敏寺宮中,這裡是最重要的房間。

羅蘭伯爵在這裡完全有歸家之感,而戈德溫卻覺得憤憤不滿。伯爵和他的兒子威廉穿著時髦的衣服——褲腿一條紅,一條黑,大搖大擺地在周圍走動。伯爵們彼此熟識,大多數男爵也互不陌生,他們拍著朋友的肩膀,互相打趣,以他們自己的方式笑罵著。戈德溫想提醒他們,在這個房間裡進行的審判活動,有權判處他們任何人的死刑,哪怕他們是貴族。

他和他的隨從都很安靜,只在他們自己人中間談話,而且聲音壓得很低。他不得不承認,這並非出於敬意,而是因為緊張。戈德溫、埃德蒙和凱瑞絲在這兒都很不自在。此前他們誰也沒到過倫敦。他們唯一的相識是博納文圖拉·卡羅利,而他又不在。他們不認識周邊的道路,他們的衣服都是舊式的,他們帶來的錢——原以為夠多的了——也就要花完了。

埃德蒙一向無所畏懼,而凱瑞絲像是六神無主——彷彿她腦子裡還有更重要的事,儘管這不大可能——但戈德溫卻是憂心忡忡。他是個剛當選的副院長,卻要向這片國土上一位最大的貴族挑戰。問題關乎鎮子的前途。沒有橋,王橋就要衰亡。目前是英格蘭最大城鎮之一的王橋跳動著的心臟的修道院,就會蛻化為一個小村落的孤獨的據點,只剩下少數修士在搖搖欲墜的大教堂空蕩迴響的境況中虔誠禱告。戈德溫爭當副院長,可不是要看著這裡衰敗為塵土。

因為這麼些危險,他想要控制事件的發展,他自信聰明過人,當他在王橋時就是這麼想的。但在這裡,卻感到勢得其反,心中沒底讓他垂頭喪氣。

他的慰藉是格利高裡·朗費羅。他是戈德溫大學時代的朋友。他的奇特思維很適合幹法律這一行。他對王家法庭瞭若指掌。他的果敢進取引導著戈德溫穿過了法律的迷宮。他把修道院的申訴遞交給國會,這種事對他早已是輕車熟路了。不消說,國會不經辯論就轉給了國王的樞密院,那是要由大法官監督的。大法官的律師班底——他們都是格利高裡的朋友或相識——會把案情提供給國王的高等法院,他們處理的爭議案件都是國王感興趣的;但格利高裡又一次預見到,他們認為,如此區區小事不宜驚動國王,而是把案子交給了民事法庭。

這一切進行了整整六個星期。此時已至十一月末,天氣漸冷了。建築季節臨近尾聲。

今天,他們終於站到了威爾伯特·威特菲爾德爵士面前,他是一位經驗老到的法官,據說被國王所喜歡。威爾伯特爵士是北方一位男爵的次子,其長兄繼承了爵位和地產,而威爾伯特就受訓為教士,研習法律,來到倫敦,在王家法庭中得到寵信。格利高裡警告說,他會傾向於一位伯爵而反對教士;但他會把國王的利益凌駕於一切之上。

法官坐在殿中東牆前的一把高座上,在遙望綠地和泰晤士河的窗戶之間。他前面是坐在長桌前的兩名書記。當事人都沒有座位。

“閣下,夏陵伯爵派兵封鎖了王橋修道院所屬的採石場,”威爾伯特爵士剛一看他,格利高裡馬上說,他的聲音由於激動氣憤而顫抖,“位於伯爵領地內的採石場,在二百年前就由國王亨利一世賜給了修道院。一份證書的抄件已經送交法庭。”

威爾伯特爵士鶴髮童顏,模樣很英俊,只是在開口講話時露出了蛀牙。“證書就在我面前。”他說。

羅蘭伯爵不等邀請徑自開了腔。“賜給修士們採石場是讓他們能夠建造大教堂。”他用讓人聽著不耐煩的慢吞吞的語氣說。

格利高裡馬上介面:“但證書上並沒有限制採石場用於其他目的。”

“現在他們想建一座橋。”羅蘭說道。

“以便替代那座在聖靈降臨節坍塌的橋——那座橋本身是幾百年前建的,木料還是國王賞的呢!”格利高裡說話的口氣像是伯爵的每一個字眼都讓他義憤填膺。

“重建一座原先存在的橋是毋須獲准的,”威爾伯特爵士簡明地說,“這證書上確實寫著國王希望鼓勵大教堂的修建,但並沒有說,他們在教堂竣工之後,他們的權利就要收回,也沒說禁止他們使用石料於其他目的。”

戈德溫開心了。法官似乎馬上就看到了修道院一方的申辯。

格利高裡做了個攤開雙手,手心向上的姿勢,彷彿法官講的是昭然若揭的明理。“確實,閣下,這正是歷任王橋修道院副院長們和夏陵伯爵們三百年來的共識。”

戈德溫知道,這並非完全屬實。對於證書,在菲利普副院長時期就有過爭議。不過,威爾伯特爵士不知內情,羅蘭伯爵也不瞭解。

羅蘭態度高傲,像是與律師們爭論有失他的體統,但這容易造成誤解:以為他牢牢把握著論點。“證書並沒有說,修道院可以逃脫稅收。”

格利高裡說:“如此說來,伯爵為什麼此前從未徵過這樣的稅呢?”

羅蘭的答覆是現成的。“先前的伯爵寬免了這筆稅,作為對大教堂的贊助。那是一種虔誠的行為。但虔誠不會強迫我給一座橋捐助。可是教士們卻拒不納稅。”

爭論在剎那間卻擺向了另一邊。戈德溫心想,變得好快啊;這跟修士們的例行會議的爭論可不一樣,那可能會延續幾小時的。

格利高裡說:“伯爵的人不準從採石場向外運石料,還殺了一個可憐的車伕。”

威爾伯特爵士說:“如此看來,最好將爭議儘快解決。就伯爵有權在透過他境內,使用屬於他的道路、橋樑和口岸收稅一舉,不管他此前是否強制執行過,修道院有什麼要說的?”

“石料並非經過其采邑,而是產於那裡,這相當於對修士收石料之稅,是與亨利一世的證書相違背的。”

戈德溫沮喪地看到法官似乎對此沒有反應。

然而,格利高裡還沒有說完。“而且歷代國王賜予了王橋一座橋樑和一處採石場是有其充分理由的:他們想讓修道院和鎮子昌盛。而鎮教區公會會長就在這裡證明,王橋無橋就無法繁榮。”

埃德蒙邁步向前。他那蓬亂的頭髮和土氣的服飾,與周圍貴族的錦衣繡袍相比,使他看上去就像個鄉巴佬;但他與戈德溫不同,毫無畏縮之意。“我是個羊毛商,閣下,”他說,“沒有橋,就沒有生意。而沒有生意,王橋就無法給國王繳稅。”

威爾伯特爵士俯身向前。“鎮子在最近一次什一稅中繳了多少?”

他指的是由國會一次次徵收的個人動產稅,十分之一或十五分之一。當然,誰也沒繳過十分之一——人人少報他們的財產——因此,每個鎮或郡所繳數額就變成固定的了,其負擔分配的多少還算合理,窮人和貧苦農民根本不繳。

埃德蒙正等著這個問題呢,當即回答說:“一千零十一鎊,閣下。”

“塌橋損失的後果呢?”

“如今,我估計什一稅不會多於三百鎊。但我們鎮上的人還在繼續做生意,指望著有一天橋能修好。要是這一指望今天在法庭中泡了湯,每年一屆的羊毛集市和每週一次的趕集幾乎就沒有了,從中提取的什一稅就要跌落到五十鎊以下了。”

“從國王需要的規模來講,就幾近於零了。”法官說。他並沒有說出他們盡知的事實:由於過去幾周國王剛剛對法蘭西宣戰,他亟需用錢。

羅蘭見縫插針。“這次聽證是關於國王財政的嗎?”他話中帶刺地說。

威爾伯特爵士當然是嚇唬不住的,哪怕是出自一位伯爵之口呢。“這是王家法庭,”他和藹地說,“你指望什麼呢?”

“公正。”羅蘭回答說。

“你會得到的。”法官沒說出來的含義是:不管你喜歡與否。“羊毛商埃德蒙,離你們那裡最近的備用市場是哪裡?”

“夏陵。”

“啊。這麼說你失去的生意會轉移到伯爵的鎮上。”

“不是,閣下。有些會轉移,但更多的就不復存在了。王橋的許多商人無法到夏陵去。”

法官轉向羅蘭。“夏陵繳的什一稅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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